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梦，有头无尾，像早期纪录片，断断续续在脑子里闪现，赶紧记下草稿。

我还年轻，像是在找什么。穿过一个光线暗淡的剧场，又经过一个空荡荡的食堂，走进一个蓝色长走廊的门，突然就止步在半截悬空凸出的石条上了。望底下，是一个白晃晃的大厅，像无人的侯车站。回头看，那走廊的门消失了，周围全是石砌的高墙。回不去也走不了，只能呆在高处独自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很多人背着包经过大厅。眼看要耽误上车了，坐在高处的我想喊又出不了声。这时，大厅里又出现了食堂买饭的窗口，几个穿白衣戴白帽的女人正在吃饭。我哑喊了几句，其中一妇人，面目宽大饱满，透过窗洞看了我一眼，跟我说了句什么，指了指地面不远处的餐厅推车，意思让我用那个下来。我想，借脚可以，但距离太远，轮子会滑动，跳下去能准，站稳吗？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当我挪腿准备往下跳时，那推车却离我的脚又很近了，只要踩上去就可以了。

接着，我出现在一个剧场的售票口，去剧场看什么演出。进场的时候，人流鱼贯而行。走着走着，忽然有人拉住我的手，手感厚实温暖，一看，是一姑娘，穿米黄色灯芯绒上衣外套，没见脸，个子和我差不多，稍矮一截。她拽着我的手一直往前走，没说话。走到一个卖饰品的车摊前，有几个黑影人跳了出来拦住我（像是一些熟人变的生人），说我不懂什么这个那个，我说在外呆久了陌生了。不记得当时他们要我做什么，也没注意那姑娘不见了。

后来，我有了一大堆的行李，又回到了那个车站。大厅里人群密集，一对年轻的男女帮我看着行李，男穿旧军装，女穿灰色列宁服，面目不清，感觉是自己人。接着我又要去找什么。回来时，那对男女已不见。只有一个大胡子男人给我一件件拿着行李，又一件件数落着什么……

到早晨醒来，我还一直在想：当时究竟在找什么？在半截悬空凸出的石条上是如何熬过来的？那推车怎么会离我的脚又很近了？那妇人和姑娘是谁？大胡子男人又在数落着什么……？

看来，我应该继续寻找，尽管带着不少行李。

2019年12月15日记于墨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