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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局与套 第1部 第41章 歪打正着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1-02-25 14:35:47  浏览次数: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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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领导走后,全局想想不妙,示意史书记打电话问问交委。

结果问下来,有惊无险,令人哭笑不得。

“嗨!”全局一拳打在沙发上,蹦了起来:“看来没问题,嗨老伙计,天下本无事儿,庸人却自忧,你我是不是太急切了点?

我想那卫场也是条汉子,说好的不来,必是林场出了紧急事呢。正好芋儿湾的乡亲们来了,明天,咱一起再赴凤鸣,看看去如何?”

由于在市领导面前二人配合默契,进退有序,那遥远曾有过的同事感情,仿佛又重新变得真诚纯洁。

再则,听了二领导最后的决策,也受了鼓舞。

所以,局党委书记高兴的回答:“当然要去看看!老干局和你我的东东,都系在那个卫场身上呢。”,说着说着,史书记一拍桌子:“糟糕,那鸡鸭不是被压死了么?怎么找得到那神秘的芋儿湾植物呢?”

他这么一提醒,全局急忙奔了过去。

不一会儿,翠花老村长和水牛伯,都笑呵呵的跟着全局,进了局长办。

在隔壁办公室休息了好一会儿,三人都恢复了精神,在沙发上坐下后,水牛伯就又解开那个大编织口袋,这才发现鸡鸭都不在了。

三人奇怪的东看西瞧,全局这才笑呵呵的说了。

水牛伯便拍着口袋唠叨起来。

“你呀鸡呵,你啊鸭啊,让你在里面乖乖呆着,你非跑出来。看看,坐了二千多里路,跑到这儿给压死了,多倒霉呀。”

翠花问:“水牛伯,你是不是喂春草喂少了?要不,它俩一定还在睡着呢。”

老村长也笑:“水牛兄弟,你以为它俩是你家那只大牯牛,会听得懂你的话?说不准乱跑,就不乱跑?得,死了也就死啦,不过原本是拎来想让全码补补身子的。

你想这大城市鸡鸭鹅鱼什么都有,就是这山里敞养的土鸡鸭金贵。”

说着,老村长转向全局:“全码呀,这土鸡鸭没有啦,可咱还带了芋儿湾的宝贝呢。水牛兄弟,拿出来吧。”

于是,二千多里外山沟沟里的野果,谷子,各种野味等,摆了一桌子。

那史书记看在眼里,早拎起话筒,查问那二只打飞的来的土鸡鸭,现在何处?

一直守在大门口的刘队,放下电话找了一大圈,没见,连血渍都打扫得干干净净,逐老实回答:“刚才还在,可现在不见了。”

“找!马上找,找不到你不下班。”

局党委书记生气的命令:“才多久?屁大个地方,说不见就不见了,找!”

见史书记认了真,刘队不敢怠慢,逐跟着命令值勤队员:“找!马上找,找不到你们不下班。才多久?屁大个地方,说不见就不见了,找!”

原来,人精鬼怪的史书记,一直在揣摩这所谓的芋儿湾神秘植物到底是什么?

即然可以让善于叫唤的鸡鸭沉浸于无言状态,当然也可以让人,特别是病人住嘴。

善于捕风捉影好发挥的局党委书记,此时真是佩服了谢市长,如果此物开发得好,可真是一项不断的财源。

再则,喜欢往深处想问题的他一推论,即然是芋儿湾满山遍野的植物,想必三个乡亲不太在意,可能没带多的。

如此,那打飞的赶来找死的土鸡鸭,就特别重要了。

应该说,史书记这回的确是想到了点子上。

当水牛伯一一把礼物掏出来后,全局一一拿起看了,有些失望的问:“水牛伯,那春草没带多的?”,水牛伯摇摇头:“带来做甚?芋儿湾满山遍野都是呢,贱得么。”

翠花注意到了全局的神态。

想想,问:“全局,这春草对你有用?如果有用,咋不早说?咱顺路扯点就带来了。”

老村长慢腾腾掏出一包揉皱了的“大中华”,向全局和史书记举举,二人摇手。他又看看办公室,问:“咋没有牌子?”

全局问:“什么牌子呢?”

“那个不许抽烟的牌子么,有它挂着,就不能抽,得有公德呢。”

全局笑道:“没有没有!老村长,你尽管抽好啦。”,可老村长瞅瞅二人,还是把“大中华”收了回去:“你俩都不抽烟,我也不抽。如果我抽,你俩就是吸二手烟,对健康不好呢。全码,那春草对你有用,以后我让人给你捎点就行了。”

以后捎点?

