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一番声情并茂
直听得那姑娘,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和我一样呀,和我一样的呀!我也是走着走着,手机被熊孩子掏去拔腿就跑,我哪里追得上哇?尖叫之下,熊孩子被这个邱伟,揪着衣领推了过来的呀。”
“这条可恶的色狼”花蕊恨得牙痒痒的:“真该让警察一枪崩了他”蕊花也跺跺脚:“就是就是呀,要不是姐姐你提醒,我就差点儿上当。”
瞅着这一对花人儿
芳芳却有些郁闷了
“怪呀,那色狼咋不来骚扰我?难道,难道是我长得不漂亮?”二姐妹便一左一右的簇拥着她:“哪敢哇?现在像芳芳一样又漂亮又汉子的姑娘不多啊,人家哪敢呀?”
“我要是色狼呀,不是骚扰,而要公开拦路抢回家去,做压寨夫人,当老板娘管帐,比我们享福得多啊!”二小鬼精灵,心照不宣。
就把可怜的芳芳主任
哄得重新找回了自信
芳芳挺挺胸脯,抿抿嘴唇:“哼,你二个莫光拈好的说啦。不过呢我可是知道,现在的男人可学精了,表面上仍大叫罗漫蒂克,可暗地里里却都讲究实惠的。”
停停,又对着手机屏幕捋捋自己的鬓发,继续到:“你俩,都听过网络名歌手崔子格的那首歌吧?”花蕊只知其然,不敢贸然点头。
蕊花却知其所然,高兴的连连点头:“知道知道,芳芳姐姐你问的是‘好男人都死哪儿去啦’了吧?”“回答正确”芳芳拍拍蕊花肩膀。
“加十分!所以呀,现在男人们都认为,女人漂亮固然重要,但要当自己的媳妇儿,还得加上像我芳芳一样会过日子。蕊花,把崔子格哼二句儿来听听。”
“你送我鲜花 吃饭却要我刷卡/你说女人应该独立AA制好吗/我说算了吧 这顿我请啦/明天就从手机里删去你的号码/”
“打住,就这二句行啦。”
芳芳一挥手,蕊花嘎然而止。
“怎么样,二花人儿?这就是时髦潮流!”二花彼此望望,哑然失笑,拜托了,芳芳姑娘,这是哪跟哪呀?
“好!我宣布,为了花蕊,蕊有了蕊,蕊蕊花妹妹,妈的,我怎么觉得有点绕口令啊?”芳芳有些气颓,跺跺脚:“我还不信,我税文芳芳还把这二花名儿咬不清楚,说不明白?”
二女孩儿捂嘴大笑
芳芳又试了一遍
仍是“为了花蕊,蕊有了蕊,蕊蕊花妹妹”。可怜的芳芳只好一瞪眼,一挥手:“算了,我自个儿回家练习再说。现在,我宣布,为了二姐妹的认识,我税文芳芳又增加了一个铁姐们儿,今晚上,算我的。”
二花儿都嗷的声摇头。芳芳奇怪到:“白吃白玩白K歌还不赏光,俩神经病呀?”花蕊只好实话实说,自己必须回去。
蕊花呢
闪着一双大眼睛,也如实相告。
“我答应了我外婆,晚上要去帮她卖花的。我是我外婆从小带大的,恩重如山,因此必须去。”芳芳不信,一瞪花蕊:“你先别忙”
转向蕊花:“敢情你这名儿,就是你外婆取的?你外婆住哪儿,本区吧?”蕊花一拍双手,轻呼到:“呀,芳芳姐姐真聪明,我还没说你就猜到了。外婆住在本区×路×号,门前是一条弯曲小巷,一小雨,湿湿润润,清清鲜鲜,特有诗味儿。”
“‘雨巷’”
花蕊忍不住点头
神情有些怅然若失:“可惜再没有/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呀,花蕊姐姐说话真好,真美!是诗吧?”“慢点慢点,小傻丫,”拈着手指默着什么的芳芳,皱起了眉头:“你没记错吧,你外婆的确是住在那条巷子里?”
“没错,的确!”
