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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的守望与诗意的传达--江烟其人其诗印象
作者:庄伟杰  发布日期:2017-02-18 15:44:15  浏览次数:23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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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的沉静里,往事模糊成雾状的背景,叠印的记忆随风唤起,寻找的目光,挤进岁月遗漏的缝隙,驱使我重新打开书架上那册存放已久的诗集《水乡的天空》。在灯光的映照下,眼前依稀浮现一幅朦胧而生动的画面:一张像桃花一样的脸庞,在缓慢畅流的溪水里,在城与乡交错的地带安然地流过,虽然看不到她的前世,却看见了她飘然流动的身影,清澈委婉的吟唱,还有凝聚着岁月温度的微笑,仿佛与水、与乡、与天空、与大地……形成一种同构,在她的内心深处蔓延微澜。于是,江烟这个特定的符号,连同她笔下律动的清词丽句所弹响的呓语,编织的风韵,脉动的梦想,流淌的情歌,仿佛酿成一尊斟满月色的杯盏,缱绻成一曲情怀万种的心音,荡开一角被鱼儿撩拔的水天。这是女诗人生命的涅槃或羽化,抑或是她如歌的行板泛起的晶莹灵光?

只要我们走进她的呈现的精神镜像中,走进那个用文字营造的神奇而亲切的世界里,就会在不知不觉中遭遇到女诗人水晶般的心灵,并透过诗的镜像逐渐清晰地看到她站在诗意背后的那张脸,那张温和明媚且彰显出个人气质的脸,那张像江南水乡总是激荡起轻盈明朗的笑靥和如画如诗的脸……

好的诗歌不是制作出来的,应是浸润在诗人心底或血液里,然后在某个特定的时刻自然而然地流曳而出。当然,好的诗歌定然有清雅纯净的句子润泽心田,浇灌灵魂。江烟诗歌给人的总体印象是既温婉明净又精致隽永。诗人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和建构属于自己的生命图景。读其诗,分明感觉到诗人内心外化的涓涓诗行,不仅是字、词和句子的自然组合,而且那些字、词、句都是有灵有性的。一个字如一滴水,一个词如一茎草,一句诗如一朵花。其诗所构成的诗歌风景线,赋予所有事物以生命,甚至以禅意。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可以说,诗歌创作之于江烟,是一种生命沉淀的过程,更是一种精神守望的象征。因为诗不仅是文字的表述或再现,诗的殿堂有神灵,文字总是在低处。可见,诗者如同寻梦求道者,即以低处的文字姿态,从真实的个我出发,去表现高处的存在。走在路上的江烟一直在寻找自己心中的神圣家园,如同在寻梦中企冀圆自己的美丽梦想。在其诗里,总赋予司空见惯的事物以诗性。她写风声、写水影、写花草、写燕子、写月色、写阴晴、写晨昏、写春秋等自然现象,善于对身边事物以诗性解读,给一滴水、一棵草、一朵花以情感以思想。

记得笔者多年前为《厦门青年诗人诗选》的出版写过一篇评论,文中对江烟诗歌有过简单勾勒,认为其诗在平易晓畅之中给人宁静的愉悦,流曳的是一种凝视如“倚窗的姿势∕又把隐隐的往事重提”(《午夜,与一枝梅对话》)的邈绵情思。同时表明笔者对她的诗歌写作前景充满美好的期待。时隔多年,欣赏女诗人最初用“水”与“乡”撑起的一角“天空”,浏览她放慢脚步后重新悠扬的诗篇,似乎寻找到一种坐享轻松,静观自然如水流般的悦读感受。品味其中的心灵风景,好像在与诗人倾心畅谈,静静聆听一个女诗人用心灵与世界展开交流对话,领略到一份久违的心语,寻找到彼此共同的精神坐标。这时,我仿佛看到女诗人间或从日常紧张的牢笼里获得了解放,用朴素而自然的语词组合,让所抒之情的精神性和生命状态灵动地突显出来,去营构自己的《桃花源》:“一个人的午后∕一个人的咖啡∕繁华街头转角的剧情∕阳春朵朵中泛黄的记忆∕屈臣氏依旧∕宋兵甲成精∕一起笑过哭过∕是我们最真实的光阴∕约好牵手看桃花的∕又是桃红柳绿时∕我在这里,你在哪里”。于是我发觉,在江烟诗歌文本里,那些沉静、古典、温暖、秀润的气韵,携带着诗人的审美情趣、感受方式和诗意情怀,淋漓尽致地展示于眼前,给予人一种可接近性、可抵达性的诗意追求、亲和力和美感,让我们对自然的认知、对人情世态的洞察、对日常生活的理解和接近,提供了一方超越于现实之上的诗性空间和对话方式。这些,在江烟诗歌写作的题材及立意中尽管具有多种向度,但有两大类是基本的,并呈示出两种颇有意味的“情结”。