唉,远水解不了近渴呢。

全局朝史书记做了个绝望的手势,史书记就移过去又抓起了话筒。还没等他点键盘,刘队大步叩门进来:“全局,史书记,你们看气人不气人?”

史书记忙迎出去,使着眼色:“出去说,出去说,有客人么。”

二人来到隔壁局办,刘队便一一汇报开来。

原来,打飞的来的土鸡鸭捐躯后,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车轮下。大家都忙着迎接市领导去了,所以谁也没注意到这二只倒霉的畜们。

正巧传达室的老陶溜达出来看热闹。

见一行人拥簇着二位领导进了走廊,又见擦洗得整整洁洁的本田光亮照人,便踱过去绕车欣赏。

自然也就看见了打飞的来的土鸡鸭。老陶识货,一见就知道这是乡下的土鸡鸭,其营养比农贸市场上,那些靠化学伺料催肥的不知高出多少倍?

逐瞅瞅四下无人,便乐呵呵的拎回了传达室。

又想想不妥,干脆拿起扫帚揖箕,一气打扫得干干净净。

坐在传达室里的老陶,正乐滋滋地想着自已的么儿媳妇,如果喝了这日月精华的土鸡土鸭,会对肚里的孩子有何好处。

突见那刘队领着二个保安,气汹汹的到处寻找,心知不妙。

可他绷着不开腔,只是拿起报纸,从报缝看到报尾。

可是怪了,刘队这厮到处找找,不知怎么的竟直直地对着传达室走来。叩叩叩!老陶装聋作哑,一任老花眼镜滑到鼻尖,报眼上硕大的字儿,尽在自已眼前跳舞。

“老陶,陶师傅!哎,陶师傅。老陶。”

刘队连叩带敲加脚踢,老陶好歹从深读中“醒”了过来:“啥?谁?什么事儿?”

刘队从小窗口挤进一张笑脸:“车轮下压着的鸡鸭,你老看见没有哇?”“没有没有!什么鸡鸭?乱开玩笑。”老陶绷起了脸孔:“也不怕全局看见扣工资?”

可这厮却抽抽鼻孔:“哎,老陶师傅,我不是开玩笑。知道不,这鸡鸭很重要,关系到我们全局老少爷儿们的衣兜。您,您老人家,还是,”

谁知老陶师傅突然变脸。

“滚一边儿玩去,没事儿找我老头子寻开心?滚吧!”,一伸手,呼!拉下了小窗玻璃。

刘队气得撸撸衣袖,可他没敢造次。想想一跺脚,直冲冲找全局和党委书记来了。史书记听他汇报后,也迷惑不解的扬扬脸:“你开玩笑么?你怎么算准是他拿啦?”

一边的全主任谢秘书都笑了起来。

“哎呀,史书记,你不想想,现在是几月份?今天又应该是多少度?”

“九月份么,今天,今天好像是39度么。对,报上登的是39”

他突然笑了,手心拍着手心:“唉,这人一急,脑袋瓜子就糊涂了;我看那老陶也糊涂了,这么热么。不过,这事儿要慎重考虑。”

老陶师傅,原老干局前前前任局座。

老陶热爱自已的事业,离退休后,仍不愿意离开朝夕相处的老干局,逐自愿当了局传达室重任。

说实在的,这传达室除了分分报纸和信件,接接电话,真没什么事儿留得住曾经的局座。

可人有人不同,花有别样红。在别人看来莫明其妙的事情,却偏偏有人着迷和爱屋及乌。老陶师傅就是这类人。

他说,尽管事儿不多,或者说根本就没事儿,可坐在这小小的传达室,嗅着嗅了几十年熟悉的气息,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时不时的吼上一嗓子,远比坐在家里抱孙子和与老伴儿拌嘴皮儿快乐。

后来有心理学家分析,似老陶师傅这类“热爱工作”者,实际上是患了一种学名儿叫做“职业综合症”的职业病。

当然,就像所有的患者一样,老陶从不承认自已患了乱七八糟的什么屁综合证。

这是后话,按下不提。

所以,凡老干局全体老少爷儿们和兄弟姐妹们,无不对老陶师傅亲切友好,热爱加尊敬。想想,毕竟人家资历在那儿摆着啊。

就像闪闪发光的军功章,佩在前前前局座渐趋渐凹的胸脯之上,令人不敢仰视和轻蔑。

所以,就连自诩“除了全局和史书记,谁都不怕!”的保安队刘队,面对余威犹在,德高望重的老陶师傅,也不敢贸然造次。

当下,史书记吩咐刘队不要声张,就当没事儿一样自行散去。

然后,自已踱着方步,朝门外走去。

半小时后,也不知局党委书记用了什么法子,宝贝般捏着二条散发着腥臭的草绳,屁颠颠的回来了。

捂着鼻子的全主任,小心的迎上去:“史书记,就是这?”

