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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恩怨 第30章 凹凹陷陷 3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7-06-30 16:17:47  浏览次数: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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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歹徒瞅准时机,大吼一声,猛力一脚踹在哈韩胸口。哈韩被踹得整个身子往后一倒,刚巧把身后的青话压倒。

在哈韩铺天盖地的重压下,青话不由得也向下狠狠一压。

背脊狠狠项在正插在女歹徒胸口上的剥菜刀柄。

扑!直没入她左胸,女歹徒连呻吟一声都来不及,四肢一抖,一切便结束了。

这边的男歹徒见一脚踹倒了对手,再也顾不上同伙,拔腿向楼下便逃。慌乱中一头撞断木栏杆,从五楼直直地跌到了一楼坚硬的水泥地上……

“那,伯母伯父,您们就好好休息吧。”

哈韩面对青话。

眼睛却瞟向青黛。

“我明天再来看望您俩老。”

他是舍不得离开,巴望和心上人再说会儿话呢。可是,青黛却垂垂眼皮儿:“累了一天,你也回家休息了吧。”

哈韩十分失望。

“那,我走了哦?”

青黛点点头。

又告之到。

“赔偿费发啦!别担心。”“哦这么快?”哈韩想就这话茬儿展开,多呆一会儿:“老同学的呢?”“也发了!可能是二大迭。我是七大迭。”

“好!新书记来了,赔偿也快。”

哈韩二眼放光。

“我可听说,过去是能拖就拖。

大事化小,小事化没的。”

“行啦,你回吧。”青黛疲倦的打个呵欠:“你当了新书记的家?回吧,电话联系。”“好的,电话联系。伯母伯父,保重,我走啦。”

哈韩只得告辞。

老俩口站起来,硬要把哈韩送下楼。

哈韩拦着不让。

最后送出家门了事儿。

一回屋,关上门,老俩口就冲着女儿冒起火来。想来也是,老俩口经过了今天一天的惊心动魂,对哈韩的感激和钟爱,达到了顶点。

可并没身临现场的女儿,哪里明白爸妈的心情和感受?

况且自己心里都憋闷着一肚子的无名火呢。

于是,青黛也毫不退让。

第一次和爸妈对吵起来。

之所以说是第一次,是因为以前不管母女俩如何争吵,老爸很少插嘴。实在看不过,充其量也就是打打沿边儿窜,劝劝老伴儿,再劝劝宝贝女儿。

不听,一笑。

坐回椅子抓起遥探器。

看自己的“汽车世界”去也。

仅此而己。

可现在,爸妈一齐对自己发难,在青黛的记忆中,好像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呢。青黛越发感到自己委屈,有理儿。

“我干嘛要留他下来?

八字都还没得一撇

我们只是同学关系。

现在就让他参与家里的琐事,如果不成,不让人笑话?”

“你这个死丫头哇,不看僧面看佛面啊。人家陪了我们一天,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三十岁啦,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啊?”

青话痛心疾首。

嚎啕着。

跺着脚。

“如果没有哈韩,说不定我早完蛋啦。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我死了正合了你的心不是?早知如此,当初我怎么不一把塞到尿罐里,淹死你哟?”

青话心里明白。

今天是哈韩救了自己。

当自己挥着剥菜刀冲出来后,虽然气势汹汹,一菜头砸在女歹徒头上,一剥菜刀捅在女歹徒胸上,可那训练有素的女歹徒,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反而顺势一扑。

揪住了自己就往地上捺。

50有7的青话,哪是年轻女歹徒的对手?

转眼间形势就变了过来。

女歹徒一手拼命勒着青话的颈脖,一手去拔自己胸口上的剥菜刀。这让青话立刻感到喘不过气来,眼冒金花。

可求生的本能,却让青话死死的压着对方。

她仿佛知道,只要女歹徒拔出了剥菜刀,自己必死无疑。

然而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

紧扼着自己颈项的手指,越来越疯狂有力。

眼看就要昏花过去,正在这时,哈韩一头撞在了自己身上……“哈韩这么好个小伙子,你还看不起人家?呸,我看人家看不看得起你哟?

成了老处女啦,还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你变态啊你个疯丫头?”

本来,这些失去理智的话,要在平时,青话是有克制和无论如何不会说出口的。

可是,现在的青话实在是给女儿气坏了,居然不顾一切,倾巢而出。

果然,目前还有点理智的青黛,听了勃然大怒,居然出不顾一切的反骂起来:“我是老处女?你就是老妖婆!不要脸的老妖婆。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晚上还要扭着我爸折腾。

不如意就一脚踢我爸下床,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觉得哈韩好得不得好,你就嫁给他嘛。

反正21世纪,小伙子配老太太,老太婆嫁小伙子的也多。”

青话听得血往头涌,嗷的声扑上去,抡起巴掌就打。青黛却身子一闪,紧紧的抓着老妈二只手,不让打。

母女俩就像跳交际舞一样,相互高举着双手。

你进一步,我退二步的,煞是好笑。

这下,一直在旁边文雅的叫骂着老头儿,只得停住嘴巴。

上来拉劝。

要说老头儿疼爱自己的宝贝女儿,真是不假。即便此刻气火攻心,怒不可遏,可对宝贝女儿的责骂,也仅仅限于:“你不像话呀,这哪像个姑娘?简直是莫明其妙!快给你妈认错啊!”之类。

嗓门儿呢?

