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爸妈不高兴。”
哈韩点头。
从一号大院出来,哈韩又举手拦的士,可青话拦住了他,把他劝走了。因为,青话多了个心眼儿。走几步,站站,瞅瞅二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女生迎面走来。
她就让老头子等等。
待二个小女生走拢。
就笑嘻嘻的喊住她们。
“同学,打听个事儿,行不行啊?”
二小女生停下,礼貌的问:“阿姨,你迷路了吗?”青话点点头:“我找市委大院,不知在哪儿呀?”小女生朝她背后一指。
“不正在阿姨你身后?”
青话转过身。
佯装不解。
“我刚才问了。武警告诉说这是一号大院,没说是市委大院呀。”
小女生笑了:“阿姨,一号大院就是市委大院啊,市委市府的领导全住在这儿,所以叫一号大院。”青话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呵!
谢谢!
谢谢你们。”
“不谢!阿姨再见!”
“同学再见!”转过身,面对老伴儿:“明白没?”“明白什么?”老伴儿糊里糊涂的反问:“一号大院就一号大院呗,明白什么?”
青话跺跺脚。
一时恨不得上前揪揪老头子耳朵。
“一号大院一号楼,你真笨还是假笨?
一号楼,好比你那方向盘,没有方向盘,车能开吗?”
老头子这才恍然大悟,一瞪眼,一跺脚:“哎呀,那哈韩的爹妈莫不是?”青话一副先知先觉样,矜持的点点下颌。
“才明白呵?
我可一进了门。
就知道啦。
忍着的呢。”
老头子不服气的瞟瞟她:“我不信!除非青黛事先给你讲过。”“青黛?”青话扑嗤一笑:“她怕至今还蒙在鼓里。走吧,我们坐车,车站在哪儿?”
老头子不愿意。
“走回去吧。
权当晨练。
活动筋骨。”
“这有多远?我们来时打的都打了四十二块。走?要走你自己走。”青话哭笑不得,这老头儿给散步散得散了脑花,动辄就走回去,也不管路远路近,死心眼嘛。
老俩口朝马路对面的车站走去。
过了红绿灯。
车站人很多。
个个都焦急的朝着来车方向眺望。
青话拉着老头子,想挤到人稍少的另一边,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拦在面前,微微佝偻的背脊直直冲着青话,像堵墙。
“小伙子。
请让一让。”
青话招呼到。
“让让,我们过去。”
对方像没听见一样,继续佝偻着背脊,毫不理睬。
青话无奈,只得和老头子从另一边挤了过去。虽然挤了过来,可青话仍忍不住瞅瞅那年轻人,一下呆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
年轻人手中的长钳子,正伸进一个姑娘的小拎包。
姑娘蹑着脚。
正和同伴焦虑的往来车方向望着,二人不时咕嘟咕噜着什么?
青话碰碰老头子,示意他看看。老头子当然看到了,却一脸的漠然:“少管闲事儿,弄不定是熟人开玩笑呢。”
可青话左看右看。
怎么也看不像。
要说那扒手的扒技并不高明,也毫不隐匿。
众目睽睽之下,扒手玩笑般呶着嘴巴,撬着屁股,瞄准般吊斜着眼睛,右手的长钳现场演艺似的,肆无忌惮的掀开姑娘的拎包,探针一样在包里轻轻翻腾。
许是大家都像老头子般认为。
都傻乎乎的瞧着。
没有谁上前干涉或制止。
哎呀不好,青话差点叫出声来,扒手夹出了手机。
小小巧巧的手机一晃,到了扒手手里。扒手居然把手机凑近自己眼睛细细瞅瞅,然后满意的揣进自己兜里,长钳又悄无声息的伸了进去。
这次更绝。
很快就钳出了个鼓鼓的粉色钱包。
可能是钱包太重。
这厮在长钳就要收回时,手一抖,啪!钱包掉在了地上。
姑娘被惊醒了,霍然转身,尖叫着扑上去:“小偷,来人啊,有小偷。”扒手居然就地一蹲,飞快捡起了钱包,揣进自己兜里,然后一转身,打算溜走。
姑娘和同伴紧紧揪住了他。
“你个死小偷。
把钱包还给我。”
扒手眼皮儿一翻。
“你的钱包,明明的我自己掉的。放手,缠着大爷有何居心呀?”姑娘愤怒的跺脚大叫:“你个死扒手,扒了我的钱包,还给我。警察,叫警察。”
其同伴也纠着他不放。
“还了钱包就让你走。
不然,我们打110了。”
说着,掏出了手机。
谁知她刚一按键,扒手反手狠狠一掌打去,手机啪的掉在地上,咣当!散了架。扒手不解气,还欲上前追打姑娘和同伴。
旁边的人,居然连笑带跳的一哄而退。
青话实在忍不住了。
一声大喝到。
“住手!”
