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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局与套 第2部 第117章 风波乍起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2-06-30 23:00:32  浏览次数: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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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组织部王部长临下班时,接到一个无名电话:“二圈!”。

“OK!”,一问一答,简单明了。

外人听了,准保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可王部听了,心领神会,如沐春风。匆匆给老婆挂了个电话,借口加班不回家吃饭,睡觉关好门窗云云,便愉快地朝老地方赶去。

边海宾馆18室,是一间三屋贯穿而成的超大客厅。

里面陈设豪华,设备设施齐全,光是港台来的最新款式全自动麻将机就安放了三桌。

18室从不对外开放,平时就锁着,用时即打开。而只要18室一使用,服务小姐们就揪紧了心坎。因为,18室的常客们,实在太难伺候。

现在,王部兴致勃勃的跨进了边海宾馆大门。

在那座超大型的假山面前,王部驻步,仰起脑袋瓜子欣赏着。

但见夕阳西坠,阳光透过玻璃顶窗洒下,一屋的金黄色斑斓。斑斓洒在假山之上,更显嶙峋遒劲,凹凸不平。

斑斓之中,一大股清澈的流水,从假山顶上迸溅而下,雪白银碎,玉珠万点,纷纷扬扬,颇具气势。

应该说,邹副市长费尽心思作的这个边海标志性假山,确有一种超然的大气和霸气。

几乎所有的外地来客和上级领导,都要为假山的超然气势所惊叹,从而啧啧不断的称上好几句。须知,这正是邹副市长所需要的效果。

中国自古有:仁者在山,智者在水之说。

现在,这边海宾馆里,山和水都有了。

水与山相映成势,彰显主人不卓的胸怀和深邃的目光;山与水互为倚角,奔放主人不俗的高雅与粗犷的审美……

来客和领导一番啧啧称赞后,免不了打听这是谁谁的杰作?

于是,邹副市长大名不翼而走,粗略大气之外,又增加了多种不同的称赞。

邹副市长这一手,干得十分漂亮。邻市的来客从边海回去后,也东施效颦地在自家门口立起了假山和流水。

只是,那山的大小和水的清澈湍急,都达不到边海宾馆的一半。

结果,倒更衬托了邹副市长的远见和精明。

因为常来常往,一看见组织部的王部跨进了宾馆大门,迎宾小姐立即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王部,里面请!”“都来了么?”

有美女迎笑,王部即停下:“来了多少人?”

“四五个吧?正玩儿着呢。王部,这边请。”

王部就跟在迎宾小姐的身后,朝18室奔去。过了假山,上了楼梯,迎宾小姐丰腴的身子和浑圆的屁股,就在王部眼前晃荡。

瞅瞅无人,王部迅速伸手拎了那浑圆肉感的臀部一下。

吓得迎宾小姐嗷的声回过头,花容失色,花枝乱颤:“王部,您?”

“没什么,我看见一只苍蝇叮在你身上,替你赶赶而已。”王部若无其事,无辜得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你前面引路,引路!”

还没进18室,就听见了熟悉的嗓门儿:“清一色二筒,福啦。”

即便有人拍拍手,发出了感叹:“到底是常务副市长啊,这打牌作弊了是不?怎么你尽在福哟。”“同志,不能不胡么,这是天意啊!哈哈哈!”传来了邹副市长粗糙的笑声。

王部几步跨了进去,笑呵呵的扯起嗓门儿:“组织部长都没到,就先干开啦?还有没有点组织观念?”

正在兴头上的邹副市长望望他:“要讲批评,你这个组织部长第一个得挨批评,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部搔搔自个儿头发:“老领导,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挨你的批评,你的批评对我们组织部,就是金口良药。对我们改正官僚作风,就能药到病除。”

坐在另一张桌上的规划刘局笑了起来:“王部王部,你当是在部里演讲?这是在18,放轻松点。”

“不,我是认真的。邹副市长的话对我们组织部,就是金口良药,药到病除嘛。”

地税区局挥挥手,啪!扔出张麻将牌:“三筒!我有同感。老领导说话总是对的。”

对座的农业蒋局也点点头:“对!这边海呵,要是离了老领导,我看地球硬是不得转哟。”,“这话要是让林地听到了,怕不会高兴。”

发改委任主任细声细气的笑到:“蒋局,上次你为了这个话,不是让林地大会小会好一阵不点名猛批?好了伤疤忘了疼?”

绰号“大炮”的蒋局,又啪地扔出一颗麻牌:“有本事就点名么?我老蒋说的是实话么!你们说,林地来了三年,做了些什么?嗯,都做了些什么?”

