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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局与套 第3部 第182章 闹剧一场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3-06-20 13:50:23  浏览次数: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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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后勤科的矮栏杆后面。

一溜儿的三张桌,中间空了出来。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了空位,也就有了上升的空间。对科里其他的兄弟姐妹,应该是件好事儿。事实上,早在小红回光返照之时,这事儿就横在了正副科头儿心里。现在,谁会成为空位上的第三个内勤?就提上了正副头儿的议事日程。

二人趁着下班无人。

把自己手下的十二号人马,细细儿数过来点过去,仍拿不定主意。

初看,个个都不错。细聊,人人都有毛病。

不,岂止是毛病?简直是毛病丛生,令人不能容忍,连内勤小红的一丁点也比不上的。比如,没有小红年轻漂亮,温柔敦厚。比如,没有小红勤快嘴甜,主动自觉。又比如,总之,越比越糟糕,越比越泄气。

人呢,就是这样,在你身旁,日日夜夜,平平凡凡。

所有的优点长处,都被生活掩饰得普普通通,甚至普通得令人讨厌。一旦离去,才骤然惊觉后悔,怅然若失。

但是,这种感觉唯朱科独有,李副科却自是另一种情景。老实说,后勤科还要不要个内勤?李副科毫无兴趣。他现在揪心的,是小红把自己的事情,是否透露给了外人?

很少到某科室·系·组久坐的冯,却抽时间到后勤科,坐了二个钟头,以表示对小红的怀念和对后勤科的重视。奇怪的是,当他提出:“内勤的考虑,还是再由你们后勤科选择一个,大家可以踊跃报名么。”

或许是这位上的二个内勤,都不得善终?

大家都报以沉默。

冯走后,留下来的毛主再征求意见,有人回到:“那位子空着就空着呗!自己的工作干得好好的,就这样也能为一线服好务,反正我不喜欢。”于是,响起了一片应允声。未了,毛主对正副头儿到:“即然大家不愿意,我看也就算啦,反正内勤工作本来不多,汤少粥稠么。”

李副科不吭声,前党支部书记绷着脸不说话,这事儿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下班时,大约是对李副科暧昧的态度,有点不高兴的朱科,先自匆匆走了。

李副科就习惯性的在自己位上坐着,撑着脑袋想心事儿,不想接到了吕院的电话:“你还在办公室?”“是呀,处理完就回来。”李副科有些不以为然,不知从何时,也不知什么意思,老婆开始喜欢上了电话追踪。

不过,这并不令李副科反感。

因为,他本来就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再呢,他把这看成是女强人吕院的一种软弱。自从小芳离去后,吕院好像性格上的弱势,一个晚上都露了出来。以前,小俩口睡觉基本上是一床二被,互不干扰,扯呼到天亮。现在呢。

吕院每每都钻进老公被子,时不时的还抖抖动动,抽抽咽咽,尽显小女人的柔软可怜。

李副科当然知道老婆这样的缘由。

就经常辛辣的取笑。

“还自命吕后呢?当年吕后把戚夫人变成人彘,虽歹毒却威镇朝野,保证了吕氏的统治地位,你连她一根头发也比不上么。”吕院却不争辩,只是一味往他被子里钻……“等你处理完后回来,只怕用不着啦。”吕院在那边冷冷到:“这次是省市药监局的联合巡查组,我看凶多吉少。”

李副科猛然一下坐正。

“才走几天?怎么又冒出个联合巡查组?”

