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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青峰居志异录:修高灌
作者:杨洛  发布日期:2014-06-02 10:48:02  浏览次数: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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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H君高中毕业,约莫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农家的孩子放暑假回家是没得消闲空儿的,H君要与家人一道下田间劳动。村外的高灌日夜不停地运转着,农田在夏日骄阳的炙烤下很快就干透了,因此高灌一刻都不能停,也不能出问题。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那天晚饭时分,村头的大喇叭响起了村干部焦急如火烤般的吼叫声:“社员们,高灌决口啦!赶快堵高灌去啊!”正当年力精壮的H君随着村中的男劳力们一起冲出了村外,赶往高灌的决口处,大家到处取土搬石,忙着修补决口。

这时,不知是谁一揪土下去,挖出一个大得出奇的蛤蟆,大家哄地一声四散了开去,谁也不敢靠前。H君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走上前去,他要将这大蛤蟆看个究竟。看到这大蛤蟆,H君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蛤蟆足有脸盆一般大小,浑身覆盖着一层白茸茸的细毛。两只眼睛一睁一闭之间,翻动着的眼睑闪着惨白的光芒,让人看了有种毛骨悚然、背脊发凉的感觉。在民间传说中,蛙类是青龙的化身,司农家水事,况且这蛤蟆体型之硕大,模样之奇特真前所未见,难怪村民会被唬得四散而逃。

H君手执铁锹、站在蛤蟆跟前与之对视了一会儿,身后散开的人群也渐渐围拢了过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时有年长的村民提议,还是将这蛤蟆埋了,免得触犯了天怒。

H君便将手中的方口大板锹放在了地上,对着蛤蟆说了句:“来吧,我给你找个好地方!”那蛤蟆竟然似乎能听懂H君的话爬上了铁锹。其硕大的躯体让H君手中的方口大板锹都有些快盛不下了。H君一提铁锹就能感觉到蛤蟆那沉淀淀的体重,他端着它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大家一起将这蛤蟆用土掩盖了起来。

那蛤蟆的神态真是太奇特了,二十多年过去了,H君还清晰地记得蛤蟆那翻动的眼睑,那罕见的白色茸色,那一张大方锹都快盛不下的硕大体型。而且他很庆幸自己当年虽然年轻气盛,但没有像现在的年青人那样出于好玩冲上去将蛤蟆用铁锹拍死。那年他考取了山西师范大学体育学院,那年之后的几年,他的财运似乎很好。

 

附:高灌

山西省应县西南乡一带,土地以盐碱地为主,地下水也是苦咸水。过去,老百姓靠天吃饭,每年的收成真是少得可怜。然而,高灌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1970年10月,计划经济时代的大背景下,雁北地区协调组织朔县(现为朔州市朔城区)、山阴县、应县等地的几万农民,在朔县神头镇东榆林村修建了一座以缓洪蓄清、以供灌溉为主的调节性水库,于1978年底竣工,是为东榆林水库。

东榆林水库的出现,使得山阴县、应县部分地区的盐碱滩变成了米粮川。满载了农民无尽希冀的生命之水,沿着百里长渠流到了干涸的田地里。那延绵几百里的长渠高出地面近两米,远远望去,像是一条匍匐的黄龙,老百姓形象地称之为“高灌”。直到今天,它仍在当地的农业生产中起着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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