挺身而出,站在了扒手面前:“把手机和钱包还给姑娘,我们可都亲眼看见你从人家拎包里钳的。年轻轻不学好,你作孽呵你。”
扒手一惊。
见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不屑的将她一推。
“老不死的,滚一边儿去。惹怒了老子,连你一起打。”
青话禁不住倒退几步,要不是老头子眼明手快的扶住,一准倒地。一向不管闲事的老头子,到底被扒手的嚣张激怒了,一挺身,也冲了上去。
“嚣张!
不知道你长得有几个脑袋?
把手机和钱包还给人家。”
话音未落,候车的人群中,有人发出了怒吼。
“还给人家。”“太嚣张了,想不管都不行。”“把他捆到公安局去。”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群情激愤。
扒手被这意外一幕吓得脸色惨白。
不知所措。
青话勇敢的上前。
和老头子一起揪住了扒手,从他兜里搜出扒窃的手机和钱包,还给了姑娘。
“看看,是不是你的?”姑娘一声欢叫,把失而复得的东西紧紧捧在自己怀里,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正在这时,的的!一辆大客车从前面驰来。
形势立刻大变。
大家轰的都扔下了这儿,忙慌慌的朝车门涌去。
就连姑娘和同伴,也一扭头朝前挤去,完全忘记了青话和老头子。
不到几分钟,载满顾客的公交车鸣笛驰去,原来闹哄哄的车站,转眼间,就只剩下了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原被吓得胆战心惊。
准备丫开溜的扒手,又站住了。
他冷冷的瞧着老俩口。
然后慢悠悠的走过来,脸上带着冷酷猥琐的冷笑。
青话有些慌乱,她当然明白,自己和老头子决不是对方的对手,逐急切地对老头子说:“打110,找青队,快,找哈韩。”
老头子刚掏出手机。
那扒手却一步抢过来。
狠狠一脚给踢飞。
咣当!一道弧光划过,啪,手机散了架。扒手还不解恨,紧跟着又飞起一脚,对准老头子踢过去。
说时迟。
那时快。
一个人影拦在了二人中间。
扑!扒手怪叫一声,捂着自己的右脚,横着飞出。
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伙子,转过身来:“老人家,您没事儿吧?”老头子摇头:“没事儿!”小伙子又对青话说:“大妈,您可真勇敢,刚才的一墓,我们都看见了。”一面掏出手机,拨打110。
不到十分钟,110赶到。
三个警察威风凛凛的跳下来。
牢牢揪住了地上的扒手。
却不禁同时一怔。
但见那扒手,右脚齐齐地从膝盖处折断,白参参的骨头刺破夹裤,露了出来,看着就吓人;扒手满裤裆都是温乎乎的血,早翻着白眼仁昏死过去。
公安巡逻队紧跟着赶到。
抬走了扒手。
并按规定对老俩作了现场笔录。
小伙子上去对带队的耳语几句。
带队的公安马上立正,敬礼,转身离开。小伙子指指车站边一直停着的辆小车:“大妈大爷,请进去坐坐,我们部长要见一见你们。”
“部长?”
青话一头雾水。
“我们不认识你们部长啊。”
小伙子笑:“见面,不就认识了。”
老头子却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那辆八成新的小车,喃喃自语:“奥迪V6嘛,市场价要50多万哟。瞧这轮胎上都是灰尘,像是跑了长途呢。”
小伙子盛情邀请。
老俩口到底拗不过。
便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离得还有几步远时,一位中年妇女先下车,微笑着迎了过来。
“您们好!大妈,大爷,了不起,了不起啊!如果我们的群众都像您俩老,何愁坏人嚣张,好人受气?见义勇为呢,该表扬,该奖励。”
中年妇女紧紧握住了老俩口的手。
使劲儿摇摇。
“老英雄呵老英雄!