芳芳就叹一口气
“好吧,就告诉你二傻丫吧,邱伟就住在巷口上。”二朵花儿都捂住了自己嘴巴。芳芳却不屑的摇头:“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人家住哪儿,你俩管得着吗?离他远点就是。还有你蕊花,如不慎碰见了邱伟,切莫大惊小怪,谈虎色变,要从容对待,敬而远之,懂没?”
花蕊明白过来,也对蕊花如果叮嘱。蕊花也大约懂得了一半儿,点头到:“二位姐姐放心,我不理他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做个什么?不是有困难,找警察?一拨手机,110就会赶到的。”
花蕊和芳芳都点头
毕竟是年轻姑娘,心性始然。
蕊花又笑嘻嘻的拉着芳芳,央求到:“芳芳姐姐,你猜得那么的准,那,我的爱情,你能不能也帮我猜猜啊?”
芳芳有点啼笑皆非:“唉,现在谁还信那玩意儿?肚子都饿啦,算了吧?”“芳芳姐耶”“好好,说吧说吧。”芳芳像个非洲巫婆一样,闭上眼睛,捻着自个儿十根手指,嘴里念念有词……
等蕊花说完
花蕊呆住了
没想到,朴哥们竟然成了蕊花的梦中情人?二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男女,居然跨越千山万水,走到了一起?这让她心里顿时醋海翻波,瞪起了眼睛。
直到现在,花蕊才敢正视一直在自己心里,那个隐隐约约的影子,自己爱着朴华!瞧她脸上骤然晴转阴,落幕痛苦,知道这三个闺密关系的税文芳芳,不由得摇摇头。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芳芳是清醒又聪明的
仅仅是听花蕊讲了三闺密,让众人都羡慕不己的奇特关系后,就连连冷笑:“尾生抱柱,坐怀不乱,这些古人留下的天方夜谭,现代社会哪有?如果说确有奇芭传世,至少也会有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和心灵相通,哪可能完全脱离得了,什么也不会发生?”
花蕊当既还反唇相讥:“我们仨就发生了,完全脱离,不信?有机会请你实际参观参观。”当然,争了也就算了,更没机会可以实际参观。
这事儿
花蕊说了就忘掉了,芳芳却始终记在心里。
其实,芳芳的初衷,原本是把花蕊当做自己,理想中的性伴侣看待的。热情奔放,豪爽大气又心思诡秘的税文芳芳,自小受军人父亲和家庭妇女母亲之间的纠葛影响,直至父母离异,终因对天下男人抱着深深的敌意,演变成了她现在的性偏离。
可是,纵然她我行我素,胆大妄为,却因中国国情和道德舆论诸因素等方面的制约,也不太好公开表露,张扬过市。
好容易
碰到心仪的花蕊
试了多次,也被婉言谢绝,行为有所收敛,心里却并不绝望,正转着心眼儿窥测着呢。也许,税文芳芳的性取向,现在只有她父亲和花蕊明白。
可是,现在机会来了。见二个姐姐如此,蕊花不得其解,犹如做错了事儿孩子,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呐呐到:“你们怎么啦?我说错了什么吗?”
花蕊痛苦的抬起头
“蕊花,你没记错吧,那个小伙子姓朴,叫朴华?”
“嗯哪”“这么高,这么笑,这么说话的?”花蕊不相信地比比划划,看得芳芳扭过了脑袋。“嗯哪”“不,不可能,”花蕊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你们仅仅是相互说了几句话,就看得了解得那么清楚?对了,你说还相互交换了手机号码?”
蕊花眨巴着眼睛
对花蕊姐姐的失态,似乎有点明白了。
“嗯哪”“拜托,我问的是不是,你俩的确交换了手机号码的啊?”花蕊绝望的跺脚叫到:“就知道嗯哪嗯哪的,顺口溜呀,好玩儿呀?”
芳芳忍不住了,一转身提示到:“唉,蕊花蕊花,别再嗯哪,把手机号码给她不就行了?”蕊花这才恍然大悟,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姐,你看,就是这个手机号码。”
花蕊瞟一眼
只轻轻的瞟了一眼,脑子里就嗡嗡直鸣,该死的,不是朴哥们是谁?
