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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参加欧洲华文作协第八届年会散记
作者:冰峰  发布日期:2010-08-22 02:00:00  浏览次数:4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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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22日,出发,抵达维也纳。
  应邀赴维也纳参加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第八届年会,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在我的印象中,音乐是维也纳的灵魂。这座被誉为“音乐之都”的城市,孕育了海顿、莫札特、贝多芬、舒伯特、斯特劳斯父子、伯拉姆斯等音乐巨人,给世人留下无数不朽的乐章。维也纳是神秘的,是行走在我梦幻中的一个跳动的音符。
  这次欧洲华文作协会议,共邀请了五位中国作家和文学编辑参加。我既是编辑,又是作家,并且还担任着《微型小说》的社长和主编,自然是受到重视的。微型小说在海外的华文作家中很受欢迎,这大概是因为海外的作家都很忙,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创作鸿篇巨制,所以对微型小说产生了特有的青睐。
  2009年5月22日上午是焦急和难熬的,下午1点55分的飞机,上午10点多还没有拿到签证。一起去参加会议的著名微型小说作家凌鼎年先生打来电话说,这次会议的邀请函是奥地利内务部发来的,使馆应该不会拒签。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情越来越忐忑、失望,我开始发出疑问,还能来得及走吗?终于,在接近11点的时候,办理签证手续的小闻打来了电话,说签证已经拿到。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开始慌乱地收拾行李。来不及兑换欧元,就带了人民币。至于需要带的拖鞋、电源转换器之类的物品,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在飞机上,我的思绪得到了很好的整理,国内的许多繁杂事物渐渐淡去,脑子里浮现的是地球上的另一个村庄——欧洲。一切都是陌生的,像机舱外翻动的云。
  飞机并不是由东向西直线飞去,而是向西北方向,经新西伯利亚、莫斯科,然后又向西南飞行。在阿尔卑斯山山脉附近,飞机进入了奥地利国境。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于当地时间下午6点15分抵达了维也纳。算了算,时差是六个小时。
  按照会议通知上的标示,“nh”酒店近在咫尺,走出维也纳机场就看到了。在酒店大堂,我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俞力工会长的身影,他是我去年在上海参加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讨会时认识的,他的出现拉近了我与欧洲的距离,让我对欧洲的陌生感顷刻消失了。
  俞力工会长很亲切地和我们打招呼。他说话平和、舒缓、智慧,有一种太极拳式的力量。这次欧洲之行,他成了我们许多人的老大哥。晚上去新天地饭店吃饭时,俞会长留下我和陈亚美一起坐他的小车。这让我对俞力工兄产生了更为亲切的感觉。
  在新天地饭店,我见到了另一位让我钦佩的人物——常恺。他身兼数职,不仅是奥中文化交流协会会长、欧洲华人学会副理事长,同时也是维也纳多瑙河文化传媒的董事长。他和我之前通过电话,我也受他的朋友之托给他捎来了一些资料。我们的见面简单,聊得也很投机,好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饭后,他开车拉着我和陈亚美、李永华夫妇、谢友夫妇一起参观了维也纳的夜景。路过多瑙河时,我们谈起了施特劳斯的圆舞曲《蓝色的多瑙河》,并为这条大河的神奇与美丽而慨叹。常恺一边开车,一边用老到的口气向我们介绍着路边闪过的一处处景色。他说话的语速很快,时而有成语脱口而出,既幽默,又严谨,感觉是一位具有丰富社会经验的“资深文化人”。
 
■2009年5月23日,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第八届年会开幕。
  早上起来,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兑换欧元。奥地利是德语国家,我既不懂德语,也说不了几句英语,只好去找德国的谢友帮忙。宾馆对面就是飞机场的候机楼,里面有一家可由人民币兑换欧元的银行,结果兑换时才发现,10000元人民币只兑换了800多欧元,比国内兑换亏了近3000元人民币。好在这次在欧洲用钱不多,会议期间不收我们这些嘉宾的任何费用,会议结束后返回维也纳的住宿费又由常恺兄的公司垫付了,所以兑换欧元的损失不多。
  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第八届年会于5月23日上午9点在永福楼餐厅正式召开。大会由欧洲华文作家协会会长俞力工主持并担任引言人,世界诗人大会会长杨允达,世界华文微型文学研究会秘书长凌鼎年,《小说界》杂志社常务副主编谢锦,《微型小说》杂志社社长、主编赵智(冰峰),小说家施叔青分别致辞,欧洲华文作家协会新会员作了自我介绍。
  作家是没有国界的,融洽的气氛让许多作家的发言才情洋溢,精彩纷呈。
  会议简朴、实际,没有任何虚华的过程。午餐后,我们乘车来到了美丽的申布隆宫——美泉宫(德语:Schloss Schönbrunn)。美泉宫位于维也纳西北部,是哈布斯堡王朝的夏季行宫,它的布局气势雄伟,优雅闲适。我们行走在宫殿之间,仿佛置身于神话之中。后来在查找资料时才知道,美泉宫有着许多美丽的传说,茜茜公主曾在这里居住;音乐天才莫札特6岁第一次宫廷演出时,也是在美泉宫;弗兰茨·约瑟夫国王1830年出生在美泉宫,并且在这里度过了他生命的最后时光……
  美泉宫背面的皇家花园是一座典型的法国式园林,硕大的花坛、树木被机器剪成了一堵堵墙壁,鬼斧神工的雕琢,让整个园林显出了整齐、厚重、气派的皇家园林特征。我们不禁为此慨然兴叹,并留下了许多值得回味的照片。
  沿山势而上,哥罗利埃台便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因为不懂英语和德语,我和凌鼎年先生便请陈亚美为我们花4欧元买了两张登楼门票。登上楼顶的看台,果见美丽的维也纳一览无余、尽收眼底,我和鼎年兄窃语:只有我们俩登上了看台,让他们后悔去吧。
  结束了美泉宫的观光,我们的大巴车开始驶入维也纳森林。和多瑙河一样,环拥维也纳的维也纳森林是大自然赐给维也纳的一份礼物。她如同一个绿色的肺脏,为维也纳带来了清新的空气。过去,我们在施特劳斯谱写的《维也纳森林的故事》中感受过维也纳森林的气息;而现在,我们却要深入其中,感受其天籁之音。大家的气息凝固了,欣赏着森林中跳动的音符:百鸟啼鸣、流泉低吟、微风轻歌、绿树曼舞,空气中散发着袅袅芳香……
  穿过音乐的森林,我们来到维也纳葡萄酒区饭店,这里野风拂面,杂草起舞,别有一番情趣。在这里,大家的情绪被点燃了,饮酒,吃肉,畅快而谈。兴致浓时,又有两位民间帅哥乐手加入,优美的乐曲、纷乱的掌声、高低错落的话语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演出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型交响乐。大家手舞足蹈,不知如何享受这美妙的时光!