局党委书记笑眯眯地,将沾满鸡屎鸭尿的草绳递给她:“宝贝,宝贝呢,洗洗,弄干净了送过来。”

谢秘书笑问:“这是捆绳么,那打飞的赶来捐躯的鸡鸭呢?”

史书记就笑容可掬的瞧瞧他:“重要么?我说过,这才是宝贝,真正的宝贝,小心,别弄丢了。”

十分钟后,洗得干干净净的捆草绳,送进了局长办。

全局拿起看看,又凑近自已的鼻子嗅嗅,忍不住皱皱眉:“好臭呢!这就是春草?”

翠花点点头,水牛伯小心的撕下一小缕,放进自已嘴巴咀嚼。然后把咀嚼成一陀的春草吐蕃出来,递给全局:“放进嘴里尝尝,你就知道了。”

全局看看满口绿莹莹的水牛伯,好容易才忍住了自已的恶心。

他装腔作势的放在桌面上拨弄着:“我先看看,嗯,让我好好的看看。”

全局的小心眼儿,哪里逃得过史书记的法眼?局党委书记轻蔑一笑,拍拍自已膝盖:“哎,全局,陈科今天正巧带了她那妞妞,把她弄来试试么。”

很快,谢秘书和老干局辅助科副科长,抱着一条全身雪白的博美犬来了。

听了史书记简短的介绍,爱狗心切的陈副科当然不同意。

可她看到全局稍带不满的眼光,楞楞,想想,最后终于答应了。于是,可爱的博美犬被年轻力壮的谢秘书抱了过来。

这小家伙一易了主人,即汪汪大叫,连咬带蹦的,力图重新回到主人漫暖的怀抱。

说时迟那时快,全局瞅准机会,拈起那陀春草,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它的嘴巴。

鸣,达达;鸣!达达!鸣!达,达……几分钟后,狂吠的妞妞哑巴了。只见它在地上打着旋儿,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不叫不跳也不打旋儿,就那么乖乖的蹲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骨碌碌的望着主人。

欢呼四起,众人拍红了巴掌。

唯有陈副科搂着自已的妞妞,心疼的咕嘟咕噜。

“哎呀,这是中了邪啊?怎么突然不吭不叫了啊?可怜我妞妞还待字闺中,从没经历过爱情呀;要是就这么傻啦,那就太冤枉了啊。”

大家又哄堂大笑。

笑声中,局党委书记拈着妞妞的小脚丫摇摇:“好妞妞,乖妞妞,立了大功呢。赶明儿,我把我家卡萨布兰卡领来,让你俩亲热亲热。”

大家都知道,史书记的卡萨布兰卡是条高大威猛的苏格兰牧羊犬,性情却分外温柔敦厚,相当讨人喜欢。

没想陈副科朝局党委书记啐道:“呸!你那是哪来的野种?我们妞妞可是正宗的英国贵族血统。亲热?没门!”

众人又大笑,笑声中,刘队叫:“还正宗的伊丽莎白王室血统呢,哎呀,怎么都一下正宗了啊?”……

下班了,史书记正准备走,全主任叫住了他,凑近他耳朵咕噜咕噜。

史书记说:“好啊,也算我一份呢,我得留下来,尽地主之宜呢。”

全局微笑着朝他点点头:“谢谢!”,他忽然觉得,这个老搭裆没有平时那么猥亵和讨厌了。于是,本来是准备就绪用于招待卫场主和庆祝签合同成功的盛宴,就成了全局替乡亲们洗尘接待的“便餐”。

在局办全主任的鼓捣下,没走和愿来的干部职工,都被邀请来陪客。

齐齐十七八个人,整整坐了二桌。

酒过三巡,渐入高潮。好胜的刘队率着一干男女,对千里之外的贵客发起了进攻。刘队,除了“一指禅”了得,还有就是酒量特大。

刘队据说喝一斤纯六十度白酒后,再加上五瓶啤酒,才微有醉意。

次次在老干局的各种场合上,打遍天下无敌手。

其实,刘队主要是想帮全局热闹热闹,争争面子。你想:大家都彬彬有礼的坐着,说些不着边际的客套寒暄话,还得装出真诚的微笑。呔,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那有大声发拳,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相互拍着肩膀,称兄道弟来得痛快?