不行,得把俩人拦住,无情折散,要不,我怎么办?蕊花到底是花季少女,蜂飞蝶舞,满腹心事儿,对此焉能还不清楚和明白?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个叫朴华的小伙子,和眼前这个才认识救了自己的漂亮姐姐,有何干系?
说来
也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千里姻缘一线牵。
还算是花蕊同龄人的蕊花,身世学业诸方面情况,也就和花蕊相差无异。莫看她一脸的天真无暇,纯净烂漫,其实,是一个毕业于国内顶尖高校的金融硕士,老爸创办的某某融资管理公司的副总经理——理财高手。
可是,顺风顺雨的金融硕士和心高气傲的文学硕士一样,不幸都成了大龄单身女。为此,在老板和老板娘的暗示下,一大帮子焦头烂额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帮子捧臭脚拍马屁的心腹亲信,人人动脑筋,个个想办法,屁颠颠的忙得个昏天黑地,不亦乐乎。
当然,也有不少斩获,其中,还有许多是花高价,从猎头公司的高级婚介买来的。结果,正合了时下流行的那句话:她看得起的,大家大摇其头。大家看得起的,她却嗤之以鼻。事情,就这么熬着耗着的拖了下来。
直至所有的亲朋好友,基本上都大眼瞪小眼——没了辄。
这时,一个也算得上亲信的打工小伙,中层干部,秘密给老板出了个主意,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云云。
老板老板娘听了,虽然眼睛一亮却不吭声,为何?这法儿有点下作,甚至于搞笑。己在省内颇具名气的大老板和老板娘,一个是市人大代表,一个区人大委员。
双双西装领带
儒雅端庄大方
出得高层,进得厅堂,参政议政,好歹也算是本市的名人,若未来的准女婿用这种下三滥方法淘得,让人知道了,自己二张老脸往何处放?
大老板和老板娘,原先就不是等闲之辈,为为成功人士之后,更是勤苦治企,艰辛为家,那些历历教训,深刻在心。
老板常说
“我可不想让我成为中国的李健熙”
外行听了,莫名其妙。内行听了,脑袋直摇,你道为何?李健熙,是韩国国最大的跨国企业集团,同时也是上市企业全球500强之一的三星集团现任集团会长。
李富真是李健熙的大女儿,1998年8月李富真与自己的保镖任佑宰结婚,2014年10月李富真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2015年8月任佑宰拒绝接受女方离婚要求。2017年7月20日,首尔家庭法院判决,子女监护权和抚养权归原告李富真,被告任佑宰获得86亿韩元(约合人民币5000万元)的财产分割。
此案
震动全球,引为笑谈。
其实呢,李健熙李富真父女并非是出不起这个离婚费,而是放不下这个脸面。创立于1938年传了三代的庞大跨国家族企业,雄心勃勃气势辉煌之际,却给个沙粒一样的小保镖弄得颜面尽失,威风丧尽,也算是世界企业史中的奇芭了。
要说,这话听起来倒是深思熟虑,神气十足,传开呢,也铿锵有力,豪气冲天,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唯一的企业接班人和独生女儿
依然是路人侧目的大龄单身女
并且,越来越倾向于忧郁,孤独,有患“单身孤独症”的危险。所以,在得到老板娘无可奈何的暗示下,小伙立即动手,精心安排。
结果如愿以偿,50块钱撞来了心仪的白马王子,蕊花姑娘对朴华一见钟情,双方相谈愉快,短短几分钟的对话,蕊花姑娘居然竟有了“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的感觉。
其实
爱情这东西,最重要的就是感觉。
感觉上升到感情,感情越深,琴瑟越紧,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当即,把一帮子化装成路人,情侣或什么什么,躲藏在暗处角落观看,助威和保护的亲朋好友加闺密死党们,都乐得举手加额,喜笑颜开,合不上嘴巴。
当然罗,至于对方小伙是干什么的,知不知情和他的态度等等,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众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淘到了这个人。
世间万物最重要的
是人
有了人,一切奇迹都可以创造产生,又难道不是这个理儿的吗?要讲实话,蕊花姑娘对这种作法,由反对到同意,也是出于无奈。
老爸不想成为中国的李健熙,自己当然也不愿意成为中国的李富真。同理,虽然也理直气壮,豪情满怀,却一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在世俗,道德和脸面的重压之下
金融硕士,理财高手低下了高贵的头。
然而,经过智囊团精心策划的下一步还没开始实施,就遇到了这种意外,面对摇摇欲坠的花蕊姐姐,可怜的蕊花姑娘呆住了。
危急时分,方显出女汉子的真本事,税文芳芳快刀斩乱麻,上前扶住花蕊:“莫慌,有我呢。”一面对蕊花颌首到:“今天到此为止,你先回家休息,明儿和你联系。”
“芳芳姐姐”
蕊花迟疑不决
好容易找到自己的真爱,却上碰上横刀夺爱,这算怎么回事儿呀:“我想,我,”“什么都别想,回家吧。”芳芳皱起了眉头:“你应该想到,晚上大家都冷静冷静,对彼此都有好处。对此,你不会不懂吧?”
