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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局与套 第2部 第73章 欧阳欧阳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1-09-30 13:21:32  浏览次数: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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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萍和林地邹副市长分手后,就向水龙头区赶去。

普桑在平坦笔直的边海大道上,风驰电掣。沙沙沙的碾压声和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让余萍心潮起伏,心旷神怡。

想想三年前,她陪着前任的日日夜夜,余萍不觉有枯木逢春之感。

前任也是一位女副,分管教育科委城管与工商行政管理。其人性格如男,风风火火,说干就干。一天风尘仆仆地带着市府秘书长,东奔西跑,很是让人疲于奔命。

不知怎么搞的,林地来后,女副和新市长格格不入,凡事总是顶牛。

一下从一位精明能干的女副市长,变成了唠唠叨叨愤世嫉俗的祥林嫂。

到后来,居然拉上秘书长,整天给中纪委写新市长的黑材料,反映问题。余萍当时就觉得不妥,劝阻过几次未果。

思忖良久,毅然向林地揭发了女副。

当然,风头正盛的林地,顺势找了个借口,把女副撤职查办。

时为市府秘书长的余萍呢,经过一番与另一对手的生死竞争,就此坐上了女副市长这辆专用普桑。

后来查明,女副果然是受了邹副市长一帮人的支持,利用林地初来乍到时的微误,寻机发难,想把新市长拱下去。

所以,自那后,邹副市长一直对余萍冷嘲热讽,恨之入骨。

只不过,余萍一向小心谨慎,再加之工作上也卓有成绩,暗地里受着林地的支持。霸道的三届元老,一时也对自已奈何不得罢了。

饶是如此,余萍也时时叮嘱自已,小心使得万年船,避免正面与邹副市长产生冲撞。

想想早晨在现场的情景,余萍移移身子:“小程,宾馆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嗯哪。”,“管紧自已的嘴巴,不要乱说哦。”余萍忽然觉得自已很饶舌,这不是哪壶不开拎那壶吗?

她悻悻地闭了嘴。

可想想,又问:“这次评级,你爱人上没有啊?”

“中转高!”“现在拿多少?”“比原来多一半。”小程话茬儿一打开,就收不住:“还得谢谢余副哟,评了三年多,终于评下来了,谢谢啊!”

余萍笑了:“还是自已努力么,英老师是人才啊。我看你以后更有得忙啦。”

余萍没注意到,小程的脸色微微变白,很是不自然。

小程是这辆普桑的专职司机,其老婆就在本市三中任初二语文教师。这些年,国家进行教育职称改革,语文教师就由中级向高级奋斗。

毕竟,若能取得高级教师职称,对自已的工资和各方面待遇都有好处的。

许是语文教师自身的教学水平原因,抑或还有其它因素。

总之,小程老婆奋斗了三年,中级还是中级。

年初,小程送余萍到教委开会,路上第一次开口提了请求。要说小程这人稳重敬业技术好,余萍平时对他颇有好感。

会议结束后,就趁着和教委主任的闲聊,简单的询问了语文教师几句。

要说余萍有意使用副市长权威,帮小程老婆捞职称也不尽然。

一向小心翼翼踯躅在官场中的余萍,倒是时时提醒自已。这次嘛,不过是纯属偶然。说过了,也就忘记了。

今天不顺口问一下,她还真不知道此事结果呢。

“哦,真上啦?那要好好干呵,为培养21世纪的新型人才作贡献哟。”,余萍乐呵呵的看着窗外。她感到很愉快,毕竟是副市长嘛,不轻易开口。

开口,就得有结果,这种感觉真让人陶醉。

“余副请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

小程轻轻回答,足尖一点油门,普桑轻轻一吼,瞬间提速,箭一样飞奔上前。

余萍惊奇的拍拍他椅背:“开这么快干什么?慢一点好,不忙的。”“班头通知,送您到水龙头后,还要返回交通局接邹副。然后,再返回来接您。”

