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不是街头的小混混。
可他知道这些混混心狠手辣,打起架伤起人残酷无情,且一窝锋上,得手后就作鸟兽散。所以,平时一般都注意不和这些混混产生冲突,留下过节。
可现在为了阿兵,却得罪了他们。
吴刚一面朝前走,一面暗暗抽出皮带当武器。
可是不行,今天穿的裤子腰围太大,皮带一抽,就往下掉。平时都不是这样的,系与不系皮带都没关系。妈的,今天要倒霉啦?
扑!扑!扑!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又是几块大泥巴前后砸来,看样子,混混们也惧于他的膀大腰圆,不敢太靠近,只是二面一步步紧逼,想把他逼到小路黑暗的中间再开杀戒。
躲避不及的吴刚,背上和脚踝都被泥巴砸中,疼痛加剧。
二边的混混终于逼拢了。
吴刚瞟瞟黑影,怕有七八个之多,个个脸上黑糊糊的,像戴着面罩。“傻大个,还有什么说的?”“跪下,跪下就饶了你。”是那二个持刀对着阿兵背后的小混混的声音。
吴刚心一横,眼一瞪,先下手为强。
一脚朝对方猛踢,又一扭身抢上一步,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家伙紧紧抱住,双手抠住他的眼睛和颈脖:“谁敢上,老子就废了他。”
被吴刚蹭倒的二个混混爬起来,略一迟疑,刀光一闪。
“兄弟们,上啊!”
扑!扑!扑!嗤!一阵刀尖捅进皮肉和木棍击在肉体上的闷响。正在这时,二条黑影窜了过来:“谁,谁敢在这里打架?
正在绝望中苦苦挣扎的吴刚大喜。
“快快,我是吴刚,上啊。”
于是,又传来琴盒和拳脚砸在肉身上的声响。
这边还没完,那边的手电筒光又晃了过来:“谁,谁敢在这里的打架?”严厉的喝问夹着急切的跑步声。
于是,只听得一块尖厉的口哨,混混们踢踢达达的跑了。
巡逻队赶到,雪亮的手电筒光下,一个戴黑罩的小个子,被一个大个子紧巴巴抠在自己怀中,二人浑身上下鲜血淋淋。
另外二个小伙子身上也沾着鲜血,一人举着拎着个褐色木盒,一个捍着根破烂的笛子,地上满是泥巴和脚印……
手电光再向上一照,巡逻队笑了/
“是你呀,傻大个,怎么打起架来了?”
“先把人家放了,快!”,吴刚手一松,怀中的混混扑嗵一下,软绵绵的跌在了地上。“啊,这不是大无畏英雄吗,怎么?”
“水刚,对不起了,先委屈委屈,跟我们回去录个口供。”
“你呢,你是干什么的?看起斯斯文文挺有文化,怎么也打群架?”,四人都被当场擒获,浩浩荡荡的被押进了沙河镇派出所。
也算吴刚反应敏捷,第一时间就抱住了一个混混。
黑暗中的混混,不但替吴刚挨了多刀,现在又成了这桩斗殴案件的最有力证据。
而吴刚,则奇迹般只是被划破了几处皮肉,毫发无损。冷刚和水刚呢,基本没受到伤害,只是冷刚黑暗中躲藏避不及,糊里糊涂的先是被对方敲了一闷棍,尔后又被水刚的号盒闷砸了一下,脑子有些昏头昏脑的。
半点钟后,三刚就走出了派出所。
临走时,李指导对水刚笑。
“委屈了!不过这次没有表扬信哟。”,水刚翻翻白眼皮儿:“谁要啦?李指导真会开玩笑。”“冷刚,知道吗?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哟。”
李指导凌厉的眼光,瞟了过来。
“你写诗,还激情飞扬,情绪饱满,没说错吧?”
冷刚则不解的看着派出所指导员,暗自纳闷从没过个交道,他怎么会认识我?“还有你吴刚,膀大腰圆,远近闻名。上次裸奔,名噪一时。我可不希望再看到你站在我面前。”
说罢,李指导手指点点。
“莲花校的女婿们,三口缸,三条大汉,出名得很呢。只是要注意了,社会复杂,形势逼人,希望都能成为钢铁缸合金缸,经得住摔打;不要成为了水缸,一敲就破,污水横流,影响环境哟。”
踩着如水月色,三刚晃晃悠悠的回了十三平方。
进了走廊,吴刚感激的拉拉二刚。
“不是你俩赶到,我吴刚今晚就惨了。救命之恩,牢记在心。走,到我家重温大学时代。”,二人摇头。
吴刚不知道,人家二个半钟头的吹奏,加上刚才的一番激战,早疲倦得盼着倒下就睡,哪还有心思和力气?
吴刚呢,倒是真心实意的邀请。
“我马上煮点香肠和花生米,还有二瓶啤酒,”
“行啦,心领啦。”水刚笑笑:“那些玩意儿,留着你自个儿吃吧。我不喝酒。吴大个,真要感谢,平时就说话客气点,不要那么盛气凌人,好像是一个大官儿似的。”
吴刚举起右手,在自己脑门靠靠。
“我向毛主席发誓,一定改!”
冷刚开了房门,拄着门扉,扭着腰杆,也说:“吴刚吴刚,嫦娥不在,你就翻了天?十点都过啦,你才回来,晃到哪儿去啦?这几天也没见你来贡献的。”
吴刚就哼哼哧哧的。
“局里有事儿呢,局里又不比你那基层,下了班就可以溜的。”
水刚在一边跺脚:“咳吴大个,才向毛主席发了誓,怎么又开始了?”“不是,我是说局里有点忙”吴刚忙改口道:“说到贡献,我还欠着门票钱呢,明晚去补上。”
“你还没补呀?”
水刚皱了起眉头。
“那天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忘啦,确实是忘记啦。”吴刚以手捂心,诚诚恳恳的说:“明晚一齐补起就是。即然说到这里,冷刚,我可提醒你了,你那窝子一二个要注意啦。”
“什么意思?”
“哦,我是说,你们物资公司有那么一二个人,不知道包不包括你呢?思想反动,动辄‘民主’‘自由’‘真理’的,谨防挨头刀哟。”
冷刚警觉的瞪起了眼睛。
“散布谣言,你听谁说的?”
吴刚狡赖一笑,原地转转:“无可奉告!反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凡事小心一点好!”,一边的水刚稀里哗啦的掏钥匙,边咕嘟咕噜。
“我对这些最不感兴趣,怎么二刚又耗上啦?妈的,怎么就打不开呀?哦,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