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地处理完公事,正欲赶往市急救中心。
不巧办公室主任小肖来报告:“接到张书记谢市长电话,一会儿来看望林局,顺便听听汇报。”
林地左右为难,徘徊不定。
谁知小肖语出惊人:“可是林局,我已帮你说明兵兵出了事,二领导不来了。”
林地怔怔地看看自已的办公室主任:“你帮我推脱了”“是的,我们走吧。”“我们?”林地嘴巴张成0型:“我们是谁?”
小肖幽怨的看看顶头上司:“不是你和我吗?作为办公室主任,我难道不该出面吗?”
言之有理,似乎也情在理中。
可是,一直很注意自已形象的林地,此时却有些犹豫不决。作为新局座,脑子里塞满事务的他,根本没时间去注意和猜测一个女部下的心思。
可作为中年男和官场人,同龄同行们被石榴裙纷纷扫倒的前车可鉴,实在太悚目惊心,让他引以为戒,洁身自好。
更何况,显赫的官家背景,如花似玉的老婆和聪明能干的儿子,也让他心满意足。
因此,尽管也想到小肖的提议无可非议,可是一个局座办家庭私事儿,却带着女部下,总是不好的吧?
了解自已的老婆可能倒不会说什么。
可是那心直口快,醋酸成性的姨妹儿,会不会无事生非?
这一对模样相同,性格各异的姐妹花,实在是让自已和那个气量比女人还女人的何干,吃够了苦头。
记得自已第一次上林府。
一路上老妈都在提醒:“林地呀,一定要做到不拘束,挥洒自如。听说那林书记和陈部长,最见不得害羞拘束的男人。可也不能张扬和不谦虚谨慎。总之,要把握好这个度。”
林地叫苦不迭:“妈,算啦,我们不去算啦。”
时为某部门小出纳员的老妈一瞪眼:“你个大男子汉,站起比妈高出大半载,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看你现在混个什么名堂?
明年就满三十了,除了个子高,声音哄亮,身体好一点外,你有什么优势?一个小科长呗,还是副的。你爸在你这个年龄,都当了正处好几年啦。一点没上进心,快走!”
可热血还在奔流的小科长却不干了。
“唉,妈,不是非要当官才有上进心。这世界上,还有许多值得我们去努力奋斗的东东。”
没想到老妈一个耳光搧过来。
“自甘坠落自取灭亡的东西,你爸走得早,要不,他非揍你一顿不可。不当官,当什么?当下岗工人?当进城农民?像狗一样供人驱遣,然后躲在一边怨天尤人,愤世嫉俗?快走!”……
进了观海一号,再进了赫赫有名的林府。
市委书记和统战部长以及林家姐妹,正倚马可待,和蔼可亲的候着呢。
显赫的权势,美丽的姑娘和不怒自威的气氛,一边倒的趋势是不用细述的了。难得是,挨了强势老妈一耳光后小科长林地,居然将自身的潜质,发挥得有声有色,左右逢源,直到极致。
正因为他的出色表现,不动声色阅人无数的市委书记和统战部长,才同意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儿。
当林地和老妈,看到未来的岳父岳母和亲家,露出了可心的笑靥,母子俩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没想到,一直手挽手坐在沙发上的姐妹俩,右面的那个高鼻梁小娇娃,突然问:“林科长是回家吃饭还是吃食堂?”
小科长心一紧,这可是姐妹俩中的一个,第一次朱唇轻启。
这之前,二美女就那么无声的坐着,滴溜溜转的黑眼睛,一直上下打量着母子俩。
并且,这话问得怪。
是指下班后还是指星期天?而中午呢,一般都是在食堂用餐的。林地只得照实回答:“上班时,中午吃食堂,晚上回家吃饭;双休日在家吃饭。”
高鼻梁一下抱着左边那个鼻梁稍低一点的美女,哈哈哈的笑起来。
事后,林音,就是那鼻梁稍低一点的美女,得意的对林地嘲笑。
“现在告诉你吧,我妹妹的问题简单又深刻。在你之前,难倒了多少人啊!”……至于姨妹儿对那个倒霉的何干,就不必说了。
想到这里,林地又瞧瞧自已的办公室主任:“我看,”
小肖却已跑了出去,一面叫着:“司机,备车!”
