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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局与套 第1部 第36章 尴尬之间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1-01-25 13:02:46  浏览次数: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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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林地和何干,不约而同回了林府,才知道老爷子的奥迪G1早丢了近一个星期。

想想老爷子对自已的关怀,林地有些愧疚,便认真的劝了他。

谁知他和何干刚一说完,林音和林莎姐妹俩就对各自的老公发了火。姐妹是怎么回事儿?林地不知道,可他明白,对于经常性的回林府看看,林音是很在乎。

因为比何干住得离林府近一些。

再因为一个是大姐,一个是大姐夫,二人有责任常回家看看。

平时间,二人也做得很好。只是近来,教委的应酬很多。林音特地给老公打了招呼。林地呢,嘴巴上答应着,可给几副纠缠得太分心,居然就忘记了。

今天之所以回了林府,还主要是到医院看周副后的顺路。

所以,一向温柔敦厚的老婆发了火,林地也不解释,只好闷闷不乐。

他很清楚老爷子的意思,所谓奥迪G1丢没丢,其实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反正车子是公家的,诚如老爷子所说,丢了,填张单子报了就是。

可这四五天不回家,庞大个林府只有二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冯阿姨,这就太危险了。

世风日下,道德伦丧,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

三年前,住在观海一号FE--4区的前市委元副书记,因夫人早逝,子女都在国外,保姆请假回了乡下,一夜从盘旋楼梯上跌下,无人知晓,活活痛死。

尸体被回来后的保姆发现,已经发出臭味并开始腐烂。

所以,林地发自内心的检讨说:“如果仅是车子还好办,可家里还有二个老人呢。真出了事怎么办啊?我也太不负责了,真要注意呢。”

这一席话。直直的戮准了老爷子的心窝窝。

瞧着老爷了发自内心的高兴和老婆的嗔怪,林地知道自已又赢了连襟一着。

再来瞅瞅姨妹儿用手直捅倒霉的工商局长,以及何干一脸的晦气,林地偷着乐;该!还是市工商局长呢?这种家庭琐事,来不来搬出什么工作忙当借口?你吃错了药还是脑袋瓜子晕厥?

怎么就一点没创意和开开窍啊?

你以为老爷子欣赏你的“工作忙”?

拉倒吧倒霉蛋,老爷子心里雪亮着呢。林地看看在林莎的推挤和咕嘟咕噜下,节节后退的连襟,忽然同情起他来。

也是,这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可真不是说着玩儿的。

比如我,我随便说说,就能说到老爷子心窝去。

而你何干认真说说,却就是讨不到老爷子的好。我相信你何干也不愿意这样,也想顺着人话说不起气。可这秉性啊,呵呵。所以说大千世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听到老爷子充满关心的问话,林地真的全身一下松散下来,忍不住倒在沙发上就嚷嚷:“拜托,冯阿姨,给点吃的啊。”

一边的保姆和老婆就跳起来奔往厨房。

那边何干却突然发了怒:“你今天必须当着爸妈,把你那二件事儿说清楚。”

那正在气势汹汹蹦极着的林莎,心虚的也嚷嚷着:“我有什么说不清楚的?”,而一向耳背的老太太,这次却把二女婿的话听真切了。

老太太马上转向宝贝女儿:“林莎,你做了哪二件不对的事儿,说说呢。”

林地闭闭眼睛:完儿啦,何干这一离题,今晚看样子真是不得安宁了。

本来是顺路看看,却碰上了丢车的倒霉事;本想好好安慰二位老人一番,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恢复恢复精神,没想到连襟节外生枝,惹是生非。

林莎哪二件事儿?林地其实知道得比何干更清楚。

林莎冲到林业局办公室打人,已经过去几天了。

自已当时虽然躲过去了,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和尴尬,可他知道,这事儿没完。自已这几天虽然没和林莎与何干见面,可何干一定也知道了这件事儿。

无论怎么,身先池市工商局长的连襟,一定会为林莎的野蛮和泼辣而恼羞成怒。

他了解连襟,知道其面子和嫉妒心都极重,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再则,林莎在家一直闲耍着,对何干来说,也颗定时炸弹。当然啰,不是何干养不起老婆,市工商局长即便指缝间漏一丁点儿,也足可胀死她的。

更莫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和外快。

问题是明摆着的。

一个什么也不愁的美艳少妇整天就么闲散着,对何干自已,对林地林音和前市委书记,前统战部长来说,显然都不是件好事儿。

果然,老太太耳尖,听到二女婿一五一十的说了,就指着么千金唠唠叨叨开始了数落。

“什么人游手好闲?自古以来只有二流子和乞丐。

什么人会冲到别人的单位里打人?自古以来只有强盗和野蛮人。林莎呀林莎,这二项你全占齐了,你真是气死我了。我和你爸受党教育多年,怎么会培养出你这种人来?”