比平时的扯呼声,大不了多少。

可春钱和邱候都知道,这个所谓的“老实人”高司机,平时是不善言谈。

可要是谁把他真正惹火了,那绝对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就拿春钱被打回原形,借酒浇愁,借题发挥,与路队队长纠缠不清,靠着脱了裤子光着屁股,到街上逛荡了一圈儿的骄人战绩,一时,真成了路队人见人怕,人人躲之不及的烂痦。

可是,他却栽在了高司机手上。

再说春钱表面上烂痦,可心里明白。

国有企业还不至于敢把自己除名。

可是呢,这样下去也终究不是个办法。

这样想着时,不防那布设美女计的漂亮女售票员,又撞上门来。其实,人家是进来倒开水,并没有招惹他,并且一直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这尊烂痦,找自己麻烦。

正当她猫着腰,提心吊胆接开水时,春钱睁开眼睛。

一见是漂亮女售票员,旧恨新仇又涌了上来。

春钱腾地跳起冲上去。

照准她接开水的大水盅,狠狠就是一脚。

咣当!己接了大半盅的滚烫开水,被春钱踢翻,饶是女售票员早有准备躲避得快,仍被烫得一声惨叫,嚎啕着夺门而逃。

外面一阵喧哗。

几分钟后,休息室的门,被咣当撞开。

春钱斜眼看。

老实人高司机拎着二把大修理钳站在门口,后面跟着愤怒的路队队长和众同事。

高司机也不说话,嗵嗵嗵奔过来,将春钱拉起,然后抡起一把修理钳,嗨地砸在张铁桌上。一声巨响,重达二三十斤的大修理钳,闪着红光将生绣的铁桌,硬生生的砸坍在地上。

然后,高司机一把塞在春钱手里。

自己拎起了另一把。

愤如猛虎。

吼声如雷。

“是你先砸我死,还是我先砸死你?你挑!”

当然,足足楞了十几分钟的春钱,最终咣当一声扔了大修理钳,跌跌撞撞的走回角落坐下,抱住了自己的头……

现在,高司机颤巍巍的围着母女俩跺脚。

“放了放了。

我要出手,准伤着你俩。

青黛,你先放,她到底是你的妈呀,这样不好啊!

要不,老太婆,你先放。她到底是你的女儿呀,原谅她年幼不懂事吧。

放了放了,怎么还不放啊?我拉了哟,真拉了哟。唉唉,你母女俩真是狗见羊,见面就吵,还打架,笑死王三他妈了哟!”

最后,还是青黛一松手,跌坐在床榻上。

女儿即放了手,当妈的也就此下台。

这面子可放不下。

当下也跌坐在床榻上,,一把鼻梁一把泪的哭诉起来。不过,都说女人的泪水最具有杀伤力,那是对男人而言。

女人对女人,好像就没这么威力了。

反正,到了最后。

青话哭,青黛也哭。

当妈的大哭,女儿的就小哭。

女儿大哭,当妈的就小哭。哭哭啼啼加上唠唠叨叨,差点儿让老头儿崩溃。老头子就像只被猎人追赶的狐狸,在屋里窜进窜出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实在急得不行。

几十年的老实人,实在是恼得恼不得了。

可面对着的是老婆和女儿,又不能抡起大修理钳死嗑对吧。

竟然一偏腿跳到客厅。

对准那该死的墙壁,狠狠就是一脚。扑!刚好猛踹在墨水滴上,那早己掉色,却也显得好看的蓝天白云应声而坍,凹陷了进去。

老头子这一惊,非同小可。

刹那间清醒如故。

且不论听哈韩和老伴儿,说了这墙头的蹊跷可疑,青队也吩咐不要乱动或敲击。

光讲对面是隔壁邻里,就足让自己惶恐不安的了。

隔壁老俩口外出时,是特地给老伴儿和自己打过招呼,说过好话,请帮忙看到听着云云。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

除了可以相互帮衬这层意思。

还有相互信任这更深含意。

可现在,自己这边的墙被自己踹塌了,踹凹陷啦。知道的,明白我是无意;不知道的,比如隔壁芳邻,或许就会闹出许多误会来?

高司机蹲着发会儿呆。

就好奇的凑近往里瞅去。

这一瞅不打紧。

吓得他几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从墙这边,可以清晰的瞧见了墙头那边;墙的中间,黑糊糊蹲着个什么玩意儿?依稀可辩其肥胖的蛤蟆状,一身蓝绣,嗤牙咧嘴。

其身上著名也是剧毒的坑坑洼洼,在明亮的灯光折射下,反着暗淡晦涩的光泽……

老头儿瞅一歇。

惊醒似的冲着小卧室吼一嗓子。

“别哭啦!真给我踹出宝贝来了。”

这一吼不要紧,母女俩都抹着眼泪冲了出来。一左一右的紧挨着他蹲下,惊愕地瞧着墙中。瞧一歇,青话颤抖着嗓音说到。

“天!