车进市急救中心大院,但见满院坝的自行车,或锃亮照人,或七八成新,或破旧不堪,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蔚为大观。
二人跑进电梯,直上三楼。
啊哈,满满一走廊参差不齐的人头。
林地乍看一惊:“怎么,林业局的人都来啦?”再细看,其中掺杂着许多认识或半生不熟的脸孔。大家伙一齐招呼:“林局,来啦?”
“来啦,你们?”林地一面习惯性的寒暄,一面莫明其妙地朝里挤。
小肖一闪身,挤在他前面,手朝左右一挥:“让一让,让林局过去。”
于是,呼!人们自动分为二排,又争先恐后地露着自已的脸孔朝林地微笑示意。匆忙间,林地穿过人群,飞快的挤到了最前面。
二扇宽大褚色的木门拦住了去路。
门楣上的块状玻璃,亮着“肃静”二个大字。
紧闭的木门前,二个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站在一起,严肃的看着他:“林局,别着急,我们正在抢救,看来问题不太大。”
林地楞楞:“从头淋到脚,问题还不太大?”
“这是我们郭院长”
一个较年轻的白大褂,指指自已身边年龄较大的老者:“林局请进”,匆忙间,林地与郭院长握握手,冲了进去。
小肖却被拦在了外面。
急得她大叫:“林局”。
林地回身瞟瞟,冲着郭院长挥挥手:“让她进来,这是局里的肖主任。”,二人匆忙穿过不长的走廊,眼前出现一间宽敞的诊室。
诊室上的块状玻璃上,依然闪着二个大红字“肃静”。
一大群黑压压的后背迎面丌立,小肖叫:“让开,林局来了。”
呼!后背变成了无数张脸孔。公安周局首先上来,紧紧握住林地双手:“林局,请节哀!我来晚了。”
“谢谢”
林地感动的握着他的双手,使劲儿的摇了又摇,一切尽在无言中。
国安王局满面凝重,双手一伸:“林局,坚强些,我早该来啊!”
“谢谢!”,监察凤局一脸期待,抓捕嫌犯般一跃,抱住林地:“林局,我谨代表全局干警,向你致以最真诚的问候,你可要挺住呢。”
“谢谢”
教委邱主任双眼悲伤,似泣非泣:“林,林局,黑夜即将过去,光明就在前头。你,你可不能倒下啊!鸣,吭吭,咳咳咳!”……
足足五分钟后,才轮到老婆和姨妹儿,还有那个可恶的何干。
“兵兵呢,有没有危险?”
林地急切问老婆:“爸妈呢?”。
一边的老爷子拍拍大女婿肩膀:“我们在呢,林地,医生正在抢救,稍安勿燥!稍安勿燥!”,老太太则靠着老爷子,一张丝绸绢巾揉在眼窝。
“鸣,你怎么现在才来?工作就那么忙吗?鸣,我的孙子有个三长二短,我也不想活啦,鸣!”
立刻,室里响起一片劝说声:“瞧您说啥呢,冯部长,好生活才开始哇。”
“女儿孝顺,女婿明理,一家人和睦相处,冯部长,天伦之乐啊!”
“我看现在的开水,也开不到哪里去?所以,冯部长不要伤心,保重身体要紧哦。”……最后,林地看到了张书记和谢市长。
不待二领导伸出手,即抢步上前,一人一只手的握住了他们。
“谢谢市领导,您们这么忙还赶来,林地承受不起啊。”
张书记晃着右手指头,点着林地:“林局啊,我可要批评你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工作要忙,家庭更顾的。我们共产党人,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和工作狂么,对不对?”
“对!”
林地的回答淹没在大家的异口同声之中。
恼得市委书记皱皱眉,讲报告似的,双手向下压压:“冷静冷静同志们,这是在医院。”
谢市长则用余下的左手,拍拍林地肩头:“着急没用,还是相信科学吧!你看,”
他指指齐顶的玻璃屏风后面:“医生正在抢救!可我怎么总觉得,在医生和护士有条不乱的表象下,贵公子的伤并不重呢?”