余萍咧咧嘴巴,没说什么。

这是林地的德政。

原来的副市长以上,都配有专职司机。七个副市加十二个副市待遇的调研员巡示员,一共二十辆小车,锃亮光鲜的一溜银灰色沃尔沃,蹲在市府的露天停车场上,让人慕煞眼球。

可林地来了,头一件事儿就是捋了三副加十二员,自然顺势也捋掉了沃尔沃。

可怜威风凛凛的二十辆银灰色,加上各行政部门一并被清理出来的各色小车,全部充实到了市交通局做出租车,成为边海市街头一道流动的风景。

可事实上,余萍对此并不感冒。

副市长嘛,工作忙一点和赶时间,配有专职司机又何妨?林地这不是小题大做吗?

改革开放三十年了,国家兴旺发达,政府手中有钱,还那样寒碜干么?看看人家民企,动不动就是奔驰宝马劳斯莱斯的。

对此,她倒真是赞成邹副市长的“四点”。

虽然此人霸道一点,可敢说敢作,毫不顾忌,这才叫有魄力。

“好吧,我看,你接了邹副市长后,就直接回班里吧。事完后,我自已坐公交回去就行。”余萍有些赌气般的吩咐:“不用再浪费宝贵的汽油啦。”

小程对着后视镜做了个鬼脸:“那我可不敢,还得回来接您,这是班规纪律,不能违背的。”

说话间,普桑速度慢了下来,原来已到了市区。

只见原本四车道的大路,堵得一塌糊涂。笛鸣人叫,路人指指点点,煞是热闹。

小程踩住了刹车,往椅上一靠:“完了,这要堵到什么时候啊?”,余萍也着急的瞅瞅手表:“是啊是啊,我记得这段路不是刚修整好的么?怎么还是堵啊?”

小程拉了手刹,掀开了车门:“余副,您等等,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儿?”,跳下车就朝前跑去。

这边小程刚走,那边摩托就轰轰隆隆的挤了过来:“美女,坐摩托嘛,前面撞死人了,今天不得通。”

余萍笑起来,挥挥手:“不用不用!”

这辆刚赶走,那辆又挤了上来:“美女,约会哟?坐摩托哟,我捎你去,便宜。”

“哎,不用不用。”,如此循环,余萍一会儿就感到累坏了,只得拉上车门。她瞅瞅明亮的后视镜,下意识的凑上前看看。

镜子里出现了一张中年妇女的脸庞。

保养良好的脸庞上,依稀还看得出,年轻时的睿智和风采。

不露痕迹又细细描过的眉睫,每天用洗面奶轻轻揉搓保养的脸蛋,呈现出一个精明能干的职业妇女良好内涵。

余萍细细看着自已,抿抿嘴巴:我是美女?别说,还真有点徐娘半老的风度呢。

咣!车门被猛力拉开,小程身子一躬,钻了进来:“余副,看样子,这事儿得你出面。”

“怎讲?”余萍有些不好意思的缩回自已身子,装作顺势捋捋滑下的鬓发。“一辆马自达擦挂了一辆大众,二司机吵得不可开交。”

“交警在干嘛?”余萍觉得有些好笑,车辆小擦挂嘛,二个自行协商或者找交警,我一个副市长去搅合什么?

值得吗?

小程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笑:“交通警在一边站着,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岂有此理,出了交通擦挂,交通警倒在一边站着,白吃干饭么?余萍当真跳下车,和小程一齐朝前面赶去。

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

果然,一辆崭新的马自达和一辆八成新的大众,紧巴巴挨在一块。

一位全副武装的交通警,抱着手站在一边,二个小伙子斗鸡眼儿般相互怒目而视……余萍扫一眼,马上就明白了。

那膀大腰圆,腮帮子鼓得老高的小伙子,不正是邹副市长的三公子么?难怪交通警不敢管。

她上前问:“怎么回事儿?不就是小擦挂吗?这样当街闹着堵塞多不好。”

交通警自然认得是余副市长,忙正敬礼:“是这样,余副市长。可我劝说了半天,人家不理啊。”

余萍生气道:“那你是干什么吃的?真是尸位素餐,枉披了这身警服。”

年轻的交通警涨红了脸,四下瞅瞅,上前一步,低声说:“余副市长,那位是邹副的三公子,另一位呢,是司法局吴局的大公子,您看?”

