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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雷池·一個移民的旅程 (52)
作者:李潤輝  发布日期:2010-11-06 02:00:00  浏览次数:2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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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古往今來
 
       遊客們喜歡去中國觀賞那巍峨的長城、瞻仰那威武的兵馬俑以及陶醉於美麗的湖泊山水之中。然而,我們卻被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方式所吸引,我們前往街市觀看攤檔上的物品及擺售的模式;我們進入橫街後巷看老人在路邊修鞋的技巧或是汗流浹背的小販用破舊鐵桶烤番薯,這些景象勾起了我小時候在香港的回憶:那時小販們推著甜酸泡菜和上海臭豆腐等在街頭叫賣;有些提供小服務諸如磨剪刀、補鍋或碟子;還有一些收購爛銅爛鉄或舊傢俱將它們捆綁在背上;以至包裝得好好的飛機欖,被拋擲到陽臺上以博取抛囘的硬幣。有時,一名老翁甚至帶一猴子或小狗在街上表演雜技,現在香港相信很難再看到這些了,但大陸地區仍有存在。我希望孩子們能在這些從世界上消失之前再看到它們——因為隨著中國越來越現代化,它們的消失將是不可避免的。
       有一天嚮導帶我們去一素食餐廳進餐,在將抵達時我們突然發覺一個像巨型蜘蛛似的影子以高速度朝我們奔來,原來是一個膝關節向外彎的畸形腿年青人,他手長腿長,要不是這一殘疾使他得用四肢落地走路,他肯定會是很高。他朝我們乞討要錢,雖然我們沒有給他錢,但在我們吃完飯後將仍是很豐盛的剩餘飯菜打包給了他,我們預計這可能不是他所想要的,但他卻很高興的接受了,隨後便滿意的笑著走開了。奇怪的是:看到他那麽高興,我們反而覺得難過:其實在我們心裏希望他拒絕這些剩餘素菜,這至少可以說明他的生活並不至於那麼貧困吧。在我們一會兒回來之時,看到他正與其他乞丐們一起分享剛才的食物,這又撥動了我們的心弦。
我們的車繼續前往汕頭的路程,那裏當地人講潮州方言。Sally的父親是小時候從汕頭去馬來西亞的,所以那裏有一些她從未謀面的親戚。原來Sally的姨媽——她母親的姐姐——在作為新娘時陪同她的丈夫從馬來西亞來到汕頭,後來被丈夫強行留下要她照顧她丈夫年老的母親,便一直沒離開過中國了。她丈夫已經去世,她和兒女們和其他的親戚們都很高興見到我們並且使我們多瞭解了Sally在中國的親戚關係。隨後,我們抵達了省會城市——廣州,在那裏我們乘船夜遊珠江,第二天觀光購物。接下來,導遊和司機又帶我們路經繁華的深圳,並從那兒通往香港及乘飛機返回澳洲。
回到澳洲之後,我便著手策劃整修在中山的祖先墳墓,我與劉主席通信討論那個程度的整修可以被接受,最後我們達成了一個她部門可容許的方案。劉主席甚至很慎重地親自帶考古學家視察墓地,在一電視節目上,考古學家驗證這片墓地具有重大歷史價值並值得保存和整修。劉主席幫我聯繫那些承擔整修工作的公司並且辨認出其他幾個墳地的位置。隨後我們畫出了一個墓地圖形,並開始製作填補碑石。自然的,現存的花崗岩墓碑會得以保留,並會作為整個墓地的焦點。 
       2004年9月,我獨自一人回到中山,到達後發現那片墓地已清除了雜木和亂草,且在清理和修飾過程中,一位風水大師正在現場檢查方位。我記得的以前隱藏在灌木叢中的小缺口現在已很驕傲地突出,並俯瞰遠山和流水了。我抵達那天距離最後豎立墓碑的日子還有兩天,我便借那機會去陳村探望了那兒的親戚,我的侄子紹培答應帶我去參拜宋代祖先的古墓。
       據族譜記載,忠簡公的曾祖父,仙芝,是埋葬了在一個非常吉利的地方,當時人們相信他墓地的風水有助於後人的非凡成就,特別是李昴英(忠簡公)。墓地被命名為鉄竈留丹,紹培解釋說最簡單的定義就是指岩石圍繞著中心的軟土,並俯瞰一片壯麗的景觀。由於這墓地很著名,因此並不難找到。這裏附近已是一個很繁盛的區域,我們穿過一個類似小市場的地方,爬臺階到了半山一片足球場大小的開闊空地上,從這裏望下去可以見到許多高樓大廈及建築工程。下方左邊不遠處有一個圓形建築物,據說那裏曾有一塊同樣大小和形狀的天然岩石,按照風水的說法稱它為“鼓”,當此地開發並夷平後,政府便同意興建一個類似的建築物以保存當地的風水。那墳墓是白雲石造成,大概有一個網球場那麼大,從後面往前傾斜並且從兩邊建起翼牆,還有臺階和一個祭臺。這已是被鑑定為受保護文物,很明顯保養維修正在進行中。
我們做了一些簡單的拜祭便離開去尋找忠簡公的墳址。原來附近一些小路已被改建為高速公路,使紹培也認不清楚了。他攔下當地一個騎摩托車的年青人求助,所幸的是這位年青人知道方向,我們便開車跟著他。到了某個地段,我們得下車以步代車,我們穿過農田及一些古竹小徑,接著爬上彎曲的青石臺階,到達了山的另一個高點,從此處遠眺可以看到青山綠水,及一片鄉間田野風光。這座古墓比剛才看到的更大,但卻有住相似的斜度,也是有翼牆,除了祭臺和臺階之外還有石獅和石雕柱。
“離這兒不遠還有一座名為李的墳墓呢,”年青人告訴紹培說,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們便跟著他前去一探究竟。令紹培大為驚喜的:他發現了他一直以來不知道的事——這座墳墓是忠簡公的父親天棐的!墳墓的大小與前兩個相若,但比較簡單,兩塊高高的翼牆圍著中間開闊的空地,兩座威猛的石獅看守著空地中央的祭臺。從墳地看下去也是不缺山水。因此,我們此行也令陳村的親戚們發掘了他們(我們共同)家族史上一個缺失了的環節。第二天,我回到中山看見整修工作完成了,然後按照傳統習俗辦妥祭祀儀式。
返回澳洲之前,我途經香港逗留了幾天,這次我趁機拜訪了達表叔。我們一起吃晚飯,隨後我陪他去公園的一個太極班,那裏的教練善意的對我問:“你從那裏學得的太極拳套路呀?有點兒過時了吧!?”
同年晚些時候,我的甥子(玲姊的兒子)Darrell去香港旅遊,參觀了在尖沙咀的香港歷史博物館,那兒展出中一塊在大嶼山島發現的“李氏界石”,旁邊有以下說明文字
 