王部就举举手:“我说我说,人家锐意改革,砍了七副十二调研员。还说要向边海官场宣战,撕破官场这张网。仅此而已,什么玩意儿?我呸!”

“你先慢着呸,你那初恋情人,还和林地沆瀣一气呢。”

广播电视事业沈局,抬起头来推推眼镜,嘲弄道:“弄不好,你也有一腿。”,属于余萍直接下级的沈局,一直对这个女上司不满。

认为余萍搞秘书长时,就不乍的。

可在林地的鼎力提携下,居然还当上了副市长。

这不是典型的任人为亲,拉帮结派吗?由此,对林地和余萍都愤愤不平,受理不理的。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沈局,自鸣清高,自负其高,平时根本就从心眼里看不起王部。

就连当上边海市长广播电视事业局座时的买官钱,都是直接划给邹副市长,不屑于直接与王部打交道。

自王部一进来,他就听不惯王部的油腔滑调和故作潇洒。

所以,趁机将他一军:“初恋情人嘛,大多是藕断丝不断的。”

王部急了,忙抱起双拳乱晃荡:“哎沈局沈局,小王没得罪你么。大家都是同一战壕中的人,怎么攻击起我来啦?”

“这是攻击么?”

沈局朝向大家:“各位评评理,这是攻击么?这是提醒!王部,我倒有句大实话不得不说。大家都道,余萍的那笔钱一直没交。为什么?即便是规矩,就该一视同仁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座的厅局级,都是按照邹副市长的官职规定,付了钱的。

可偏偏一个余副市长,为什么不付钱?难道就因为副市长比厅局级级别要高一层?王部这下可真傻了眼,支吾其词,说不出一句连贯的完整话来。

一直听在耳中的邹副市长,咳嗽二声。

这一下,只得亲自出面了。

“这事儿,主要怪我,不怪王部。一会儿中纪委侦查员猝死,一会儿又是市府黑影的,一直忙着与林地斗法,我压下了。

不过,沈局提醒得对。规矩不能坏,一视同仁。小王,明天就向余萍催款。话,不妨说重点,直接警告也行。哎,你可不会像沈局说的那样,与那个老娘们藕断丝不断么?”

厅局级们都笑起来,庞大的18室一片欢快。

王部跺跺脚,狠狠吐一口唾沫:“老子就是找个鸡,也不会找那个老娘们么。唉唉!老领导,沈局,你们也太小看我王部啦。老”

市发改委任主任涨红了脸,抗议道:“这儿还有女同志哦,说话请文明一点。”

王部只好把还没骂完的脏话,吞了回去。

有人叩叩门,王部就顺口叫:“进来!”,一张漂亮的俏脸出现在门口:“王部,准不准备晚餐?”,王部就转向邹副市长。

这种厅局级们聚会打牌的场合,照例是邹常力说了算。

也不知从多久开始,好像邹副市长当市长时起的吧,厅局级们自动聚到一块搓麻将,聊天吹牛。

确切的说,是邹副市长到哪儿,厅局级们就聚在那儿。边海宾馆落成后,邹副市长特别吩咐留出了这凿穿了三间屋的18房,并常到这儿。

于是,这儿也就成了厅局级们窥测政治方向,打听官场动向的必来之地。

当然,邹副市长也没硬性规定大家必须来。

只是,大家心里都透亮:百把平方米的18室,实在是与自已的荣辱和前途紧紧相联。再忙,也得来。

而事实上,兄弟姐妹都知道,当官当到了厅局级层面,远比一个基层科长轻松自如得多。

所以,只要接到邹副市长的小高秘书,亲自打的那个:“二圈?”电话,,一准自已老爹老妈死了也不顾,答目:“OK!”……

邹副市长知道王部在看着自已,却故意佯装不知。

啪啪!二块白板响亮地,拍在了全自动麻将机桌的凸沿上:“满贯通,福了!”

哗啦啦,一阵推牌的声响,夹杂了故着的惊叫:“又福啦?老领导,你还是把困难留给自已,把方便让给大家么。怎么又福啦?”

“嗬嗬,牌规面前人人平等么!”

邹副市长快活的笑道:“简主任,这不是在计生委工作,看对像么。你呀,得练练。我看你连余副的技术都赶不上么。”

计生委简主任就扬眼瞅瞅。

坐在第二桌上的发改委任主任,就开了口:“老领导,你封建么,对我们女同胞有成见?我们可和余副不是一路人的。”

“对!”

任主任马上跟上,细声细气的付合:“我们可和余副一个钉子一个眼儿的,谁也看不惯的。比如这个车禍,交警大队都作出了现场处理,余副还有脸到处喊冤?真莫把我们扯到一起。”

“老领导!”