“你问我,我问谁?还是快给冬胖打电话。”吕院回到:“东主正接待着,我是借上厕所打的手机。”嗒!手机关了,李副科没有马上拎话筒,而是腰杆笔直的坐着,脑子急速盘算。上次,也是在下午接到的吕院电话,告之院里来了药监局的巡查组。

李副科当时正从分院药检出门,便径直回了民心。

有道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药品,本是项需要专业水准的活儿。

道法颇深的李副科,轻而易举,简简单单。可对吕院而言,却是难上加难。曾在市级医院呆了二年多的吕院,虽然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却总是给越来越多和日新月异的药品,弄得个糊里糊涂,不知究里。更莫说,那些经过李副科加工后的短斤少两。

当然,也不只于她。

就是聪明能干,思维敏捷,记忆力超强的东主,也勉为其难,一头雾水。

所以,表面上看,整个民心医院,吕院一天忙忙碌碌,不亦累乎;实际里,最忙和最揪心的却是李副科。而每次的药品巡查,又最是让他揪心和在意的。因为,他深知那些药品巡查组成员,个个精明练达,虎爪鹰眼,水平和修练,与自己忡伯之间。

有的,甚至在己之上,不得不倍加小心,防患于未然。

幸好,有幸与冬胖成了忘年交,李副科从此感到松了一大口气,肩上的压力骤然减少。

可不久,却出现了不大不小的蹊跷。就在上次,李副科赶回民心后,三个一本正经的白大褂,正齐齐儿挤在药房。或站着查看,或蹲着记录,或正和美女交谈,一片萧杀,忙忙碌碌。按照规定,药品巡查时,外人不得在场。现场就只有吕院以院长和老板娘的身份,在一边陪着笑脸。

李副科赶到时,正穷以应付的吕院大喜,连忙介绍到。

“这是我老公,302的后勤科长李好。这是,”

李副科一挥手,对领头的一个中年人陪笑到:“不用介绍了,这个是章老,那个是余老师,你一定是周处么。欢迎欢迎啊!欢迎你们巡检哟。”周处微微一笑:“早听说302的李副科,本事了得。现在来看,确有其事么。未曾谋面,只是听说过,你怎么就认出了我?”

李副科毫不客气,直截了当:“听冬局介绍过您,看到过您们三人的相片呢。”

周处有些讶然:“哦,是这样?没这么巧吧?”

“无巧不成书么!这边儿请,周处。”李副科对楼上指指:“请上去留下宝贵意见。”其实,双方完全不认识。药品巡查组人员,采取的双向交叉组成,即临时从药监局或者各大医院,抽调人员临时组合,完了即解散。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患未然,保证巡查的公正和真实。

正因为如此,以前的李副科为此殚精竭虑。

焦虑不安,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即花了不少冤枉钱和封口费……

和冬胖的城下之盟定好后,这种压力骤然而飞,转变成了彼此的心领神会,心照不宣。当然,打点还是需要打点的。不过,这己是在双方皆大欢喜,愉悦快乐,握手而别,互道珍重的层面上了。也就是说,只要李副科摔出这句:“请上去留下宝贵意见。”对方也就此停手,装腔作势的教导一番,上三楼院长办拿点辛苦费。

然后,兄弟姐妹们溜之乎也。

可这次怪了,周处好像根本就没听见,继续寒暄客套。

另二个也就翻翻腾腾,问问查查的。李副科以为对方是没听清楚,又邀请一遍,仍是如此。这下李副科也慌了手脚。虽然还没有发生过省药监局和市药监局,组队联合执法之事儿,但却让他马上感到了危险。如果真是省·市药监局联合执法,自己马上就得玩完。

因为纵是冬胖,对省药监局也毫无掌控之力。

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就能挖下二人灭亡的坟墓。

好在这时的周处,适当笑了一下:“意见虽有,却不宝贵,李副科即然想要我们说点什么,我们就直言不讳吧。”他看看二个同行和吕院:“管理,取拿与处置什么的,还行。不过,有些药品包装有些问题。”

二同行递过来几盒针剂,片剂和颗剂。

周处接过,捏在自己手中扬扬。

“出厂,标配和有效日期的条型码,均有些模糊,以后进药时要注意。”“哦?我看看。”李副科夸张的鼓起眼睛,伸手去拿。周处却向后一仰:“别人这是疏忽,是小事儿。可对你李副科。