当然懂
而且,话说到这个分上,再呆着也没意义,明天再看看吧。
于是,蕊花姑娘乖巧的留一句:“花蕊姐姐,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姐妹明天再联系。再见!”“再见”芳芳代花蕊回答,扶着她在路旁的休息凳上坐下。
其实,花蕊并无不适,头脑相当清醒,只是不想说话和搭理罢了。芳芳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的坐着,看看天空,望望流云,瞅瞅四川流不息的行人,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
花蕊抬抬头
“我该回去啦,爸妈等着呢。”芳芳就起身:“走吧,我送你。”花蕊也不拒绝,领头就走。倒是芳芳一把拉住她,挥手拦下的士,将她扶了上去。
二女孩儿回得正是时候,刚准备好,门铃就响了。想想要面对花蕊陌生的爸妈,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税文芳芳,也有些谦虚谨慎:“你开门吧”她推推花花蕊:“别忘了介绍,我可是你最好最可靠的闺密哦。”
门开了
一个面带温怒精明强干的中年妇女,迎面而立。
“鞋套”“不用,就这样进来吧。”这是三个多月没见面的母女俩,相见后的第一句对话。“这哪行?”老妈愤怒地一拧眉:“我就知道你个死丫头,一离开家就我行我素,小时候是怎样教育你的?”
花蕊就垂着眼皮
拉开门侧的立柜
拿出鞋套扔给老妈,自个儿转身走回,靠着客厅的小桌子,抱起了胳膊。董事长老妈费力的套好鞋套,气哼哼的跨了进来。
紧跟着,一个高个儿基本上没了头发的中年男,出现在门口:“女儿”“爸爸”花蕊脆生生的喊着,迎了上去。
父女俩抱抱
老爸拍着女儿肩膀
眼眶泪花闪闪:“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的花蕊怎样啦?你一走就是三个多月,连电话也不打一个,让我想啊想哇,唉,你这任性的孩子。”
“爸爸”花蕊蹲下去,替老爸穿上鞋套,再起身,拉着老爸的双手引进屋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儿,花蕊也想念你啊,爸爸。”嗓门儿己带了些微的哽咽。
这让一直双手按在自己腹部
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税文芳芳,颇具感喟。
想想自己凌厉的老爸和虚弱的母亲,这一对儿完全是颠了过来,人啊,为什么会这样?“爸,妈,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花蕊如约指着芳芳:“这是我最好最可靠的朋友,税文芳芳。”“伯父伯母,您们好!”芳芳温柔的微笑着,低首问候。
“好,好,芳芳姑娘。”
工商副局笑嘻嘻的
对她点头微笑:“这段时间,有劳你对我家花蕊的照料,谢谢你了。”正饿狼一样在各房间窜来窜去的董事长,却正眼儿也不瞧一眼的漫天回应:“好,好!我家花蕊没惹你生气吧?这丫头脾气可犟了。”
“虽然有点儿犟,可好共事儿,”芳芳瞟瞟花蕊,嘴角向上撅撅:“也挺关心人的,昨晚上还给我说,天气这么热,不知我爸回家后开空调没有?也不知道我妈中午休息没有?她可是累不得的,累很了,就会喘不上气儿。”
好个鬼精的税文芳芳
这一马屁,果然拍到了对方的心坎上。
工商副局连连点头:“开了的,开了,平时节约习惯了,其实还是我家花蕊说得对,人病了,再多的钞票也没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嘛。”
董事长更是春风满面,停止了饿狼般的窜悠,走过来靠着老公坐下了:“这死丫头,还知道关心老妈休不休息,生不生病啊?我道你不会说话呢。芳芳姑娘,来,坐下坐下,坐到我身边。”
“谢谢伯母”
芳芳乖巧的回答,拉着花蕊,坐在俩老侧面的沙发上。
鉴于芳芳打破了母女之间,骤然见面的难堪和尴尬,董事长立即对女儿的这个“最好最可靠的朋友”,另眼相看,二人你问我答,随意聊了起来。
而花蕊和老爸,则成了不时点头微笑的陪坐。从一个下岗女工,成为拥有一个中型服装城,手下上千号员工的女老板,董事长也端的了得,见人识微的本事,非一般人所比。
二人聊一会儿
董事长瞅瞅女儿和老公
忍不住问到:“芳芳姑娘,这么灵牙利齿,肯说肯干的,怎么还在替别人打工?都是打工,不如到伯母的服装城来试试,如何呀?”