其一是乡土情结的诗意传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乡土,那是生命的源头或摇篮,我们称之为故乡,或称原乡,即最初的、原本的那片乡土。诗人江烟的乡土情结——在江南故乡,在童年的记忆里。对她来说,无论生活多么精彩与无奈,无论走出去的路多么平坦与多么曲折,有些东西总是一直停留在记忆深处,始终伴随在自己行走的路上,构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并且常常泛起诱人的光彩。在《江南扣》一诗里,她这样写着:

望你一眼∕桨声灯影的江南∕年少的记忆∕深扣在槐树最苍老的部分∕水样的离愁∕拔动如烟往事∕久违的江南∕还我春花秋月的足声∕母亲唤我小名轻轻∕乡亲笑谈儿趣件件∕真实的亲切的却又陌生∕我不是旅客是归人∕迟暮的钟声惊醒年轮∕谁听见多年后白发的艾怨∕一路又一路的乡愁惟寄千山月∕魂牵梦绕的江南啊∕我是牵挂你一生的情人

全诗淡定自若,娓娓道来,委婉轻盈,看上去像一曲清雅小令,或如款款向你走来的木履声,令人依稀走进既熟悉又陌生的梦境。诗题中那个“扣”字,其包孕意味,便是说不清道不尽的乡愁、乡思、乡音的最佳注脚,并彰显出震惊心灵的美来。诗人对于江南的记忆,就像一根丝线的牵引,一端紧扣在游子的心壁,一端“深扣在槐树最苍老的部分”,所有勾引起的画面,充满张力的美感。最后那一声“魂牵萦绕的江南啊∕我是牵挂你一生的情人”,字里行间饱含的爱意,是不含杂质的纯真,是一种跨越时空的超然,是一种超越距离的真情与眷恋。

看得出,对故土与家园中亲人的思念与怀恋是江烟诗歌的一大向度。生活中或乡土童年记忆中难忘的人与事、经历与感怀,这些挥之不去的情景深深地刻印在诗人的心灵底片上,令她无法忘怀。体现在其诗作中,无不饱含着生活的激情,散发出人性的芳香。亲身体验的回望或遥想,所见所闻的记忆或想象,呈现出朴素的江南故土经验与童年生活感受,在轻描淡写与慢节长声的吟颂中表达了内心的念想,道出了自己对往事真实的感动。譬如写母亲的诸多文字中,其间的惦念与怀想已成为其诗歌写作中情不自禁的一种构思原型。“轻风一拂∕便闪出母亲向灶膛添柴禾∕及撩起衣角抹眼泪的身影”(《山路》);“雪的背后站着油菜花∕站着母亲毕生的目光”(《雪的背后》);“母亲,今日我所要做的∕就是陪您去做个体检∕顺便逛逛北门市街∕随后,回家炒几碟小菜∕陪你说说知心话∕在阖家温馨的氛围里∕看您细口细口地咽下∕就像从前您对我们的呵护”(《写给母亲》)。这些都是江烟诗中流露的写给母亲的诗语,或在深情之中说出纠结于内心的感动,或在诗意的传递中道出了母爱的温暖与呵护,展现给我们的是一份亲情的温馨与生活的和美,读后令人感同身受。