林地也细细看去。
但见无影灯下,大家在秩序井然的忙忙碌碌。
可他也感到,没有那种抢救濒危病人的紧张凝重和死一般的寂寞,相反,医生和护士个个面色轻松,动作自如。
负责为主治医生擦汗递手术刀的小护士,居然轻轻的微笑着,凑近主治医生耳朵说着什么。
而主治医生呢,居然报她一个微笑,再不紧不慢的俯下身……
尽管毫无在医院工作的经验的感受,可父亲离世时的抢救场面,还深深刻在林地脑海。所以,林地朝谢市长点点头:“看来是这样,恐是兵兵受伤不重,大家都很轻松呢。”
谢市长也点头:“嗯,接到你们肖主任的电话,可把我们急坏了。原本是顺路到林业局坐坐,顺便听听你的汇报的。
还好,肖主任打了电话,不然我们不知道,还真是担误了你呢。对了,是你让肖主任打的?”
一边的小肖顺口接上:“是我自已打的,市领导要来,儿子又躺在医院,林局早急得六神无主了。”
林地感激的看看小肖。
多好多贴切的解释和借口,肖主任,真是和自已想到一块了呢。
张书记谢市长相互瞧瞧,笑了起来:“没这样严重吧?你把人家林局形容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这时,何干与他女儿丽丽的对话传到了林地耳朵,林地顿时眼前一片光明。
果然不出所料!
提前三个钟头烧好的开水,应该早已凉得差不多啦。
至少,没有那么大的烫伤力了吧?他佩服谢市长的观察细腻,如果不是他,说不定自已还不能沉静下来呢。
林地想起老爷子的评语:“张书记这人,喜滔滔不绝和慷慨陈辞,是块搞思想工作的材料,可生错了年代;谢市长呢,言简意赅,提纲挈领,一看就知道是做具体工作的,生逢盛世,前途无量。
二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要讲明争暗斗,谢挟行政首长之实权,长袖善舞,游刃有余。张呢,要吧甘拜下风,做好配角,还可平秋色。
要吗暗中使绊,出出心中乌气,且极有可能惹火烧身。
不管怎样,这个时代是属于抓具体工作者的,你要看清时势跟对人。我看眼下社会上那些无聊文人,不是大写特写所谓的‘官场’吗?
其实,大多纯属文学臆想,捕风捉影。现在你明白了吧,看清时势跟对人,这就是官场!”
谢市长是自已的顶头上司。
对他的任何指示和决定,除了组织纪律上的无条件服从,就是一种共同利益和审美情趣的默契。
张书记呢,也得对他尊重。
毕竟是市委书记。虽然到目前为至,自已还没和张书记直接有过联系,可是,要是他越过谢市长直接给自已下指示,怎么办?
外间突然灯火通明。
紧接着,全身淹没在白色中的兵兵,被二个护士推了出来。
老婆,姨妹,丽丽和老爷子老太太都扑了上去。兵兵半撑起身子,朝大家高高举起右手指,作了个V字:“爸,妈,婆婆爷爷,我没事儿,要不了几天就会出院的。”
还对丽丽吩咐:“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好留着,我出院后要看。”
丽丽高兴得连连点头,以手拭泪:“可以可以,兵兵,放心吧,鸣,我好开心哦,鸣!”
感叹声,议论声和真真假假的关注,淹没了病车远去的声音。二领导又抓住了林地的双手:“祝贺,祝贺!我们就走了,安心工作,有困难找组织。”
又转过来握住老爷子老太太双手:“林书记冯部长多多保重,池市的全体人民离不开你们啊。”
老爷子老太太回道:“张书记谢市长任重道远,也多保重,谢谢百忙中前来,不胜感激,不胜感激啊!”
众人目送市领导远去,再转过身。
林地急忙抱起双手在半空摇摇,高声招呼。
“各位厅局级,各位朋友和同事,林地多谢大家了,手也握啦,情也领啦,大家请回吧,谢谢啦!真是谢谢啦!”,众人才一一转身离去。
有人轻声招呼:“林局,同喜同贺,同贺同喜!”
