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双苍老昏花的眼睛,
在岸的一边使劲地盯着远方,
用凋落了的记忆钩住欲坠的一幕夕阳,
想把它长久地留在海面,
让这一缕真实的落日余晖浸入生命的光芒。
脚下踩的是伸向天边的半座木桥,
竖起耳朵,
听大海诉说着被流年抛下的时光。
我轻轻地掸去一身红尘疲惫,
静静地等待晩霞落幕月亮登场。
也许只有这一刻的静谧,
我才能感觉自己的存在。
也许只有这一瞬的心跳,
能感悟出生命的悲壮。
没有人说得清,
眼前的这片海,
打翻过多少梦,
留下过多少伤。
每一片肥沃的土地都曾经过沧海,
可不是每一块桑田
都能长出善良。
每一粒岸边的流沙都曾经过海浪,
并不是所有苦难泡过的沙
都能掂出自己的份量。
那一种海阔任魚游的追求,
那一朵自由的绽放。
没有人说得清,
眼前的这片海,
翻滚的是繁花寒冰,
还是温暖凄凉。
二
头上的那片云
一朵盛开的云,
开在歌剧院的瓦缝里,
开在了悉尼的大桥的肩膀,
开在我的头上。
多少人曾经到此一游,
抚摸着你的柔情,
留下过三两个足迹便从此梦思成愁。
多少人仅仅只是路过,
感到了你的自由,
从此驻足观赏再也收不回抛出的目光。
多少人站成了海里的一朵浪花,
长成了岸边的一棵望乡树。
又有多少人落叶成泥仍不知魂归何处,
开成了一片异国的奇葩,
自己也不认识的模样。
那一片头上的云,
祥和的景象里,
包容了多少撕裂的灵魂,
飘散过多少瘦月暖阳。
它看着你的笑,
也笑着你的狂。
它泪着你的痛,
也痛着你的伤。
生命若能自由地呼吸,
云便是我张开的翅膀。
别问我云的尽头是不是有风雨,
沉默的风不会告诉你,
这个世界 ,
有没有人间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