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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作者:何与怀  发布日期:2010-04-30 02:00:00  浏览次数:3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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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澳大利亚雪梨华人文学文化活动与展望 (2002年)

梨市可称为澳大利亚的心脏﹐不但国际商贸活动频繁﹐文化艺术亦缤纷多彩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华人的活动与贡献。
雪梨华人近四十万。每年新移民半数集中在这个大都会。他们大多来自中台港及新马等地﹐除投资经商者外﹐学者专家文化人比例也不低﹐特别是"六四"之后澳洲政府接受了约四万中国大陆留学生。这些人士身处异乡﹐但长怀故国之思。而且﹐中西文化碰撞及交融﹐每每激发新鲜的情绪感受和把这种情绪感受表达出来的创作欲望。此即为华人文学及其它文化艺术活动的原动力。
 
作协成立﹕一个里程碑
 
文学创作﹐作家们大体能自我完成﹐但文学活动则需依赖众人的心力﹐才能有效地推动。一九九二年四月﹐澳洲华文作家协会在墨尔本成立﹐由黄有光教授出任首届会长﹐黄雍廉和黄惠元任副会长。一九九二年十月二十四日雪梨华文作家协会相继成立。首任会长为黄雍廉﹐副会长为江静之和张典姊﹐其它理事有李润辉﹑于连洋﹑梁小萍﹑施国英﹑赵川﹑黄惟群﹑李晓春﹑张劲帆﹑徐虹﹑陶洛诵﹑梁旖云﹑冯海山和石广涞等人。至一九九三年三月﹐该协会已有会员九十五人。这是澳大利亚立国二百年来本地第一个向政府立案成立的华人文学团体﹐是澳洲雪梨华文文学史上的一个里程碑。这也是澳洲多元文化大旗召唤下的一个新生事物。
 
以文会友﹐互磋相长
 
雪梨文艺作家﹐来自不同地域﹐过去往往对面不相识。作协的成立﹐等于有了一个精神领域的家。
文学艺术的成长也需要互相观摩﹐彼此取长补短。有鉴于此﹐作协办过多次文学讲座。诗人雁翼﹐刘湛秋﹐作家李准﹐张贤亮﹐以及哲学家孔仲起教授等等﹐都担任过作协举办的专题讲座的主讲人。
作协也多次举办作品研讨会﹐讨论过潘起生﹑张奥列﹑雪阳﹑陈积民﹑巫狄等人的作品。此外﹐还举办作协会员文学及其它艺术作品发布会或展览会。平时也多有茶会。
由于相互鼓励﹑督促﹐个人出版著作风气颇盛。例如诗人潘起生一口气便出版了四本诗集﹕"南极星下"﹑"飘泊生活"﹑"袋鼠土地"﹐以及"此岸彼岸"。张奥列出版纪实文学集"雪梨写真"和小说散文集"澳洲风流"。江静枝出版散文集"随爱而飞"。雪梨九位女作家出版小说集"她们没有爱情"
。李润辉出版中英对照的散文集"人生舞台"和"纪元星辉"。黄雍廉出版传记文学"蔡公时传"﹑"陈少伯传"和"六神传"﹐以及一本合集"黄雍廉自选集"。黄贞才女士以英文创作的小说﹐曾入选一九九七年得奖作品。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作协会长黄雍廉撰写的二千余行长诗"飘着龙旗楼船上的英雄们"﹐长歌贯日﹐慷慨淋漓﹐曾分别在雪梨﹑上海和台北发表﹐颇获佳评。黄雍廉作为一个诗人﹐永远无法忘怀他的故乡故土。忠于民族﹐为人类生存和世界和平祈福﹐正是他文学创作内在精神价值的重要内涵。的确﹐文学不能离开"爱"。爱国爱人类关怀世道人心﹐是雪梨许多华人作家在创作上所遵循的原则。
 
评奖﹕一项值得尽力进行的活动
 
作为雪梨华文作家协会的一项主要活动﹐澳洲首次奥华杰出青年作家奖于一九九四年十一月举办﹐雪梨十位作家获七项不同类别的褒奖。文艺理论奖为张奥列和朱大可获得﹐易心弦获新诗奖﹐武力获报告文学奖﹐黄惟群获小说奖﹐千波﹐贾咏﹐沉寒冰获散文奖﹐王燕妮获编剧奖﹐郑关翠红获专栏荣誉奖。颁奖典礼颇为隆重。澳华文坛前辈梁羽生﹑赵大钝﹑刘渭平﹐以及英语作协主席
Dr Jackson 等﹐应邀在大会致词并颁奖。
此外﹐澳洲自立快报﹐星岛日报和华联时报亦曾分别举行过各种"征文" 评奖活动。
评奖的主旨﹐在于鼓励结实敦厚又新鲜活泼的文风﹐提高作者在社会的影响和地位﹐以及吸引文学爱好者从事文学创作﹐以丰富弘扬中华文化的内容。评奖的作用是好的﹐值得尽力不断进行之。
 
