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幽灵与老人的对话:爱是永恒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千里孤坟,
何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
鬓如霜。
--苏轼
悬崖上
枝柯繁密茂盛
深谷里
溪流叮咚晶莹
山风飘洒黄昏的雾霭
覆盖住浆果垂挂的小径
突然乌云骤起
电闪雷鸣中
一个身披悲恨尘埃的女子
从古墓里惊醒
我们故事女主人公杨艺萍
在霏霏暮雨里
时现时隐的身影
她对着坟前的老人
仿佛对着群山
无情地诘问
“...你是谁?”
杨牧云:
“...我是谁?
这简单的命题,
古往今来
蒙住了多少颗心,
难住了多少探索人生底蕴的人。
”..我是谁?
我是踏着波涛来的人,
是被你舍弃而消逝的人。
“在命运的航道里,
我是缝补黑夜与黎明的针。
可记得那只无情的手,
扯断了命运的线。
你为什么
默默地投身黄河?
我在寻找
领我穿越黑暗的人。”
幽灵:
“过去的时间,
未来的夙愿,
连接起一面怪异的铜镜,
照出阴阳两极
无比的荒唐岁月,
照出你我永恒的厄运。”
杨牧云:
“那荒唐的年代,
太阳酒醉醺醺。
荣耀与虚浮,
冠以真理的威名;
希望与尊严,
被埋进深深的土层。
”命运忒虚假,
岁月尤狰狞。
多少怨梦呵多少悔恨,
缝缀在尘世的悲剧中。
“两朵命运的飘萍,
时代激流中
汇聚上海军营。
一个沂蒙山麓的女子,
初识江南水乡的年轻人,
几多差异与隔膜,
消融于洪流浪花中。”
幽灵:
“奔赴朝鲜冰雪的山野,
战火硝烟里重逢,
多事之秋的时代,
别离与企盼,
磨砺心灵;
结婚生子欣喜时,
厄运骤然降临。
多少悲喜多少哀怨,
构筑你我的历史年轮。”
杨牧云:
“;东风年华,
流水天涯,
所有的岁月都已变成,
一篇虚幻的神话。
桃李春风一杯酒
江湖夜雨十年灯
任它天光云锦,
繁花绿茵,
经不起风雨交加,
在政治神话的晕眩中,
一颗颗烂漫童心,
终于纷纷落入风尘。”
幽灵:
“往日的一切,
都是过眼烟云。
少年时的聪慧英气,
军营中的友爱情怀,
梦幻与理想,
青春与战火,
山风与海涛,
尘埃与流浪,
都已止息。
”可笑啊,
不幸的我
从坟墓醒来,
满头白雪皑皑;
分明阴阳阻隔,
生死两个世界。
“;唉,今夜相见,
我们早已青春不再;
何为革命?
何为爱情?
你纵有生花妙笔
能将这个谜底揭开?”
....
夜雾漫漫
落叶纷纷
所有乌云般的悲欢
都已随风飘散
亲爱的朋友
两个主人公的对话
你们已经听清
古人曾说:
万里因循成久客,
一年容易又春风。
河水唱着哀歌流去了
群山满怀依依之情
战争岁月的往事
在峰峦中屹立
那热流滚滚的历史
翻卷一页奇特的碑文
老记者曹牧云
从海外归来探亲
陪同战友、爱妻
杨艺萍的幽灵
随着爱神指引
正无怨无悔地走向
那场编织青春梦幻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