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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雷池·一個移民的旅程 (18)
作者:李潤輝  发布日期:2010-09-30 02:00:00  浏览次数: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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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章:結不盡的友情
 
我與Stephen Yuen(SY)交往很多年了。他父親和我母親小時在中國内的同一所學校上學,不過他父親比我母親低兩級。我上了大學後 SY 也來到了澳洲,在我的介紹下,他成了聖十字架中學的一名住宿生。那不是我的惡作劇,其實在那幾年裏聖十字架中學已經變得不很嚴厲。有一次我去學校看他,發現他在櫃子裏放存了一大包米、一些雞蛋、還有臘腸。他買了一個電飯煲,趁著修士們不留意的時候經常自己開大餐,很會過日子。然而 SY 沒有在學校呆很久,不久他就離開了學校嘗試做生意,及結了婚。Sally和我的婚禮也是托賴 SY 的幫忙,他當時是一退伍軍人俱樂部(RSL)的廚房經理,給我們安排了一個簡單的菜單,用兩頭燒豬做頭盆,半只燒雞(每人)作正餐。我們邀請了150人參加婚禮,雖然以中國人的標準來説,這樣的婚禮不算大,但也似模似樣。我們在家裏擧行了一個民式婚禮。一年前我在 Enfield 埠買了一間三房的小磚屋,屋子舊了些,但住得很愜意。在那裏我和德住,還租了房間給兩名學生。在婚禮上,德是伴郎,Sally的室友 Elaine 做伴娘,而 Roland 則擔當司儀——很順理成章的一個組合!
在那個年代許多 RSL 俱樂部都把他們的廚房設備外包給中國廚師,俱樂部給他們提供所有的設備和用具。而廚師們則盈虧自負(通常是盈),有時還加上補貼。那時的澳洲人對中國菜的要求不高,在唐人餐館最多叫的是咖喱蝦飯和咕嚕肉,當然,它們與正宗的菜式差別很大,但利潤也更高。許多廚師在賺了錢後便涉足其他商業途徑,SY就是這樣的例子。
唐人街餐館的水準比較高,喜歡吃到純正中國菜的人多是去到那兒。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初的唐人街不像今日的光彩,街道陰暗骯髒,到處是垃圾。兩間最好的餐館附屬於非法的賭舘,我們可以光顧那餐館而不進入賭舘。我的一個好朋友 Ghee Wong (現在他已是一名病理學家)在學生時代經常光顧那些餐館。一天晚上飯後,Ghee 突然興起,走進賭博場去碰碰運氣,很不幸,公安也碰巧在那天晚上“光顧”了那裏,於是他和大約另外十名賭客被帶到了到警察局。當向 Ghee 做筆錄時那警察發現他還是個學生,出於同情,唆使他改個名字叫“Raymond Lee”,以免遭到移民局驅逐出境。
從警局走出來,他看到賭場的老闆正在外面等候著,一見到他們就感激的迎上來和大家握手,並給了每人十元——在那個年代十元也不是太小的數字。
 “麻煩了!改天再來啊!”老闆向他們邀請說。
可以見得,皆大歡喜!包括餐堂客人、賭徒、賭場老闆、和警察們都得到了好的結局,唐人街的生活是多麼寫舒一窩親!
 
婚後 Sally 繼續她在新南威爾士大學的會計學課程,但也做一些臨時工作以協助供屋貸款。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家務清潔,隨後就找到在家裏給人記賬的工作。
“難道你這麽没能力,要讓你的妻子學習外還要打工?”Sally 的母親這樣寫信責問我,我知道她並不理解 :在澳洲,參加工作是被視為婦女的權利而不是禁錮。不過我也體會到:努力工作不是 Sally 一生中的遺憾,她經常積極地投入到她要做的事,這是我作為她的伴侶特別感到慶慰的。
1975年 Sally 完成了學業,在澳洲的稅務局找到一份職位。而我還在 Manly 水力實驗室工作,我很快便得知城市辦公室的其他年青工程師已經晉升在我之上。我有幾次申請更高的職位,但城裏的工程師總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況且:許多時候那成功的候選者其實已經頂上了那晉升的崗位一段時期才發出招募,他當然順利的被選中,這使得那招募的面試都成為了一個沒意思的例行公事。毫無疑問城市辦公室就是晉升機會的場所。實驗室裏高級的崗位非常少,即使有人取得晉升,這只是更根深蒂固的使他進入了太專門的工作中以糟蹋了他將來的機會。許多次我申請轉回城市,但每次都被用同樣的理由拒絕:“Lee 先生的耐心值得讚賞,但現在還未能同意…”
一個我沒能獲選的 3 級職務是在城市辦公室的設計部門。那時我已取得了結構工程的碩士學位多時,且獲得了土木工程系高等獎。加上以前橋樑設計的背景,從履歷看來,我應比獲選人更有資格。我依巡公務法例提出了上訴,那上訴是被認爲是在一個較低的層次,由公務局的法律主任一人監審,事後我才知道他是一名少數公民權益的倡導者。他仔細的聽了我的陳述後主持了公道,我勝出上訴,但不是那職位(那晉升者保留著新職)。公務局就給我另找一個 3 級崗位,因為 Manly 水力實驗室沒有 3 級的空缺,我便被調回城市去,我進入了海港與沿岸工程組。
 
Roland 還在 Manly 工作,他已成了我、 Sally 與德弟的好朋友,且經常來家裏看望我們,他會帶一些巧克力條或者餅乾在週六早上來到我家做客,我們一起喝茶,一起聊天。他當時在高雅的 Pymble 區租了一連居小屋,上了年紀的女房東給他文雅大方的舉止吸引,讓他以很少的租金入住於大屋後面的小屋,他便享受了整個庭院的茂密小林子。在得知我的父母來澳洲探我們之後,Roland 邀請我們去他家聚餐,剛大學畢業的德弟也來了。宴會上我們的朋友竟然用罐頭蘆筍夾麵包招待我們。如果 Roland 是中國人的話,這樣的招待會是很不像樣吧!但我的父母親不以為意,還看到幽默的一面,他們低聲互相細說:要招呼我們這大家族,對一個單身漢來說應是很不容易了!
我們與 Roland 的友誼持續了多年,甚至到了我們的女兒出生後依然不變。但有一段時間他突然看得消沉了很多,然後他就失去了聯繫。最近有人說他已經去世了,失去這樣好的一個朋友讓我傷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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