小王,记下了二老姓名地址了吗?”“记下了。”
青话感到中年妇女握手很有力,眼睛看人凌厉而有神,令人不敢对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十分悦耳,听着令人感到亲切友好,却有些距离。
青话不卑不亢。
“你好!
部长!
110和公安巡逻队来得真是及时,政府这方面工作做得好,我们老百姓高兴,也满意。”
“军民共建保平安哩!大妈大爷,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挺身而出,那姑娘和同伴凶多吉少,真是玄哩。这样吧,我刚来报到,等几天工作理顺了,一定请你们到部里坐坐。”
青话笑。
“部里是什么?
在哪儿?
我看你是个领导。
领导都忙忙碌碌,哪有时间和我们平民百姓聊天谈话哟?你看,说了半天,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找你呀?”
一边的小伙子接嘴到。
“大妈大爷!
这是本市新来的组织部哈部长。
哈部长才从北京调来,我们刚下飞机,还没到市委报到呢。这样吧,”
小伙子飞快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青话:“有事请打这个号码,我也会主动和你们联系的。我姓王,你们就叫我小王吧,我是哈部长的秘书。”
中年妇女朝老俩口挥挥手。
“上车吧!
老英雄!
你们住哪儿?顺便送一程。”老俩口婉拒了。
刚下飞机的市委组织部长走后,老俩口又等会儿,上车回了家。今天的事情很顺利,特别是老俩口挺身而出,这让青话感到自己特别有价值和自信。
因而也特别兴奋。
进了屋。
看看自己简陋的家中。
想想哈韩虽朴实却霸气十足的一号楼。
青话真有因果轮回之感:“老头子,还是有钱好,当官好哇。下辈子,你我一定要有钱,一定要当官,才不枉活一世一生。”
老头子意犹余尽的陷在椅里。
咕嘟着呢。
“我说走路,你偏要坐车,这不差点儿又惹火烧身?
还半途杀给出个哈部长来。怪啦怪啦,哈韩姓哈,哈部长也姓哈,怎么都哈哈啊?”
青话也一面收拾房间,一面咕嘟:“你一个咕嘟咕噜个什么?这些坛坛罐罐都不要了吧,我看起也胀眼睛哪。我早说扔扔扔,可你就留留留,真讨厌!”
“你敢扔掉试试?”
老头子鼓鼓眼睛。
“这些东西跟了我们大半辈子,哪样不比现在的结实耐用?
是货真价实的真品,不是假冒伪劣。二个哈,哈,哈哈哈。”
“你又在哈什么?真是奇怪呢。”青话停停,瞟瞟老头子:“你一叫哈韩就舌绊,绕口令。怎么见了那个哈部长,反倒嘴舌利麻得很?
原来呀。
你也是一个喜欢拍马屁的老头子。
嘿!
不对!”
青话突然响亮的拍拍自己手掌:“老头子,你记得不,哈韩说过,他跟母姓?”“嗯,有这事儿。可这事儿,是不是?”
青话兴奋了。
双手一叉腰。
“那么说。
这哈部长,会不会就是哈韩的老妈?”
老头子也兴奋起来,一跺脚,嘴角溅出了白泡:“有这样猜的吗?如果正好有一个小伙子姓青,跟母姓,你敢断定,他就是你青话的亲生儿子?
不是有个号码吗?
打呀!
查对呀。”
青话就哆哆嗦嗦的摸出了那个电话号码,打过去。
鸣!竟然通了:“您好!请问您找,哎呀,伯母,我是哈韩啊,您怎么会有这个号码?”“这个号码很神秘吗?我觉得没什么呀。”
青话故意不说破。
得意的歪歪脑袋瓜子。
瞅着全神贯注竖起耳朵老头子。
“是个自称刚从北京调来本市当组织部长的中年妇女,在路上给我的。”
“嗨,赶巧了,那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