  会议的第一天,我们被维也纳新酿的好酒、满杯的盛情灌醉了!
 
■2009年5月24日,参观维也纳市容。
  来过欧洲的人都知道,宗教是欧洲人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欧洲,遍布城乡的教堂,与欧洲人一起展示着西方宗教文化的丰富与奢华。鸟瞰欧洲的每一座美丽的城市,首先映入眼帘的肯定是建筑宏伟、装饰繁复的教堂。在维也纳,同样让我们感到震惊和留恋的依然是这里的教堂。5月24日上午,我们参观的第一个景点就是位于维也纳市中心的大教堂。大巴车停下后,我们簇拥着来到了一个庞然建筑的身边。仰头望去,教堂高耸入云、辉煌威严,所展示的建筑技术、雕塑艺术和雍容奢华着实令人惊叹不已。由于教堂高大雄伟,没有广角镜头,后退的距离又不够,我只好盲人摸象般地找角度拍一些侧面镜头的照片了。
  拍摄完教堂外景之后,我们蹑足进入教堂。窥目看去,心情便也庄重起来。教堂里坐满了虔诚的信徒,他们一直在唱,默念着什么,然后牧师讲话……这里安详、凝重、肃穆、神秘的气氛让我们这些观光的人不敢高声说话。墙壁上的雕塑很多,情态各异,让人眼花缭乱,我手执照相机,不知该拍哪一处、哪一尊。
  走出教堂,好像自己也已被洗礼,直至中午吃饭,我脑子里依然萦回的是教堂里的情景。回国后,我查阅了大量资料,方知这个教堂叫圣斯蒂芬大教堂,它坐落在维也纳市中心,教堂塔高136.7米,其高度仅次于科隆教堂和乌尔姆教堂,居世界第三。
    圣斯蒂芬大教堂始建于公元十二世纪,最早的建筑部分是现在的大门和左右两侧的门墙,为罗马建筑风格。哈布斯(Habsburger)王朝统治奥地利后,又对教堂进行了重新扩建,修建了南北两座高塔。南塔先造,具有哥德式建筑风格。北塔后建,又具有文艺复兴的味道。十八世纪时,大教堂又进行了一次扩建,同时对外面的墙壁以巴洛克建筑风格为基调进行了整修。
  在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几天,一场大火将大教堂严重烧毁。直到1948年大教堂才重新修好,开放。
  5月24日是星期天,商店的门都关着。俞力工会长向我们介绍,礼拜天是欧洲人的宗教节日,人们要去做礼拜,所以政府规定商店是不允许营业的。欧洲人的生活很闲适,即使不是礼拜天,商店5点多就关门了。我好奇的问俞会长,这么少的营业时间,他们能赚到钱吗?俞会长模棱两可地告诉我,这是欧洲人的习惯,他们不需要太多的钱,够生活就可以了。
  因为商店不营业,我们在参观维也纳市容时,只能看到异彩纷呈、琳琅满目的橱窗。这样,我们逛街的速度就快了许多。欧洲的街道不气派,但却很精致,个性鲜明,一步一景。这里的雕塑随处可见,让我大饱了眼福。我举着相机,一路拍摄,镜头里装满了长相不同、风格各异的街景和雕塑,当然还偷拍了许多人的“傻样”。
下午,我们的队伍分成了两批,一批是欧洲华文作家协会会员,前往Sapporo饭店开会,主要内容是审议两年来协会的会务报告、财务报告,审批新会员,选举协会会长、副会长、秘书长和理事。我是非会员嘉宾,行程是前往太子宫参观。
有关资料对太子宫是这样介绍的:太子宫的第一位主人是PrinzEugenvonSavoyen(1663-1736)。据说他本是法国人,因身体矮小被拒绝接受当兵,只能投军于奥地利皇帝的军队。由于他作战勇敢,最后竟当上了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打退了土耳其奥斯曼军队对维也纳长期的围攻,成为奥地利历史上的一位英雄。太子宫是他加官进爵后造的。他死后太子宫归哈布斯皇族所有。太子宫的最后一位主人是奥地利费定南皇太子。这位皇太子于1914年在南斯拉夫(今波黑)萨拉热窝被刺而亡,从而引起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哈布斯王朝连同他最后的奥匈帝国也随之消亡。一战后奥地利成立了共和国,太子宫也归国家所有。
  太子宫分上下两宫。上宫被改建成奥地利国家美术馆,主要收集十九和二十世纪奥地利和欧洲艺术家的珍品。其中包括GustavKlimt和EgonSchiele的绘画。Klimt的代表作是“吻”。而Schiele的作品在1900年前后曾因题材淫秽而成为轰动一时的丑闻。
  参观太子宫时,因为烈日正浓,我们队伍中的几位美女便打了遮阳伞。这一行为却引来了欧洲人的好奇。同行的朋友说,欧洲阴天多,很少能够享受阳光,所以欧洲人喜欢日光浴。看到我们这些亚洲人把美丽的阳光遮挡在身体之外,甚是好笑。
  在我们结束了太子宫的参观之后,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的新班子已经诞生。他们是:俞力工(会长,奥地利),李永华(副会长,捷克),朱文辉(副会长,瑞士),谢友(副会长,德国),郭凤西(秘书长,比利时),麦胜梅(副秘书长,德国),丘彦明(副秘书长,荷兰)。在大巴车上,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向他们表示了祝贺。
  晚上,我们来到了一家叫维也纳大饭店的中国上海餐馆用餐,大家油然而生一种亲切、兴奋的感觉。奥地利酒商为我们提供了他们新酿的Elfenhof美酒,并向我们介绍了奥地利葡萄酒文化。这样的气氛,更让大家杯盏交错,聊性勃发。餐后,新当选的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的新班子还在门口合影,以示纪念。
    
