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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局与套 第1部 第54章 左右为难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1-05-14 11:09:15  浏览次数:1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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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林地恩威并施,迫使卫星答应第二天一早来签约,看看大功告成,暗自狂喜。

想想林业局成立大半年来,自已也没好好与大家吃过顿饭,笼络笼统感情,便和众处科室头儿一道到了园山饭店。

自古饭局深邃,最是这衙门狂欢。

上席不久,林地便受到众头儿的群起而“爱”之。

幸得小肖急中生智救驾,把他从乱军中拉了出来。小肖扶着林地来到包外,嗔怪的抱怨道:“林局林局,你可真是个至尊男儿。见势不对,立马撤退么,谁让你还在位上硬顶着?这不是摆着吃眼前亏吗?”

饶是身体素质好,可不明不白被灌了几两茅台的林地,眼冒金花,站立不稳。

呐呐而答:“难,难得和大家在一起,没这,这么严重呢。哇!”

林地终于绷不住,一下蹲,吐了。小肖则心疼的轻轻捶他的背心:“吐吧吐吧,吐了就好。”,果然,吐了一大滩的林地,自然感到心里好受多了。

一大把面巾纸凑到他嘴巴上,擦去了污迹。

林地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手:“我自已来,我自已来。”

扑!一道光亮闪过,二人一楞,这才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手机正对着呢。林地再一细看,不禁惊讶:“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何干傲然而立,冲着二人嚓又是一张。

小肖被激怒了,一步窜上去:“侵犯我们的隐私,你是谁?住手,把相片毁掉。”

何干冷笑笑:“侵犯你们的隐私?你就是那个肖主任吧?看不出,被人搧耳光和冲到办公室揪着打,痴心还不改?我可告诉你,林地是有老婆儿子的,你想靠上,可他敢吗?”

小肖又羞又恼,迷惑不解的瞧瞧对方,又看看林地:“林局,这是?”

此时的林地完全清醒了,将小肖往后一推:“你不管,回包房照料大家去。”

“可这相片?”

“我知道,我来处理,你进去吧”,小肖就恨恨的瞪何干一眼,咕嘟咕噜的回了包房。俩连襟眼瞪眼的对恃一会儿,林地问:“何干,你怎么会在这儿?你跟踪我?”

何干冷冷一笑。

“跟踪你?值吗?有这个必要吗?园山饭店我常来常往,哪像你林大局长故作清高,自以为是?”

原来,何干下午从市纪委雷霆处回来后,感于紫嫣的关切和痴心,下班后一个人惬意的散着步,来到了园山。

第一次怀着脱险后的喜悦,慢慢腾腾地欣赏着园山的一草一角,何干真是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的轻松。

瞧,那围着大型露天停车场成“凹”型的草丛,绿油油,密匝匝,硕长硕长的煞是好看。

开始是绚烂的落日余辉,现在是朦胧的月色星光,落在草尖上弥漫开来,一种淡淡的幽思和伤感,无言的扼住了每一个观者。

还有那在暮霭中亮起的霓虹灯招牌。

以及挂在楼角飞檐上的大红宫灯,现在越来深亮,越亮越好看,简直就像挂在园山颈脖上的串串珍珠项链,把夜色中的饭店衬映得格外迷人……

欣赏够了,何干这才不紧不慢的跨进饭店大门。

巧的是,越过一楼人声鼎沸的大厅,他一眼就看到靠走廊深处的一个熟悉人影。

忙忙碌碌赶过去一看,啊哈,果然是那个该死的林地,正和一个年轻女孩儿拉拉扯扯呢。林地自然不知道何干为何突然出现,可是,对何干迫不及待的偷拍却充满了轻蔑。

林地深知这个连襟心里想些什么,不禁连连摇头。

“何干何干,堂而皇之一个市工商局长,怎么干起了下三烂的偷拍?况且,你那相片真有用吗?林音可不比林莎,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公开表白的。”

这话激怒了何干。

他鄙视的笑道:“是啊,林音是比林莎讲道理,明事态。可是没有哪一个老婆,看到自已老公在外与年轻女孩儿拉拉扯扯,会一笑置之和视若无睹吧?”

林地抹抹自个儿鼻子。

“随你吧,小肖是我的办公室主任;今天是林业局在此便餐,大家高兴喝多了一点,这很简单么。唉,何干何干,我们一直就好像不和谐,能告诉我吗?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好像我们不应该如此呢。

何干惊讶的瞪起眼睛。

“是么?我们一直不是很好吗?连襟啊,貌合神离,不是这样吧?”