难怪接连出事儿。

真是有宝贝啊!”

老头儿就庄重的点点头。

“真是有宝贝!像个铁蛤蟆。”青黛说:“爸,真是个铁蛤蟆,我们把它取出来看看。”老头儿摇头:“不行!也许铁蛤蟆下面连着炸弹?传说中的宝贝,都有什么暗中护卫的。”

青话瞅瞅对面。

“这下完啦。

你这一脚踹掉了我们隔壁二家多年的信任。

我看人家回来后,怎样给他们解释?”

青黛忽地起身,找来了大电筒,往里一捺,强烈的光源,顿时把铁蛤蟆照得清清楚楚。三颗脑袋紧紧凑了上去,瞅着瞅着,老头子号叫起来。

“铁蛤蟆上好像有字?

哎青黛,你眼神好。

你细细瞅瞅读读。”

青黛就紧巴巴的靠着凹陷处,奋力辨认,嘴里喃喃读到。

“民国十七年,为湘丰纱厂号什么,看不清了,奠,奠基。”老头儿掐掐自己手指,不禁讶然到“民国十七年,不就是1928年么?这红砖房己经80多年了,难怪连栏杆都腐烂了,一抓就掉?”

青话也点头。

“差不多吧。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奶奶抱着我,又笑又叫在前面跑,让我爷爷在后面追的情景。

那时我2岁,我奶奶死时78。唉,几十年来一晃就过去了,做梦一样啊!”

“妈,你又在信口开河。你真能记得自己2岁时的情景?”手电光晃晃,青黛不以为然偏偏自己的脑袋瓜子。

“据现代科学揭示,人能记得自己最早的情况,应该是3——5岁。

你2岁就有了深刻记忆。

并且能几十年不忘。

真是个神仙老太太哦!”

“你怎么知道我不记得?”青话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连我2岁时穿的什么衣服都记得,那会儿呀,”老头子打断了她。

“吹牛不打稿子。

我还不了解你?”

“我还不了解你?”

老伴儿毫不示弱,一嘴反过来:“一辈子就护着你那宝贝女儿,我看你老了跟你那宝贝女儿过去,要不咱们现在就写协议书。”

青黛用电筒叩叩墙头。

“哎哎你俩吵就吵。

不要又扯上了我。”

这一叩,被老头儿踹松的凹陷越发显大了。

看样子是那最外面的二块红砖,因年代久远早己风化,掉了进去。它们一散落,现在的铁蛤蟆就完全清楚的现显出来。

在强烈的手电筒光下,蛤蟆背上的字,清晰得连老俩口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民国十七年,为湘丰纱厂号奠基!民国十七年八月八日。”

青话慢慢读完,好像十分失望。

“旧社会封建迷信,修房上椽常选黄道路吉日什么的,一点不奇怪嘛。弄半天,难道这铁蛤蟆,只是用来奠基的?还宝贝呢?白忙活啦。”

门外传来叩门声。

“青嫂!青嫂!”

老头儿手一挥。

“青黛,快把那鞋架推过来掩掩。”

青黛眼明手快一起身,抓着门侧半人高的鞋架一推,推过来拦住了墙壁。这边青话开了门,原来是隔壁邻里的几个大妈。大妈们像约好似的,站在门口朝里看看。

“青嫂,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进来坐,进来坐。”

青话热情招呼。

又像谢罪般谦意到。

“今天可把大家吓坏了,对不起哦。”大妈们就涌了进来:“青黛姑娘和高师傅都在?吃了没?”“青黛姑娘越来越漂亮了,处男朋友没有哇?要不要大妈给你介绍介绍哇?”

“高师傅越活越年轻罗!

满六十五了吧?

我记得你比我家老头子小一岁?”

父女俩就笑着答非所问,逃命般窜回了大小卧室。

可是青话不能走,她得招呼左邻右舍,唠叨唠叨,尽女主人之责。大妈一坐定,便开始了唠叨。大家争先恐后的表明,今天关键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为什么没有马上站出来?

请青嫂谅解理解云云。

青话当然也一一安抚。

表示理解理解,绝对没有怪罪众邻里之事。

唠唠叨叨一番,有大妈问:“今天那小伙子是谁?勇敢机智,顽强拼搏,我都在门缝中瞅得清清楚楚。”

“就是青黛的男朋友呀!”

青话自豪的挺挺胸脯。

“全靠了他。

要不,今天可真危险。”

大妈们点头。有大妈又问:“小伙子是作什么的?我看穿得整整齐齐,像个白领。”“也许是个蓝领。”有人猜:“我家小子说,如今是蓝领吃香,白领早过时啦。”

“有点像个总经理。”

还有个大妈点头到。

“我在门缝看到过几次,小伙子的胸膛一直挺着。管他白领蓝领,就只有总经理才挺着胸的。”

青话啼笑皆非的听着,光点头,不说话。

对于这些几十年的老姐妹,她又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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