■2009年5月25日,一路行车欣赏阿尔卑斯山的壮美景色。
  在我的印象中,阿尔卑斯山的名气很大,具体为什么这么大,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小时候学地理学的,也可能是看电视片看的,总之,阿尔卑斯山在我的印象里很有名气。去欧洲前,我曾翻阅过资料,知道阿尔卑斯山大概是这样的:这条耸立在欧洲南部的著名山脉,西起法国东南部的尼斯附近地中海海岸,呈弧形向北、东延伸,经意大利北部、瑞士南部、列支敦士登、德国西南部,东止奥地利的维也纳盆地。总面积约22万平方千米。长约1200千米,宽120~200千米,东宽西窄。平均海拔3000米左右。
  今天的行程主要是欣赏阿尔卑斯山的壮美风光,这让我在出发前就很兴奋。我们吃过早餐,带了行李,精神激昂地坐上了大巴专车。开车的奥地利司机技术很好,也很幽默,喜欢和我们队伍中的美女搭讪,见了我们,也会打一个招呼,我们都比较喜欢他。
  汽车开动了,俞力工会长开始给我们讲解。我们仔细地听着,努力吸收着关于阿尔卑斯山、关于奥地利、关于欧洲的宗教、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知识。一路走来,我们都受益匪浅。俞力工会长还调侃地说,为了节约会议费用,今天我就是你们的导游了,不过,我这个导游比旅游局的导游更有文化水平。话音一落,车上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急驶,窗外深深浅浅的绿色起起伏伏,田垄、牧场、树林、山岗向远处延伸着,无边无际。偶尔有红瓦尖顶的房屋和一些不知名的小湖小河闪过,让绿色有了变化,有了层次,也有了生机。一阵带着花香的山风从窗口吹来,熏得我们心旷神怡。
  中午,车子停在一个叫月亮湖的小镇。俞会长说,为了节约时间,我们车上的人分成三组,分别去找三家餐馆吃饭,速度要快。我分到了俞会长的组里,俞会长有经验,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一家西式餐馆。这家餐馆很有情调,黄色的装饰醒目、耀眼、迷人,惹得我们拍了许多照片。俞会长点菜的技术十分娴熟,猪排、烤香肠、薯条、面包、饮料,我们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吃得痛快而浪漫。
  急速回到车上,却不见另外两组吃饭的人归来,等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的队伍才集中起来。这次分组吃饭,好像进行了一次野外生存训练。俞会长说,他喜欢郊游,所以在这方面很有经验。话虽简单,却说出了一个道理:生活是离不开经验的。
因为吃饭耽误,我们来到圣沃尔夫冈湖湖边时,原来约定的游船已经开走,只好等待下一班了。可能是歪打正着,误了船,却让我们有了在圣吉尔根小镇码头游玩的时间。
圣吉尔根小镇是莫札特母亲出生的地方,莫札特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能够孕育莫札特这样的音乐天才,小镇肯定有着非凡的灵气和神韵。在这个小镇的码头散步,自己仿佛行走在音乐之中,走路的姿势和步伐便下意识地有了音乐的节奏和韵律。
小镇的码头不大,却有着浓郁的欧洲风情。可能是因为这个小镇是莫札特外婆的家,所以显得格外繁华。湖边,许多裸着身体的人在享受日光浴,舒适惬意的表情让我很是羡慕。我随便逛了一会儿,觉得阳光有点过分热情,便躲在湖边的树阴下,看几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在骑单车游玩,这些孩子活泼、可爱,让我想起了童年的美好时光。
游船启动了,航行在一个悠长、安静的湖中。我瞭望着湖边出现的稀疏而别致的房屋和树木、草场,心中一下子变得极其平静。船几次停泊靠岸,下去一些人,又上来一些人,秩序井然,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像一幅画,只是画中的人物在移动,背景在移动。我们在最后一个码头下了船,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热闹而干净的小镇。
  小镇很有名,叫白马镇,是中世纪的一个小镇,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很会打扮自己的家园,鹅卵石铺成的小街一尘不染,各式各样的花朵从屋顶、墙壁、窗口伸了出来,展示着鲜艳、美丽的情怀与魅力。听俞力工会长介绍,这里有一家很出名的旅店叫白马旅店,但价格昂贵。我在这个旅店门口拍照时,却发现对面的旅店叫黑马酒店,我感到很愕然,白马、黑马,不知谁跑得更快?看来,欧洲的偏僻小镇,也是充满商业竞争的。  
    大巴车来小镇接我们的时候,我们看到常恺已经接替俞力工会长坐到了导游的位置上。我们一上车,他就开始向我们介绍这里的一切。常恺与俞会长的风格完全不同,他讲话的节奏快,措辞华丽。大脑如果略一走神,一个故事就过去了。常恺在海外生活了几十年,从日本来到奥地利,阅历极其丰富,所以他的讲话旁征博引,信息量很大。