余萍顿了顿,大声斥责道:“是谁都不行,你怕?让我来。”

说罢,余萍上前一步,插在二人中间:“小擦挂呢,相互让一让。先让出道,行不行啊?”,二公子哥儿也自然认得是余副市长,不禁一楞。

邹三公子眼睛一横:“余副说话了,行!只要他让,我就让。”

吴公子双手一抱:“弄清楚,是你挂了我。你得赔钱。”

“是你自已撞上来的,赔,老子赔你这个。”粗大的拳头一举:“要不要?”,吴公子惊奇的甩甩双手:“啊哈,想打架?本哥奉陪,上啊!”

余萍下不了台,一时恼羞成怒,怒斥道:“还有王法没有?交通警,给我强行拖移。”……

待普桑鸣笛驰进水龙头区府时,余萍接到了市长公室秘书的通知:“立即返回,开紧急碰头会。”

而门内,那水龙头区一干官员和妇联主任,早迎了出来。

余萍只得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这么急?”

待秘书回答后,她马上拨通了林地的电话:“林市长,路上堵车,刚进水龙头区府大院。嗯嗯,嗯,同意,我都同意。你是市长,你说了就行。好,就这么办吧。”

一面吩咐小程刹车,钻了出去。

余萍和区府一干官员热烈握手,相互致意问好,一起朝会客室走去。

在这群官员中,欧阳白雪犹如鹤立鸡群,显得特别的引人注目。官员们围着余萍闲聊了一会儿,便陆续散去。

余萍这才朝欧阳招招手:“来,挨着我坐下,坐下,好久没见面啦,近来怎样啊?”

欧阳就袅袅婷婷的起身,走过来挨着余萍坐下,一面呶起嘴巴:“余副多忙啊,哪里还记得起我一个小妇联主任哦?”

余萍下意识的耸耸鼻子,嗅嗅:不错,就是这脂粉味儿。和今晨宾馆里的那脂粉味儿,一模一样。

她看看欧阳:“小妇联主任?欧阳啊,二十六岁就做到了区妇联主任,你还小啊。说说,忙些什么呢?”

“还不就是开会啊,宣传啊,结扎啊,调停呀和上传下达啊,尽是些婆婆妈妈的碎事儿。”欧阳撅着可爱的小嘴巴,撒着娇。

余萍抿抿自已嘴巴:小丫头,你把我当成男人了吧?来不来就使出你的刹手锏,断魂枪?对不起,本副不吃你那套的。

说起这个欧阳白雪,可真是水龙头区,不!乃至是整个边海市的宝贝和知名人物。

三年前,几乎是伴着林地来到边海市府报到那日起,水龙头区一介普普通通的大本生,区妇联的计生员欧阳白雪,突然被区委破格提拔为区妇联主任。

时年不过才二十三岁的新妇联主任,毫不掩饰自已的全部才华和能力,在很短的时间内,把水龙头区妇联的工作搞了上去。

居然在年未全市的妇联工作评比中,连夺八个第一,边海市大小报争相报道。

其时,除了欧阳本身确实具有一定的工作能力外,她的年轻漂亮和左右逢源,才是她开拓前进的最大利器。

说白了,一个颇具姿色有能力的年轻美女,在一大帮子权欲色欲都重的男人堆里,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呼啸着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瓜田邹下,茶后饭余,人们最津津有味的是,欧阳完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前年,撤消各地驻京办的声浪高涨。

在这一大片怒潮似的讨伐中,各地的驻京办,纷如坠叶,鸣乎哀哉。边海市也没逃过一劫,省委直接下了撤销令,限期撤回全部人马,就地安排。

驻京办是干什么吃的?