王部趁机喊:“迎宾在问哩。”

“哦,什么?”邹副市长这才慢慢扭过头:“问什么?哦,瞧我。嗯,我看今天就算了吧,来点点心就行么。”

王部就转过头:“上点心和牛奶,慢,注意了,有”

王部说着,又转过身子,点着屋里的人头:“三个妇女,来三杯酸奶。”

五分钟内,一碟碟的点心和一杯杯的牛奶酸奶端了进来。计生委简主任,先把牛奶双手端起递给邹副市长,然后,自已一抹吸管,插进酸奶盒。

说道:“说真的,老领导,余萍可真不要脸,自已闯了人家,反咬别人一口。是遇到了老领导你,要是遇到了我哇,我非撕烂她那张老脸不可。”

“相信交警队么,也就是相信科学。我不怕她闹哄哄的?笑话!小王,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么?”

王部咕嘟咕噜喝着一大杯牛奶,摇遥头。

“ 我听说乡镇企业的郭局,又跳楼自杀未逐?”

邹副市长的手指头,拈起一块点心扔进自已嘴巴:“这是第几次啦?”,一面接过许生委简主任递过的软纸,擦拭着手指头:“下面出了事儿,你还不知道?你这个组织部长,是怎么当的么?”

除了王部,在座的厅局级们都自顾自吃着,就像没有听见似的。

郭局一直患有忧郁症,医了多次也没见好转。

到最后,竟然出现了幻境和幻听。如果算上这次,郭局已创造了边海市厅局级,三次跳楼自杀未逐的记录。

在邹副市长当市长时,边海市的前交通局局座,前计生委主任和地税前副局座,均跳楼自杀。

据市局现场侦破勘查后宣布,三位官员的遗书都写到:是压力太大和制度不健康,让自已萌生了轻生的念头。

为此,邹市长还受到了省政府的斥械,要其找原因,堵漏洞云云。

其实,官儿们除了一番惊吓外,谁也没弄清楚那三位老兄,为什么要跳楼?

邹市长更甚,在市长办公室跺脚大骂:“什么压力太大和制度不健康?我看主要是个人思想原因。现在活着,谁的压力不大?嗯,谁的压力不大么?,

制度不健康?他妈的这个制度,自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就定起,也没听谁谁跳了楼?死了还反咬人一口么。给我查,三人的祖宗八代,看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么?”……

林地来了三年,却偏偏遇上了这个郭局。

所以,最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的邹副市长,一提就起。王部就咕嘟咕噜的:“好事不过三,跳了三次?妈的,劝都劝不住,神经短路!”

公正的说,郭局的前二次跳楼自杀未逐,王部都是第一个到场劝慰。

要知道,组织部长也并非饭包酒囊。

这厮在其《边海市官员生存现状调查》中写道:“在今天的中国,当官面临的压力超过了许多职业。据化中科技大学某教授认为,官员厌世自杀的原因主要有三种:

一是官场人际关系微妙复杂,官员晋升压力大;

二是责任政府之下,官员发展的压力越来越大;

三是受腐败牵连。”“在许多专家看来,官员面临的特殊压力,来自官场的不佳环境。实质都是不健康的制度有关……”

纵观分析这段话话,不能说没有一定的深度和见解。

在平时的组织部工作中,王部也曾多次提出对边海官员进行心理疏导和诊治。

这建议,还得到了市委常委的一致同意。可是,郭局就偏偏与他过不去,昨晚上居然又跳楼未逐?

官员出事,作为组织部当是第一责任人。

所以,王部恨得牙痒痒的:“怎么不爬高点跳?他妈的,又是你那个三楼?屁,九米高的距离只能是搔痒痒,这不是故意给我找事儿吗?”

问题还不在这里。

问题还在于:在座的厅局级们听了仿佛压根儿没事儿一般,自已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这,更让王部心惊胆战。

上前天,郭局还坐在其中,与厅局级们有说有笑。

郭局和沈局是大学校友,二人都颇有一点文采,经常相互凑句子唱合。

现在,郭局躺在医院抢救;而沈局却没事儿一样,自已拍着自已的牌局:“红中!任主任,我等你那红中等了好久,终于出来啦,拿过来凑对。”

任主任呢,懊悔的扔给他:“我本来是不出的,鬼撞起了么!”

“哎,沈局,凑句子的没得啦,以后谁再跟你唱合?”