林地深望他一眼,正要说什么,几个处科从包间跑出,一把揪住了林地:“林局林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兄弟姐妹们都在喝酒猜谜,你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到外面聊天?这是典型的脱离群众和官僚主义,走,我们奉命押你回席。”

林地朝何干看看,摊摊手:“对不起,我得进去了。对了,晚上回林府吗?”

何干讶然失笑,斜睨着连襟:“晚上?现在是晚上九点,请问你说的哪个晚上?”

林地拍拍自已额头:“明天晚上,明晚你回林府吧,我有件急事儿告诉你呢,决不开玩笑。”,这可是林地第一次提出有急事儿告诉自已呢。

何干注意的瞅着他:“好事儿?坏事儿?现在不可以说吗?”

“不好不坏,有关你的大事呢,哎,明天,明天你给我电”

话未说完,林地就被处科们连架带扶拉回了包间。回到家,林地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凌晨时分,林地被老婆连摇带掐的弄醒:“干什么?天亮了?”

抱着自已胳膊肘儿的林音也不回答,紫色睡衣在凌晨的星光下晃荡,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林地睡眼惺松的看看,又欲转身睡去。

林音就抓住了他,一举手机晃荡在他眼前:“看清楚了,你和别的女人拉扯,却跑回我床上睡觉。林地,你怎么这样卑鄙?”

“明天再说!”

林地强睁着眼睛,咕嘟咕噜的:“我困极啦,睡吧。”

没想到林音朝他屁股狠狠就是一巴掌:“不行,现在就说,这是怎么回事儿?要不要明天一早,我也打到你办公室去?”

这话把林地吓醒了。

他一转身爬起来:“你们林家姐妹怎么都这德性?不像话么!”

“像不像话,先看看你的丑态。”林音又把手机举到林地眼前,昨晚上小肖扶着自已的一幕,又一帖帖出现。

林地忽然笑起来。

“林音林音,你也太没水平了吧?就这,你也相信?何干这是借题发挥呢。”

“我不管何干,我只管你林地,公开场合和年轻女孩儿拉拉扯扯,你还敢狡辩?”林音毫不犹豫的回答:“人家小何是好意,到底是我妹夫,他不帮我谁帮?瞧你声茬色厉的,心虚了吧?”

林地一下翻身坐起,直起腰杆看着老婆。

“你应该清楚这只是工作往来,何必非要往男女关系上引?这对你有好处吗?再说,作为教委局办主任,你也不是经常在饭局酒桌上演戏吗?如果真这样认为,你又如何解释自已的行为?”

林音跳了起来,俊俏的脸蛋扭曲成个卡通娃娃。

“我那是工作,而你林地这却是借口,我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就是回答!你的主角一再是这个小肖,是偶然的吗?别哄自已啦。”

林地火了,一拍床沿。

“你莫明其妙!你信口雌黄!讲道理你不听,什么东东呢?你应该知道,那个何干对我一直不满,就因为老爷子老太太对我信任亲乎,对他例行公事。每人秉性不同,后果自然也不同,这怪得了我吗?”

接着,林地把昨晚上在园山饭店的经过,讲述一遍。

未了愤懑的说:“我没想到何干这么卑鄙和急不可待,马上就把相片传给了你。你不想想,他这么干,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实上,林地被处科们拉回包间后不久,何干就拨通了林音的手机。

不但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的事讲了,而且还跟着把相片发了过去。

不过,林音和林莎到底不同。能坐上市教委主任这把交椅,除了能左右逢源,自然还得有一定真本事才行。

真有本事的人,一般都能认真思索。

所以,林音听了妹夫的描述和看了相片,仍有些半信半疑。

事情明摆着的,林地这是和局本部的头儿们一起吃饭。作为一局之长,被下属众星捧月喝多了一点,正常。

作为局办主任,看到顶头上司喝高了,主动去解救和搀扶,也是正常。

自已不也经常在饭局上,替邱主任喝酒拦阻,多次搀扶着教委主任上车或送回家?