花蕊差点儿捂嘴,芳芳对花蕊使个眼色,谦恭的问:“伯母,谢谢您对我的赏识,芳芳文化不高,就一个大本。经验更是空白,不知我能做什么?可以当个什么官儿呀?”
董事长笑了
露着白牙齿
“见过谦虚的,没见过你这样谦虚的。实话告诉你吧,芳芳,你说的文化呀经验呀,都不是问题。”转向老公:“她爸就一个高中毕业,前几年经过速训,才拿了一个党政涵授班的毕业文凭,有什么文化经验?不照样是堂堂正正的市工商局副局长,厅局级干部?”
“我呢”指指自己:“除了认得各种服装面料,除了知道各种季节价格和潜规,有什么文化经验?凡事都事在人为嘛!所以,你愿意来从头学起,就做我的助手,可不可以呀?”
芳芳看看花蕊
愉快的玩笑到
“可你的助手,不是花蕊吗?虽然她擅离职守,闹什么独立人格,可并没被你免职呀。”“她吗”老妈神气十足的看看女儿:“浪子回头金不换,她跟我回去打理,依然是我的助手,你呢,你就做她的助手,可不可以呀?”
“哈,当然可以呀。”税文芳芳愉快的笑起来。“妈,你瞎说些什么?”花蕊气恼的跺跺脚,透露了芳芳的工作和官职。
没想到
老妈反而高兴得大笑
“好哇好哇,好极啦!我正想与本区税务局拉上关系呢,这芳芳姑娘又是地区税务局办公室主任,又是税局的独生女儿的,这可真是天助我呀。”
芳芳也放声大笑,唯有花蕊苦着脸蛋,工商副局拧紧了眉头。笑一歇,董事长正色到:“当然。身为国家公务人员,秉公执法,不循私利是其主要品质。我们服装城呢,一向遵法守纪,照章纳税,多次得到上级领导的视察和表扬,也不太需要什么关照照应。不过,芳芳姑娘愿意成为本公司的特聘顾问,我第一个拍手欢迎。”
“妈”
花蕊哭笑不得
神法老板想芳芳成为美国公司的兼职主任,你也想芳芳成为服装城的特聘顾问,不都是看中了她手中的权利和她的父亲,可这可能吗?
“行了,别妈呀妈的,”
董事长瞪瞪女儿
“她是你的朋友,你是我的女儿,由此类推,芳芳也就是我的半个女儿。半个女儿也是女儿,我邀请我的女儿加盟自己的公司,错了呀?”
老妈毫无理由的强词夺理,气得花蕊哈哈大笑,乐得芳芳前仰后俯,听得副局座老公啼笑皆非,一个劲儿的抖动着肩膀……
看看差不多了
老妈把脸一扳,直截了当。
“出来胡闹三个多月啦,我看你个死丫头,除了瘦一些,各方面没多大的长进。首先,”一掏自己的衣兜,啪!一张蓝色银联卡,扔在花蕊面前的小茶几上。
“拿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和营养品,好好补补。瞧你灰头土脸的,真成了无人管的野丫头啦,要把我和你爸的脸丢尽了,你才甘心?”
