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学,知识从什么地方来?”
“学是得学,但是,并不等于教育。”
“没人教,你学什么?”
乜辛然说,“非要有人教才学吗?”
“反正人家那么说就有一定的道理。难不成你比人家说的都对?”
“你说话的时候先要想一想,‘人家’指的是谁?”
“人家就是人家呗,都那么说。”
“都那么说你就信?”
“那信你吗?”
“我要动脑子分析一下才信。”
“反正多受教育没错。”
“错就错在多受教育了。”
“怎么错了,不该多受教育?”
“受教育和学习是两回事。受教育是由一些特定的人来教你。学习是向任何人、书请教。为什么二十一世纪的人时刻强调教育,而非学习?”
“为什么?”
“孟子说‘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换句话说,这些人看了点书,让别人教过,太想当别人的老师了。让你们人人都多接受教育,谁来教书?当然就是说话的那个人了。”
“那你说,教育是后天不对吗?”
“不对,应该是,教育是昨天,教育的内容必须是千锤百炼,不能有一丝纰漏,当然是经过无数次试验的昨天。经济是今天,没有经济没饭吃。科技是明天,没有科技就没有出路,整个民族都会腐化堕落。而学习是后天。学习不是受教育,是探讨,是实验,是碰钉子。非要经过各种摔打才能引领科学前进。所以,学习是后天。”
“哦,还有这么多说头?”
“对呀,特别是二十一世纪的教书要收钱,而受教育要付钱。什么事情和钱联系在一起,那就奥妙无穷了。不过,糊涂人让别人牵着鼻子学,明白人利用它做自己的事情。”
“什么意思?”
“你知道吗,既然人人都想当别人的老师,这就给了你一个掌控别人的好方法,你要拍谁的马屁就把他说成是你的老师,这是百拍不穿的绝招。要是你能让谁相信他是‘伟大的导师’了,那么他就算一辈子穿的是皇帝的新衣,到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现眼。”
虽然外面光鲜亮丽,但是,半夜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乜辛然最痛苦的时刻。他只有在被窝里面才想女人,尤其是想漂亮的女人。而白天,一见到真正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他又条件反射似的板起面孔,保持距离。于是,出现一个可怕的循环;被窝里想女人,开始是漂亮女人,后来受不了了,漂亮不漂亮就不重要了,只要是女人就成。但天亮后,对自己的龌龊思想感到后悔,痛恨,可笑。有一天,他发出怨言,自己这么拼命为的什么?真不如当一只猴子,没这么多的‘人性枷锁’。但他立刻感觉好笑,反问自己,想要什么?财富、地位、名誉还是女人,哪一样都会加重自己的工作负担。他想,二十世纪的宅男大概就是这种心态。他想找心理师是不可能的,清净山没这个条件。这些事情归寺院或者书院管。有时候他想,大概唐僧到了女儿国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经过长时间这样的胡思乱想以后,乜辛然感觉害怕的就是自己不要因为财富的积累,权利的集中而变成一个偏执狂。正如一位西方学者所说:权利腐蚀人,绝对的权利绝对腐蚀人。
那天夜晚,清净山的女孩秘密集会,准备攻下乜辛然这个顽固的堡垒。洪蕾第一个发言,“姐妹们,你们听说了吧,石崇已经答应将十五岁以下的婢女送来清净山培训。怎么也有七、八十人吧。到时候就更没有我们的机会了。如果我们今天的机会是八分之一的话,那么以后的机会就只有接近百分之一了。”
郁芳接着说,“对,咱们要放手一搏,拿下乜先生这块石头。免得大家都觉得弃之可惜,食之无用,为了一根木头,姐妹们还闹隔阂。”
兰惠说,“就是,今天一定做个了断。无论他选择了谁,其他人都放心了,不去再想这件事,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