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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雁萍踪--87 江山如梦
作者:张继前  发布日期:2011-02-08 02:00:00  浏览次数:2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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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年前春柳苍翠碧草如茵莺歌燕舞蜂来蝶往的皇城京都人流如织眉目飘飞,大明王朝末代皇帝崇祯陛下在《家花没有野花香》《三宫粉黛不如妓》的市井民谣中御驾亲征绝代天娇陈圆圆的烟花店。那天那种皇帝嫖窑妓颜接驾的微妙景观在古往今来堆集如山的国典史籍间不曾留下任何蝌蚪蚂蚁般的墨迹,我养母鳗鲡说那些继往开来修史撰志的文人墨客与承前启后呼风唤雨的帝王将相隔山异路殊途同归的微妙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我养母鳗鲡说龙腾云雾般的崇祯陛下在青楼院中的水榭亭廊间走向绝代天娇陈圆圆的君子风范决不亚于渡云黄鸿戏花蝴蝶,那时的绝代天娇陈圆圆正在木槿花盛开的树下手弄琵琶掩春秀/半现胸肌显红颜/犹唱花间聚散多/陪镜叹妆是何人。
      那天绝代天娇陈圆圆膝下围绕的花宾柳客襟朋裙友犹如丛生成串的炮竹轰然离散的原因、显然是真命天子崇祯陛下的龙颜临幸,可叹那群青楼粉客在木槿花盛开的树下像雷惊桃杏闻风陨落。
       当绝代天娇陈圆圆在崇祯陛下电闪雷鸣的眼中正欲倾身下跪时崇祯陛下伸开拥抱天地般的巨龙大手抱住了她香甜可口的酥肩,崇祯陛下无限辽阔的目光在绝代天娇陈圆圆丝绸飘动的春风徐来中慢慢游移。
       绝代天娇陈圆圆侃视崇祯陛下的目光好像晚秋之夜的水中明月轻波荡漾若即若离,妓家风月和帝王将相我行我素与世无争的诚惶诚恐使一介庶民陈圆圆粉颊生津娇喘连绵。木槿花盛开的青楼馆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崇祯陛下在御前侍卫和随行太监的众目睽睽之下撕裂了陈圆圆的披肩绫罗,他望着陈圆圆的一双罕世之乳口大气粗的说:“陪朕一欢。”
      阴云凝重的目光穿过单方独路别具一格的历史走廊,大明王朝末代皇帝崇祯陛下与绝代天娇陈圆圆陶情寝宫极尽狂欢的短暂时光正是大明王朝内忧外患朝纲崩溃的日子。
      那些日子大明王朝的疆土在闯王李自成为首的百万铁骑下烟尘弥漫鸦雀飞绝,李自成统率的百万雄兵在升官发财的路上过关斩将势如破竹。大明王朝驻守疆土的残兵败将在丢关失地的落霞晚照中犹如暴风骤雨下的蝼蚁慌前恐后难保其身,河山破碎京都垂危的军情奏章在十万火急的马蹄声中闯进皇宫的时候,崇祯陛下正骑在陈圆圆的肚皮上呼风唤雨兴云作雾。
       那些日子龙颜枯衰心如残柳的崇祯陛下在绝代天娇陈圆圆遍体生津独挡一面的宫帷云雨中获得了死灰复燃花开二度的盛悦,不料他夕光返照般的皓皓童颜却在马蹄声碎的军情告急中婉如阳春遇雪兴尽悲来。
       不临三日的金鸾殿上,当朝承相怆促下跪的情景就像横空受箭的黄雀面呈悲光:“启禀陛下,闯贼李自成的百万义军已于昨夜五更围困京都,事已至此是战是降请圣上明断。”
       崇祯陛下处惊不乱的脸上慢慢露出夕阳返照的游移之光,他环视着朽木为官禽兽食禄的庙堂,大明皇室社稷斐然朝纲鼎盛时期的系统化景象在他静若止水的眼底一闪即逝;明太祖朱元璋挥师席卷大元王朝的鼓角撕杀之声在他素喜清静的耳畔萦回。崇祯陛下说:“众位爱卿,天上的雨水总得化为汽流回到天上去。闯贼李自成今日的所为不过是效仿太祖朱元璋之道罢了。如今玉宫即倾大势已去,望列位爱卿各寻生机自相保重。”
       晚秋时节的皇城京都鬼哭狼嚎万人空巷,英雄豪杰吴三桂挥刀杀进琼楼玉宇间、在各有春秋的三千粉黛中抱走一枝独秀的陈圆圆时,藏身于皇宫某处的长平公主脸上露出了苦尽甜来的微笑。
        而那时的大明王朝末代皇帝崇祯正手捧白绫信步走在通往效外的路上。皇帝崇祯在龙颜萧瑟中昂首走出后宫时目不斜视的神采与正在轰抢财色的李姓兵将秋毫无犯,而那时眼中只见金银细软裙衩美女的李姓士卒亦在绚灿夺目的金银美女中无暇顾及他们口号怒恨的冤家对头崇祯皇帝。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绝代天娇陈圆圆在胸间宽阔的英雄豪杰吴三桂的怀中对着浓眉大眼的吴三桂嫣然一笑时,天昏地暗秋风嘶鸣的皇城效外只见一丝白绫迎风飘舞。大明王朝末代皇帝崇祯陛下手攀缠于弯腰树上的白绫唱响了美景不在江山易主的挽歌,崇祯皇帝在闯王李自成无法洞悉的挽歌声中词曲婉转回肠荡气的说、他从李姓家奴烧杀抢掠贪婪淫乱的眉目中知己知彼的看见了李姓王朝图谋霸业的时光不过是朔风过隙昙花一现。
       艳惊八荒的国色天姿垂羡已久。眉来眼去舞唇弄舌的早朝退后,金鸾殿上的李自成对宰相牛金星说:“据闻一代名花陈圆圆已落吴三桂之手,牛爱卿对此有何高见?”