这人嘛,本来活着就累,现在这不是更加无累找累吗?

不行,咱刘队今天得把颠倒了的再颠倒过来。于是,两条阵线一拨拉,一个大陶碗当中一放,哗啦啦,一瓶六十度“池市大曲”见了底。

“全主任,你当酒司令。记住哦,认酒不认人。现在呢,党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刘队吼完,带头撸起袖口:“哥俩好哇!刘三姐啊!你妈偷汉啊!”,揪住表象粗犷的水牛伯,大战起来。

可是,刘队失算了。

他哪知道,二千多里路外的山沟沟乡亲,平时都是把自酿的高梁酒,当解疲去渴湿喉咙的白开水喝?

结果,以刘队为首的甲方,包括谢秘书,陈副科,最后还加进了酒司令全主任等十一二人,溃不成军,全军复没。

主将刘队,更是被三个保安死猪一般抬出了酒场,扔在值班室的小铁床上。

一直呼噜到第二天中午,才头重脚轻,晕头转向的爬起来。

当晚,全局和三个乡亲一同住进了局招待所。当然,全局可是事先向老婆请了假的。这一段时间以来,因为考虑事情太多,工作太忙,常常很晚才回到家里的老干局局长,精疲力竭,所答非所问,倒头就睡,早就引起了老婆高度的重视和莫大的警觉。

翠花,老村长,水牛伯和全局,四人围坐在一张床上。

按芋儿湾的习惯,大家的脚抵在一起,身子紧挨着身子,嗅着相互间的气息,唠唠叨叨了大半夜。

直到这时,乡亲们才知道这事儿的来龙去脉。明晃晃的灯光下,水牛伯气得哇哇直叫:“好狗日的卫冕呢,说话不算话,这是芋儿湾的乡亲?是芋儿湾的叛变呢。老子明天见了他,要先狠狠捶捶,然后再听他说道理呢。”

老村长看看他,慢慢腾腾的纠正。

“水牛兄弟,是叛徒,不是叛变呢。怎么你总一直记不牢呢?”

水牛伯仍沉侵于自已的愤怒之中:“对,是叛徒,不是叛徒呢。见了他,我把他个狗日的叛变捶打捶打,让他知道芋儿湾乡亲的厉害呢。”

翠花忽然插嘴:“不准打人!说话要文明,这是在城里。水牛伯,要注意芋儿湾的影响呢。”

全局笑道:“真要打,谅他也不敢还手。水牛伯可是他卫冕族类中的大伯呢。

大伯教训小外侄,该呢。只是,问题没弄清楚之前,不能打人。要是冤枉了人家,就不好了呢。哎老村长,你们打算住多久啊?”

“咋?刚来就问这?”老村长不高兴地蹬蹬他的脚:“全码,我看你有些变了呢。”

全局忙解释:“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眼下,这局招待所是被人承包了的,大约 住多久?承包人有必要事先了解知道,我也好付费用。”

翠花点点头:“爹,是这个理儿。你上几次带队外出参观学习,人家不也是要你事先估估,好打折吗?城里人都时兴这样呢。”

“嗯!”

老村长威严的漫声应道。

“这事儿我明白,刚才说着玩儿的呢。全码啊,我想,二三天就足够啦。芋儿湾的事情挺多的,乡亲们都盼望着我们早日回去呢。”

全局听了,失声叫道:“只住二三天,这哪成啊?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说我全码没良心,赶你们走呢。”

顿顿,他又说:“办完正事儿,我陪你仨到池市各处看看,聊聊。哎,老村长,我还陪你们到医院治治呢。我记得你那老寒腿天气一转阴就疼。

翠花多年来严重失眠;水牛伯呢,你那嘴牙齿得补补。要不一吃东西就囫囵吞枣,不消化,对身体不好呢。”

三人相互瞅瞅。

老村长就说:“难得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哎全码,心意我们领了,医治就不必了。

我们芋儿湾人命硬,气场大,阎罗王都怕我们,什么病灾?呔,人吃五谷不生病么?抗抗也就过了。再说,如今新农村政策好,村里也有医疗队,打针吃药吊点滴,样样都有呢。

倒是这联营公司的事儿,要抓紧。早敲定早好,省得乡亲们都伸出颈子,猴子搬包谷一样眼巴巴的望着呢。”

全局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们想的都一样,一样呢。”

一夜无话,不提。

第二天一早,全局史书记一行八人,满满的塞进一辆长安面包车,朝郊外驶去。看着平坦弯曲的油化大路,芋儿湾的乡亲们,都羡慕得啧啧啧直叹气。

因为常年坐办公室缘故,很少外出的史书记,一路上都把脸紧贴在窗玻璃上,欣赏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长安面包自然抵不过普桑或奥迪,二个半小时后,才疲惫不堪的在林场拱形大门下停住。

汪汪!汪汪!

