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建说,“能不能分开来说。就是说一支箭,先说有多重,再说每秒钟飞多远,再说它带有多大的力气,再说多大的力气使它变成这样等等。”
乜辛然说,“有意思,要知道,一支箭飞出去以后,它每秒钟走过的路,和方向都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你能理解吗?”
欧阳建想了想说,“可以理解,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
乜辛然说,“对啦,那么,用什么文字来描写一支箭在飞行过程中不断变化的方向、速度、距离、时间和力量呢?”
遇到困难,有的人执著的研究下去,有的人自己找后门说葡萄是酸的,那么两者谁最后先把问题解决?当然是前者。这就是为什么学科学的人总被人笑话‘直男癌’的原因。大家一面抱怨中国没有科技创新,一面嘲笑‘直男癌’那么,科技创新就靠着一帮玩世不恭的混混来解决吗?
这一下,把在座的所有人都给问住了。
此刻,一言不发的左思,突然发言了, “是不是应该列出一个很大卦象图(表格)。描绘它在每一段路上的情况。比如,为了描写一支射出一百步的箭,就要记录它第一步用了多少时间,方向是怎样的,位置在哪里?第二步,用了多少时间,方向怎样变化,位置在哪里?。接下来,第三步,第四步一个一个的记下去,直到一百步。”
乜辛然说,“如果,我们要知道的更加详细,比如,每半步走了多远,那么,是不是就要记录二百个时间、二百个距离和二百个力?要是我们想知道的是每一步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各种变化,包括走了多远,方向朝什么地方,速度多快等等。你该用多大的一个表格来记呀?这里说的仅仅是一支箭的问题。如果我要描绘两支箭呢?”
下面的人哄的一声笑了。
乜辛然,“前几天我们讨论麈尾手柄打桌子的问题实际上就是事件不在同一个点上的问题。如果将时间段无限缩短还有好多故事。所以,在这种需要描绘一个过程的时候,文字表达就比不上数字了。”
欧阳建说,“第一枝箭和第二支箭会有什么不同吗?”
乜辛然说,“当然,第一枝箭是水平射出去的,第二支箭是仰起来,45度角射出去的。你说,这两支箭能一样吗?”
欧阳建说,“照你这么说,根本就没有办法说清楚一枝箭飞行中的状态了?我写的《言尽意论》是不成立咯?”他的口气有点沮丧。
此刻,场下鸦雀无声,没人喝酒,没人嗑瓜子,甚至原来和美女调情的几位学者也开始深思起来。
乜辛然接着讲,“非也,非也,我是坚决赞同《言尽意论》的观点。就像上次所说的无理数一样,先要有《言尽意论》,有人提问,才有后来的思考。否则,没有问题,还思考什么,当傻瓜算了。不过,有很多技术上的问题诸位还不清楚。容我以后有时间向大家一一解释。现在,先回到我们的主题。我们知道,一个军队里有千军万马。每个士兵身上有至少十支箭。如果我们能够知道每支箭射出后,每秒钟;或者更短,每十分之一秒钟所在的位置,那么,我们就能够预测这支箭是否能够射中靶子。”
“就算是你算得准箭,那也不能算出如何射中奔驰的马,飞跑的人。”
乜辛然说,“谁说不能?只不过那种计算更加复杂而已。”(这种计算已经涉及微积分到知识了,乜辛然也不能熟练掌握)
在当时,没人想到过需要计算这些东西。主流学术也认为这些东西根本计算不出来。但是,和乜辛然的几次交锋使得大家相信,乜辛然能够把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的。这样一来,乜辛然的许多做法被神化了。
乐广插话了,“这不正是名家二十一事中,簇矢之疾,而有不行不止之时吗?”
惠施的原话是:‘鸡蛋有毛;鸡有三只脚;郢都包有天下;犬可以变为羊;马有卵;青蛙有尾巴;火不热;山有口;车轮不着地;眼睛看不见东西;物指的概念不相称,相称也没有止境;龟比蛇长;矩不方,规划出的不圆;凿孔不能围住榫头;飞鸟的影子未曾移动;疾飞的箭头有不走也有不停的时候;狗不是犬;黄马、骊牛是三个;白狗是黑的;孤驹不曾有母;一尺长的木棍,每天截掉一半,永远也截不完。
乜辛然说,“前几天,我重新读了一遍惠施的这段话,有不少新发现。甚至有些推翻我过去的观点。列位既已知道惠施的话,下面,我们一个一个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