     傍晚,我们抵达了休闲度假天堂泽尔滨湖镇(Zell am See),住进了翠湖边的四星级宾馆——翠湖宾馆(GRAND HOTEL Zell am See)。俞会长告诉我们,我们在这里要住三天,所以请大家放下心来,慢慢享受这里的美妙风光。
翠湖很美,我们所住的宾馆像一艘刚刚停泊靠岸的大轮船,船头对着小镇,船身却裸露在湖中。所以我们的房间都迎着湖面。只要走出阳台,就会看到清澈宁静的湖水和自由飞翔的湖鸟在天空与湖面之间翱翔、嬉闹。我打开阳台的门,很舒坦地望着湖光山色、绿树轻帆,心情顷刻被眼前的景致所感染、陶醉。
晚上是奥地利风味特色晚餐,会德语的参会人员主动为我们翻译介绍菜品。晚餐是一道一道上来的,每一道菜都很别致。上菜的速度并不快,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仔细品尝其独特的味道。我们一边用刀叉进食,一边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可能是受环境的影响,人们说话的声音都不高,显得庄重、文明。
吃完饭,我们又去湖边散步消遣,很是享受。
 
■2009年5月26日,坐缆车参观雪山风光。
上午,当地旅游局来了一位很帅的先生,他给我们介绍了阿尔卑斯山雪山风景区的情况,这让我们对雪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俞力工会长当即决定,中午出发,去雪山观光游览。
半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停到了雪山脚下。下了车,我们开始乘坐缆车向雪山“飞”去。一到山腰,我就看到白花花的雪,耀眼夺目,许多滑雪的人像燕子一样在雪地上飞来飞去。随着缆车的向上滑行,我看到眼前的雪越来越厚实、纯白。最后,缆车把我们运到了雪山的高处,见到云絮一样的雪,我的心情异常激动。
雪唤醒了我们的童心。陈亚美更是童心不泯,躺在雪地上摆出许多姿势,让我拍照。我很惊异,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她一直很矜持,这副天真放纵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或许,她与雪有一种特殊的缘分吧。
我们正在拍照,俞力工会长却全副武装地出现在我们眼前,他洒脱的样子很让人羡慕。我以为他只是摆个pose让大家看,后来才发现,他是一位滑雪的高手。
我们在雪山上逗留了很久,雪白晃晃的,让眼睛很难受。许多有经验的人为了防止出现雪盲,戴了很漂亮的墨镜。我和凌鼎年、陈亚美享受不了这种强光的刺激,便和常恺在半山腰的餐厅里用餐后,提前下山了。陈亚美有点紫外线过敏,第二天脸部皮肤就肿了,几天后,才渐渐散去。
下山时,缆车对面的奥地利游客非常友好地和我们打招呼,我用跑调的英语和他们搭讪回应,这种特殊的跨国界交流让我的心情格外敞亮。
回到翠湖,大家已经很累了,用餐后,我和常恺、凌鼎年、何与怀、陈亚美、谢锦、陈菊一起来到了二楼酒吧,想松弛一下再上楼睡觉。我们用会议发的饮料卡各要了一杯喝的。澳大利亚的何先生与陈亚美要了饮料,其他人则要了啤酒。喝着啤酒,谈兴便油然而生了。大家东扯一句西拉一句,谈得自由、散漫。记得常恺调侃着给我们讲了这样一段话:生活就是这样,我们每天都在找石头(也许是项目,也许是别的有意义的事情),找到石头之后就用各种办法将石头推上山顶,然后再下山找石头,重复同样的过程。
我觉得常恺的石头理论很有哲学味道,便调侃地问常恺,你什么时候去北京找石头呀?到时候我好陪你。常恺说,6月初,我会去北京的。6月7日,他果然如约而至。
 
■2009年5月27日,前往萨尔茨堡,参观莫札特故居。
早晨起来,翠湖地区下起了蒙蒙细雨。俞会长通知我们说,这里气候变化异常,只要雨一停,我们就立即出发。
接近中午的时候,雨停了下来,我们开始向萨尔茨堡出发。一路上,大家兴致很浓,俞会长便号召大家出节目娱乐。凌鼎年、谢锦、陈亚美等人都出了节目,我在介绍完人民文学杂志、微型小说杂志的基本情况之后,也讲了一个叫“胡子”的亚黄段子,让大家羞涩一笑。接下来的节目由欧洲华文作家协会副会长李永华主持,李永华歌唱得好,节目也主持得不错,大家不时会给他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欢声笑语中,我们来到了萨尔茨堡。萨尔茨堡是音乐天才莫札特的出生地,莫札特不到36年的短暂生命中超过一半的岁月是在萨尔茨堡度过的。萨尔茨堡老城在1996年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名单。
今天给我们服务的导游是一位亚洲女孩,很热情。她带我们参观的第一个景点是电影《音乐之声》的拍摄地——米拉贝尔花园。这个花园很浪漫,有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我们虽然在这个花园只逗留了十几分钟,但浓郁的音乐味道似乎已经沁入我们的思绪。
离开米拉贝尔花园,在穿过一个胡同向前走时,我看到铁栅栏里有一尊铜像很有神韵,问了旁边的人,方知这是指挥家赫伯特·冯·卡拉扬的故居,我不禁佩服地赞叹道:这里不愧是国际音乐之都啊!