如果说,乡土情结多以回望乡村为主,是因为诗人从乡村进入现代化都市,在以“现代性”为追求的现代化变革中,感受到都市的精神变迁、内在矛盾比乡村更为复杂和尖锐,当诗人面对繁复的都市体验无从表达时,转而描摹记忆和想象中的乡村生活经验。那么,在融合和碰撞中确保诗歌文本从语言到经验的诗性智慧,则表达了诗人在喧嚣社会中对于美和宁静的向往,在沉潜和静观中寻求诗意和美感的传达。

在人们的想象中,江南是烟柳繁华胜地,温柔富贵之乡。江南生长芳草鲜花、才子佳人,缠绕着悱恻的爱情故事。江南又是水乡,是水的故乡,河流纵横,江湖密布,流淌在青山脚下,穿行于广袤田畴。而物美、人美、情浓,就连江南人讲话也是吴侬软语,唱起来就更叫人心旌摇动。请听江烟笔下的《越剧》:

你自吴侬软语的舞台袅袅走来∕宛若青瓦墙头一枝淡雅的梅∕鲜嫩的脸庞明媚如水乡月色∕衔着天籁般玎玲的竹板二胡∕我听见了你袖中涓涓的流水∕往事湿在风中,佳人湿在怀里∕我迷失在你滴水的唱腔里∕当异域的灯火被网络覆灭∕是谁在梦中一如既往地∕将那片清凉的水声打捞∕昨夜拥你脆悦的丝桐入眠∕我又闻到了久违的花香和鸟鸣∕在这个烟花杨柳迢遥的都市∕卿卿,你是江南永远的十八岁

读这样的诗,像赏悦江南曲艺,唱词袅绕如烟似幻,如闻琵琶弦乐清丽委婉,优雅沉静,俨然是曲水湍流,清澈纯然又韵味悠长,就连草木也会为之摇焉。而在无边的波光水影中,又充溢着无边的风月,那些柔情蜜意在江南大地上留下了诸多生命印痕和美丽传说。无论是在“相思长成蒿草∕珍藏一串串乳白的清晨”中歌唱的《水影里的爱情》,还是“你将暖巢设在了谁心上∕途经洞箫的嘴唇∕以衔泥的方式,温柔地∕唤醒春天里的炊烟和爱情”那种带有梦幻般呢喃的《燕衔泥》,抑或是“我将所有的故事都纳入心底∕睫毛上的露珠开了又落”那种略带淡淡忧伤的《相约》,读后令人感觉到空气中依稀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温暖和爱意。江烟在诗歌中维系着自己的审美镜框和情感秘笈,并以此为尺度去发掘生活中美妙的、值得神往和迷醉的东西。

其二是古典情结的精神守望。江南水乡,除了水土丰饶,气候温润,也是一块文化积淀丰厚、诗人作家辈出的热土。有幸生长于斯的诗人作家,血液和情感因此有了饱含钙质与水样灵动的诗性元素。千百年来,由于水滋养着江南的风物和江南的子民,因而孕育了江南独特的文化属性。在这里,四季的歌永远是动态的音符,自远古流淌至今。透过江烟诗歌,我们发觉其诗在自觉或不自觉中回旋着一种古典情结。它像倒映于清澈水中的峰峦,守护着生命中缭绕的弥足珍贵的心灵符号,或如低吟浅唱的溪流,尽可能放低姿态,以一种古典的脉脉温情,为万物注入了不可或缺的清音。生命中原初的土壤、田园、河流、鸟鸣、花草、树木等看似寻常却充溢灵性的事物,为她所热爱的诗歌植入了丰茂的意象。当面对蒹葭苍苍,水花翻腾,她便有了写诗的冲动;当柳笛声声吹响,生动了天地,也染绿了她的诗情。她用笔下跳跃的文字,引渡自己的灵魂,以一份古典的情意结,将自己与故乡拴得紧紧的。她早期那首代表作《江南》,是这样述说的——

