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走到二人身后。
猛一跺脚。
“啥子好事?也不给我说?”
牛黄见是他,笑道。
“好事还能忘了老同学?我和周三下周要出差,唉!”
“出差?”
黄五瞪起眼睛。
“到哪?”
周三故作苦恼的回答:“很远很远,唉,我才不想去哩。我说牛黄,我不去行不?”
“不去哪行?”黄五望望他俩,幸灾乐祸的挖苦道:“你们啦,就乖乖地听从组织的决定吧,”“老同学”牛黄看着黄五真诚的说。
“我们走后,你要遵守纪律,和大家好生相处哟,别胡来惹是生非。”
“放心”
黄五一拍胸膛。
“你还不了解我?同一个学校,同一个老房的。”。
交待完队里的事,牛黄突感一阵肚子疼,赶忙往厕所里跑。
厕所在派出所最里边。
新修的,用石灰浆刷得雪白,有一股淡淡的生石灰味。
牛黄蹲下去,蹲了一会儿,只觉无聊,这才想起昨晚上蓉容以‘还’的名义借给自己的书时,她夹在书中的纸条。
他左掏右找。
在衣兜深处找出被自己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纸条原是自己上次还她书时写的那张。
蓉容在自己写的“与你说话真愉快”下面,重重地划了一道红线,还打了大大的问号。
牛黄看着红线和问号琢磨了半天,没弄懂蓉容是什么意思。
他随手一翻,蓉容在纸条后面回了一句话“这段时间你怎么没吹笛子拉二胡?”牛黄不由得笑了:到执勤排几个月,忙哪,是忘记了晚上吹拉弹唱。
看来。
蓉容挺喜欢听自己的音乐。
好兆头!
好兆头呀!
牛黄兴奋起来。
可又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兴奋?
外面传来清脆响亮的走路声,牛黄一听就知道是冯维维。
因为爱美的冯维维,总是在擦拭得乌黑锃亮的皮鞋后跟钉上铁块,一走路就磕磕、磕的直响。说了她几次也不听,还反讥笑大伙儿不懂美和生活。
最后。
才勉强同意夜晚巡察时不穿,以免暴露……
维维款款地走进了隔壁女厕。
牛黄想着平时高傲地不屑左盼右顾的她。
脱了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叉开双腿蹲在便坑上的样子,就忍不住感到好笑。
同时,也禁不住感到一阵阵愉悦的心跳。
翻了年,牛黄就满18啦。青春的欲望和热血,开始越来越强烈的在他体内激越。女厕传来冯维维清晰的排泄声,牛黄听得热血沸腾,下体骤然勃起。
一不注意,竟像有时深夜梦中那样,银汁怒射,一泄如流……
强烈的快感风驰电掣。
牛黄像做贼一般。
心虚地左瞧瞧右看看。
慢慢地舒口长气。
轻轻揩去了额头的汗珠。
蓦地。
女厕传来冯维维的惊叫声:“谁?啊,流氓,有流氓。来人啊!”厕所长方型砖洞外的树枝一阵乱摇,有人扑通一声跳下来,飞快的跑了。
牛黄迅速拉上裤子追出去。
只来得及看见逃跑者熟悉的背影,在墙角一闪,就不见了。
牛黄心一紧,多么熟悉的背影啊,不是黄五是谁?
没错!
肯定是他!
杜所长震怒了。
什么胆大包天的家伙?
竟敢在派出所耍流氓?
徐指导员和执勤排的女队员围成一团,轮番安慰着哭得花枝乱颤的维维。结果查来查去,好一番折腾,却查无实据,杜杀虽然气得撸袖跺脚的一个劲骂娘,可也无可奈何。
最后。
事情只好不了了之。
晚上。
牛黄想起黄五就感到一阵心紧。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人。
因为,黄五一整天总是心虚地躲着自己的眼睛。
咳!没准儿,这小子还看到了自己哩!牛黄脸上一阵滚烫。凭直觉,他觉得黄五迟早要出大事。可又该怎样对他本人或他家里人提出呢?
这种丢脸的事儿。
任是再有涵养的人,听了不暴跳如雷,啐你一大口口水,大叫拿出证据来才怪?
老爸老妈在隔壁赵家打麻将。
不用说。
跟屁虫牛三一定也在麻将桌边,在老爸老妈不断的喝斥声中,弄三摸四的。
也好,乐得家中无人。
只觉得胸口堵得慌的牛黄,便拿出多日未摸的竹笛。
贴上笛膜,依在自家门楣上,轻轻儿吹起来。
牛黄不在窗口而在门楣边吹,是为了蓉容。蓉容多好呵!就像尘世之外的仙女,惦念着自己很久没吹笛子了,可以前谁在乎呢?
你吹不吹笛子关我屁事。
那破玩艺儿能当饭吃么?
少了些聒噪。
老房人还不是照常大声说笑?
大碗吃饭大盅喝酒?
可现在不同啦,牛黄觉得自己很重要啦。因为,有一个女孩儿,在默默无语的关心自己,在不动声色的注视自己……
一曲《扬鞭跃马送粮忙》终了。
再换上二胡。
拉一曲《赛马》。
牛黄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