接下来就是我们今天慕名前来的地方——粮食胡同(Getreidegasse)。“粮食胡同”是萨尔茨堡老城最著名的步行街,它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莫札特1756127就出生在这条街上的9号——一座金黄色的六层楼建筑。莫札特的父亲雷欧波得·莫札特在1747年租下了这栋楼的第4层,莫札特一家在这里一直生活到1773年。为了纪念莫札特,1917年,当地政府把这里辟为莫札特故居博物馆。馆内陈列着莫札特生前使用过的小提琴、木琴和钢琴、亲笔写的乐谱、书信以及亲自设计的舞台剧蓝图等。馆内如今还珍藏着莫札特的一缕金色头发。
在参观莫札特故居的时候,一辆吊车正在这里施工,我们只好在远处眺望着拍了一些照片。这次参观虽然未能进入博物馆,但莫札特故居的神秘气息却留在了我的记忆之中。
之后我们参观的是一个教堂,可能是萨尔茨堡天主教堂吧。因为这几天参观的教堂太多,我对教堂的感觉已经麻木。印象中这个教堂很气派、奢华,雕塑艺术也是炉火纯青的。
走出大教堂,我们向一个山丘走去。导游介绍说,前面是萨尔茨堡要塞。后来我查了资料,知道萨尔茨堡要塞建于1077年。由大主教格博哈德主持修建。后由雷翁哈德·冯·克罗查赫(1495-1519)主教进行了扩建。要塞完全继承了中欧城堡风格。
萨尔茨堡要塞过去是一座防御设施,在城堡漫长的历史中,没有任何进攻者能攻占下它。城堡有时作为主教官邸,也充当过兵营和监狱的角色。
进入萨尔茨堡要塞需要乘坐铁道缆车,这个过程非常有意思,缆车沿陡峭的轨道急速滑行,让人感觉惶恐、刺激。
进入要塞时,我的脑子里想的是传说中古代城堡的神秘和幽暗,于是我对身边的谢锦说,前面会有幽灵和鬼魂出现,你们要保护好自己。说完这些话,我自己也开始有点紧张,总觉得前面是一条阴森恐怖的隧道,然后是突然降临的鬼怪和黑色的蝙蝠……
城堡并没有我们想象的令人惊惧或让人毛骨悚然。我们见到的只是一些古朴的防御物品和生活用品。凌鼎年今天显得格外兴奋,他跳在一个石球垒起的锥型体上,向人们挥手致意,还坐在高耸的城墙上,让我拍照。走在我身边的陈亚美说,凌老师今天调皮得像一个孩子。
在萨尔茨堡要塞下面,是一片名人墓地。不过,这里的墓地并不会让人感到恐惧,一个个造型各异的墓碑错落有致地立在那里,有的华丽,有的简朴,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雕塑艺术品的展示区。我不禁自言自语道:西方的艺术,真是无处不在啊!
晚上回到宾馆,黄雨欣、李俊柏夫妇特意买了一件意大利红酒,我们聚集在常凯的房间里,一边饮酒,一边又讲起了“亚黄”故事。
 
■2009年5月28日,途经梅尔克修道院,返维也纳参观金色大厅。
今天我们要离开翠湖,所以大家一早就把行李带到了宾馆大堂。吃完早点,我的心绪忽然变得复杂起来。今天下午,我们的队伍就要解散,一种依恋,一种无言的告别开始蔓延。
车窗外,翻动的云在我的视线中相聚、拥抱,然后又别离。我回忆着在翠湖的美好时光,回忆着宁静的夜和呼吸一般平静的水,回忆着扇动着翅膀的绿和吐着芳香的花朵……
人生是浮躁的,三天的清净让我对生活有了新的思考。
车上,李永华副会长朗诵了黄雨欣创作的诗——《云雾缭绕》。陈亚美也即兴创作并朗诵一首叫《翠湖》的诗。而我对翠湖的怀念,则幽细而绵长。或许,我怀念的还不仅仅是翠湖美好的景致,而是一种心绪,一种状态,一种淡泊和清白。
思绪像窗外的云一样飘散了,我们的大巴车来到了梅尔克修道院。手头的资料是这样介绍梅尔克修道院的:梅尔克修道院高居山顶,俯瞰多瑙河。修道院堪称巴洛克式建筑的杰作,由雅格布·普兰陶尔(Jakob Prandtauer)1702年至1738年间建造。
修道院的主体颜色为鹅黄色,给人的感觉雍容、华贵,顶部的雕像精美、繁复、考究,其面貌或温情、或残酷,情态各异。据俞会长介绍,修道院里有很多修士,但我们很少能见到他们。我听到修士一词时,觉得很诧异!因为在我印象中,修道院里住着的应该都是修女。我不禁为我的无知而感到羞愧。
离开修道院,大巴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便回到了维也纳。我们在维也纳南火车站与大家告了别,凌鼎年、陈亚美、谢锦、陈菊和我住到了常恺在火车站附近给我们订的房。
我们在房间里进行了简单休整之后,常恺开车带我们来到了金色大厅。
在我的心目中,维也纳的金色大厅是音乐的最高殿堂,是无数音乐人梦寐以求的音乐圣地。在这次来奥地利之前,我就期待着能进入金色大厅看一场演出。由于时间关系,常恺给我们安排了参观大厅的行程,我激动不已。
我们是从侧门进入金色大厅的。一边走,常恺一边给我们介绍这里的情况。
登上楼梯,来到演出大厅,我们顿时被这里的奢华所吸引。大厅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数十盏水晶吊灯,吊灯上雕有阿波罗太阳神和音乐女神。大厅两侧矗立着二十多个女神雕像,其金碧辉煌的建筑风格和华丽璀璨的音响效果的确无与伦比。常恺说,金色大厅像一个“长方鞋盒”,所以它的声音流动性特别好,弦乐器与木管乐器、木管乐器与铜管乐器的平衡达到了巧妙无比的境界。
我们在这里拍了一些照片,下楼后,常恺给我们拿了一些金色大厅的宣传材料和演出单,并向我们介绍了来自中国的演出情况。后来才知道,中国的宋祖英、谭晶等明星在金色大厅的演出,都是常恺操办的。看来,他是一个很有能量的人物。
晚上,常恺带我们来到了多瑙河畔,请我们吃维也纳的特色餐——烤猪排。
多瑙河畔的烤猪排馆,装修简朴,但生意却十分火爆,如果不是常恺兄提前订了座,恐怕今天晚上是吃不到猪排的。
散发着香味的烤猪排和啤酒很快就上来了。六人三个砧板,每个砧板上面放着整整两条猪肋排。我们边吃边喝边聊,不觉夜色渐近。吃完饭,兴致未尽,我们就沿着多瑙河畔散起步来。
