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的这一片平坦的土地
是老黄河专程北上
用泥沙百年千年地铺就
泥沙一遍一遍地扼杀草籽和树种
再一层一层地覆盖
那些土著的生物
都恨不得多借几条腿尽快逃离
远处的贺兰山,挺拔而木讷
只有习惯肆意撒野的风
天天顺心得意
我常常感受面对满桌缤纷的菜肴
找不到可心人对饮的空旷
而此时,眼前辽远的空无一物
只能用抱紧自己来控制紧张
突然,看到一棵树站在漠野的雾霭里
我疲惫的视线
终于落到了实处
眼睛里长舒了一口气
哦,这棵树啊,
让这片漠野更荒凉更广阔
我想走近它,送去我的敬意
可我不会给它买一束温室里长大的鲜花
也不会对它矫情地拥抱、亲吻
它肃穆的站着
金字塔一样与贺兰山对视
这棵坚韧的树,心里一定装有
一条没有泥沙的河水
或者满腔怒火
在这棵树的不远处站着
想起我看过的那么多的森林
那些江南的树林与这棵树相比
不都是在温室里长大的么
这一棵树,抵得上
几片树林相加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