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斗米教里面,由于没有什么生产能力。于是,节俭就成了美德。一件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大家共同追求的价值观。可是,到了西晋时代,高消费才是人们看重的人生标准。像石崇这样炫富的是英雄。那些年,真让穷人没法活。直到后来,一些贵族也看不惯这种炫富的作风来。他们出来炫穷;和炫富的人对着干。而当他们的言行举止超过富人以后,这股炫富之风逐渐消失了。但当时的穷人不注重这些,只希望能够吃上大锅饭就好,所以,孙秀信奉的五斗米教又有了一定的市场。
绿珠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她说,“怎么会有这种好事,你吹牛吧。”
孙秀说,“你看你不信不是。我们教都成立好几十年了,人数是越来越多。当然了,现在人数比不上最火的那些年,可是,我们的组织还在。”
绿珠说,“可是我是石崇的人,怎么能入教?”
孙秀说,“我们组织就是需要你们这样奴婢出身的人。”
“那你为什么投奔赵王(3)。难道你不是他的跟班,没有赵王(3)哪有你的一切。我和你都一样,是别人的棋子。”
孙秀说,“哼,你别老拿赵王(3)说事。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赵王(3)和我,谁更应该作主人。”
绿珠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孙秀却感到一阵的羞辱。 他把自己心中最真实的话都告诉了绿珠,而绿珠却当作儿戏一般,怎能让他不恼怒?
此刻,乜欣然也出了房门,他发现孙秀和绿珠之间有些异常。他走了过来,“俊忠前辈在这里和绿珠姑娘说什么呢,不冷吗?”
“乜道长,”绿珠说,“其实,我们也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一聊。这样吧,我还有点事情,就不陪二位啦。”
绿珠一走,孙秀心中恼怒,“原来,你向我示好就是为了调节金谷园中的气氛。看来,我孙秀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你等着,此仇不报,枉为男人。”
一个生活在恨海里的人,什么小事都能够引起他的愤恨。二十一世纪的印度,曾经有过一种强奸妇女的风气。一次,一位强奸犯被抓,他愤愤不平地说,为什么富人可以任意占有很多女人,而我们这些穷人,连一个女人都摸不着。这就是最大的不公平!我们用自己的方式改变这种现状,何罪之有?这话用来描写孙秀当时的心态最为合适。他的愿望不但要占有女人,还要占有富人(石崇)最心爱的女人才能解心头不平之气。否则的话,他孙秀就要来伸张正义。
其实西晋的八王之乱很大程度上就是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表现出了不自信。说得更确切一些是‘小心眼’。就因为这种不约而同的小心眼,不但八位藩王都丢了性命,而且,接下来的永嘉之乱还导致了五胡乱华。
乜辛然把孙秀拉到一边说,“孙大人怎样看待我们的时局?”
孙秀想了想说,“当下的政治,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知道爱惜人才。不懂的如何选拔人才。”
“不是现在有这么多才子,翘楚吗?我倒感觉古来才俊最多的应数我朝了。”
“那叫什么才俊,不过是一群无聊之人相互吹吹拍拍而已,不值一提。”
“哦,孙大人至少认为赵王(3)是个慧眼识英雄的明君?”
“他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认识我的。”
乜辛然说,“这么说,大人感觉赵王(3)也有不足之处?”
孙秀说,“兄弟,有好多话,我不好当面跟你说, 以后你就明白了,是非自有公论。”
乜辛然知道,不说一点赵王(3)的坏话,就听不到孙秀的实话,于是他说,“我听说齐万年造反就是赵王(3)给惹的祸,后来他解决不了就逃回洛阳。有这事吗? 可是,为什么现在不降反升呢?我不信。”
孙秀冷笑了一声,“要不是我劝他给贾皇后上贡,他怎么会当上这个大将军?”
乜辛然,“你是怎么知道给贾皇后上贡管用?”
“皇后那时正需要拉拢司马家的人,你也知道,大晋朝的这帮养尊处优的蕃王,个个都是大爷,没有一个愿意屈身俯就的,就算贾皇后有再大的权力,人家心里就是看不起她。现在有人送上门来当然要重赏。”
乜辛然终于听到他想知道的那句话了,他心里说,“晋代的这些贵族,打起架来怎么就像小孩子?”,他把话题转了回去,“当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赵王(3)的毛病就是心太软,不明白为政之人先要做到‘无情’才是对大家真正的‘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