风从河面吹来,很凉爽,感觉带了多瑙河蓝色的情韵,一丝一丝,将我们谈的话吹成了芬芳的音乐……
 
■2009年5月29日,乘火车前往布拉格。
我和陈亚美返京的机票是6月1日晚上的,还有三天多的时间,去哪儿呢?俞力工会长给我们推荐了两个可去的地方,一是匈牙利的布达佩斯;二是捷克的布拉格。因为9月份我要去匈牙利参加世界诗人大会,所以就决定去布拉格了。
去布拉格最方便的交通工具是火车,因为是早上6点58分的火车,所以我们起了一个大早,常恺派公司的俞小姐把我们送上了火车。
我们坐的车厢是六人一间的封闭包厢,那天坐车的人很少,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样就自由了很多。回神想想,这里的车站好像没有多少人,显得安静、有序,不像我们中国,人头攒动,嘈杂、热闹而繁华。
一路上,火车除了穿过一些隧道、城镇小站之外,我们看到的全是绿色的树、草、庄稼和艳丽的花朵。四个多小时的旅途,我们没有看到一丝的荒凉。
在火车上,我的大脑开始搜索关于布拉格的信息。印象中,布拉格是捷克的首都,是全世界第一个整座城市被指定为世界遗产的城市,有着“世界建筑的露天博物馆”的美誉。布拉格是神奇的,我期待着早点儿看到这座城市。
火车接近布拉格的时候,感觉温度明显下降了许多。果然,车窗外飘起了小雨,而且越来越大。看着纷乱飘落的雨丝,我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一种陌生与茫然的感觉袭来。我在想,如果李永华接不到我们,在这个语言不通的城市,我们将去往何处?火车晚点了半个小时,这让我的期待和焦虑又延长了许多。
火车到站了,李永华没有悬念地出现在了我们眼前。他没有说太多的客套话,欢迎我们的方式很具体,帮我们拉行李、存包,然后带我们去一家“杭州饭店”吃中国餐。
在布拉格看到中国饭店,我感到十分亲切。吃饭中间,我便与中国服务员调侃、套近乎,让她们给我兑换一些捷克克朗。没想到,她们并没有给我这个老乡面子,很委婉地拒绝了我,说她们的老板不在。
我想,她们的老板或许就是她们其中的一位。
下午,我们参观布拉格市区,雨依然下着,时断时续。我们只有一把伞,我和陈亚美一起撑着,李永华则只能冒雨前行了。雨中,我们走路的速度很快。在穿过了捷克国家博物馆之后,我们来到了瓦茨拉夫广场。
布拉格新城的商业和文化生活的中心。在此曾经发生过许多历史事件,是示威长方形。听李永华介绍,瓦茨拉夫广场原名叫马市广场(捷克语:Koňský trh),在中世纪瓦茨拉夫广场不太像一个广场,倒像一条宽阔的大道,其形状是一个极为狭长的时是马匹市场,现在是、庆典和其他公共集会的传统地点。
我们在瓦茨拉夫广场逗留的时间很短,没留下太深的印象。
在走进老城广场的时候,正赶上钟楼的钟声响起。这时候雨停了,钟楼前围了许多人。李永华介绍说,自鸣钟是广场最具特色的古建筑之一,它建于1410年,尽管钟楼的外墙墙皮因年代久远已部分剥落,但它却以精美别致的自鸣钟而闻名于世。我想应该是这样吧,钟声敲响的时候,雨都躲在一旁不敢出声了。
绕过钟楼,我们看到老城广场的中心有一尊雕塑,李永华告诉我,这是扬·胡斯的雕像。我点点头,并没有认真去想。后来查资料才知道,这位捷克著名的宗教改革家胡斯,对于欧洲宗教的影响极为深远,被马丁路德视为宗教改革的精神领袖,胡斯40岁的时候,因为反对教宗发行腐败的赎罪券,及翻译捷克文圣经,被送进了熊熊的烈焰,500年后,在焚烧胡斯的原址上出现了他的塑像。
我们与他的塑像合影时,雨又下了起来。这时候,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段话,一段凌乱而没有语序的话:
风,让建筑衰老,却让真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时间是伟大的,它淘洗了历史。
时间冲走了一切灰尘,露出了真理的面容。
我们今天发生的一切,或许将来会被时间改写。
我们今天看到的,是历史风干的躯体。
把这段话写出来,我的脑子里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名字——卡夫卡。在布拉格,我们常常会在香烟盒、圆珠笔、蜡烛上见到卡夫卡的头像。这位英年早逝的作家,创作的四部短篇小说集和三部未写完的长篇小说均未在生前发表,可这些作品却在他死后以神奇的力量虏获了世界无数读者的心。   
卡夫卡的故居在旧城拉德尼斯街5号,离老城广场不远。
因为雨很大,我们不能再去卡夫卡的故居仔细参观,但卡夫卡作品中那种压抑、孤立、绝望的气息似乎正在那些低矮简陋的小房子里弥漫。与卡夫卡的故居擦肩而过,心里悠然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我们只好跑到一个大型建筑的下面避雨。这时李永华才向我介绍,这里是查理大学,是他女儿的母校。查理大学创办于1348年,是原捷克斯洛伐克和中欧最古老的高等学府。李永华的女儿能就读这样一所大学,我们为此感到高兴和自豪。
雨一直下着,我们时而避雨,时而急行,后来参观的地方都是走马观花,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有鲁道夫音乐厅、犹太人小教堂、法国大街、火药门等等。之后李永华带我们来到一个中国人开的茶叶店兑换了3000元人民币的捷克克朗,因为永华认识这里的老板,兑换的比例是2.8︰1,比在银行兑换要合算。