却不一样罗,记住了?”李副科点头,周处手一松,扔给了他……总算有惊无险的过了,事后,让李副科和吕院心惊胆战,这几盒包装,恰好都是熊胆联系的地下药厂产品。

这件事儿,让李副科想了很久。

他先猜测是冬胖发现了自己的偷换,不便直接说破,故借此警告。

后断定是对方根本就没发现,不过就是一种巧合,借此拿它们说事儿而己。可是,即然露出了破绽,就得亡羊补牢,否则就得完蛋。李副科迅速联系上了熊胆,将对方痛骂一通,并强烈要求更换所有的问题包装,熊胆也不敢不答应。

毕竟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而且,对于像民心医院这样声誉和付钱,一向口碑载道的老客户,拉拢与维护尚且嫌不够,哪还可轻易得罪和放过?

换了包装的药品,重新摆上了民心医院的药房,这让俩口子先松了松包袱。

可没想到,仅仅五天,所谓的药品巡查组就又来了?而且还是省市的联合执法?

想到这儿,李副科有些疑惑,按惯例,即便冬胖插不上手,却照料一有风吹草动,会及时给自己通风报信儿的。奇怪,如果是真的,他竟会一点消息也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了,故意不给我说说?我又是哪点儿不注意,得罪了忘年交?

可不管是真是假,这几个人却在民心医院里呆着,还是不能等闲视之,得赶回去瞅着才行。

李副科就起来收拾桌子。

顺便把那一大提袋刚拎出,准备拿回医院的××××保肝液,认真的系系,塞进抽屉,然后锁上。现在再没有人把右手,突然伸进自己抽屉之虞啦,想想都是愉快。出电梯时,碰到了保安部张部。着装整洁的张部,一步蹦了过来:“站住,举起手来,哪里去?”李副科吓一跳,身子向后仰仰:“你神经质啊,有这样突然发问吓死人的么,滚开!”

张部却亲切的碰碰他。

“看到你我高兴啊!吓死宝宝啦,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儿?”

李副科一拳捣去:“你才做了亏心事儿!妈的,给你当值了大半天,没一点好处不说,还因为没管自己人,大家骂死了我呢。”0张部不以为然:“小红么,自己找死,怪得着谁?大家骂?

我看凡是当官的,哪个不是在骂声中快乐成长?越骂越长,最后长成了柱石?”

“唉,话不能这样说,人都死了么,水灵灵的一朵花啊,多可惜。”

保安部长又大笑。

“小红死掉,你叹可惜,你和她什么关系啊?兔死狐悲哟?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我是想告诉你,你立功啦。”李副科扮个鬼脸,猛然将他一推:“立你妈鬼功,我还有事儿,陪你穷高兴?”拔腿便跑。张部在后面叫到:“真的,没哄你,李副科,你真是立功啦。”

李副科心里动动,又站下喝到:“说么!”

张部笑眯眯的靠上来,抓住他的肩膀。

“那个劳部招啦,账也查啦。原来,他的确是来偷偷销毁罪证的。”“哦?”李副科跺跺脚,瞧着外面路过的的士,想像着听他说完,自己就冲出去,单手一挥:“出租车!快,到民心医院。”

“几年前,劳部和前任财务经理勾结,贪污公款近百万。,假帐全给打进了那四楼的旧帐本里。所以呀,说这当官也害人,”“关你屁事儿。”李副科又欲扭身夺门而出,却给保安部长一把揪住。

“出纳员当了部长,就满脑子想着当更大的官儿,于是,潜回来撬,嗨,你这个人啦,”

手头一滑,李副科早向大门窜去。

刚跑出大门的李副科,没想到一辆小车嘎的停在他面前。只差那么一丁点,就要了他的小命。李副科楞怔间,车门开,毛主和况秘跳将下来:“跑什么跑?正找你呢。”李副科就准备绕过车头,一面笑到:“家里有事儿,家里有事儿么,明天说。”

况秘跺跺脚。

“给我站住,没看清我是谁呀?”

