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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校的女婿们 第五十七章 突然袭击 二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5-07-27 13:00:50  浏览次数: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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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刚想起了那天到化工厂的情景。应该说,因为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差点儿被撸掉了官儿的化工厂财务科长,从此对水刚的态度来了一个360度的大转弯。

不仅把水刚奉为上宾言听计从,而且亲切友好得恍若多年的好哥儿们。

知心话私密话一篓篓,这才有了水刚当着姗姗夸下的海口。这样亲如兄弟的关系保持了大约二个多月,直到水刚为了落实姗姗的工作调动,再一次找到他。

可是,这时的财务科长打起了官腔。

废话连篇,东短西长,就是不回答实际问题。

水刚当时就心一紧,知道事情起了变化,这家伙必是听到了什么,开始打太极拳了。这不,几天不到,徐厂长又传来了凶兆?

水刚无可标何的苦笑笑。

办过舞厅,就是聚众流氓犯,老子怕也要被民兵抓进去了?管他呢,不想了,要想想不完,这个社会太复杂,弄得我现在无所适从了。

水刚到沙河镇办时,大老刘小阿刘果然等得心焦。

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二个人,正对坐在镇长办公室,有一句无一句的聊着呢。

水刚到,笑声起,二人站起来轮流和他握手,寒暄问候一番,然后坐下直入正事儿:“水管,事情较多,我先向你汇报汇报。”

镇办主任甜滋滋的笑着。

“镇工厂那点事儿呢,我们也不隐瞒水管你了,就是我和刘镇长投了点儿钱在里面。可工厂管理不善,产品成本太高,没大赚头,所以,”

大老刘挥挥手。

“我们也不太让水管为难,自古皇国税嘛,该纳的还得纳。不过,能否考虑过扶持或减免什么的?自当感激不尽。”

水刚不动声色的听着。

好家伙,别人要说这事儿,还先得热热身,说说别的,绕上个大个圈子,转回来再说正事儿。

这对狗男女可好,一来就直截了当。

其骄横大肆和自以为是,可见一斑。

要换了前几个月,水刚保不准就拍案而起,怒目而视了。可现在的水刚,却已磨练得能够控制自己。

他佯装作认真的想想。

然后说:“这事儿有些难办,得认真想想。”

大老师刘小阿刘楞楞,有些不快。其时,对水刚的态度,二人先就作了推测。最后达成一致;这厮有把柄在咱手心握着,不怕他跳出如来佛的掌心。

更重要的是,他老爸还属咱镇管。

自古县官不如现管,谅他也不敢太原则云云。

现在见水刚一来就拿架子堵嘴,自然有些不愉快了。水刚看在眼里,一笑:“换了别人,好办;可你俩一个是镇长,一个是镇办主任,在区市都一定知名度。

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减免镇工厂,不也就是减免你二人?所以,要认真想想。”

二人笑了,水刚真是说到他们心坎上去啦。

大老刘小阿刘,从来就认为自己非同一般。二人竭诚联手,男唱女合,治理着这个在本市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镇几年。

荣获奖杯奖状无数,流动红旗数面,取的是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镇一级干部都传闻呢,大老刘极可能在明年的换届选举中,提升到区委工作。

留下的空位,要由小阿刘填上。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是上次秉承赵部长旨意,二人沆瀣一气找个借口,把那个讨厌的王贞,弄到镇办关了大半个月后,大老刘亲自打电话向赵部长汇报时,赵部长亲口讲的。

市委组织部长亲口的许诺,还有错?

所以,二人商定,在落实和布置严打决定时,着重抓抓镇工厂的经济效益。

要说这镇工厂,四五十人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生产一些压模,印刷和品礼装袋,天时地理人和占全了,就是不赚钱。

当然,也不是一点不赚钱。

而是把每月的工资和费用除开,作为股东的二人,兜里揣不了几文。

也许连那些站街头的单干户也比不上,好不晦气?二人也知道,自己搞政治是好手,可搞经济这玩意儿,实在是手长衣袖短,有力使不上。

所以,重金请来厂长经营承包。

然而几任厂长都未能挽狂澜于即倒,倒是拎着鼓鼓的腰包,以各种借口溜了。

所以,无可奈何的二人一咕嘟咕噜,才厚着脸皮找到了水刚。当然,他们也想到,水刚不一定买帐。

可凡事均在人为。

职权在这儿摆着的,不怕水刚能摔摆到哪儿去?

水刚这么一吓一哄,倒让二人放下了心,只要不当面翻脸就好办,话,慢慢说呢。其实,要讲玩手腕儿,水刚哪是二人对手?