说穿了,就是拉关系,走后门,找中央要钱要物的。

这种更远要追溯到改革开放初期兴起的利益机构,给各地政府带来的甜头和好处,自不待言。因此,中央的撤销令一下,各地政府犹如丧考妣,大难临头,惶惶不可终日。

大家都在想尽各种方法和借口,以图保住自已的驻京办事处。

边海市也不例外,徐书记和林市长都急了,连夜召开紧会议商量对策。

可一帮子大小官员抓耳挠腮了24小时,依然毫无建树和万全之计。这时,水龙头区的妇联主任欧阳白雪站了出来,毛逐自荐。

愿意到省里,省里不行,就到北京活动,一定要把边海市的驻京办保存下来。并立下军令状:完不成任务,自已辞职!

至于完成了任务,又怎么办?欧阳没说,大伙儿也没问。

因为,反正都走投无路了,有人主动请缨,就让她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呗!

结果,欧阳完成了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一片撤销令中,边海市的驻京办有惊无险,保留了下来。

虽然改了个名字儿,不再叫驻京办,而是称“边海饭店”。

可大家心知肚明,心领神会。名字换了,可功能更强大更周全。只天可怜那些难兄难弟的地级市们。全都被一撸到底,撤了个干干净净。

连这种“曲线救市”的形式,也被碾了个粉骨碎身,连灰都没留下一抹。

自此,欧阳奠定了自已在水龙头区,不!乃至边海市里官场上的地位。

欧阳在省里,在京城有花岗石般坚硬的后台!这消息旋风般传遍了边海市的官场,大家对她更加以礼相加,敬畏有余了。

至于那日办成了后怎么办的问题,欧阳没提,大伙儿也没人捧哏。

这官位就摆在那儿,一个萝卜一个眼儿的,谁也不肯相让或挪窝。欧阳大侠,你就暂且屈着吧。

而欧阳呢,仿佛更不屑于提出要官位什么的,依然嘻嘻哈哈地干着自已的妇联主任。

想到这儿,余萍碰碰她:“婆婆妈妈?实权派哟!谁招惹了你老人家,吃不了兜着走呢。哪像我们,睁眼闭眼都有条条框框管着呢。”

欧阳就吃吃吃的笑着,凑近她耳朵悄悄说:“副市长哦,听起好听做起难。树大招风,挨头刀啊?我才不干。”

余萍有些勉强的笑着:“是呀,所以说你们年轻人聪明啊。有风险的事儿不做,有危险的官儿不干。”

“你看看人家吴副区,市里几次要他到市宣传部当副部长,他都不去。愿意留在水龙头区做人民的公仆,多崇高的境界啊。”

余萍忍不住刮刮欧阳高挺的鼻梁:“就你看得透?小鬼头。呃,今天怎么没看到吴副区?下去啦?”

欧阳瘪瘪嘴:“进去啦!昨晚半夜,被郑局带人堵在被窝里,正双飞着呢。”

余萍瞪起了眼睛:“哦,真进去啦?双飞?什么正双飞?”

欧阳嘻嘻一笑,凑近她耳朵咕嘟咕噜。余萍听罢,脸上飞红,啪啪!不轻不重的拍拍欧阳手背:“死丫头,懂得真多。唉,现在这些年轻人哪?”

不知怎么的,余萍有些替林地鸣不平。

林地一来,就看中了水龙头区副区吴佩服的文笔。

到底是名牌大学中文系的高才生,吴佩服的一管鹅毛笔,写起文章评论来,犹如神鬼附身,灵气盎然。

美词佳句迭出,立意切题紧凑,紧扣时事政治,且快速成篇,几乎不用修改,是边海市少有的写手。

由此,林地几次调他到市宣传部任副部长,可他都借故推卸了。

正如文人骚客大多好情色一样,吴副区也好这一杯。

据余萍所知,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欧阳,就和吴副区眉来眼去的。有人曾亲眼看到过二人深夜到酒店开房……没想到,今天居然玩儿进去了?