林地一回头,正好与扬董的目光相碰。
“哦,扬董事长?”,亚东(集团)有限公司总裁的千金,亚东物业的董事长,微微点头致意:“你忙,一直没注意我们,我们可一早就来啦。”
围在她身边一左一右的二个首席助理,一齐朝林地鞠躬:“林局辛苦了”
见林地与客人谈话,老爷子便带着全家先朝楼下走去。
“我们已拜见了林老伯和伯母,二个老人家身体不错,思路敏捷,见识卓著,到底是官宦世家。”杨董礼貌地侧侧身,抬抬右手:“林局请”
林地也不客气,领先走去。
杨董和二个助理,则成等边形,跟在后面。
“兵兵不幸中之万幸,真是令人高兴所致,感叹万千。”杨董彬彬有礼的说着:“这让我想起,是否标志着我们的合作,吉祥如意,风生水起呢?我想是的。”
林地咧咧嘴,想:小肖呢?正需要她的时候倒不在了,搞什么名堂?
走了吗?
“林局,您认为呢?”“当然”林地只好勉强回头,朝对方笑笑。毕竟,阎王不打送礼人。人家是上门看兵兵来着,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不能拒之门外吧?
杨董在轻轻拍拍手:“我为林局的大度和执着高兴,我和我的助理,都清楚的看到了林局,如何在不幸面前镇定自若,指挥若定。想不到池市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宝地。”
林地笑笑,指指电梯:“过奖了,杨董,请!”
三人一齐跨进电梯。
透过明亮的玻璃,林地看见满院的自行车,正在慢慢减少。分秒间,电梯到了底层。杨董伸手与林地告别:“再见,林局。我是一个不太懂事的年轻人。平时间说话办事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林局多指出,多海涵。”
林地握握她伸过来的右手,白哲哲,滑腻腻的。
然后,飞快的松开:“也不用这样谦虚!都是中国人,应该相互尊重相互促进才是。”
林地看着她,微笑道:“精诚合作,共建新池市,是我们的共同愿望,再见!”“再见”杨董高兴的笑着,转身接过助理递来的自行车,灵巧的一跃,飞身上车,再一按铃铛,铃……朝外驶去。
二个首席助理也朝林地一鞠躬,也是飞身上了自行车,铃……朝前追去。
铃……,铃……,铃……,一辆辆自行车驶过。
掠过林地身边时,骑车人都回头招呼:“林局,再见!”,大惑不解的林地搔着自已脑袋瓜子:“怪了,怎么都是骑自行车啊?”
“这是规矩呢,看望官宦世家和现任厅局级,除了市领导,谁敢坐小车摆显啊?”
是小肖。
“哎小肖,刚才你到哪儿去啦?”林地回过身,奇怪地看着自已的办公室主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鼓鼓囊囊的你拎的什么?”
“你忙,我也忙呢。”
初绽的路灯下,小肖神乎其神的笑着。
最后一缕落日的余辉,掺着微白的灯光,洒在她全身,绣出一种和谐的斑驳陆离:“我还没白忙,呶,看,”
她扬扬手中的方便袋:“猜猜是什么?”
林地还没说话,一辆自行车缓慢的擦过他身边。
一个胖子的半边屁股歪歪斜斜地搭在后架上,嘴里嚷嚷着:“慢点慢点,我说你没开过自行车啊?自行车不是和方向盘一样开么?”
前面骑车的人,可怜的佝偻着的身子,朝前倾斜成六十度。
还一边回嘴:“唉唉,赵局赵局,你以为自行车和方向盘一样?有沃尔沃不坐,偏偏要坐自行车到医院,你玩酷哇你?”
“少埋怨,多抬头看路开车,要不要我收了你的小车钥匙?”
胖子咋呼呼的玩笑恐吓着:“让你小子转行去做保洁员,整天与扫把抹帕对嘴去。”
说时迟那时快,骑车人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实在蹬不动了,反正随着一声惨叫,胖子裁了下来。随着连声的“哎哟哎哟”,骑车人翻身爬起,跑过来扶人。
林地见状也跑上去帮忙。
一看,果然是卫生赵局:“是你,赵局?摔到哪儿没有?”
