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忱说,“没有‘心’如何去愛?改不得,改不得。”
乜辛然说,“其实,即使有‘心’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心’这个符号只有我们定义以后才代表‘心’,没有定义以前,它什么都不是,或者说,它并非天然的代表‘心’。如果你小时候,没人告诉你这个字代表‘心’。那么,你就是看见它你也不认识,你是你,它是它,你们俩风马牛不相及。更要命的是,人类的爱情并不来自心,而是来自大脑的思维。那么,你要是强把心放在‘愛’字里面不许变,是不是有点蛮不讲理呀?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个故事来。有一位老师在课堂上画了一个苹果,问学生‘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学生回答说,‘是屁股。’。老师想了想就在苹果的上面涂上了红颜色,又问,‘这是什么?’学生说,‘是猴屁股。’老师没办法,就在苹果的边上画了一些树枝。问‘这一回哪?’学生回答,‘猴屁股坐在树枝上。’”
众人都笑了。
乜辛然说,“所以说,每个字的定义是在不断变化的。根据人们使用方便与否,总在变。我们只能不断的收集百姓的用法,别竟想着:‘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定天下法。’”
这话是宋代文学家苏轼说的,这些晋代的士绅听起来感觉十分响亮。
可是吕忱还是有些不服气,他想了想说,“如果什么都在变,那么古人的言论传到今天岂不完全变了韵味?”
乜辛然说,“其实,应该这样考虑问题,现代人有自己的思路。他们从古书上引用的话,都不过是为自己找理由,那么,你说,有可能不变吗?”
吕忱陷入了沉思,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乜辛然说,“诸位可知,如今的百姓把刚出生的小鸽子叫什么?”
“乳鸽”
“刚出生的小猪呢?”
“乳猪”
乜辛然说,“那么这个‘乳’字是不是就有了一个‘很小’的意思?”
众人点了点头,乜辛然说,“话说,有一位先生让学生用‘乳’来造句。学生说,‘我家门前有一条乳沟。’”
众人笑了,乜辛然继续说,“先生一听就说,‘不成,这不是句子,再造一个。’学生想了想说,‘我们家很穷,买不起大房子,只住得起一间乳房。’”
众人又笑了,乜辛然接着说,“先生脸憋得通红说,‘绝对不成,你一定要造一个像样的句子。’学生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先生,我这颗乳头再也想不出别的来了。’”
众人哈哈大笑,乜辛然说,“这就是用字的学问,用字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想法。绝对不能死抱着一个意思不变。时间,气氛,地点不对的话,就会有完全不同的意思。就好象我们的祖先制定历法。那是一个从周而复始的不停变换中寻找规律的过程。随着各种不同的经验、经历逐渐完善起来的。每次更改,都经过互动,这么改一下试试,那么改一下试试。最后才有了今天的历法。这个历法就一定准确吗?未必吧。每个字的意思也是这样,从一个整体的意思中切除出来,进行定义,反过来放在总体意思中看看是否合适,这样不停的互动才有了今天的文字。它就是最准确的文字吗?不可能。”
吕忱说,“乜道长这套理论在实际中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
乜辛然想了想说,“不把符号与意思混为一谈,纠缠不清就能让我们把问题化简。就能让我们把符号的个数与数学联系在一起。注意,数学带给人类的一个最重要的优点就是化简。让我们把过去弄不清的问题厘清。”
吕忱笑了笑,“厘清了有用吗?”
“当然,厘清了以后,我们就不必考虑意思是什么,而将符号传递出去就成了,因为,我们相信对方的大脑能够解读这些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