余萍想起今天凌晨在现场时,忙忙碌碌的郑局。

想想他率队从被窝里掏出吴副区后,又匆忙赶到事发现场忙上忙下,也真是难为他啦。

这消息,还不知林地知道不?是不是抽打电话告诉他一下?“余副,中纪委侦查员是谁害死的?胆子可真不小,敢对中央来人下手?”欧阳问:“你们在现场没勘查出来?”

余萍大吃一惊:“什么中纪委侦查员?你是怎么知道的?”

欧阳哈哈哈大笑:“瞧你,还保密呐?大家都知道啦,第二个中纪委侦查员已经到了边海市啦。”

这下,余萍更吃惊了:第二个中纪委侦查员已经到了边海市?

怎么会事儿啊?

欧阳能耐大着呢,我是副市长都不知道哟。欧阳又碰碰副市长,一口雪白的银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余副,咱姐妹俩谁跟谁啊?我觉得你这个人啥都好,就是观念陈旧太保守。你想想,中纪委侦查员死在咱边海,林地想捂,捂得住么?

还有,中纪委侦查接二连三的微服查访,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咱边海将要有一番大动荡。很可能等不到明年开人大,边海的人事会有大变动。”

余萍心里一动,注意的坚起了耳朵。

欧阳的能量她是知道的。

许多仿佛空穴来风的话,一经她说出口,不久就会得到证实是确有此事。就连一向自信不求人的余萍自已,也曾托欧阳帮过忙。

那是林地刚来边海改革不久,对于如何使用妇女干部正在思考徘徊观察之际。

当时,有资格竞争女副市长的共有二位。

一位是市府秘书长的余萍;另一位是市科委主任卓著。提起这位卓著,可与中国革命史上一位赫赫有名的女革命家联系起来。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女革命家因病在北京逝世。卓著在国务院发来的邀请函催促下,登机直飞北京。

明摆着这么一位革命元老的嫡亲,当时的余萍真有点心灰意冷,暗自嗟叹了。

好在时为市府秘书长的她,常和各区干部打交道。迎来送往的,和欧阳也就有了不算深也不算浅的寻常友谊。

一个偶然的机会,市府秘书长和区妇联主任坐在了一起。

二个年龄悬差二十多岁的女人聊起了话茬儿。

聊着聊着,余萍不由得满腹怨言:“什么平等竞争,重在工作需要?那位整整大了我十岁,讲业绩讲能力,哪点比我强?还不是仗着革命前辈的庇荫?这官场呀,我早看透啦。”

欧阳就笑笑。瞅瞅她:“真想当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哟,秘书长,你是真想当一届副?”

余萍抿抿嘴,就一把拉了妇联的双手,直抒己见直言不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谁不想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我余萍又不比别人笨,给我一个支点,我照样撅起地球。不信?试试?

,欧阳歪着脑袋瓜子打量了她一番,意味深长的笑着问:“想当副?行啊,我可以帮忙。不过,帮了忙,你怎么回报我呢?”

余萍就玩笑着回答:“随你!”。

当然,事情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余萍以微弱票当选边海市副市长;而卓著,辞职到了北方……

余萍有些悻悻的瞧着区妇联主任,忽然想起林地说的副领队,忧郁的眨起了眼睛:就这张碎嘴和俏丽样,能代表和率领边海市堂堂正正的教育交流团?不是太搞笑了吗?