王部没回答邹副市长,他了解老领导,这种场合喝喝问问,基本上都是走走形式而已。所以,他扭头朝沈局嚷嚷:“我行不行啊?水平没郭局高,却敢将就。”

沈局面不改色心不跳,啪!拍出一张牌。

“么鸡!你呀王部,你也敢来和我饶舌?你那篇得奖文章我拜读了。我得说,现在与越来越大的压力相对应的,是少得可的压力输出渠道。

你知道么?厅局级们要么在街边用公用电话做咨询,不透露真实姓名和身份;

要么托朋友找可信赖的心理专家,并只愿在饭桌上袒露心迹。

所以现在饭局兴盛和大师横行。还凑句子唱合?我现在是不敢说也不敢写。你忘了那赵副院的‘性爱日记’?那算什么?本不过是私家记录罢啦,一不注意,乖乖!谁还敢?”

啪啪:“清一色,福啦!拿钱拿钱!”

沈局兴高采烈的一弯腰,提提鞋跟。别看他声音不大,邹副市长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只得承认,沈局说的是事实。

官场就是这样!

你希望自已在倒霉时,能得到他人帮助,基本不可能。

大家都怕被粘上不吉利的东西。所以,你选择了当官,就必须承担后果。不能只看到权力,权力背后有很多常人无法忍受的生活状态。

这种孤独的状态,随着官职的提升会不断发展。

越到高层,朋友就越少,高处不胜寒么!

所以,不少官员被迫寻找其他途径,如信佛,向和尚诉说心事等等。邹副市长边出牌边想,下次开常委会时得再提提,把厅局级们的心理健康认真当个问题。

可是,保不准林地和余萍只是给予冷笑?

这对狗男女,如今是一个暗,一个明,联手和我作对。

依老子德性,真想一人一管药,给灭掉算啦……沈局忽然敲敲桌子:“诸位诸位,停一停,停一停!”

大家真是停了下来。

在边海官场,邹副市长说一不二,自不待言。

沈局呢,人如其职,总爱在大家兴致勃勃之际,抖个包袱和花边新闻什么的。要说,厅局级们凑在一块,不也就是图个消息通灵和抱团安全么?

所以,谁谁要叫大家停一停,必是有猛料爆出,逗大家一乐一笑或一凛一紧。

见大家竖起了耳朵,沈局先拈一块点心扔进嘴巴,嚼嚼,然后端起茶杯,滋溜儿很响一声,用一大口茶水冲了下喉咙。

最后才清清嗓门儿:“咱们边海出了一件大事儿,知道吧?”

问毕,左右看看,自然无人知道。

沈局一笑,自问自答:“出了一件什么大事儿呢?出了国宝。”,邹副市长瞪起了眼睛,不知怎么就有些气紧。

“什么是国宝呢?就是国家的宝贝。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么!所以,只要是宝贝,就必定是国家的。”

沈局不沦不类的解释,引起一阵哄笑。

税务区局问:“那我老爹传下来的尿壶,也就是国家的宝贝么?”

“还有呢,我老妈的婆婆的裹脚布,有一百多年历史,算不算国家的宝贝?”规划刘局也笑道:“沈局,你是拿大家开心么!都是厅局级,谁还不知道你那包药?”

笑到这儿,邹副市长面色严峻的挥挥手:“好啦,不要再哄啦。说下去,什么样的国家宝贝?我听着么!”

即然是老大在听着,沈局就不能再哗众取宠的绕弯子,只得直截了当的说:诸位,旧石器时代知道吧?”

厅局级们纷纷摇头。

“好,一万年前知道吧?”

“当然!”“那时的人类刚站立起来,学会了把石块打磨锋利,用以切削兽皮。这样的一万年前的石块,要在现在,是不是国宝?”

沈局还在摇头晃脑的卖弄,邹副市长却只觉得脑袋瓜子嗡的一声。

怎么?撞车了还是露馅啦?

前天,接到周博物打来的电话,邹副市长又惊又怒。一个屁大点的劳什么“博物”,也敢和我叫板要钱?我不是让媛媛和你联系么?

狮子大开口的检测费我也答应了,你小子得寸进步,居然摔开媛媛,和我直接通话,不怕我像捏臭虫一样捏死你?

邹副市长自然深知这类小人物的心情和做法。

通常是,一面咒骂着大人物,一面却希望能得到大人物的垂青与赏识。

可一旦靠近大人物,却劣性难改,惹是生非……须知,避免直接和周博物打交道,本是邹副市长的初衷。可现在,一着不慎,这小子就跟了上来。

当然,邹副市长最终还是只得和周博物通了话。

为了保险,特地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警告了这小子。

邹副市长相信,在自已的赫赫权势之下,周博物不敢也不会走漏消息。再说,你要一万块,咱照给。都是江湖上混,起码的规矩还是应该有吧?