媒体推动﹐功不可抹
 
一九九二年之前﹐雪梨只有一家日报二家周报。目前周报还是两家(不包括各种免费的小报)﹐但日报竟多达四家。这些报纸都辟有副刊专栏﹐如自立快报有"大地"副刊﹐星岛日报有"浮生版"﹐澳洲日报有"华风"副刊﹐为作家提供写作园地。自立快报"大地"副刊主编张奥列和他的前任施国英均是雪梨地区重要作家﹐他们来澳之前已在中国文学界享有盛名﹐对推动文学事业﹐可谓身体力行﹐驾轻就熟。这里还需特别提出东华时报。此报每期都以许多页篇幅﹐发表长短篇小说﹑散文﹑杂文﹑诗歌以及各种文论﹐成为雪梨地区一个最重要的文学阵地。东华时报主编刘阳博士本人﹐亦擅长写作﹐才高八斗。去年他出版几十万字的梁羽生全传"名士风流"﹐一时洛阳纸贵﹐读者无不先睹为快。
雪梨三家中文广播电台亦常邀请作家艺术家作专访。各媒体常对文艺活动作大篇幅的报道﹐不时还举办作者联欢茶会。媒体对华人文学活动特别重视的例子很多。其中一个令人难忘的例子是﹐一九九七年大洋洲华文作家协会成立时﹐澳洲日报社长(老板)黄丰裕先生全程参加了会议。
雪梨文艺活动﹐可谓一树繁花﹐越开越盛﹐媒体的推动﹐亦功不可抹。
 
多才多艺﹐多姿多采
 
雪梨地区人才济济﹐可说是藏龙卧虎之地。单是息影息唱息跳的文艺界明星级人物﹐少说也有数十人之多。因此要搞几台戏﹐无论是编剧﹑导演﹑演员以及其它幕前幕后的人员﹐都应有尽有。
在作协副会长江静枝的策划下﹐演出过话剧"吴王金戈越王剑"﹑"轻舟已过万重山"
﹑"梦里早知身是客" 。胡玲荪和余振武也执导过"马兰花"等
戏剧。演出都轰动一时。在这过程中也培养出不少澳洲本土的青年演员。
华声合唱团(不少成员为作协会员)更是一支音乐大军﹐歌声响遍雪梨的每个角落。那些作词作曲的作家们﹐默默耕耘﹐为雪梨地区的华人生活﹐平添了无限柔情和浪漫气氛。
雪梨作协不少会员身通数艺。他们是诗人﹐作家﹐也是舞台表演家﹐或书法家﹐国画家和西画家。作协因此也参与举办书法展或画展。他们不仅在澳洲展出其作品﹐也将作品推向国外。如梁小萍女士的书法作品曾在北京﹑东京﹑汉城﹑以及美国加州等地展出﹐极获好评。曾夏儿﹑冯海山﹑陈红朝等人的作品亦曾分别在欧美﹑韩国﹑日本等地展出。澳洲好些美术馆﹑博物馆﹐甚至国家议会大厦和其它一些重要会议场地﹐都收藏有华人艺术家的作品。
 
雪梨五月诗季﹕文化传薪
 
雪梨地区的文学文化活动﹐要算每年五月由中文教育理事会与澳洲新报﹑星岛时报合办的"全澳华文诗文朗诵比赛"规模最大。每届均有贰千余人参加比赛﹐需要动员雪梨地区教育界﹑文艺界﹑报界大量华裔文教专业人士担任选稿﹐联络﹐后勤﹐裁判及颁奖等工作。
参赛者包括大专院校学生和中小学校少年儿童﹐最小者年龄只在六七岁之间。比赛按国语粤语﹑母语非母语以及年龄分组﹐有团体赛和个人赛。朗诵的作品有古诗和现代新诗﹐也有短篇故事或散文。
比赛有严格的规则﹐可说是庄严隆重。参赛孩子们的琅琅诗声﹐一派胸有成竹﹑一丝不苟的样子﹐着实使人感动。尤其是那些西人洋娃娃﹐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国语﹐正显示了教导老师们的辛劳。文学﹑文化的成长﹐和自然生态环境一样﹐需要春风雨露。正是基于此种信念﹐作协理事张劲凡和舒怀等人都担任中文学校的校长或教师﹔黄雍廉会长﹑李润辉副会长等人每年均担任比赛的裁判工作。
 