李副科只得站下:“况大秘,我怎么没看清楚?只是,唉!我真是家有急事,拜托!我得先走了。”况秘又是一跺脚:“冬局要药,救命用的,你敢先走?”可李副科却再也顾不上了,仍没停步,冲到街边招手的士。这倒让况秘和毛主都有些惊愕。

看来,李副科家里真是出了急切事儿呢。

这时,况秘灵机一动,对司机叫到:“追上去,我们一起走。”

自己身子一扭,重新钻进了车厢,然后探出半个脑袋瓜子:“毛主,上哦。”毛主摇手:“我就不去了,况秘,明天再聊。拜!”“拜!”车子冲到正在招呼的士的李副科身边,嘎的停下,又吓他一大跳。况秘推开车门,斜斜脑袋:“快上,我送你。”

李副科也顾不上了,一步窜过来,钻进了车厢。

“李副科,你住在哪儿呀?”况秘朝司机呶呶嘴,嘎!帕萨特滑进了景观大道。

听到况秘发问,李副科有些后悔,我把这小婊子拉到医院去?不妥么,可怎么推脱呢?这鬼女人即是局座秘书,而且还是自己上级,要是得罪了她,也就等于得罪了冬胖,对自己毫无好处。罢罢罢,我这是怎么啦?慌什么?莫非今天硬是要出事儿?

“前面第三个路口,朝右边拐。”李副科堆起笑容。

“真对不起,况秘,没给你办好事,还得你用车送,麻烦了。”

况秘扭过身子,高耸的胸脯紧巴巴地抵在椅背上:“说这些?谁跟谁哦?临下班了冬局才吩咐来一趟,你看,连电话也来不及打,是我给你添麻烦。”“哪里哪里?还是那些吗?”况秘就从小坤包掏出张纸条,递给对方。

“有些改动,12月份么,有些烧炖温补是免不了的。”

李副科看看,大致和前次差不多。

除了些炖锅需要的天麻,参须,参茸和补脑补血补钙,增添了“伟姐”“伟哥”类性激素药。

点点头,抿着嘴巴,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知道,况秘一直紧紧地看着自己,注意着自己的表情。

仅凭此,他就断定,除了冬局要的一部份,这小婊子一准又擅自加了许多。

大致默默算算。

这张单子上的所有药品(包括以药品名义入帐的美容美产品),这次又是近二千块。

如果加上己给予拎走的药品,短短一个多月,冬胖总计在302后勤科,也就是从自己手上,拿走了价值一万多块钱的各种药品。前几天,趁悼念小红结束时,在此基础上,李副科加了5块,悄悄给冯讲了。冯自然没说什么,只是看看他:“填张单,入帐吧,。”

然后,仰起眼睛,看看天空,添上一句。

“最好让朱科也过过目,签个字儿。”

李副科当即点头,他也正希望让前党支部书记,也在此留下痕迹呢……况秘见他一直盯着单子不说话,讨好地告诉到:“人家毛主表扬你呢。”李副科惊醒般笑笑:“毛主对我们要求可严了,我们有时工作没搞好,惹她生气的。”他查觉到了对方的紧张,故意拿着单子抖抖。不折不揣,哼哼哈哈的:“还表扬呢?别逗我们开心么。”

“真的,我和她一起从市局回来,路上她自己讲的么。”

况秘有些急了,脱口而出:“还记得你那抽检吧?”“嗯,没抽检了么。”“那是我们全给做了合格!”况秘直视着他:“冬局为此还特地打了招呼,毛主讨了个没趣。真是的,送来送去,又是核对,又是签字,烦不烦哦?”

冬局打了招呼,也就是况秘做了工作。

李副科会意的笑笑,折好单子,认真的揣进内衣兜。

“那给您和冬局添麻烦了,也是,好好的,送什么检么?她麻烦,我也麻烦,没想到您们更麻烦。毛主也没能想到,自己给几大处都惹了麻烦么,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况秘哈哈笑了:“都说李副科严肃认真,不拘言笑,我看说起话来,一样风趣。哎小胖,停下停下停下!”