但林音毕竟是女人,是妻子。女人和妻子所有的弱点,她也没少一丝一毫。还有,那次在市府大院外的小饭馆里,亲眼看到老公和那个小肖挽手吃饭。

尽管林音克制了自已要追问的欲望,尽管信比疑多,可睡到凌晨,终忍耐不住发了醋酸。

现在听老公这么一说,平时的点点滴滴都涌上了心头。

是的,林地与何干相比,因为秉性不同,得到老爷子老太太的关爱和喜欢,自然比何干多。

这个,不仅自已看在眼里,林莎也看在眼里。

不过,林莎并没会为这个而吃姐夫的醋。俩姐妹在一起闲聊神侃时,林莎表现出了足够的大量和理解。

“我家那口子呀,得,不管在哪里都像在他的局长办公室,板着个脸,说话也不中听。好像面对的都是假冒伪劣,恨不得统统都罚款处理才是。

你看你家那口子,多豁达多潇洒,说话温柔敦厚,好听又在理儿。嘻嘻,林音,我说怎么倒霉的事儿全让我碰上啦?要不,我俩换换?或者试用几年再给换回来?”

林音就捶捶妹妹的肩头。

“死妞儿,一张刀子嘴啊,什么时候才能改哦?这老公有换的么?还试用呢?你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林莎就呶呶可爱的嘴唇皮儿。

然后不屑的回答:“什么地方?网上呗!人家西方换妻换夫是高层面的时髦呢,还搞同性恋呢。同性恋,你懂吗?

哎哎你要都知道了,还不早被吓死啦?林音你呀,我看活脱脱就是当年的老爸老妈。”……

所以,对这连襟二人在林府的明争暗斗,林音自然心中有数。

可这能成为何干憎恶林地的理由么?

说实话,林音到现在仍不相信,何干,一个年富力强的大男人,一个市工商局局长,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寻常小事儿,与林地终成仇敌?

反过来,她也不相信,自已的老公,同样一个年富力强的大男人,一个市林业局局长,也会因这些屁事儿,耿耿于怀?

但现在林地的态度,已说明了他早对何干痛恨不已,如骨哽喉……

这么说,何干偷偷塞在林地屁股底下的那个鸭蛋,就决不会玩笑过火的偶然事件了。

俩连襟兼俩厅局级众目睽睽之下互掐,被市领导通报批评的丑事儿一传进林府,老爷子老太太自然痛心疾首,欲罢不能,不顾俩姐妹的劝阻,非要二个爱婿当面说个清楚。

劝阻不能,俩姐妹便同仇敌忾和同心同德,回到各自家里对各自老公,连埋怨带献策的好一大阵逼问和商量。

可像订了攻守同盟似的,俩连襟居然异口同声解释,这纯属玩笑过火,并没别的意思和成份。

于是,俩姐妹便带着各自老公回到林府,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坐在老爷子老太太面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描述一番。

然后,俩厅局级拿出在上级领导面前的谦恭态度,低头听前市委书记和前统战部长语重心长一番,尔后携妻出门,作鸟兽散。

现在,林音一下觉得这事儿变得严重起来,早超过了老公所谓的拉拉扯扯屁事儿。

见老婆到底被自已问住了,林地困顿的打个呵欠,抓起被子一角,就势一躺:“唉睡吧睡吧,天大地大,睡觉事大,明天都还要上班呢。”……

第二天上班,因为昨晚上的“便餐”,各处科的头儿毫无悬念都迟到了。

而且都迟到在一个钟头之上。

有几个处科的头儿更绝,委托其老婆或老爸老妈打来电话请假,说是昨晚因为工作过度,疲惫不堪,以致于某病突发,现正在医院急诊或点滴。

小肖感到事情不好,便火急向林局汇报。

一夜没睡好的林地脑袋还在隐隐约约作痛,坐在椅上强忍着,只是一杯杯的喝着温开水。

按照按排,卫冕今天一早就应来签约。

而他昨天光顾着高兴,连合同和联营公司的草稿章程,都没看一眼呢。几大杯温白开下肚,感到头疼仿佛好了一些。这才伸出指头准备按铃,不防小肖就在叩门:“林局!”

“请进!”林地松开指头,重新跌坐在椅背上。

小肖进来作了汇报。

林地一惊“几乎都迟到了?有的还没到?”“就是!此例不可开哟,林局。”局办主任停停,有些焦虑的看着顶头上司:“那些衙门作风,尸位素餐和研究研究,就是这样来的。”

林地严肃地点点头。

想想,自责道:“我是始作俑者,唉,饭局饭局,笼统笼统,一不小心就着了套儿。上有好者,下必甚焉,这是个教训,以后再不能干这种蠢事儿了。”

小肖看看墙上的挂钟。

提醒道:“林局,十点半了,卫冕怎么还没来?还有,那合同和公司章程,你看没有?好打制成本呢。”

林地奇怪的看看她:“合同和公司章程,不不还在你那儿么?我怎么看啊?”