当下笑过,大老刘拉开抽屉,扔过来一个本子。

“水管,我这儿有点东西,你看了一定感兴趣。”,水刚接过,随手翻翻,有些心跳,原来竟是一本去年镇办失火的侦讯记录。

事情露了馅。

自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水刚,偷偷溜进镇办厕所躲藏。

方便时无纸,把自己兜里的记账单撕了几页当作手纸。事后,公安人员就从这几页揉搓的手纸上,找到了线索和铁证。

当时水刚就有种直觉,大老刘和小阿刘一定会带人前来抓自己。

事实上,他估计得一点不差。

第二天上午,愤怒的大老刘小阿刘,带着同样愤怒的巡查队员和白警服红领章,就全副刑武装的上了车。

上车前,大老刘还特地给巡查队长暗地叮嘱。

抓到了放火犯,先不问青红皂白,给我把那小子脚筋挑断,事后随便找个借口就是。

可车队正轰鸣着准备冲出镇办大门时,办公室副主任却喊叫着跑来了。大老师刘吩咐停车,探头一问,听说是市委组织部长亲自打来了电话,急忙跳了下去。

结果,一个钟头后,硬是生生憋闷着一口恶气的二人,重新钻进了北京吉普。

由杀气箬腾腾的逮捕人犯,变成了笑嘻嘻的登门祝贺……

这段滑稽剧,水刚自然不可能知道,但他清楚,纵火是犯罪,这就够了。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留下如此铁证?

当下,水刚强装笑脸,把侦讯纪录扔在桌上。

“好精彩,纵火者抓住了吗?”

“还没有,不过,谅他一个小小的高中生,逃不过人民民主专政的天罗地网。”大老刘故意咬重“高中生”三个字,然后挥挥手。

 “不谈这了,水管,你看,我们刚才商量的事情?”

水刚到底年轻,脱口而出。

“那事儿好办,减免就是。”,二人对视一眼,大老刘又紧紧逼上:“时效?口说无凭么。”

水刚回过神,想想,回答:“那好,明天我再来,可以吗?”,小阿刘高兴的答:“可以,怎么不可以?来时希望带着相关手续。”

水刚点点头,忽然有了急切想躲藏这二个煞星的冲动,便站起来告辞。

二人寒暄几句,也不多留。瞅着水刚出了镇办。

大老刘冲着自己的办公室主任眨眨眼:“怎么样?我就猜到这小子不肯轻易答应,现在好,材料一摔出,就套牢了他。

以后,只要他还是这个专管员,照样为咱服务。哦不是,上次在区里开会,听到句新词,叫做‘保驾护航’。对,以后就让水管给咱们工厂保驾护航吧,直到咱们全面实现四个现代化。”

“挟权谋私,你也不怕报应?”

小阿刘笑吟吟的瞧着顶头上司。

“水刚看起来也怪可怜的,只是这小子孽根性太重,无可救药,该!”“这就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洞洞。胶些年的‘血统论’,我看还是很有道理的。”

二人开心的说笑一番。

不觉桌上的电话铃早响了起来。

大老刘抓起话筒:“你好,我是刘镇长。你哪儿?哦,康指挥长,您好。嗯,我听着,嗯,嗯,好好,我马上执行。”

啪,压了电话。

大老刘转过脸来,竟是一脸狰狞。

吓小阿刘一跳:“又怎么啦?一会儿阴,一会儿阳,谁打来的?”“康指挥长”,小阿刘怔怔:“是他,康指挥长?”

负责本市严打运动而抽调公检法人员组成的严打指挥部,是现时执掌着全市百万生灵生死沉浮的阎罗殿。

为了摆脱一切地方上的干扰说情,上级特地从驻军部队中,选任了一个英勇善战的野战军康军长,兼任指挥长。

凡是康指挥长亲自打来的电话,就意味鲜血迸溅,人头落地。

小阿刘呆呆:“该谁倒霉,不会是水刚吧?”

大老刘瞪瞪她:“真是女人!见不得血。水刚不是害得你当众下不了台,颜面尽失?还有这把大火,烧掉了我们多年艰苦工作取得的荣誉和面子。

你自己也不是说是可忍,孰不可忍?怎么事到临头,反倒缩手缩脚,心软了?知道的,说你胆小;不知道的,还说你是丧失阶级立场,站错了队。”

小阿刘急忙辨解。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不说了,再说,我连你一起抓起来送上去。枪声一响,多一个二个,有什么区别吗?”

小阿刘胆怯的闭闭眼:“就他一个?”“三个,还有王贞和那个写诗的二猴子,一起抓。不忙,对了,”

大老刘忽然得意的笑了。

“水刚不是回税务局吗?你给,不,还是我亲自打电话,命令他们自己抓起来,送到严打指挥部去。这事儿与我们无关,免得以后水平那老头儿扭到我们闹。”

小阿刘呆呆,忽然发问。

“你把水刚抓起来,那税不免啦?”

大老师刘一边拎话筒,一面点头:“服从命令,免不免税以后再说。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站隐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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