帕萨特嘎的滑向绿化带,擦起一地落叶,停了下来。

况秘推推车门,可车门因为与绿化带靠得太近,推开个小夹角,就再也推不开。

况秘试试,却怎么也挤不出去,返身朝司机嗔怪到:“你个死小胖,故意靠得这么紧,存心和我过不去呀?”司机就一扭钥匙,嘎,帕萨特轻轻一动,朝外移移,留出了开门的空间。况秘就艰难的跳到了绿化树丛。然后,蹑手蹑脚的挤过来,手一伸抓住后车门钻进,再砰的关上车门:“开车!”嘎,帕萨特滑了出去。

李副科正在奇怪,坐得好好的,这况秘非要跑到后排来作什么?

况秘早移了过来,吓得李副科忙往里移。他一移,况秘就笑,跟着移过来。

“嘿,李副科,你怕什么?我跟你说句悄悄话。”李副科退无可退,背脊粱紧巴巴抵着温软的车壁垫,无可奈何的点头:“说么,我听着呢。哎司机,前面第三个路口朝右拐,这是第几个路口啦?”“第二个!晚高峰,红绿灯特多,放心,错不了你”

胖乎乎的小司机,自信扭头笑笑。

“要不,冬局和况秘早踢了我。”

李副科又往后挤挤,可挤无所挤,况秘看在眼里,有些恼啦:“唉,你挤什么挤?你以为我是在骚扰你?吃错了药么。”李副科反倒显得有点狼狈不堪,只好陪笑到:“我没这样认为,是习惯了。”“看到当官的和女人,就习惯成自然往里挤?”

况秘眯缝起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

“李副科,看不出你倒挺谦虚的呢。是这样,”

况秘又往他面前移移,压低了嗓门儿:“冬局常跟你出去玩儿呗?”李副科眨巴着眼睛:“什么意思?况秘,你直说么。”“直说就直说。”况秘挤眉弄眼的,吐息直冲着李副科的鼻孔:“以前我们在一起,冬局总是生龙活虎的。可最近好像变了,混不了多久,就蔫啦。”李副科瞪大了眼睛:真是匪夷所思。

年轻高挑,具有文化和修养的况秘,聊起自己和冬胖的偷情来,居然毫无顾虑。

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和另一个垂暮之年的女邻居,唠唠叨叨,喋喋不休?

唉,你不脸红,我可还替你害臊么。“嘿,你楞楞儿的瞧着我干什么?”况秘瞪他一眼,继续到:“你又不是还没结婚的青头小伙子,都是老枪啦,还害羞?”扑嗤!李副科连忙捂住了自己嘴巴:“过去他不像这样。我查过,这段时间,他老婆回东北了,身边又没别的女人。”

况秘又瞪瞪他。

“而且,好像思维也没以前活络,许多事情都记不起了。找他要钱,居然问我‘什么钱?’生活习惯也不一样,以前挺爱干净的,饭前便后都要洗手。可现在,赶都赶不去。你也挺了解冬局的,他这是究竟怎么啦?”

扑嗤!况秘扬起粉拳,轻轻擂他一下。

“你尽捂嘴干什么?我问得很好笑吗?或者是我很笨吗?我看,你这个李副科哇,就和冬局沆瀣一气,一丘之貉,凡事帮他掩藏呢。”

扑嗤!又是一粉拳:“你是不是又要捂嘴?”

况秘生气的嚷嚷到。

“怪了怪了,好像我况秘今天成了外星人?我一问话,你就捂嘴巴。这是对上级领导的极端不尊重,不怕我给冯告状?”司机就呵呵直笑:“李副科,快给况秘认个错。要不,你得吃不了兜着走。”扑嗤!扑嗤!扑嗤!李副科实在无法不捂自己的嘴巴,只得边吭吭哧哧,边求饶到。

“况大秘况大秘,我今天有点感冒。你问的,我确实都不知道么。你大人大量。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

他己明白,自己给冬胖推荐的的手机号码,起了作用。

据况秘刚才讲的看来,与她在一起厮混的,很可能是假冬胖,就是那个热心市民姚先生……

想想与冬胖神似形似的热心市民姚先生,被冬胖拉拢委以重任,时时与年轻漂亮却粗心大意的况秘鬼混,面对着况秘各种形形色色,奇奇怪怪,颇具荒唐的要求。哪还有一点艳福不浅的窃喜?更多的,恐怕是忐忑不安?啼笑皆非?