接着,又转向二女婿。

“何干啊,你知道你受苦了。

二丫头脾气不好,常冲你发火,妈心里有数呢。以后,不要太将就她,我和她爸马上就让她出去工作和写检讨。敢冲到林业局打人?这不把我林府的脸都掉尽了?”

而林莎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居然冲着老太太就跺脚撒娇。

“哎呀,妈,你烦不烦啊?这是人家的隐私。人家老公都没说什么,你瞎操心啊?哼,讨厌!爸,你看妈咪,我都四十啦,是大人啦。我的事,不要她管。”……

林地轻轻摇摇头,不以为然的瘪瘪嘴巴。

对这个姨妹儿,他真是不敢恭维。

何干也是,不知道自古皇帝爱长子,百姓爱么儿?林莎如此骄横,还不全是老爷子老太太宠的?自家的事儿不在自家解决,宁可家丑外扬闹到林府,你以为老头儿老太太真会站在你一边?

知道么何大局,人家这叫打是疼,骂是爱呢。

有人踢踢,林地睁开眼睛,正碰上林音温怒的眼神:“你闭什么眼睛?吃饭啦。”

老爷子也笑笑呵呵的说:“林地,快去吃饭吧,你不饿了么?呵呵,还有何干,何干你吃没有?一块儿去吃点,保保胃。”

那边,何干哭丧着脸:“谢谢,我吃了。”

冯阿姨厨艺不错,随便弄几样,样样精致,随风喷香。

林地吃得不亦乐乎,额上渗汗。一边的冯阿姨就关切的说:“林局,吃慢一点,细咀慢咽,有益养生。”,这时一个半大小子,大咧咧的闯了进来:“妈!钱!”

小子本是乌黑发亮的头发,被烫染成红黄绿三种颜色,斜斜地搭在还算周整的头上。

这是冯阿姨的独生儿子。

冯阿姨看看林地俩口子,亲热的骂道:“又是乱闯?教给你多次,进来要经过同意,要喊人。”,小子答:“我喊了林爷爷林奶奶好的。”,“这儿还有呢?”冯阿姨向儿子使着眼色,对林地俩口子呶呶嘴巴。

 “林叔叔好!林阿姨好!”小子倒也嘴巴勤快,毫不茬生。

林地和林音就笑着点头:“好!好!冯中,又没钱啦?”

冯中点点头,毫不客气的冲着老妈一伸手:“妈,钱!”,冯阿姨就眉开眼笑的骂道:“真是个冤孽,找不到钱,就知道伸手要钱。走,外面去。”,一面扭头叮嘱:“林局,记着饭前喝碗汤,对身体有好处呢。”

林地就点头,美美的挟一筷子,喝一口汤。

另一边的林音就咯咯直笑:“林大局,莫太夸张和丢人现眼,好象我虐待你一样。对了,你刚才闭眼干什么?对林莎和我爸妈不满?”

林地眨眨眼,包着一大口菜,咕嘟咕噜的。

“谁敢呢?你不要乱猜测。”,林音的咯咯笑,换成了冷笑:“别以为人家都傻,就你聪明?官宦之家啊?宠爱骄横啊?将来必惹大祸的啊?是不是这样想的啊?”

林地格登一下:鬼,猜到我心里去啦?

这女人,呵呵,真是可怕呢!

嘴巴上依然咕嘟咕噜的:“说些什么呢?我没这样想呢。”,林音蹬蹬蹬的走到桌前,替老公舀上一瓢饭:“你和何干要这样想,也没错。要说呢,这些缺憾也确实有。

林莎呢,确实有些撒野和骄横,可皆事出有因。

比如,冲到你局里打了你的局办主任固然不对,可你林地与那个小狐狸精拉拉扯扯,也确有其事。打在她脸上,疼在你心里,你不否认吧?”