       宰相牛金星说:“此事微臣亦有耳闻,但不知圣上有何示下?”
       端坐龙凤椅上的闯王李自成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朕欲与陈圆圆一尽片刻之欢。”
宰相牛金星说:“圣上龙凤之身临幸一凡俗女子乃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无奈吴三桂驻守山海关拥兵自重,万一事有不美吴三桂反目,到君臣内讧的战争风云只恐会给关外旗人提供吞食中原的可乘之机。况且我朝初政百废待新、正宜以德示人取悦万众,切不该因一青楼女子招睐闲言。”
       闯王李自成哈哈大笑:“牛爱卿何苦无病呻吟杞人忧天,我闯王李自成的威名早使天下人闻风色变肝胆俱裂。如今我李氏江山万众归心坚如盘石,只要我们继续高举杀富济贫的旗号何愁守穷无期的天下不定。至于驻守边关的一介明朝旧臣吴三桂何惧之有,寥寥无几的关外旗人有何惧哉;只要吴三桂稍有不轨亲近旗人就把一顶汉奸的帽子往他明室旧臣的冕上一扣,叫他浑身是嘴难辩其冤。到时同仇敌忾的汉人会把唾弃汉奸的口水汇成汪洋而让死无葬身之地的吴三桂背上千秋恶名。牛爱卿你想老奸臣滑的吴三桂难道会为一个水性扬花招蜂惹蝶的女流之辈挺而走险吗?何去何从如此这般何愁天下人心存异念,何愁李氏江山皇基不固。”
       我养母鳗鲡说,绝代天娇陈圆圆泪洒香车艳辉皇宫的消息传到山海关时,正在巡营布防的英雄豪杰吴三桂盛怒之下一箭射落了旗杆顶上的飞旌。男儿有泪不轻弹、虎眉震怒为红颜的英雄豪杰吴三桂面对着烈日炎炎的雄关漫逍发出一声惊落太阳的河东狮吼,身边的军师脸上一丝儿女情长的微笑油然而生。夕阳西下的半晚时光,四蹄生风的马背上驮着怀揣密信的军师,一溜腾空而起的灰尘飞扬在通往旗营的官道上。
       山海雄关铁壁洞开满族旗军长驱直入的噩耗传到京师时,闯王震惊国人悚然。当倚山岭斜、靠墙壁歪的国人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奈关头用鼠目寸光的眼神把红颜祸水染成的袈裟披到绝代天娇陈圆圆身上的时候,那些时光爬在陈圆圆身上夜以继日日以继夜难填情天欲海的闯王李自成终于在五更梦醒的黑夜中听见了崇祯皇帝悬树自缢的挽歌。闯王李自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听懂那曲挽歌的时刻与大明王朝土崩瓦解的时光相隔不到一年,弹指难及回眸一瞥的帝王梦在眨眼破碎的午夜中,闯王李自成依稀觉得绝代天娇陈圆圆那两砣蠢蠢欲动的乳房就像风中坟场飘零的招魂幡,绝代天娇陈圆圆那双温柔似水风情万种的眼神就像暮鬼指路的冥灯,绝代天娇陈圆圆裙衩沸动若隐若现的阴沟就像机关算尽深不可测的魔窟。就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梦醒之夜、思前想后无关痛痒的闯王李自成突然怀疑绝代天娇陈圆圆极有可能是关外潜伏到中原的旗人间谍,猫掰甑子白给狗忙的奇耻大辱睁红了他那雪亮的眼睛,他手挥利剑朝粉色幔帐当空劈下的瞬间,他石破天惊的眼前突然落日回升霞光万道;在冉冉透亮的晨里他并未久违的眼前浮现了热泪盈眶高呼万岁的茫茫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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