那天我们走得很累,永华走在雨中,一米九的个子高大,朴实,坚强,我看着他在雨中行走的身影,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疼痛。他没有带雨伞,异国他乡,风是如此的大,雨是如此的疾,但他却用坚强的意志、坚韧的步伐向前走着,走着……
下午5点多,李永华把我们送到了一个小镇的家庭旅馆,放下行李,我们又随他来到了一个叫杰带尼采的啤酒窑餐馆。
这家餐馆灯光幽暗神秘,到处悬挂着人的头骨骷髅、兽皮,弥漫着一种恐怖、怪异、妖娆、魔幻、野性的气氛。表情诡异的服务人员穿着远古服装,像史前怪兽一样向我们走来。一些带着镣铐、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受刑人在餐厅的通道里行走。被悬挂在空中笼子里的受刑人更是惨不忍睹。还有许多古代长矛与大刀的对杀、博弈。尖叫声、音乐声、喝喊声交织在一起,好像正在庆祝一场战争的胜利。
一种混合的艺术体验,一部电影的实景彩排,一次穿越时空隧道的旅行……我很难描述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那天晚上我们要了烤肉、汤、面包、啤酒,我吃得极其开心,拍了很多照片。回旅馆的途中,陈亚美却说,这里太脏,太恐怖,我不喜欢。
我想,或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男人喜欢恢宏、刺激、野性、浪漫、战争,女人则喜欢安静、舒适、恬淡、情调、奢华。不管怎样,那顿晚餐给了我一种全新的体验,是我一生难忘的。
 
■2009年5月30日,在火红的壁炉前享受欧洲生活。
我们住的旅馆是维拉和玛尔卡(Villa A Malka)姐俩开办的,叫保杰布拉迪(Poděbrady)家庭旅馆。早上醒来,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看看这家旅馆和周围的环境。下楼后,早餐已经开始,于是我和陈亚美便走进了餐厅。这个餐厅不大,但很干净,有情调。因为吃早餐的人不多,所以很随意、放松,像在家中吃饭一样。菜品也很丰富,有各种烤肠、沙拉、水果、面包、饮料等。
吃完早点,我们就开始欣赏我们的“家”。仔细看去,清洁、漂亮的客厅、走廊、楼梯、阳台、家具,在与墙面颜色、地毯的颜色、装饰小画等搭配下,显得那么和谐、统一、完美。我们楼上楼下拍照,恋恋不舍,感叹不已。
从小楼出来,放眼望去,没有行人,只有绿树、草坪、雕塑和委婉的小路。我们给小楼拍了几张照片,便开始自由轻松地散步。信步走来,氧气和植物的清香沁入了我们的脾胃,我一下子觉得神清气爽,格外畅快。
李永华是上午十点多过来的,他告诉我们,今天的行程比较简单,先去超市采购,再去参观几个有特点的教堂,然后去我家吃饭。我调侃地说,太好了,我正想看看捷克的地主是怎么生活的。我这样说,有一定道理,因为李永华在布拉格郊区拥有不少的土地、房屋资产。他既是捷克金桥公司董事长,也是旅捷华人联谊会副会长、欧洲华文作家协会副会长。我想,叫他地主,也未尝不可。
这里的超市和中国的超市没有太大的区别,让我感到新奇的是这里的购物车要投5克朗硬币才能使用,用后把车送回原处锁好,硬币就会自动退出。而在中国,超市会有专职清理购物车的工作人员,即使这样,超市门口、停车场的购物车也是随处可见。
接下来我们去参观教堂,第一个教堂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第二个教堂则让人终生难忘。这里摆放的一切都是用死人的白骨、骷髅做成,白骨的十字架、受难的耶稣……想起来,让人毛骨悚然。这个教堂的名字叫Ossuary教堂,骨骸是黑死病和战争留下的。
第三个教堂很大,奢华、气派,有很多雕塑。起初我还想把这些雕塑用相机拍下来,后来发现这里的雕塑太多了,根本拍不完。陈亚美在一旁调侃说,你准备回去改行做雕塑家啊!于是我就不想再拍了,而是用心去看。
期间我们也参观了几个小镇的街景,去一家乡间餐馆吃了特色午餐,避雨的时候,还误入了一家造币博物馆,参观了欧洲人古代造币的工艺。最有趣的是,在我们即将进入李永华所在的农庄时,路边出现了一颗颗樱桃树。樱桃树已经结满沉甸甸的果实,枝头红红的,让人胃口大开。我让李永华把车停在路边,与陈亚美一起兴高采烈地采摘了许多樱桃。
李永华告诉我们,这里的樱桃树随处可见,但没有人采摘。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里的人工和运输成本很高,采了去卖不划算。
来到李永华家,我最想干的一件事情就是把客厅里的壁炉点燃。李永华看出了我的意图,取了木柴,用一块小的固体酒精做引子点燃了木柴。看到壁炉里燃烧的火焰,我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不仅在壁炉前照了许多相,还吟诵起了叶芝的诗句: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
 
■2009年5月31日,参观捷克皇宫,返维也纳。
今天要返回维也纳,所以一早就把行李放到了李永华的车上。吃过早点,我们恋恋不舍地挥手告别了我们临时的“家”。半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进入了市区。
来到捷克这几天,天天都在下雨。今天虽然是阴天,但没有雨,这让我们的心情变得特别好。停好车,我们来到了查理大桥。查找资料后知道,查理大桥(Charles Bridge)建于1357年,是一座14世纪最具艺术价值的石桥,查理大桥横跨在伏尔塔瓦河上,桥长520米,宽10米,有16座桥墩,大桥两端是布拉格城堡和旧城区,查理大桥是历代国王加冕游行的必经之路。