花蕊瘪瘪嘴
“我自己有钱,不要!”
“拉倒吧,大小姐,”董事长辛辣的嘲弄到:“你那个外企总经理秘书,不就是个花瓶?有你不多,无你不少呢。吃喝拉撒,租房请朋友还有什么什么的,一个月就万把块钱收入,你真够用?”
“够!不要你管。”花蕊嘴硬顶着,心想,下来说嘛,我也许会接受,当着芳芳就开唠,就数落,你才有面子啊?
“拿着吧,蕊蕊,”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爸,开口劝到。
“你妈口恶心善,你又不是不知道?出来三个多月啦,你不知道你妈有多急哦,拿着吧,听话。”花蕊不开腔了。
老妈趁机进行下一步:“其次,芳芳不是外人,我问你,你的承诺呢?你找的男朋友呢?别告诉我你工作忙,还没顾上。也别强调主观客观,条件不成熟什么什么的,我只是要求得到个明确的回答。”
顿时
花蕊难堪得满面涨红,差点儿当场哭出声。
关于这事儿,她是一直瞒着芳芳的。虽然芳芳多次追问,这么大龄了怎么一直没有男朋友?却始终不知道,花蕊原来是对爸妈作了承诺保证的。
老妈这一当众逼问,立即就把花蕊置入了尴尬的厄运,即会让芳芳产生误会。因为,自二人认识以来,税文芳芳对花蕊可是真心真意,无忙不帮和无话不谈的,而花蕊却对芳芳吞吞吐吐,有所隐瞒与保留,这就直指文学硕士的为人品质了。
果然
芳芳听了脸色变变,然后,起身到了阳台。
花蕊心虚的瞟瞟芳芳,只见她挺胸昂首,望着灯火通明的广场。此时的桃花广场上,人声鼎沸,音乐飞旋,正在进行坝坝舞开始前的预热。
呀!芳芳怎么掏出了手机,在给什么人打电话?是不是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老爸,在给税局问候和告之免其担心?
芳芳意外起身和离开
也让董事长开始冷静
亡羊补牢般的给女儿解释:“我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实在为你着急。”从来说话不管女儿反映的强势老妈,小心的瞟瞟花蕊。
“你今年30岁啦,一个女孩儿有几个30岁?一不小心,就到了花甲,作为父母,我们岂能不着急?也有这个权利和责任追问对不?”
老爸也慢吞吞开了口:“蕊蕊,你妈的态度和想法,也就是我的态度和想法,在这方面,我们是一致的,希望……”
工商副局不开口则罢
一开口,就习惯成自然,语重深长,引经据典,滔滔不绝。
知道他这个毛病的董事长,就起身踱到了阳台,借故与税文芳芳攀谈起来。屋里,听着老爸的推心置腹,花蕊也平息下来。
不管怎样,父母皆祸害,父母总是有理!作为小辈,你又能怎么样呢?而且,也不得承认,父母的所作所为,也的确是为了儿女好,尽管这种“好”,各自理解不同。
可彼此之间
相差30年距离就是理解不同,作为小辈,面对这生存进化的既成事实,唯一能做的,恐怕只有宽容,谅解和沉默。花蕊看看手机,快七点了,这才想起老妈来前的招呼,急忙抓起手机叫外卖。
为了慎重起见,她把李娜也算在了内。花蕊注意到自己叫外卖时,当老爸听到自己叫的,是他最喜欢的暴炒腰花盖饭,露出了高兴的微笑。
老妈呢
以前和现在或许还有将来,在吃饭方面,堪称天下董事长的概模。不管顺境逆境赚钱赔钱,就喜欢一个番茄蛋炒饭,再撒上几颗翠绿的葱花,奉为经典,长吃不厌。
至于自己,芳芳和李娜,就更好办了。年龄相当,爱好相当且口味相当,要什么吃什么,不要就不客气的在屋里翻箱倒柜,找到什么吃什么,找不到就骂人,骂人后又靠在一起,叽叽喳喳,唇枪舌战,累了,或倒头就睡,或各奔前程……
不过十分钟
门铃被叩响“饭来罗”花蕊欢呼着一跃而起,临开门前,她还特意凑到墙头上的小挂镜瞅瞅,捋捋头发,拉拉衣襟和抿抿嘴唇。
不知怎的,自从昨天允许那个达达小哥,送餐后进来坐坐聊聊,花蕊就特别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
如此在乎一个陌生小伙的审美
这对矜持自傲的花蕊姑娘,好像还是第一次。
枣红色的防盗门拉开了,一个陌生村姑微笑而立:“你好,你要的外卖,请查收。”“怎么”花蕊有些意外:“不,是,”“对不起,达组长临时有事,我代他送的。”
村姑递过五个精美的餐盒:“请点点”花蕊有些失落的接过,顺手放在桌上,在村姑的手机上,点了“送达”,随口问到:“你姓什么呀?如果有意见,向谁投诉?”