扑嗤!“哎停下,到啦。”

李副科抬起了脑袋,帕萨特嘎然而止。

锃亮银灰色的帕萨特,刚好离一辆七成新的迈腾屁股几英寸,抵着它无法后退。李副科跟着况秘跳下车,况秘停停,看看,然后跟着李副科进了医院大门。那小胖司机拉了刹车后,照例把车载CD一开,屁股一滑,全身斜靠在玻璃窗上,舒舒服服的听着音乐……

稍逊,前面那辆迈腾的驾驶员,不知多什么地方钻出来,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走来。

走拢一瞧,怒火中烧,马上返身叩着帕萨特的拦风窗。

正沉醉在音乐中的小胖,哪能听得见?只顾半眯缝着眼,合着音乐节拍,摇头摆尾。叩叩叩叩!叩!驾驶员见叩不醒对方,绕过车头,蹦上来一伸手,吱溜儿!先自关了小胖的音乐。小胖睁开了眼睛:“呃呃,你干什么?”对方指指不远处的车屁股。

手指头狠狠往后一甩。

“帕萨特V6,6.3DSG,舰尊享3.0OL双离合,30.28d万,就敢紧抵着别人的车屁股?哥们,酷哟!”

小胖给对方逗笑了,伸起了大姆指:“哥们,不错,专业,敬业,只是,怎么还开着辆大众迈腾?想不抵你都难啊。”对方瞪起眼睛:“放屁!赶快给我让开。要不,我老板一会儿出来,别怪我事先没打招呼。”

小胖立即机警地推开了车门,陪笑到。

“哥们,对不起,兄弟也不是有意的,请问,你老板是谁?”

对方故弄悬乎,指指医院里面:“说出来怕吓着你,况秘,认识吧?”“况,秘?哎莫忙莫忙,”

小胖揉揉自己的二只眼睛,晃晃脑袋瓜子,迷惑不解的反问:“你老板是谁?请再给兄弟说一遍。”对方抬起右手大姆指,使劲儿摇摇。

“况秘!怎么没听说过?市卫生局局长的女秘书和地下情人,人称‘况局’,K市哪座医院不知?谁个医生不晓?打个喷嚏,包叫你关门才户。找钱?找个铲铲钱。”

“啊,哈,扑嗤!”

“怕啦?哥们,这就叫一邪压一邪。”

驾驶员依然撬着右大姆指,一摇一摇的:“我看你哥们也是送老板来看病的,可眼睛长到了 屁儿上,该打该罚。不过,还好遇到了我。这样吧,给大哥点一支烟,插到我嘴巴上,算你认栽,我让你走路就是。”

“啊,哈,扑嗤!”小胖忍住哈哈大笑,掏出枝烟卷儿,先啪的捺开打火机点燃,然后恭恭敬敬的插在对方嘴巴上:“大哥,对不起,见了你的况秘老板,多替兄弟包涵包涵。”

对方一吮吸,吐出一大口白雾。

“放心,我这人别的没有,就只有义气和侠胆,包在我身上,以后眼着我们况秘老板混。”

“啊,哈,扑嗤!”“瞧这德性?呔,还开帕萨特V6呢?”

这边,李副科匆忙直扑药房,况秘则不紧不慢的吊在后面。虽然和李副科打了多次交道,她却对李副科毫不了解。还以为这只是李副科路过,顺便进来看看什么的。其实,她这次交上的单子,几乎全是她给家人和朋友开的药品。

毕竟作贼心虚。

瞧瞧李副科直瞅着单子发楞,并不折好放进衣兜,况秘心里颇有点不踏实。

当然,以她的职位和层次,她哪看得起市局下属医院,二线部门的一个小小副科?但是,拿过几次药后,她就豁然明白了这个小小李副科的能量。且不论现官不如现管,仅就他那一手于成百上千种药品中,取,拿、存、放、潇洒自如的真本事,就足以所有的内行,叹为大观,瞠目结舌。

要不,为什么连冬局这样的官场高手和江湖老道,都与他成了忘年交?

