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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十年一觉扬州路(3)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3-01-15 15:43:59  浏览次数: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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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个十年,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正上得好好的小学六年级上半学期,忽然中断。还读半年就可以小学毕业的我们,惊恐地瞧着臂缠红袖笼的初中生高生们,斗志昂扬,意气风发地涌上大街小巷,雄纠纠的唱歌呼口号。接着,是纺织厂的工人和干部们分成了两派造反。紧接着,全社会乱套,到处是红旗,标语,红袖笼,慷慨激昂的歌声和热血沸腾的人群……不过才11,2岁的我们,就此成了呆在家里的“超龄生”。

印象最深的,是突然看到平时口碑良好,尽责尽职的纺织厂中学校长,被造反派批斗游街。年逾花甲的男校长被二个臂大腰圆的造反派,左右牢牢地揪着推着前行,校长颈脖上挂着一大块木板,上面用粗黑墨汁写着:学阀反革命份子×××. 名字倒写着,还用腥红的墨水划着大大的红叉。校长身后跟着一大群高矮不齐,肥瘦不均的男男女女,正在一个女人的领喊下,伸出右拳头大声的呼喊着口号。而校长,却高高昂着头,一路被揪着推着走,一路高喊着:“我不是牛鬼蛇神,我是共产党员。”嘶哑悲怆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一路目瞪口呆,有些惶恐不安却又有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人们。

大约在刚满十八岁时,我和社会上的同龄人一样,接到了区劳动局的招工通知,从此踏上了42年(确切的是41.8年,可养老金却是按42年计算每月打到卡上的,大约是就高不就低吧。)的国企单位工作历程。幸运的是,就在这段混乱时期,在这座四层楼房里,我认识了比我还小三岁的老婆,从此开启了漫长的酸甜苦辣岁月。瞧,一不小心就成了真正的青梅竹马哦……

第3个十年,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那些浪漫和风花雪月,被时代的审美,定格在了几大本相册里,成为偷期缱绻和潸然泪下的经典。至今历历在目,激动不已。

一天,在市××公园,阳光灿烂,游客如织。公园的大草坪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画框画架,观者不多,我和老婆则津津有味,穿行其中,驻足赏析着这场注定会写入中国近代史的《星星画展》。然后,我们漫步于公园小道,不知不觉来到了个比较隐秘的小草坪。小草坪上散落着许多青年男女,也有不少中年人。他们一个个手跨腰间,左足微踮,头颅高昂,神态高雅,静止不动。

咦,怎么了,这是在干什么?我们正感到奇怪,前面树丛一动,一个小伙子喜孜孜地跑了过来,边跑边高兴地喊着:“条子走了条子走了,我亲眼看到走的,来来来,重新开始重新开始。”话音未落,小伙子一扭挂在自己颈脖子上的盒式录音机,音乐响起:春季里么到来这水仙花儿开, 水仙花儿开 年轻轻个女儿家呀踩呀么踩青来呀, 小呀阿哥哥 小呀哥哥,小呀哥, 小呀哥哥,搀我一把来……大家便会心一笑,踏着青海民歌《花儿与少年》优美的歌声,成双成对,高高兴兴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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