“我叫姜君,饱了没公司A006号,是达组长的助手,投诉程式是一样的,再见!”
“再见”
关上门,花蕊有些好笑,就一个送外卖的,还组长,组长助手的?绕这么个圈子干嘛,你就说是副组长或送货的得了呗!
外卖送到,老妈和芳芳也进来了。花蕊揭开餐盒,一一递去。老妈见是自己最喜欢的番茄蛋炒饭,饭面上还撒着几颗翠绿可爱的葱花,胃口大开,端起就吃。一面吃还一面夸奖:“嗯,还不错,你个死丫头还记得老妈的爱好,总算没白养你一场。”
呼呼呼
飞快的刨几大口进嘴巴
边愉快的咀嚼着,边含混不清的表达:“可是,我还得提醒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如果今年内解决不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儿,嗯婚姻大事儿,嗯婚姻大事儿,”
哼哼叽叽的,直眨巴着眼睛,大约是一时没想起下面的话。花蕊还回答,芳芳开了口:“伯母,放心吧,我不是给你保证了吗,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包在我身上,嗯,包在我,”没了音儿,直眨巴着眼睛,大约也是一时没想起下面的话。
外卖不错
加上大家都饿了,稀里哗啦的,人人都吃了个精光。
董事长老妈大约今天饿得不行,一盒番茄蛋炒饭吃完后,犹未尽意,捏着方便筷不肯放下,盯上了还放在桌上没打开的餐盒。
要说董事长老妈在家和公司里,从来都是说一不好,我行我素的,才不管老公和女儿如何如何哩。可现在有芳芳在场,虽然刚才在阳台上相互沟通交流得不错,毕竟得注意一点自己形象吧。
芳芳多鬼精
一见伯母盯着那盒饭不肯放下筷子
一步抢上前揭开了盒盖,塞进她手里:“伯母,请!这是我让花蕊多准备的一盒,就是怕不够呢。”董事长就点点头:“谢谢,我们一人一半吧。”
“好,你一半,伯父一半。”芳芳一面为董事长刨饭拈菜,一面解释:“我和花蕊,正减肥呢。”正巧,工商副局今天也是吃得胃口大开,平时饭量就较好的他,也正吃得心欠欠的舍不得放下筷子。
芳芳这一分半
正合了他心意
自然高兴得连连夸奖:“芳芳不错,我家蕊蕊有这样懂事的好朋友,我也放心了。”唯有花蕊哭笑不得,这个芳芳呀,就是嘴甜会来事儿,难怪是地税局办公室主任。
她早把老妈的心思看在眼里,文化不高却格外精明的老妈,独自撑起这么一个中型服装城不容易。因此,听自己介绍了芳芳的真实身份,虽然表面上淡然处之,可那心里却是兴奋异常。
想来也是
民企不比外国公司
就连顶着闪闪发光光环的神法老板,都要变着法儿聘用芳芳为兼职主任,更莫说各方面远不及他的老妈了。
花蕊焉能不明白,芳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手握的权?神法老板和董事长老妈,看似辉煌无比的一外一中,一老一少和一男一女,却都为了这个“权”,动着同样的心思,
这让对“权”一直嗤之以鼻的花蕊
真有点,情以何堪?