小肖就跨上一步,从摆在林地桌子的文件和各类报刊下,找出了合同和公司章程,重新放在最上面:“你快看看吧,还有是不是请武书记一起看?毕竟这是件大事儿。”

林地捧着自已的太阳穴,呻吟一声:“好的,我给他打电话。”

小肖立即敏感的问:“林局,怎么啦?”

“头,头有些疼呢,哎哟!”

二分钟后,小肖拿着头痛药和王秘书一起返回局长办。林地服了药片,感到好多了,就对二人挥挥手:“忙吧,去忙吧。”

小肖问:“那些迟到请假的处科怎么办?”

林地斩钉截铁的答:“一律按局相关规章制度处理,再以局办名义发个动态评述,对今天的大规模迟到请假,严厉剖析内因,首先批评我这个当局长的,以杜绝类此事情的再次发生。一定要把矛头消灭在萌发状态。”

二人点头。

小肖离去后,王秘书说:“林局,饶副下点去了,让我替他到医院轮值。”

“好的,小王,辛苦你了。依你看,周副的病情好点没有?”林地一面审读着合同,随口问:“几天了呢,还没好转?”

王秘书摇摇头,心情有些复杂:“只怕一时好不了,除非有绝对的利好消息刺激。”

林地抬抬眼:“哦,你去吧,有事随时联系。”

他当然知道王秘书的意思,昨天在席上,趁着酒劲儿的饶副和任副凡副扬副,就借故向他吹风和探口气呢。

饶副打着酒嗝儿,又掏出小瓶儿朝自已嘴里喷喷。

于是,一股酒味儿合着薄荷香味儿,便在头儿这桌席上弥漫。

“林局,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终始顽土真心实意臣服。看来这千古驾驭之术,攻心是内核了……”

任副也摇头晃脑,似入佳境。

“想那刘备以一介破落皇族后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却终能拥有雄兵百万,战将无数,建立起蜀国。以三国鼎立之势,挤身千古英雄之列。我以为全在于他虚心纳言,知错而改。我们今人何不学之?”……

林地听了很有些感概。

一介根子和人品大家心里都有数的副局,被处理后居然能得到众多不屈不挠的求情,这真是颇具官场特色了。

老实说,林地现在一想起这件事就不愉快和有压力。

不愉快,是因为自已虽然挟局长之威,采取行政手段把周副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可是,并没有让众官儿感到害怕和胆怯。

他们只是稍稍退后一步,然后又提枪舞刀的掩杀上来。

想来也真是让人苦笑和后怕,这些官儿连砍头吃枪子都不怕,又何惧你罢官开除?

林地真是不知道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鼓舞和激励着众官儿,抱团成伙,一人倒下,众人却蜂拥而上,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林地时时就真是感到自已好像那个可笑的唐·吉诃德,骑着瘦马,拎着梭标,与庞大的水车博斗。

有压力,当然还是出于私心。

如果那个周副恼怒之下,拂袖而去倒也成全了双方。

可他偏偏三高迸发,住进了医院。结果,弄得形势和人言越来越对自已不利。不死不活的拖着,浪费局里的人力和财力;死了,又会传言说自已杀人凶手……

武书记来后,林地把自已审看后的合同递给他,再拿起公司章程细细阅读。

其时,他哪儿看得进去?墙上的大掛钟时针又指向十一点过,却连卫冕的半点影子都没看到。林地感到自已有点烦躁不安。

哎,这该死的卫场主会不会玩金蝉脱壳,当面答应,事后反悔,让你望穿秋水?

可想想那被亲手抓获的小煤窑。

想想林场的一切都捏在自已手掌,再想想卫冕那担忧而畏惧的眼神,林地又坚信自已的判断;卫冕不敢不来,而且得乖乖儿的来。

现在还未到,也许是路上堵车,坍方,生了急病……

总之,捏在自个儿手心的小苍蝇,还能怕它飞啦?