二只一黄一白的大猎狗凶猛的叫着扑了过来。把刚伸出右脚的全局和史书记逼了回去。水牛伯就瞪起眼睛么喝:“嘘嘘,退下,连水牛伯也不认识了呢?”

说也奇怪,二条猎狗就摇头晃尾的站住了。

大家这才一一下车。

卫冕不在,那个慈祥的老太太见一行人钻出车来,便颤巍巍的从大木屋里走出来招呼:“你们是来参观旅游的?欢迎呢。”

全主任走近她大声喊到:“大妈,我们上次来过,您不认识我们啦?”

耳背的老太太也大声回道:“什么?没来过?这不是来了吗?来了就是客,来了就是客,里面请!”

谢秘书靠近她耳旁,没喊叫却清晰的提高嗓门儿,放慢说话速度。

还边说边比划:“大妈,上次,大炉子,铜茶壶,嗨嗨,您的力气大着,给我们倒开水呢。”,一面双手学着老太太拎大铜壶的模样。

老太太听明白了,高兴张开瘪嘴:“来过来过,认识的,屋里坐,屋里坐。”

“不啦,我们找卫场,他在吗?”

老太太就又糊涂了:“什么卫场?胃肠啊?肠胃啊?这儿没有,没有!”边说边摇手,谢秘书急了,凑过去还想说什么。

那水牛伯却一步窜上去:“他邓嫂,我是祥瑞呢。祥瑞,芋儿湾,芋儿湾,芋儿湾!”

老太太眼睛猛然射出了一道亮光。

她定定的看着水牛伯,双手颤巍巍的一把抓住了他:“哎哟,这不是小水牛吗?小水牛,你咋到这儿来啦?”

水牛伯笑嘻嘻的一拉她,朝向老村长和翠花:“你看看,这俩是谁?是谁?还认识吧?”“这个,好像认识?”

老太太端详着老村长;又疑惑的瞅瞅翠花:“这个,不认识。”

老村长扶住她:“邓嫂子,我是驴娃呀。村南那个驴娃。你们一家离开芋儿湾时,还是我给牵的三头黑驴送的呢。”

老太太终于认出来,一把抓住老村长的双手。

“驴娃,真是驴娃,真是芋儿湾的乡亲。哎,你们怎么来啦?这是谁的丫头啊?”

她看着翠花,翠花就上前扶住她:“邓嫂子,我是老村长的闺女。你们离开芋儿湾时,我还没出生呢。三十年啦,邓嫂子,你们一家离开芋儿湾已经三十年啦,时间过得真快呀。”

于是,三人抱着邓嫂子,高兴而伤感的又哭又叫。

惹得站在一边的全局一行人,个个感叹又唏嘘。

不过,毕竟是揣着如火心事而来的。见乡亲们还围在一块唠唠叨叨,全局有些急切,便朝翠花吼一嗓子:“翠花老总,办事儿呢。”

翠花猛醒过来,连连催促邓嫂子:“嫂子,卫冕大哥呢,快让他回来。”

老太太就点点头,将双手插进自已嘴巴,一使劲儿,唿……嘶哑而沧桑的哨声,划破长空,直往林场深处飞去。

同时,二条猎狗居然也随着唿哨声,箭一般消失在丛林中。

稍会儿,一声中气十足的唿哨声,从葱葱郁郁的深处传来。

老太太高兴的说:“卫冕马上回来,大家进屋坐吧,我给烧茶去。”,水牛伯拦住她:“不忙不忙,邓嫂子,不口渴呢。快说说,你们怎么到了这儿的?”

他指指四下:“和咱芋儿湾差不多呢。

不过,树没有芋儿湾密;水没有芋儿湾清,天呢,也没咱芋儿湾蓝,这个地方不咋样呢。你们怎么到了这儿,说说!”

老太太就叹口气,揩揩自已眼睛。

“一时咋说得明白?小水牛,晚上嫂子给你细说好不好?”

水牛伯还没说话,唿……又是一声悠长的唿哨声传来。紧接着,仿佛是在和唿哨比赛,一黄一白一黑三条猎狗,迅速如闪电,从丛林中奔出。

跑在最前面的黑狗,嘴巴上叼着一只肥大的野免;可怜的兔子还在蹬腿甩尾的垂死挣扎,发出一阵顽强的蟋蟋蟀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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