隐隐约约听你的余声∕总有水样的春愁萦绕∕姹紫嫣红的思绪∕烟雾朦胧地晕开∕洇成记忆里淙淙流水∕延伸丝竹小巷的月迹∥水墨的江南∕一支有韵的风荷∕娉婷婀娜∕一曲清雅小令∕莞尔的笑影∕摇曳三两盏初星∕仿佛熟悉的梦境∥于是,弦月的江南∕苏曼殊的江南∕昨夜杏花春雨的江南∕木屐声中∕悠悠忽忽地走来

全诗从意象到画面,从语言到意旨,从结构形制到精神内核,古典气息弥漫其中,在动态之中环绕着心灵的韵律,把妩媚多姿的江南风景“悠悠忽忽”地加以诗意的呈现,一种悠远和古意的气息由远及近,缓慢地燃醒我们的感觉,读之赏之,令人如临其境,如闻其声,如染其情。

江烟诗歌流露的古典情结,表明诗人对于古典文化有着相对深入的理解和把握。或者说,她善于吸纳古典诗词的养份,让我们在瞬间即可领悟其中所内蕴的属于诗的品质的东西,尤其是对于自然现象的意象化处理,对常态的自然景观的诗性表达,让人既觉得亲切熟悉,又具有诗的意境和质感。有时意象处理得具有陌生化审美效果,值得反复咀嚼回味其中的诗意。比如在她所钟情的关于“梅”的系列诗作,有着温婉细腻的古典气味。“曾经在柳燕轻波的家门∕在一间清贫的茅舍旁∕与你斜风月影相惜相伴∕孤独不一定痛苦∕而叠浪迎来的笛声∕让我一再风雨飘摇∕遥遥的你守望在城市之外∕在青葱的江南梦中∕也还是剪不断理还乱”(《梅开,在最后的冬天》);“脚步细细∕所有的故事宛如香烛∕明灭半生惘然的追忆∕在午夜凄楚的钟声里”(《午夜,与一枝梅对话》)。

江烟诗歌深涵中国古典诗词的蕴藉,如同江南盛产的龙井茶,色翠味醇,或浓或淡,意趣横生,颇得中国古典诗词之精神。她善于探微察幽,捕捉感性对象的“美”、“味”、“象”等特征,在灵活化用中表现超越于对象自身的审美妙悟。在《江南》《水影里的爱情》《燕衔泥》《相约》《寂寞花开》等诗中的字里行间,看得出她对古典诗词的灵动活用,是得益于古典文学和江南地理文化的浸淫与酷爱。“新瓶装旧酒”是很有意思的,这是对传统的链接和承续,但要写出一份特别的情怀来,谈何容易。难得的是,江烟能将情感和人格转化到自然之中,写出的不仅是客观的美景,而且是丰富的心灵和自然的人性展示。《大风歌》一诗无论从标题到内容,都洋溢浓浓古典意味,有着穿越古今之心,借尸还魂的特点。准确地说,她的古典是现代中的“古典”,是现代与古典的渗透交融,是对语言与存在关系的理解把握,为我们提供了古典诗意在现代诗歌中如何巧妙融合的探索性写作可能。