由于昨下午大家都商量好了,内容大家也都早已知道,所以武书记一会儿就在草稿上签了字,再接过联营公司的章程细看。

林地放下签字笔,站起来伸伸懒腰,走到窗前扩扩胸。

然后,抡直双臂前后使劲儿摔摔。

好天气!远山逶迤,近影矗立,几枝斜伸在窗口下的枝头上,绽放着粉红花瓣中嵌着点黄的花朵。花儿开得烂漫如诗,随着深秋的和风轻轻摇曳。

林地探出头嗅嗅,居然有缕缕淡香扑鼻。

“不是爱风尘  似被前缘误  / 花落花开自有时 总赖东君主 / 去也终须去 住也如何住 / 若得山花插满头 莫问奴归去 / ”

林地脑海中浮起南宋·严蕊这首著名的《卜算子》。

尔后,不禁连连摇头自嘲:风马牛不相及,风马牛不相及么,真是为赋新诗强说愁了。

电话铃骤然响遏行云,林地和武书记都一惊,眼光一齐落在玫瑰红的电话机上。

林地看看武书记,拎起了话筒:“你好,我是林地。”

稍会儿,那边阴郁的说:“不是让我给你挂电话么?请说吧,我洗耳恭听。”,林地仰仰下颌,示意不是卫冕,转过身,半靠着桌子,然后说:“何干,不管怎样,我们到底是亲戚吧?总应该比外人亲近一些吧?”

“这话不对!亲戚也可以相互仇视,外人也可以亲如兄弟。林地,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我都很忙呢。”

其时,昨晚林地之所以要何干打电话给自已,也并非一时心血来潮。

毕竟是俩连襟,三百年前是一家。茫茫人海,能分别娶了姐妹花,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可是,二人面和心不和,不同心也不同德,这让林地很迷惑和嗟叹。从他内心来看,他是不愿意这样,可不知道何干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同在官场,活得都累。

外面防不胜防,回到林府后,还有什么必要非要争得你死我活?

思前想后,林地决定高姿态,主动找何干谈谈,解开这个死结。正想着怎样开口呢,林莎的“身修灵”提供了绝妙的谈话契机。

所以,才主动要求对方打电话。

虽然这样,可一想到昨晚上的何干,迫不及待向林音通报和提供相片,又有点犹豫不决。

如此顽固不化的敌视态度,我真有必要与之握手言欢,尽释前嫌?可一觉醒来,便完全忘记了。现在,接到何干的电话,林地还是忍不住来了点话头语。

现在,听了何干阴阳怪气的回答,林地突然感到自已对对方索然无味了。

想想,说:“这样吧,不管外人还是亲戚,还是以和为贵吧!何干啊,我们真没必要这样相互敌视下去了。如果以前是我的不是,就请你谅解行么?就是世敌,就是世敌也要握手言欢么,更何况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利益冲突和矛盾呢。”

对方没反唇相讥。

但感受得到,似乎受了林地话语的感染而在思索。

“我请你打电话来,主要是要告诉你一件,与你自已切身利益和名声,紧切相关的大事儿。”林地字斟句酌的继续说下去。

他不得不字斟句酌。

在此敏感之际,以免一字不当,功亏一篑:“但你得作好思想准备,不要大惊小怪。”

对方笑笑,很冷:“你是恐吓我吗?你应该知道,作为市工商局长,我接到过多少恐吓电话和骚扰信件,还有沉甸甸的子弹头呢。”

“这我知道!谁让你断了人家的财路呢。”

林地故意放松语气,有意缓和双方的敌对气氛。

“这年头,旧有的杀父夺妻之仇,让位于断财路之恨,是时髦呢。我不也和你一样,处处举步维艰,有路难行么?哎,何大局,你我本是一路人呢。”

对方仍然没说话,但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让林地受到了极大的鼓舞,看来,何干也不是铁板一块,愚顽不化呢。

“最近有个什么‘身修灵’培训班,闹腾得很厉害,你知道么?”,何干答:“不知道!我们只管打假,哪管它什么培训班?那,应该是教委,或者是公安局的事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倒了解一点这类培训班的培训内容。”

何干有些烦了:“你让我打电话,就是告诉我这些屁事儿?”

林地忙说:“且慢且慢,我说了下面的内容,你就有兴趣了。”,接着,林地把从谢市长那来得到的信息,描述一遍,然后问:“知道这类培训班是什么鬼东东了么?”

对方没直接回答,而是突然呼吸急促,敏感的反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的意思是?”

林地瞟瞟仍低头读章程的武书记,慢慢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今晚回林府再谈吧。”,然后压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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