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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校的女婿们 第三十一章 夜半惊魂·三、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5-03-23 14:51:40  浏览次数: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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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那你走了,你表姐守着啊?”

冷刚还想着刚才的倒霉事儿,随口相问:“你表姐走得开?”

“她那个工作,团委书记嘛,要说有空也没空。今天是开紧急会议抽不了身,不然,怎么会让我提前去给她排队。”“哦哦,团委书记。什么?”

冷刚回过神,惊讶的看着小姑娘。

“哪点的团委书记?”

“就是我们区的呀,区团委书记。”

冷刚叩叩桌子,啊哈,搞了半天,原来小姑娘的表姐就是那个娃娃脸团委书记?想想娃娃脸书记少年老成的模样,冷刚就笑:“袅书记是你表姐?”

“是啊,你才知道?”

小姑娘反而看看他。

“谢股赵股达股和张书记他们早就知道,没给你说?”“袅婷是你小表姐?你常坐她的车?”“是呀,哎,冷老师,你怎么认识我二表姐?”

小姑娘很高兴,坐下去用力刻着钢板,嘴里不忘介绍。

“二表姐只比我大表姐小三分钟,性格却完全相反。一个考虑周到,有条不乱;一个大大咧咧,丢三落四。”“你二表姐也结婚了?”

“没呢,家里人见她就烦,说她是人民公敌呢!”

“哈,人民公敌?”

想起袅婷一面开车一面叽叽喳喳的玩笑,冷刚忍不住笑出声:“怎么讲?”“25岁的女孩儿还嫁不出去,大家都烦啦,不是人民公敌是什么?”

小姑娘人小鬼大的回答,更让冷刚乐不可支。

刚才引起的倒霉心情,一扫而光。

“哎小王,你大表姐开什么紧急会啊,能不能透露一点点,只这么小小的一点点?”,这次,小姑娘可没有问必答了,而是看看他,摇摇头。

“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不透露一点点,下次再请假,不准了。”

冷刚故意绷起脸,吓唬她:“我就不信你表姐的孩子不再生病,我就不信你不再请半个钟头的假了?”“嗯,好吧,冷老师,说了你要保密哟,莫说出去哟。”

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哼哼叽叽的想一会儿,就说:“你先发誓。”

“好,我发誓保密,小王给我讲的决不说出去。”

“不行不行,这不像是在发誓,倒像是在,是在演戏。”“那好,我如果透露出去,全家死绝,自己还头上长疮,脚底流脓,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小姑娘满意的咂咂嘴唇。

然后轻声道:“告诉你吧,昨晚上一伙强盗摸进了对面邮政局的洞里,结果被全部抓了起来。混战中,有二个军人受伤,一个强盗被打死了。”

冷刚瞪大了眼睛。

虽然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可骤然听到,还是忍不住一阵心跳。

这么说,那个叫史弱的盗墓团伙,全军覆灭了?好,全军覆灭了最好,省了自己几多麻烦,以后高枕无忧,不用再担心史弱会报复了。

“这伙强盗可凶哟,有刀有枪的。

听大表姐说,如果不是有人提前报了信儿,说不定我们会吃大亏呢。哎,冷老师,冷老师。”

“哦,听着呢。”冷刚偏偏头,示意自己一直听着。“你是发掘小组的,那洞里到底有什么呀?又是军人全副武装的守卫,又是盗墓贼冲进去盗窃的。”

“你大表姐不是区团委书记吗?她应该知道啊。”

小姑娘瘪瘪嘴巴。

“她也不知道,大家都猜呢。”“我也不知道,确实不知道。”冷刚摊摊手。“什么知道不知道?”谢股进来了,刚好听见最后一句。

小姑娘伸伸舌头,不吭声了。

“区里开了个紧急会。”谢股坐下,把提包扔在桌上,双脚一蹬,双手向上一张,伸了个大懒腰:“呵---欠!哎,晚上老是失眠。冷刚,真的羡慕你晚上睡觉像条死猪。我也想死,死不了呢。呵---欠!”

下午上班不久,小姑娘上街买文具用品去了。

冷刚就把上午张书记的话,转告给了谢股。

满以为他会勃然大怒,谁知他却不以为然,淡淡一笑:“这个‘有的人’,当然指是的我。这个,我心中有数。小冷,张书记这个人呢,文化不高,朴素的无产阶级感情却挺浓。

能力不强,脾气却老大。

看不到社会的本质,是他这类小领导的必然结果。这一类政权的支撑者,自己的利益和政权的需要,紧紧相连,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此,对进步和文明的潮流,自然不自然就视为异端,进行抵制。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要把他太当作回事儿。”

“可是,他毕竟是公司领导啊!”

冷刚有些惴惴不安,留在口中的话,并没说完。

谢股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知道那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神态自如的说:“是的,毕竟是公司的党总支书记。如果想让谁倒霉,也就是动动嘴巴之事。可我不怕!谁也不能剥夺我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对吧?”

“当然!”

“我那篇作业,你看了吧?”

冷刚点头,“那本油印的‘今天’呢?”“也看了。”冷刚脱口而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睛 /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 ,真是写得太好了。谢股,这个顾城是谁?”

“是北京的一个文学青年,听说他父亲是一个歌颂派的老诗人。”

谢股抹抹自己的头发,侃侃而谈。

“一个旧式阵营典型的反叛者!我敢说,此人此诗,必将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浓浓一笔。”,冷刚不以为然的垂垂眼皮儿。

他觉得五千中国的文化名人,千千万万,各领风赢,各有建树,博大精深,浩瀚无垠。

如果仅以这二行短诗,就可以流芳千古,似乎有拔苗助长之嫌。

谢股看在眼里,也不着急,继续道:“思想上认识的深浅,决定其行动和言论的高低。千万个顾城的苏醒和反叛,就会给这个专制政权敲响丧钟。”

冷刚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他。

说实话,他不愿意和谢股这样探讨问题。

一是因为年龄差距较大,二是由于这类话题太敏感,太尖锐。事实上,在大学的文学沙龙里。热血青年们的争论,往往比这更激烈,更激进。

可那毕竟是在学府之地。

有一种乌托邦式的神圣色彩和学究般的天直幼稚。

甚至有同学大声喊出:“打倒共产党!”“打倒封建专制!”云云,大家也不过是莞尔一笑,耸耸肩膀,然后作鸟兽散。

可地方上就不同了。

有这种观点的叫“持不同政见者”。

而“持不同政见者”,往往是被监控囚禁和镇压的对像,最终结果是真要“抛头颅,洒热血。”的。谢股看出了冷刚的担心,笑笑,转了话茬儿。

“谢股,听说你当过红卫兵的团长?”

“是啊,可那是什么团长哟?一大群只知道热血沸腾屁事儿也不懂的中学生,被人一挑,就蹦了起来,满世界的乱折腾,现在想来,那个嚣张猖狂无法无天的阵势,就和当年的德国纳粹冲锋队一模一样。只不过红袖章上绣的不是党卫军符号,而是红卫兵三个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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