记得鲁迅先生在《摩罗诗力说》中说过:“能宣彼妙音,传其灵觉,以美善吾人之性情,崇大吾人之思想者”才是诗人之极致。他尤为推崇荷马以来的伟大的文学作品,是因为读了这些作品之后,使人更加接近人生,能“历历见其优胜缺陷之所存,更力自就于圆满”。这种看法其实并非鲁迅个人所独有,大多热爱人生和艺术的杰出诗人皆有相似的说法。车尔尼雪夫斯基在谈到文学的作用时认为:“诗人指导人们趋向于高尚的生活概念和情感的高贵形象。我们读诗人的作品,就会厌恶那庸俗的和恶劣的事物,就会看出所有美和善的迷人的地方,爱好着所有高贵的东西;他们会使我们变得更好,更善良,更高贵”。诚然,包括文学作品在内的真正的艺术(品),最基本的推动力,哪怕改变不了人生,却可以改善人生,即可以作为一种热切的向往和追求,作为一种人生梦想和精神力量,安抚和温暖人心,并参与抵达我们的生活,记录我们自己对于这个世界和所在生活现场的体认,让写作与世界与生活之间发生关联,把人类生活不断推向至善至美的境界。江烟的诗歌写作,尽管还难以跟中外古今历史上那些重要诗人那样,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鞭挞虚伪的造作和丑恶的言行,但她始终携带一种阳光的心态、内在的挚诚和感恩的意愿,用诗性的语言与美的形式,生动地展示出日常生活中的真善美。奶奶的恩重如山,母亲的最美笑容,父辈的汗渍脚印,兄弟姐妹的相亲相爱,采桑女子的碎花布衣,燕子的美好情怀,庄稼的四季平安,炊烟的温暖欢腾等,所有与诗人生活有缘的人和物,在其诗里可能会掀起淡淡的愁绪和丝丝的感伤,然而在诗人的心目中,更多的是给自己带来幸福和乐趣。或许,这便是江烟诗歌显现的最为真实的情感世界。

一个诗人作家怎样写诗赋文,往往取决于其生命状态、感觉与思维,这必然会涉及到诗人的生活,即活着姿态和想法。而诗性则是驱动诗人作家戛戛独造并导向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从而重新认识人与人、人与自然万物的关系。是故,就文学艺术,尤其是诗歌而言,“写什么”或者言说什么固然重要,但“怎么写”无疑的至为关键。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善恶是非观,都有自己的活法,要写什么不写什么,心中自有选择的准则或路向。如果说,“写什么”是属于内容问题,那么“怎么写”则是属于形式问题。诗歌作为“有意味”的艺术形式,驱使诗人必须重视文体意识的自觉。倘若缺乏文体意识,只会用一般人也会用的语言写诗,就难以别开生面卓然自成独特的文体意识即语言风格。当然,诗人作家的表达方式或语言形式不仅是个技巧问题,更多的还与自身的涵养、成长阅历、思维方式和对世态人情的洞明程度有关。江烟诗歌的创作尽管因为日常事务缠身,尚未能从容而深入展示,形成大气候,但她在写作时并没有刻意讲究表达的形式,也没有矫揉造作的粗制滥造,而是出于内心的真诚和热爱,本着自己的善意和纯朴,“为情而造文”,企冀在内容与形式之间寻找着适合于自己的表现方式,力求使二者趋于统一与和谐,自然与完美。可以断言,其潜在的可以拓展的诗意空间相当广阔。

江南的水哺育了如水的江南。同样的,江南的灵秀之水,涵养了江南人的聪颖与秀慧。生长于大诗人艾青故乡浙江金华的江烟,因为家乡兰溪山水的浸润和滋养,让我们看到她身上既有文雅娟秀的一面,又尽显侠骨柔情。她做事充满自信,处世却格外低调,这是她从乡村山水走向现代化城市的动力源。他写诗作文,并非是为了世俗的虚名,而是出于自己的良知;也非简单地打开尘封的记忆,而是试图升华自身的灵魂。其诗在表现形式和诗歌气象上可能有待进一步调整、强化和完善,以更理想的探索性写作(状态),走在属于自己的路上,做一个具有方向感的诗人,在语言、经验、感受力等诸多方面进行大胆尝试和冒险,不断地走向新天地抵达新境界。伴随岁月的递增,女诗人清醒地意识到:“不是所有的爱∕都需要表达∕不是所有的故事∕都需要一个结局∕守望,也许是最美的方式”。在江烟那里,“文字,是追溯的源头∕沉默是深邃的交流∕就像山峰与雾霭∕月光与笑容∕在精神的圣殿里∕懂得,是一种慈悲”(《暮光》)。是的,拥有了这样的精神姿态和人文情怀,任何时候都会有生动而真实的诗意存在。当所有的闸门一旦打开,相信那些源自心灵深处盛开的诗语梦花,将洋溢春的气息飘香亮丽起来……

2014年仲秋写于国立华侨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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