所以,况秘能做的,就是尽量在“上级领导”和“局座秘书”的光环下,保持自己的尊严。

小心驱使对方,争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想想,傻子才不这样做呢,说说奉承话,使使小性子,就轻轻易易的从他手上拎走现金。不,就是现金也买不到的各种好东西,多么的轻松加愉快啊!

“晏组,我来介绍介绍,这是我老公。”

看到李副科跨进药房,一直苦着脸站在一边,抱着自己胳膊肘儿,瞅着众人翻腾的吕院,喜上眉梢。

对着正和美女谈话的中年男人:“302的李副科。”被称为晏组的中年男子转过脸:“谁?李副科?哦,是你,早如雷贯耳么。”他矜持的看着对方:“我们是省市药监局联合执行组,我姓晏。他们么,”指指二三个正在翻腾的男女:“组员,来自不同单位。”

李副科皱皱眉。

因为这三个组员,怎么看也不像是训练有素的执行人员。

被他们翻腾出的药品,不但胡乱堆着,而且毫无顾虑的扔来扔去,有好几盒针剂和口服液,都被扔破了,流淌一地……“关于这次联合执法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我就不再重复了。”晏组滔滔不绝,很有点演说欲:“为了保密,我们没有惊动市卫生局任何人,就连我们的老熟人况秘也没通知,直接插到第一线。”

听到这儿,李副科放下心:“晏组,你认识况秘?”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用手比比划划的。

“一座大院的邻里,看着她长大的么,她叫我晏叔叔么。”况秘正巧慢慢踱了过来,一眼瞅到了药房里的吕院,正想问什么,李副科忙对她摇摇手,况秘就纳闷的站下。她不知道李副科俩口子在这儿干什么?可看懂了对方的手势,就沉默不语的在一边瞧着。

“晏组,你看,这,有什么问题吗?”

李副科最关心的,当然还是药品。

“我们,能不能上院长办公室坐坐?”这是试探!尽管他觉得这所谓的联合执法组有些可疑,可毕竟自己作贼心虚,在没弄清情况之前,心里还是悬吊吊的。李副科估计,从老婆打电话告之,到现在自己赶到,中间过去了大半个钟头,对方也该大致有个结果了。

其检查对象,也不应该只是民心医院。

所以,提出到院长办坐坐,对方也会趁机下台。

可是,晏组摇头:“问题多着呢,不但多,而且严重,还简直是骇人。依我看,这医院得关门整顿。”吕院吓坏了,脸色煞白,恐惧的望着自己老公。李副科也有些忐忑不安,他有些吃不准,对方到底是抓住了自己的什么把柄,还是在习惯性的恐吓?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晏组,我们,和况秘可是多年的好朋友。再说,事前没人通知我们,你们的证件,”

晏组气势汹汹的瞪着他。

“老朋友?老朋友就可以知法犯法?事前通知?你们好做准备吗?”

说罢,摸摸自己腰包,翻翻一边的公文包:“你不是要看证件吗?好,拿给你看,拿给你看。哎大陈,把你的证件递过来。”被喊到的一个中年男直腰瞅着他,楞楞的蠕蠕着自己嘴巴:“我的,忘在宾馆里了。”李副科忽然笑了:“晏组,况秘来了,你不是认识她么?”

晏组沉下脸孔:“什么意思?”

“你去,让娃娃把保安都带来。”

李副科没理他,而是转向自己老婆:“马上,快去。”吕院一楞,随既转身就走。这让晏组有些心慌,一把拉住她:“想溜?到哪去?”李副科一步跨上前,将他右手一拦:“药品在地下和柜台。快去。”吕院跑了,同时,况秘跨了过来:“李副科,这到底是干什么?”李副科对晏组一指:“问他么,人家是省市联合执法组,检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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