桥上的游人很多,不时可以看到民间艺术家的表演,还有一些手工艺创作表演。在桥上,油画、水彩画随处可见。更让我关注的是桥两侧的圣者雕像,这些雕像栩栩如生,各具情态。不知为何,从桥上经过的人,总要伸手摸一下其中一尊铜像,我也摸了一下,感觉身体内降临了一种幸运。我再回头看一眼那尊雕像,一个部位已被游人摸得亮光闪闪。
接下来我们又去参观旧皇宫,旧皇宫(Stary Kralovsky Palac)是一座三层的建筑,曾是波西米亚国王的住所,建于12世纪,经过几次修建,增加了哥德、文艺复兴样式。入口进入后是维拉迪斯拉夫大厅,哥德式顶棚,捷克总统选举就在这里举行。旧皇宫虽然在外部看起来比较雍容奢华,但进入室内参观时,却发现每一处都很简朴、庄重,一点也看不到贵族官员的骄奢。
走出皇宫不远,我们来到了一个叫黄金巷(Zlata Ulicka)的胡同。黄金巷是一条出售手工艺品的商业街,热闹程度与查理大桥不相上下。16世纪罗马帝国时期,这里居住了很多冶金师,后来这条胡同便被称为黄金巷。小巷不大,任何建筑都是小小的,色彩丰富,像童话王国里精灵的居所,甚是好玩。我爬到一个很小的窗户口想给陈亚美做个鬼脸,让她给我拍一张照片。但她和李永华都走散了,浪费了我一脸的表情。
回到停车的地方,看看表,时间已不充裕,我们决定奔火车站。
在火车站,我们和李永华的告别很简单,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说,北京见吧。李永华没说什么,直到火车快要开动了,他才依依不舍地走出车厢。
一切都是无声的,但一切又是那么真挚。
火车开动了,我脑子里闪回着布拉格的一幕幕。壁炉里燃烧的火焰,雨中行走的李永华,温馨的粉白色小楼……
窗外的风景与我的回忆交织在了一起,是那么清澈、透亮,又是那么模糊、遥远。随着火车的移动,一座城市在渐渐淡去,另一座城市却开始清晰起来。
到达维也纳的时候,火车居然晚点了一个小时。我不好意思地对前来接我们的俞力工会长说,原来我以为只有中国的火车晚点,没想到欧洲的火车也晚点啊!
俞会长笑笑说,以前欧洲的火车不晚点,现在开始晚点了。说完,我们相视而笑。
到了常恺给我们订的宾馆,俞会长说,放下行李,我带你们出去吃点东西吧。我觉得俞会长已经很辛苦了,就客气地告诉他我们在火车上吃过饭了。
回房间收拾了一下,觉得还是有点饿,便下楼问服务员哪里有吃饭的地方,一个会说中文的服务员告诉了我们最近餐馆的位置。在餐馆里,语言沟通出现了困难,我们比手画脚半天他们还是听不懂我们说什么,后来我们灵机一动,用手机查了英语单词念给服务员听,他们居然听懂了我们的意思。
 
■2009年6月1日,参观维也纳郊区的葡萄酒酿酒小镇,返北京。
奥地利是葡萄酒之乡,尤其是白葡萄酒在世界上享有盛名。
返京机票是晚上8点15分的,俞力工会长决定带我们去一个葡萄酒酿酒小镇。葡萄园,酒窖,这太让我兴奋了。我想,俞会长和我一样,都有一种亲近自然的情怀。
俞会长把车开得很慢,走走停停,让我们欣赏路边的风光。这里丘峦起伏,花草遍地。打开车窗,清新的空气便扑面而来,让人倍感惬意、清爽。俞会长说,这一片都是葡萄园区,我们就沿着道路,随意走吧,饿了就停下来吃饭。
我觉得俞会长的话非常符合我的意图。是啊,生活就像一场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俞会长是如此,我也是如此,可能许多人都是如此吧。
中午的时候,俞会长把车子停在了路旁的一家酒馆。这家酒馆不算很大,但充满了浪漫的情调。俞会长给我们要了西餐,并点了几杯不同口味的新酒让我们品尝。果然,第一杯酒入口清甜、醇香弥久,第二杯酒入口微酸,花香绵厚……后来,我便有了几分醉意。
午餐后,我们继续向镇子里懒散前行。不多时,就看到曲曲弯弯的小路一侧,排列着许多小酒馆。俞会长说,这里全是做新酒生意的酒家,前面是古老房子的店铺,后面是酒窖,山坡上就是葡萄园。与市区的酒馆不同,这里喝到的是当年酿制的新葡萄酒。
停下车子,我们随意走上山坡,在葡萄园和樱桃树下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选了一家小酒馆坐下,开始继续享受品酒的乐趣。
记得一个朋友说过,一个真正懂酒的人是不会简单地一口喝掉杯中的葡萄酒,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让酒在嘴里流动,让酒的芬芳和美妙在口中不断延伸开来。而在别人看来,仿佛是在咀嚼口中的葡萄酒一样。
当然,我品酒的功夫还未达到如此奇妙的地步,但酒的味道和天人合一的乐趣我还是能够享受到的。俞会长又要了几个凉菜,我们品酒论文,畅谈友情……余兴未尽,临走,我又买了两瓶白葡萄酒,准备把维也纳的浪漫情调带回中国,让我身边的朋友一起品饮、享受。
离开酒馆,车子向机场开去。我内心默默地说,维也纳的郊区,我还会来的,下一次,我会做好准备,用充裕的时间来感受你的美好。
飞机就要起飞了,十多天的欧洲之行恍如一段美好的梦,让我回忆、怀念。
这次欧洲之行,将我和欧洲的距离拉得很近很近,因为我认识了俞力工、常恺、李永华、杨允达、何与怀、朱文辉、谢友、李俊柏等朋友。有了这些朋友,我在欧洲的大地上便有了情感的驿站,在欧洲的天空中便有了梦的航道……
人的一生会经历许多,有的被时间冲走了,有的留在了记忆中。我没有刻意去记住什么,也没有刻意去放弃什么。
留下的,就是与我有缘的,消失的,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欧洲的天空是蓝色的,我期待着再次飞向那片蓝天…… 

2009年6月23日完稿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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