须知,所谓的领队是教委主任兼,而实际上一切具体工作的安排和接洽处理,都是副领队。

想想自已保持了二年多高考状元的名声和那些教龄达三十年的老教师们,都要交给身边这个毛丫头打点,余萍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是吗?有大动,我还没看出来呢。”余萍淡淡一笑。

她已决定不把这个副领队交给欧阳担任,产生了一种突然急着想回市府办的渴望。

想想自已来这儿的真正目的,余萍就故作亲妮的靠近妇联主任,夸张的耸着鼻孔嗅嗅:“好香,呃欧阳,知道吗?那天林地可批评我了。”

欧阳瞅瞅她:“该啊,谁让他是空降兵市长啊!一准是看你不顺眼儿啦。”

“怎么讲?”

这欧阳,和她聊天谈话得有勇气。要不,一大堆比铁还硬的话茬儿扔过来,真要砸死人的。

余萍硬着头皮,斜睨着妇联主任:“老太婆啦,当然不顺眼,没法!”

欧阳就故意大惊小怪的叫起来:“老太婆?我怎么没发现啊?整一个外秀内慧的中年丽人嘛。不过,你那脸上倒真是多了一些职业习惯,少了许多女人魄力。”

余萍的脸孔腾地红了。

死丫头,得理不让人。我到底还是副市长啊,说话如此让人下不了台,咱边海市,也只有你欧阳白雪了。

嘴上却说:“就是呵,你要帮我啊。我看你那常用的脂粉就挺好,擦了润肤养颜又不显眼。哎,哪得有卖?”

欧阳得意一笑:“报告副市长大人,国内没得卖。是托我”

妇联主任刹住了车,顿顿,改口道:“如果你真是想要用,我可以送一盒给你。哎少来,不,”她伸手捂住了余萍的嘴巴。

“不要给我讲钱,讲钱我就跟你急。说送一盒,就送一盒。下次你再来水龙头区微服查访时,再给你。”

余萍心头一松,一喜,立马喜洋洋的抬起头,闪着眼睛:“那敢情好,我先谢啦。”

“不谢!不过,吴副区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呢。”欧阳笑笑。

她看看窗外。满空白云,悠长游弋,一忽儿似巨放的花朵,雨中的海棠;一忽儿又如肥牛瘦马,狮鼻象山。

那和风,带着燥热,轻轻抚来,掀动会议室的一河静寂。

“才五月,就开始热啦。”

“今年热得早!”“去年也是这样!”“前年也是五月就开热,讨厌死啦。”,副市长和妇联主任,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心照不宣。

铃……余萍的手机响了。

她掏出看看,对欧阳一笑:“对不起,接个电话。”

欧阳站起来,余萍一把拉住她:“是我,林市长您好,马上赶回来?哦,好的好的,水龙头区的工作刚谈完,我马上赶到。”

正巴心不得借口离开的余萍,站了起来,搂搂欧阳的香肩,又趁机嗅嗅那脂粉味儿,加深自已的印象:“说好啦,就这样。再见!”

“就这样!再见!”

“哎,这是什么?”

“老规矩,潜规矩,别推。”欧阳一面把一个牛皮信封熟稔地揣进余副的小包,一面正色道:“不是给你的,是给党的工作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余萍就把小包顺手一拎,收紧了包口:“好了好了,请回吧。”

二人手牵着手,亲亲热热的出了会议室。

外面,漫天阳光中,小程正站在普桑车门前。

见余副出来,一躬身拉开了车门。欧阳一直送到普桑前,瞧着余副钻进了车内,用脚使劲儿踢踢干净的车轮:“普桑的架子,宝马的机心,林地这一手干得真漂亮。小程,玩起来顺手吧?”

嘎!小程轻轻一拧车钥匙,马达轻轻轰鸣,一面朝欧阳笑道:“怎么你啥都知道哟?欧主任,赶明儿,烦你给咱班头说说。我怎么觉得班头这段时间,一直不给咱好脸色看呢?”

欧阳往窗上一拍:“认真开车!老婆中升高,儿子进班十名,双喜临门,还想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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