放了电话,拨通了媛媛手机,如此这般一番,邹副市长便放心的忙自已的去了。

他的事很多,除了公事儿,还有许多私事儿。

比如:处理车禍,指使冷飞扣下了共青团的车和人,让郑局按计而行等等。不到二个时辰,媛媛凯旋而归。

谢了媛媛,关上办公室门,邹副市长就慢慢打开了小盒子。

在那颗送检的黑砾石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经目前世界上公认的最新高科技仪器仪表检测,此石,属旧石器时代的切削石块工具,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下面是周博物的亲笔签字和年月日及红手印。

邹副市长吁了口长气,看来,这石块真是国宝。

想想收藏在家里的其他三颗,邹副市长心里乐开了花。

他斜倒在藤椅上,面朝窗外,心情舒畅得直想唱歌。“跑马溜溜的山上 / 一朵溜溜的云哟 / 照在康定那个溜溜的城哟 / ”一丝嘶哑跑调的哼哼声,在屋子里飘散。

手里有了这四颗国宝,也就是有了无法估摸的美元欧元和英镑。

等这段时间风声过了,找个机会请黄大师给瞧瞧,咱脸上是不是有祥光缭绕?要不,这事儿怎么这样顺呢?

说实话,我邹副市长也早对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厌腻啦。

真他妈的想退出政界,找一山清水秀人静的寺庙,养老算啦……

“你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  / 张家溜溜的大哥, / 看上溜溜的她哟 / 月亮 / 弯弯哩 / 看上溜溜的她哟 / ”

妈的,这是谁写的词儿?

怎么都是溜溜的溜溜的?溜得我舌根直打颤?

骤然,邹副市长坐直了身子,重新打开盒子,取出那颗黑砾石细细瞧着:小子,莫中途给我调了包么?

老子打了大半辈子的雁,不要在老了让小鸟儿啄瞎了眼么。

横看竖看上下看加左右看,似乎觉得不像,又觉得像。

咕嘟咕噜一通,只得重新放回盒子,揣进了自已的手提包。然后,想想,又抓起话筒:“冷鸣吗?我是邹副市长么。”

“老领导,你好!你好!”

冷鸣在那边不卑不亢的:“正想着你呢。”

“哦,我也正想着你么。哈哈,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么!”邹副市长哈哈哈笑,话头儿一转:“在忙些什么呢?”

“还不是环城公路上的事啊,千头万绪呀。得干好不出漏子,才对得起邹副市长啊!”

“啊?哈哈哈!”

邹副市长十分高兴。他早看出,这冷鸣确实是个人才,其内在底蕴和聪明能干,岂是那冷飞能比较的?不过,此时他的用心不在于此。

而是在于旁敲侧击,努力想探明冷鸣手中的四颗黑砾石,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是不是也送到周博物那儿检测去啦?

邹副市长希望他没送,想想,二人都掉在洞里,现在二人又都送检。傻瓜一联想也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何况,那周博物并不太傻么。

可他绝对没有想到,电话那边,冷鸣正躲在自已的内室,把着一枝象牙柄的超倍放大镜,也正对着刚从周博物手里取回的黑砾石,细细观察,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呢。

接到周博物电话,冷鸣即驱车前往,付了一万块现金,取回了石块和检测鉴定书。

同样的,他也怕对周博物掉了包。也怕落个打了大半辈子的雁,到头来却让小鸟儿啄瞎了眼……

不说这对难兄难弟,各怀鬼胎,一日数惊,数夜无话。

单说尽管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邹副市长总是有一种要出事儿的感觉。

即便方队很好地理解了自已的意图,把整个车禍倒了个转儿;

即便冷飞按照自已的指使,借故把共青团的普桑和副书记扣了起来;

即便郑局在执行省公安厅的急件,追查着十年的旧案,让他自已深感宽慰,可他却总是有一种要出事儿感觉。

今天本来是周三,自已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却阴差阳错的来到了18。本意是想和厅局级们一齐搓搓牌,散散心。

在众人真真假假的恭维和捧场声中,忘掉心中不快的感觉。

谁知,沈局一席话,让自已的握心变成了现实。

想以这儿,邹副市长烦燥的跺跺脚:“你他妈的尽兜圈子,说,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么?”沈局一惊:“哦,就是二颗黑砾石。一万年的旧石器时代古人类打制的切削石块,现在就在边海某某人手中。”

全场皆惊,面面相觑。

砰!啪啪!谁掀翻了麻将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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