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我站在福乐多的大门前,眺望到对面田野上的翠绿雪白,珠璧交辉,忍不住心跳,攥着手机就直冲过国道,留下一串响彻云霄的车笛声声。然后,我顺着田野上的小垄,万分艰难且小心翼翼的朝白鹜们缓缓接近。
远远望去,可爱的小精灵们三三两两,或相依相偎,絮絮叨叨,或高傲矜持,昂首独步,或目空无人,驻足沉缅……
多少次都令我大喜,更加小心谨慎,弯腰驼背,鬼鬼祟祟的继续前行,就想着如何近距离,最好是超近距离痛快淋漓地来一番嚓嚓嚓,然后发到朋友圈,赢得大家的一片赞美叫好。然而,每每都事与愿违。
每每都是当我困难重重的接近蹲下,闭着呼吸举起手机的一刹间,呼啦啦!一片羽翼划动空气的轻响,眼前晃动着一片白影,刹那间,白鹜们全振翅而飞了。如此多次,我终于泄了气,我真觉得是天使般的白鹜们,在故意和我过不去:鹜们就是不愿意让你拍摄,爱咋咋的!
后来一问闺密和大妈们,方才知道,福乐多的居民们,从来就没人能接近白鹜们嚓嚓嚓,一逐宿愿的。这种身轻如燕漂亮可爱的白鹜,极其敏感和听觉敏锐,哪怕一片树叶的落下,也会引起它们的惊慌而呼啦啦扑向天空。
和人类一样,避害就利是它们本能,和平安宁是它们潜意识。在生命和生存的层面上,小到人与鸟,大到世界和宇宙,本质上都相同。
从此,我再也没作接近和再接近过白鹜们的任何努力。
我手机里的不少海之南白鹜相片,有些还相当不错,被朋友们要了去作手机或者电脑的屏保,却都是在离白鹜们相当距离内拍摄的。可见,这社会这世道上的有些事情,并不是越近越好,越密越亲,恰恰相反,适当的距离,才是审美的最佳状态。
福乐多是安详的:呈凹状的小区里,干净整洁,绿化良好,棕榈树茂盛,巴蕉叶宽肥,各种花草花花绿绿,男女老少散散落落,亲切友好地簇拥着小区中间的游泳池。
我爱从1106小厨房的窗口望下去,一池碧水涟漪,倒映蓝天白云,间或有老人带着孩子在水边戏谑,更有不服老的老蛟龙们,在水中奋臂侧头,破浪前进,总忍不住莞尔一笑。彼时,阳光当顶,花絮轻扬,氤氲宁静。我想,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福乐多是快乐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大伯大妈们,心境愉快,各得其乐。或围着散步道两两三三的散步,边走边拉家常,唠嗑不息。或集中在一楼的大通房里,伴着优雅的音乐,练习着模特儿的猫步,以正自己身姿,薰陶气质。或在小区的空坝上,身着大红大绿,自由自在,高高兴兴的跳着什么也不是的舞蹈,只是为了愉悦放松。
福乐多是和睦的:跨越了生理的极限和习俗的桎梏,老人们都习惯成自然,每天下楼散步时,就各自拎着自家一天的厨余拉圾,慢悠悠的走出小区大门,再走上几十百把米,把拉圾准确地扔进三个大拉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