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年皇后贾南风的母亲郭槐也曾经说过贾谧对待太子太无礼的事情。晋朝这种文人之间的表面吹捧,而骨子里却是文人相轻,谁也看不起别人的作风曾经坏了很多好事。比如潘岳,陆机,李含等,各个付出血的代价。
乜辛然说,“你认为太子就真的这么傻吗?”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一个屠夫闺女能生出什么好人来?”
乜辛然心想,“贾谧呀贾谧,你是真敢说,难怪那么容易就掉进孙秀的圈套。”他假装不知道对贾谧说,“不至于吧,而且,也不能说买卖人家的闺女就都不懂的政务。当年姜太公不是也是个商人吗?”
贾谧说,“他哪能和姜太公比,你也太抬举他了。”
“我倒感觉,一个屠夫敬业并非什么坏事。要是大家都不敬业,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可太子敬业不能敬屠夫的业。”
“太子是不是也要管屠夫的事情。他可能先体查屠夫,再体验将军。慢慢来嘛,鲁公不必太过着急了。”
贾谧摇了摇头说,“太子每月有五十万钱的俸禄,还不够花。又让西园出售蔬菜,蓝草籽、鸡、面粉等物品,以此赚钱。”
按照今天的观点,太子是个喜欢自己亲自动手的人。不过,有这种品性的人,在那时是不被看好的。
乜辛然只好附和着笑了笑,“真成了做小买卖的了。不过也是自食其力。但不知,太子弄了那么多钱,都干什么用了?”
贾谧,“太子储备很多私财用来结交小人,就是因为图谋皇后的权力。”
这可是奇怪了,太子是储君,将来的皇帝。皇权自然归他,为什么要图谋皇后的权利?谁图谁的谋还真说不清楚。不过,贾谧能对乜辛然说这番话,说明他没把他当外人。
乜辛然说,“那鲁公应该劝告皇后,太子这样的为人实在令人担心。文武大臣有什么看法?”
贾谧说,“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你问问朝中大臣谁不这么说?”
乜辛然知道,大臣们当他的面当然会这么说,这就是权贵的可悲之处,他们听不到实话。封建王朝的事情真是说不清楚,亲情、正义、朋党、名誉、资格都搅和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赌局,最终当然一定会有输有赢,但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子。在东汉末年天下大乱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认真思考人生,还能有几个明白道理的人。自从晋代以来,舆论要求把什么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结果呢,那些最关键,最要命的东西隐藏得更深,而什么性生活、各种无耻的表面现象都暴露出来了。所有认真思考人生的人,都躲了起来。
乜辛然说,“我听说宜城君(郭槐原本是广城君,后来算命的说这个‘广城’二字对她不吉利,所以改成宜城君,反正那时候贾南风当政,封号随便他们家挑)曾经告诉皇后要好好待太子,希望太子能和皇后和解。”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话在郭槐身上不适用。命运对她的偏爱使她愧对自己前半生的行为,她本打算将自己的教训传给女儿贾南风。可是,一个人的经历很难被别人分享。尤其贾南风是个骄横成性的人。
潘岳此刻插嘴说,“可太子实在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他就爱好阴阳家的小把戏,正经的事情一样都不会。”
乜辛然,“怎么才叫正经的事情?”
潘岳,“太子的老师江统怕他不能承担大业,给他提出五点要求一、即使有些小病,也应坚持每天清晨问侯皇帝的规定。二、应当经常面见师傅,请教为善的道理。三、减少亲自雕画宫室,或在后园劳作,最好取消。四、西园卖菜之类的行为,损害国家的形象,也贬低自己的声誉。五、对修缮墙壁房屋之类,没有必要拘泥于琐细的忌讳。你就听听这几条规定就知道太子过去干过什么,这可不是我说的。”
乜辛然,“那太子改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