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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校的女婿们 第三十七章 事与愿违 二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5-04-23 15:33:10  浏览次数: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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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群人从里面出来,上了早停在公路上的四辆小车,跟在沃尔沃后面,这样,五辆小车加二辆大客车的欢迎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向通往机场的公路。

坐在副驾驶员座上的浦校长,、捋着被风撩起的鬓发,难得对三刚笑笑,打开话茬儿。

“昨晚睡得还好吧?”

“还好!”冷刚答:“可一早就睡了,天亮得早呢。”“我可一夜没睡。不是不想睡,而是一高兴就睡不着。没办法,多年留下的职业病么。”

浦校长自嘲的摇摇头。

“你们不是搞教育的,所以不明白莲花校这次得了奖,我们为什么高兴得一塌糊涂?”

她瞟瞟后面的校务主任:“王主任知道的,空了给这些年轻人说说。”“好的!”“一个国家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教育啊,其他一切不过是辅助罢了。”

浦校长整个身子依在椅背上,随着沃尔沃而轻轻颤抖,凝视着前方。

“我呢,搞了一辈子教育,拿到大大小小几十个奖顶,也算是对得起党和国家啦。”

手轻轻一掏,居然掏出一张纸递过来:“冷刚,听说你是写诗的,昨晚我信手涂鸦了一首,帮我瞧瞧。”,冷刚接过,浅蓝格白底的信笺上,钢筋铁骨般写着呢。

“久忆育芳几十载,今摘小教桂冠还,遥想莲花遍地灼,冷看一朝舞妖怪,坚信马列与共产,长风飞翔凯歌还!”

冷刚微微哂笑:这也叫诗?

不过,这字倒是写得挺好的,铁勾银划,铿锵有力,好似书法上那有名的“瘦金体”。

“冷诗人,怎么样?信手拈来,有感而发。”“写得好,有一股精神在里面荡漾。”“哦,你真是这样认为?”浦校长扭过身,风吹起她一头白发,像一面苍老的旗。

“真是?”

“真是!”

冷刚索性认真的分析:“写诗贵在内涵,所谓‘愤怒出诗人’‘有感而发’,自古皆是。一首诗,有了精神也就有了气势,其余的都不是主要的了。”

其实,冷刚明知自己偏颇且在迎媚,不过,此时此地,也只好如此了。

浦校长深以为然,一个劲儿的点头。

“说得不错!我一向就认为,我们莲花校这三口缸,就你文武俱备,提得起放得下。哦不是,我的意思是三个都不错,你呢,则更为突出。”

坐在左右的二刚,就狠狠的用脚踢踢冷刚,又不约而同的用屁股朝内狠狠挤挤。

冷刚则咧咧嘴,碍着坐在中排的校务主任频频回头,只得趁他不注意,屈起左右手指,狠狠同时戮出。

“浦校长过奖了,讲为人事,我不如”

“不如水刚,讲工作能力,不如吴刚,对吧?人各有特长么。不过冷刚,说到这儿,我倒是想问问你,一直想问你。”

浦校长扭过头来,越过中排的校务主任,认真的看着冷刚。

“平时间,你都在写些什么呢?”

不待他回答,又顾自说下去:“八十年代是个伟大的转折点,党率领全国人民开始了新长征。可是,总有那么些人,不愿意看到国家安定,人民幸福,以各种借口掀起各种黑浪,攻击和 蔑我们的社会义制度。他们的手段之一,便是写诗写文章。历史上不是就有过‘利用小说反党,是一大发明。’?”

浦校长掰开一个指头。

“前些时候的魏京生,里通外国,泄露国家军事机密,算一个。”

又掰开第二根指头:“西单民主墙,煽动推翻国家政权,算一个。”第三根手指头掰下:“地下黑舞厅,散布淫乱腐化堕落算一个。”

接着,又掰下了第四根指头:“打架斗殴,影响社会秩序算一个。”

最后,愤懑的掰下了第五根指头。

“利用年轻人的热情,到处组织所谓的诗会和反动的学术团体,书写反动黑诗,鼓吹什么自由民主云云,矛头直指无产阶级政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何其毒也!所以,一听说你写诗,我还真是替你担心呢。”

冷刚淡淡的笑笑。

“在大学里形成的习惯罢了,其实,不过是有时写写,现在的精力要放在工作上。浦校长,谢谢你的关心。哎,你是听谁说的?”,

浦校长看看后面。

信口而答:“吴刚么,那一次路上碰到小吴,随便得知的。好了,写诗的事儿不谈了。”

老太太伸出了右手,冷刚把诗稿还给了她,同时剜吴刚一眼。“市教委陈主任等大小领导都来了,你们三刚,谁作为家属代表致欢迎词?”

三人相互望望,这可没有想到。

“那还是你来吧。”

浦校长就对冷刚说:“学校准备了一个欢迎稿,你先看看,能背下来不?”,一直没开腔的校务主任,打开皮包把稿子递了过来。

躲避都来不及,冷刚哪里愿意?

可不待他表态,稿子就塞进了他手里。

“不长,就二百来字儿。”校务主任微笑着,像给下属布置任务似的说:“仪式很隆重,有学校的鲜花队,有市里大小领导,还有记者。尽量脱稿讲,稍慢一些,注意节奏和断句。”……

接了凯旋归来的三女老师兼老婆们,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回到莲花校,已近中午。

秋日凉爽,落英缤纷。

石莲花夹道口和莲花校大门口,早已挂起的横幅大标语,在秋风中使劲儿的摇晃,发出一歇歇的呼啦声。

本来学校还准备了丰盛的欢迎餐。

可见载誉归来的三位女老师实在疲惫不堪,浦校长就决定让大家先回家休息,晚上再参加庆功会。

于是,三刚便各自簇拥着自己的老婆,进了十三平方。

欣然瘦了,脸被晒得发黑,颈脖胳膊肘儿和脚踝,也都露着微黑的古铜色。

进了屋,欣然照例往床上一躺,双手宣誓样高高举起:“终于回来了,知道不,差点儿革命到底了?”

“怎么了?”

冷刚替老婆脱了鞋,绞了温水帕递给她。

“抹抹!先不是说十天吗?”“会议延期了,参赛队太多,规矩太乱,评比不公,总之延了几天。”“几天?今天可是10月28号,一个半月啦,老婆。”

“爬长城还顺利,可逛八达岭时,我们三个走迷了路,在野外过了一晚上呢。”

一团手帕扔过来。

“会议延期是常事儿呢。

那次,王主任他们到省里开会,不也一样延期了十几天?跑到风景区逛荡去啦,王主任吃了什么当地特产,拉肚子拉得死去活来,也差点儿革命到底了。”

冷刚听得似懂非懂。

他没出过差,自然不知道个中秘密。

欣然抬起半个身子,瞧瞧他:“出差是辛苦,可要看你怎么辛苦法?把提包打开,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呶,那是给你的礼物,看合适不?”

然后,又拧起了眉头。

“我离开才几天,你就有长进了?又是致词又是献花的,谁让你干的?”

“浦校长哟,推都推不掉。”“问题是,你认真推没有?只怕是自己心里就盼着能出头讲话,引人注意吧?唉,甘于平平凡凡不好?看看人家水刚吴刚,怎么不像你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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