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上。
春钱就对老伴儿嚷嚷起来。
“还是你有办法。
你怎么会把这方科给说服了?”
“简单,开诚布公。”老伴儿淡淡一笑:“把这办班的艰辛向她说出,又指给她看昨晚那小偷从楼顶上吊下来的痕迹,说我们差点儿连二条老命都没啦。
打算不再办补习班。
安安静静靠养老金过日子。”
“她就同意了?”
“还有点犹豫不决,是罗主任和周主任作了说服工作,小姑娘才最后同意的。”
老伴儿舔舔自己嘴巴:“说了一下午的话,我连哭的力气都没啦。你快去熬点稀饭,抓点咸菜,今晚将就吃,又快六点,孩子们要来了。”
春钱忽然感到自己也浑身无力。
往椅上一跨。
“我也不想动啦,要不,我去街上端点什么回来吃算啦。”
老伴儿同意了。
“茶几抽屉里有钱,用了记好帐。春钱呀,别说,我真是感到有些疲倦,真不想再搞了。”春钱却岔开话题:“就算方科答应,可她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女大学生,人言微轻,那刘主任会同意?”
“这你不用担心。
方科的父亲是区委书记。
对了!
那‘一把勾’死没有哇?”
“听青队说,正在抢救,死可能死不了,不过,他这辈子要再站起来不可能了,而且还得坐牢。”老伴儿欣喜的一拍手。
“天报应!
瘫痪啦!
关死他!”
然后想想,问到。
“哎老头子,这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老姐妹们都在问,他俩家,”指指门外:“扭着非要我教呢!”春钱苦笑着,摇摇头。
“唉。
你又不是不明白。
完全是歪打正着。
不是你那脚丫不够灵活,哪能这样巧?”
后怕的指指小桌子:“包不定就电着你或我,只是怪那‘一把勾’运气不好,自己贼头贼脑的蹭了上去。”老俩口就一齐瞅着小桌。
小桌上!
台灯己换好插头和灯泡。
正温柔地顶着蓝蘑菇状的框莎灯罩。
在渐趋渐浓的暮霭中,像首小诗。
听老头子这么一说,老伴儿心有余悸的缩缩自己身子:“到底弄好没有,真别电着自己,让人看笑话哟。”春钱就伸手摸摸,突然缩回。
“哎呀!
好像真有电呢?”
蹬蹬蹬的跑进厨房。
翻出电工钳电笔胶布什么的。
小心翼翼的靠近试试,再试试,没电!完全是自己心有余悸。
春钱大胆的握住了台灯柱,没事儿!铸铁镀银的曲型灯柱,在他手里盈盈一握,冰凉且舒适。他调皮的对老伴儿眨眨眼,老伴儿则瘪嘴苦笑。
老俩口正在吃饭。
亲家和女儿女婿都来了。
邱候瞅瞅春钱。
“看来得准备一下,如果媒体上门采访,亲家你得大致讲讲才行。”
春钱愁眉苦脸的:“能不能让他们不来?这纯属是巧合嘛,怎么讲?乱编啊?”春姗就掏出一张纸递过来:“爸,照这讲,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
老伴儿抓过去。
字斟句酌的读完。
也摇头苦笑。
“真是,这算哪跟哪?稿子呢,写得还可以,谁写的?”
春姗指指公公:“爸!我和邱浩提了些意见,又改了改。”老伴儿就对前处座笑到:“亲家,能文能武,风采不减。我看那交通局让你离退,真是瞎了眼,说不定正后悔呢。”
邱候看看春钱。
“要回去也行!
返聘么。
就凭我和春师傅这身体,再干十年也没问题啊。”
老伴儿眼睛一亮,拍拍沙发:“真能那样当然好!我正捉摸着这班不办了,免得麻烦。”话音未落,女儿女婿都齐声反对。
唯有春钱咧咧嘴巴。
未可置否。
春姗说到。
“即便返聘签合同,也是做一天算一天,看别人眼色行事。现在这样多好,虽然辛苦和劳累一点,可挣的钱是自己的。你做了这多年,都做成了品牌,不办就太可惜了。
而且,我们准备买车了,都看了好几次啦。”
女婿也说到。
“倒不是我们要用老的钱,我和春姗现在挣的钱,足够生活和抚养彤彤。
可人老了,不得不做好准备。而且,我看你和爸艰苦一辈子,很少出去旅游过,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老伴儿听了。
苦笑到。
“买车?
上次我们不是商量先不忙吗?”
春姗答:“本来是不忙的,可邱浩的驾照刚好拿到了手,一天就手痒痒的。再说开车这行道,三天不措手艺生的,考个驾照不容易,8000块呢。”
春钱吊起了眼睛。
这么贵?
我记得我那会儿才30块呢。
女婿学驾驶这事儿他知道,本来女儿是来找到的自己。
可是,春钱到处转悠转悠,也和亲家商量商量,终于说:“春姗,让邱浩在外报名学吧,爸这儿的朋友都退了休,没法帮忙啦。”
这是实话。
交通局嘛。
过万名驾驶员驾照的年审,自然得有专人负责。
而且,这人就归邱处的运管处管理。
可是,当年的邱处日理千机,高高在上,哪可能顾到和一个小管理员拉关系,抒友情?所以,莫看自诩幼儿学,开了几十年车的春钱和威风八面的邱候,如何了得!
到头来,却连帮自己女儿儿子学驾驶和办驾照这点小事儿,都毫无办法。
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老伴儿还是苦笑。
“买车倒是可以的,我一向是支持嘛?可也不必这么急切,再选选看看。”
女婿告诉岳母:“本来是不准备马上买,可春季车展中旬就要举行了。听里面的朋友讲,趁车展,凭关系,能拿到平时车价的九折优惠。”
说到这儿,他瞟瞟邱候。
语气中多了一丝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