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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校的女婿们 第四十三章 袅婷事件 二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5-05-23 10:55:32  浏览次数: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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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股也来了兴趣。

“嘿嘿,还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啊,这么大个重要消息,你不通报,我们都不知道呢。那么小冷,我们就一起看看去吧。”

“好的。”

冷刚点点头。

冷刚想笑;一向自负颇高,刚愎自用的谢股,也会崇尚名人?但谢股是个绝顶的聪明人,却是无疑的。曾几何时,说起御用性质的本区加油散文协会,谢股嗤之以鼻,笑掉大牙?

嘲笑之余,还对冷刚不断善意的提醒道。

“别去!那是让人磨掉意志和信念的腐蚀剂。真正为了民主自由和追求真理的现代青年,都会嗤之以鼻的。”

然而,不久后,谢股就跟着冷刚第一次跨进了加油散会协会。

事情还得从那个星期天发生的袅婷事件说起。

冷刚第一次参加加油协会出来后,在车上接受了袅婷的约定,星期天和她一起聊聊。第三天,冷刚在本区的春花文化馆,见到了袅婷。

秋天的茵草绿荫下,袅婷恍若一朵盛开的青春之花。

电车女司机身着一袭小方格上衣。

碎花的衬衫领翻到外面,衬映着白哲的颈脖;的确良女裤下,是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女式皮鞋。在背后一大片风景的铺垫下,整个人显得清新宛约,温柔美丽。

可面对袅婷,冷刚却显得有些紧张。

因为,除了老婆,这是他第一次与别的女孩儿单独约会。

也许,袅婷的目的本来就很简单,不过就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和谈得来的异性朋友罢啦?也许,这就是年轻女孩儿吸引人的地方。

心无旁袤!

至清纯净!

在人生最美丽的青春季,对自己所喜欢的人和东西,敢于无拘无虑的邀请,追求和索取?“迟到二分钟了哦!”

袅婷笑嘻嘻迎向姗姗来迟的冷刚:“连和姑娘约会都要迟到,可见所谓的诗人和婚男是信不得的。”

说罢,一把挽住了冷刚的左胳膊肘儿。

“这儿不错,我天天开车都要经过,可很少进来逛荡,没想到弄得像公园呢。”

冷刚腰杆一紧,有些茫茫然:“哎,唉,哎!”“哎什么?挽了又怎么样?瞧不出你还挺封建?”袅婷晃晃他胳膊,又嗔怪地向下拉拉。

“先随便走走,看看吧。

冷诗人呵冷诗人,你哪知道当司机的苦楚?

古人说,不出五步,必有芳草。我那驾驶室何止五步?五十步都有呢。可成天闹哄哄,乱蓬蓬,烟雾弥漫,热气腾腾;什么汽油味汗臭味狐臭味大脚丫片和光膀子的腥味云云,活生生一座但丁笔下的炼狱。”

冷刚不禁笑起来。

初期的忐忑消失,代之是久违了的新鲜愉悦。

“不是‘身在驾驶室,胸怀全世界,手握方向盘,我们是八十年代新一代。’吗?还有‘喇叭一按的的响,我为祖国四化把青春献!’?”

袅婷撒娇般摇摇他胳膊。

“好歹你也在舞文弄墨,难道不知道作品和生活,有时实在是两回事儿?

别装傻啦,你们呀,横竖看什么都不顺眼,好像不嘲笑不鄙视不戮破,就显不出自己的水平和能耐?知道不,这首《公交抒情》是谁写的?”

“不知道,诗写得挺美,韵味足,文采新,直抒胸臆。虽然直白了点,仍不失一道好诗。”

冷刚含笑着看看她。

注意到她的鬓角上,别着一枚淡粉色的蜻蜓发夹,就宛若一只蜻蜓,在她闪着黑泽的云际间小憩:“听说,市公交电车公司还为它谱了曲,要求全公司的员工演唱呢。”

“有这个事儿!还得过1982年市电车公司职工文艺会演一等奖呢。”

袅婷得意的笑笑。

然后,自豪的一指自己鼻尖:“知道吗?本人就是这首诗的作者。”“哦!”冷刚有些感到意外:“你也写诗?”

袅婷就把挽着他的手一抽,双手往背后一背,昂首阔步。

“自古诗赋一家,独领风骚么!

能写散文的人,必是一个好诗人;可能写诗的人,不一定是个优秀的散文家。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人是很不服气的啊,是不是呀?”……

二人就这样踏着一地绿荫,满树秋蝉,高高兴兴的聊着,走着。

话题无所不有,包罗万象,越来越深入,热烈和敏感。

春花文化馆,不愧是全国群众工作优秀文化馆。其优秀不仅在于强大的组织能力,浓烈的文化艺术氛围和深厚的历史底蕴,而且在独特的建筑园林审美上,也确有独到之处。

看看这不过就二亩地左右的咫尺天涯吧。

小桥,流水,人家!

枯藤,老树,昏鸦;西风,古道,瘦马……景色如画,薰风抚吹;目光所到之处,莫不都被撩动浓郁的发古思幽之弦,在观者的心间轻轻弹拨。

二人在浓荫里的凉阶上坐下。

袅婷身一斜,乌黑的鬓发撩着了冷刚的脸颊。

“你呀,总是这么一股傻气,快当爸爸了吧?”“没呢。”“还敢犟嘴?”,一丝痒痒擦过,一缕暖流泛起,刹那间,冷刚真想伸出手去,一把将袅婷搂入自己的怀抱。

久远了的恋爱季节,突然重新降临。

哦,我的青春!我的初恋!

我曾那么天真无暇,年轻活泼,充满幻想和期盼。我以为我已经早已远离了你们,早已忘记了你们,谁知你们仍敛藏在我心底,让我如此的渴望和冲动啊!

大约是冷刚的情绪感染了袅婷,袅婷看他一眼,竟然轻轻捏住了他的右手。

“人生如梦,生命似火,让我们永远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吧。”

眼光掠过风景,瞧着很远很远的天际:“冷刚啊,说说心里的话吧。我们不幸生活在一个很烦闷很憋气的年代,是多么的令人伤感和愤懑。

我不是一个勇敢坚强的人,可内心一样燃烧着自由之火。

这个格局是历史注定了的,你要活着,靠着表像才能平安无事。所以,我把内心的一切的痛苦与想往,都付于了吟风诵月和工作生活中的嘻笑怒骂。”

冷刚惊愕的看着她。

想不到如此一个富有才华和事业成功的女子,内心居然如此丰富和扭曲?

由此想到那晚上在谢股家,与一帮诗友聚会相聊时,那二个和袅婷同龄的女孩儿。自古战争让女人走开,可在思想的战场上,却有这么多的女孩儿。

她们义无返顾的参加。

披发摇旗的呐喊和英勇惨烈的冲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我反对鄙视你刚才作的,不再参加加油协会活动的决定。参加只是一个形式,思想才是真正的认知,为什么要把自己固步自封起来,视野更开阔些不好吗?”

袅婷松开了冷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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