“哎哟哎哟,林局,是你啊?”“是我,你怎么?他妈的,赵局,人家都说瘦子实贴,胖子不重,可你是乌龟有肉在肚皮里呢。”
好不容易才和骑车人一起把赵局扶起来,林地累得脸红筋涨,玩笑地踢踢老熟人的屁股。
“有小车不坐,坐自行车,你搞时尚达人秀呢?”
被扶起来的池市卫生局长,一面懒懒的转动着自个儿全身,一边嘿嘿嘿的笑。
“这是规矩呢,看望老前辈,谁敢呢?林局你没看到那一院子的自行车,都是厅局级和下级临时现抓的。我们这辆,还是小夏临时租的。哎小夏啊,租成多少钱一小时?”
“不知道!规矩?谁规定的?我看就是官儿们自订的潜规矩。”
小车司机咕嘟咕噜的,一面替局座前后左右上下的掸着灰尘。
当然,一阵忙乱后,赵局还是半斜着屁股坐着,半支着二条腿着地的搭着自行车消失在夜幕中。
林地这才恍然大悟。
看看小肖,不禁摇头感叹。
“我都当了二十年的副职,可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官场,水深呢。”,小肖高兴了,一张清秀的脸蛋,在越来越亮的灯辉下,格外妩媚好看。
“那是因为你中毒还不太深,现在当了正局,瞧着吧,不尽快了解和恶补,要闹多少笑话,弄不好作茧自缚,寸步难行哦。”
林地却不以为然:“也不尽然!常在河边走,也不一定都要湿脚啊,关键在自身呢。”
一直等在一边的老婆一家不耐烦了。
姨妹儿踢踢哒哒的跑了过来:“林局,忙完没有?忙完了就上车,老爷子老太太都等了你好久啦。”
小肖就把手中的方便袋往林地手中一塞:“拿着,都是大家送的。”
吓得林地一跳,连忙跑开:“我不要我不要,这不是公开的行贿受贿吗?你给我退回去。”
小肖哭笑不得,只得追上去:“送给兵兵的,你不要,未必我要?莫明其妙。”一把强行塞在林地手中。
林地则松开不接,袋子掉在地下,稀里弄哗啦的直响。
又急又气的小肖连忙拾起来,又强行塞在林地手里:“要退,也得你自已去退,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二人推来推去之际,林莎跑拢了。
姨妹儿杏眼圆睁,醋酸大发。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孤男寡女的推什么?”,林地和小肖都吓了一跳,不由得停下。
林莎一把抓过方便袋,在手中惦惦,冷笑道:“好哇,是什么爱情信物?林局,你行啊,有了小三啦?居然避都不避一下,你行啊!”
“哎呀,林莎,你来搅什么乱啊?”
林地啼笑皆非,原地转一个圈子:“姨姑奶奶,她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干正事儿的,你乱说些什么呢?”
其实,林莎在医院早就看到小肖。
看到这个小美女紧靠姐夫站着,不时与姐夫耳语。
还主动在市领导面前,替姐夫搅责任,那眉宇和眼都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柔情,当时就气得林莎直瞪眼睛。
林莎是女人,而且是青春年华渐趋渐远的中年美女。
这种年龄的美女,对娇嫩欲滴的二八佳人,历来是视为仇敌,恨不能取而代之。
所以,尽管理智告诉她,姐夫说的是实话,但是醋酸性使然,又加之历来骄横惯了,就想着一吐为快,发发自已心中莫名的怨气。
“我乱说?我不跑过来,你还不知要和这个狐狸精推多久?你欺负我姐老实是不?”
谁也没想到,小肖一把将袋子夺过来,往林地怀中一扔。
接着一扬胳膊肘儿,啪!给了林莎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一声不吭的跑了。
挨了一耳光的林莎,目瞪口呆,猛的往地上一蹲,号啕大哭起来。林音,还有老爷子老太太,跟着跑过来。见此情况,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见路人纷纷停下看稀奇,老爷子忙让司机把小车开过来,示意大家把林莎扶进去。
然后大家一溜烟钻进小车。嘀嘀!银色的奥迪V6缓缓穿出人群,一驶上平坦宽敞的油化公路,箭一般飞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