叮咚!门铃响了,离门更近的芳芳,一面津津有味的吃着饭,一面拉开了防盗门,睁大了眼睛:“你们找谁是”
“你是芳芳吧”李娜一步跨了进来:“我是花蕊的好朋友李娜,早听说你了。”“啊,娜娜你好,我也早听花蕊介绍过给。”
芳芳哈哈一笑
一手端着饭盒,一手乐呵呵的张开。
“来,抱一下,抱了我们就是好姐妹啦。”二个性脾气都相同的女孩儿,就彼此紧紧抱。然后,李娜向前蹦几步:“伯父伯母,你们好!吃饭啊?”
工商副局和董事长就笑嘻嘻的迎上来:“娜娜,你好!我家蕊蕊也早介绍给你,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呵!”双方也是亲热的抱抱,就像真正多年的老相识。
花蕊更是啼笑皆非
我给谁也没彼此介绍过呀
瞧大家都从容面对,左右逢源,谁也不拉下,都不笨嗯都不笨!和伯父伯母亲热完,李娜面向花蕊:“花蕊姑娘,为迎接伯父伯母的到来,我给你带来一件最珍贵的礼物,希望你收下。”
不待大家回神
转身对门外拍拍手
“请进来”人影一闪,一个英俊小伙,气宇轩昂的跨了进来。骤见大家都望着自己,居然腾地红了脸孔,站着有些手足无措。
“某某,男,汉族,35岁,身高1米81,体重73公斤,职业,中学体育教师,毕业于北京体育学院的高才生。介绍完毕!”
李娜笑眯眯的一转身
又分别介绍在场的所有人
小伙子平静下来,随着她的介绍,一个个礼貌的称呼过去:“伯母,您好!”“伯父,您好!”“芳芳,您好!”“花蕊,您好!”
可怜的董事长老妈,工商副局老爸,早高兴的晕头转向,合不拢嘴巴,连连点头。老妈更是走上前,毫不遮蔽笑嘻嘻的,以一个准丈母娘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小伙:“身板儿硬着呢,难怪是休育教师。北京体院我可是知道,那是比清华北大更著名,更难考的大学呀……”
花蕊终于回过了神
回过神的还有芳芳
二人面面相觑,同时摇着脑袋。从神色看来,花蕊是惊愕,娜哥们也太过分了吧,哪有这样开玩笑的?这分明是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嘛,当着我老妈老爸面,让我如何下台啊?哼哼,瞧老妈高兴得屁颠颠的小样儿,还真把人家当作了自己的乘龙快婿哩?
而芳芳,则是愤怒。可毕竟是第一次认识,尽管她不拘小节,可也只得咬牙按捺着。趁董事长拉着小伙唠唠叨叨,工商副局含笑打量着小伙之际,李娜走近了花蕊。
“怎么样,花心大少?”
“你胡闹”
花蕊牙齿间挤出三个字,别过脸孔不理她。李娜可毫不介意,又面向芳芳:“芳芳,帮花心大少审审,这小伙怎么样?”
“不咋的”芳芳笑嘻嘻的:“显老,太嫩,有点傻乎乎的,还中学体育老师呢,咋不中学校长一把手啊?”
李娜听听不对
眨眨眼睛,笑容有些凝固。
可马上又绽开:“是呀,我也这样认为,可人家说保不定明后年就是了哇,不远不远,优质潜力股嘛。”“我看难说,卡上有几位数?”
芳芳仍旧笑眯眯的,却扳起了自己手指头:“江景房有几幢?劳斯莱斯有几辆?菲佣有几位?”问一个,扳下一根:“我们花蕊姑娘可是金枝玉叶,不是什么猫儿狗儿就可以,”
“芳芳,别太聪明能干!”
李娜涨红了脸
咬牙切齿的压低嗓音:“初次相识,好歹也留点面子。”芳芳睁大了眼睛:“哦,我过份了吗?娜娜,你这可是只准洲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哟!”
叮咚!门铃又响了。又是早有准备的芳芳,一步窜上拉开了防盗门,一个俊朗的年轻人,微笑着站在门前:“芳芳”“请进来”
待他跨进关门
芳芳朗声介绍
“某某某,男,汉族,35岁,身高1米83,体重75公斤,职业,中学副校长,毕业于北京清华大学的高才生。介绍完毕!特别注明,这是我给伯父伯母相识的见面礼,也是送给花蕊最珍贵的礼物,希望花蕊姑娘笑纳!我的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