活动众多﹐国际交流
 
雪梨华文作协举办的活动众多﹐其中包括含有中华文化传承意义的纪念屈原夫子殉道﹑纪念孔子诞辰﹑纪念孙中山先生诞辰的大型诗歌晚会。
除了以上对祖国先圣先贤的纪念活动外﹐作协也举办不少关怀祖国﹐关怀华人﹐关怀世界的活动。例如纪念七七抗战五十五周年座谈会﹐庆祝香港回归诗歌晚会﹐抗议印尼当局迫害华人大会﹐庆祝澳门回归诗歌晚会﹐纪念冰心老人逝世座谈会(冰心女儿吴青教授应邀来雪梨向与会作家报告冰心老人的创作生涯)﹐迎千禧诗歌晚会﹐和平统一振中华晚会﹐以及迎接二零零一年在雪梨召开的世界诗人大会筹备会。
许多活动﹐作协特意与雪梨英语作家协会及英语诗人协会合作或邀请他们参加﹐以增进华洋作家的交流。
国际文学交流活动亦算频繁。作协会员到中港台访问每年均有﹐也有到美国﹑俄国﹑西欧访问的。大凡抵澳访问的作家或作家代表团﹐也差不多都获得雪梨作协的接待﹐并互赠书籍纪念品﹐举行文学座谈。
雪梨作协对这些远道来访的客人﹐总是抱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的心境﹐伸出热情的手迎接他们。这不是一般社交场合的迎来送往﹐而是千里文心相惜﹐炎黄子孙亲情的交融﹐更是捕获文学智能的不可多得的机会。
古人出外旅行或公干﹐常有"西出阳关无故人"之叹。今天全世界各大都会都成立了华文作家协会﹐可说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比古人幸运多了。这得感谢总会的黄石城会长和符兆祥秘书长。他们付出多年的心血﹐不断扩大世界华文作协机构﹐始有今日的规模。
 
感想与展望
 
我是乐观派﹐对澳大利亚雪梨华文文化文学的发展持乐观态度。
雪梨华人作家﹐和移居世界各国的作家一样﹐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一方面谋生本领不如生意人。生意人在商言商﹐哪里赚钱手就伸向哪里。对于文化人来说﹐水土不服容易治疗﹐文化生活的回异﹐常使人的心灵产生无根之感。深受中华文化熏陶的文化人﹐迁移它国后的确会遭受很大的困扰。
如悲观地看﹐以下都可能是真的事实﹕华人作家处于边缘状态﹐创作园地狭小﹐华文文学市场真空﹐好作品不多﹐批评荒芜﹐繁荣的多为平庸之作。但是﹐如果能够正视现实﹐不怨天尤人﹔如果不是依靠卖文为生﹐不必急功近利﹐那么﹐假以时日﹐默默耕耘﹐必有收获。生活享受与文学成就﹐就大多数情形而言﹐并不成比例(当然﹐起码的物资条件是任何精神活动包括文学创作的基础)。文化差异所引起的震撼﹐对激发文学的情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张奥列在编完澳洲华文小说选"与袋鼠搏击"后曾谈到澳华文学的灵魂。正如他所说﹐华裔移民在异域生存中的文化认同便是澳华文学的灵魂。这包括对中华文化的重新认识﹐对西方文化的切身体会﹐对中西文化冲突与融和的审视与理解﹐对多元文化中人的生存行为的选择﹐以及移民生存的归宿感。这里面有焦虑﹑困惑﹑痛苦﹐有思念﹑乡恋﹑怀旧﹐也有感悟﹑挣扎与奋进。正是这种文化认同的内核﹐使澳华文学多姿多采。
一部分作家不把雪梨或澳洲看作建功立业的沙场﹐而是志在他方﹔有些虽在这里写作﹐仍视中国大陆﹑台湾或者香港为文学的正宗和艺术的归宿﹐我觉得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甚至也很好。
一些作家立下落地生根的雄心壮志﹐认定移居国虽非故国﹐也是家乡。他们其中一些人建立了一种唐人街文化。点缀中华故土文化的唐人街﹐的确仍是很多华人移民的灵魂依托之所﹐唐人街的茶楼酒肆也常见文人艺术家聚会﹐很多华人文学文化活动以唐人街为中心向周边展开。另一些人则立志走出唐人街文化。他们的口号是融入主流﹐融入主流生活﹐融入主流文化。他们以双语写作﹐甚至主要以英文写作。以非华文写作的作品当然不算华文文学﹐但他们在弘扬中华文化和建立全球文化方面做出特殊的贡献。
有一种"支流"说。论者认为﹐相对移居国的主流文化﹑主流文学﹐华裔文化﹑华文文学永远是支流。另有一种"伸延"说。论者认为﹐海外华裔文化﹑华文文学不过是祖籍国中国文化中国文学的伸延。这些观点都有道理﹐也反映当前的现实。但从发展来看﹐将来若干年月以后﹐这些观点很可能会有所修正。不管如何﹐对进行实际文学创作的人来说﹐这些理论完全不需要理会。
无须赘言﹐雪梨华文文学现在还是处于起步状态。但是﹐任何事物﹐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文学事业也是可以人为推动发展的﹐特别是在作家们团结一致﹑同心协力之下。
雪梨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令人引发无限的诗情画意。明日的雪梨﹐华人会越来越多﹐因而雪梨华人文学文化活动﹐必然会更加生动更加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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