此界石原本有兩塊,展示中的在大嶼山萬角咀發現...界石上刻有“食邑稅山”四個字,而頂部則刻有“李府”二字。查李府即宋代名宦李昴英之家族,宋寳佑二年(1254年),祖籍番禺縣的李昴英獲賜大奚山(大嶼山)一帶為其食邑,直至英人接收新界前,大嶼山之土地仍為李氏族人所擁有。
 
所以和我族譜所說相符:我的祖先從1254年便擁有了大嶼山——接下來是一段坎坷的歷史! 二十多年後,在1279年宋王朝滅亡之前,大嶼山為宋朝末代的兩位幼主提供了避難之所。忠簡公可沒有看到這一幕,因為他死於1258年,當時蒙古人依然忙碌於西線戰事——在那一年成吉思汗的孫子胡拉古汗摧毀了巴格達(現伊拉克首都)。
從雲南深處,我的祖先突破了其邊界,去了很遠:番禺、順德陳村、中山、大嶼山和香港,這些地方都曾被他們稱作家。如今,他們的後代更進一步闖入了新的領域,面對新的挑戰。我們去了更遠——澳洲和美洲。但同樣都肩負著一個共同的理想:和平與和諧的生存,把我們承繼的開展更美好的將來。於此有著一個共同的文化:這世界沒有不能越出的雷池,人類不應畫出情感的界限,我們都是屬於同一個大家庭,在這地球上承受了共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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