林地放下碗,停止了咀嚼。

“林音,你以前不是这样。捕风捉影,信口雌黄,你怎么了?”

林音冷笑一声:“就算是捕风捉影,信口雌黄,你敢否认你和你那个局办主任,一点关系也没有?别自欺欺人啦,年富力壮,又是正局,有钱有权,长得也相貌堂堂;对方年轻漂亮,倚马可待。”

林地澎的声放了饭碗:“你侮蔑我的人格,我警告”

林音一挥粉手:“别警告我,倒是我要警告你:谁以为成了正局,就可以胆大妄为,滋事生非,那是打错了算盘。”

林地气得把又把筷子一扔:“你要挟我?”

“要挟又怎样?”

林音毫不示弱,与平时判之二人:“不是因为你和你那个局办主任关系暧昧,林莎就不会冲到你局里打人。难道这不是事情的因果关系吗?

林地,我林音不聪明,可我是女人,对天下女人的想法和动机,比你更清楚。

虽然你现在还可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可谁敢保证你明天不会变心?今天呢,就算是我给你打的防疫针,防患于未然呢。”

说完,林音就出去了。

重新进来的冯姨就劝道:“林局,别和大小姐一般见识,二姐妹从来都是有嘴无心的,其实,人都挺好的。”

林地勉强堆起笑,拿起筷子。

“玩笑呢,二口子,隔夜吵,明天就好了。”他不想为姨妹儿和老婆搞僵。

要说林音,虽然对自已的关心少了点,平时倒也通情达理。再者,他不能不心惊老婆的眼光。这就像一个干了亏心事却一直自哄自的人,突然被当众剥去了外衣,整个灵魂赤祼祼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之下一样。

所谓“作贼心虚”和“声茬色厉”,大抵如此。

林地摸摸自已脸颊,仿佛小肖那细腻的粉脸蛋,还凑在自已面前,在阳光中连鬓角上柔细而蜷曲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林局呵,也不知那车怎么就丢啦?你说,林书记和冯部长会怪罪我,解雇我吗?”

冯阿姨在一边唠唠叨叨。

“我二十年前就跟着林书记和王部长,那时,我是市委办公厅副处,二十好几正年轻啊。林书记和王部长对我可好啦,所以我一离退后,就跟着他们了。唉,谁知出了这件事儿啊?我有没有责任啊?公安局找不找我的茬儿啊?”

林地瞟瞟她,只得跟着安慰安慰。

“冯阿姨,你不会有事儿的。你放心好了,以后小心注意一点就是。”……

回到客厅,林音正搂着林莎坐一侧说悄悄话,何干孤魂野鬼般坐在另一边。

见林地出来,老爷子笑问:“吃饱了?”“饱啦。”,老太太也凑上:“吃好啦?”“还好!”林地笑嘻嘻的点头:“冯姨手艺不错,是个好厨师。”

老爷子指指桌上的茶杯:“才泡的,清清嘴。

对了,刚才何干也说了,G1丢了,如果实在找不回,就由他局填张单子算了。我考虑到,还是先让周局找,还要使劲儿找。实在找不着,再说,你的意见呢?”

林地佯装想想,实则在笑。

刚丢,就说找不着?老爷子,你这是结论早于事实呢。

好吧,何干要争表现抢着埋单,就由他吧。瞧他也够倒霉憋气的了。“这也行,不过,工商那边如果认为有点难办,我这儿也可以想”

何干站起来,冷冷道:“不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局还是顾你自个儿的局里吧。”

林地感到脸颊滚烫,何干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屁个新林业局,连个小金库也没有,寒碜得可以,还在这儿嘴硬?老爷子见好就收,拍拍手笑眯眯的下了逐客令:“十点过啦,我和你妈可是早睡早起呢。我看,你们也要早些睡才好呢。老套话,工作要忙,可身体更要要,都回了吧。”

于是,两姐妹各自挽着老公,与爸妈告了别,又和冯阿姨亲亲,出了林府。

这次林地没车,只得和老婆一起挤进何干的奥迪。

唰!雪亮的车灯划破夜空,箭一般指向前面。然后,轻轻转个圈子,慢慢划过林府大院,照亮在台阶上笑眯眯站着的前市委书记和前统战部长,和站在他们背后一头白发慈祥的冯阿姨。三人的剪影在身后的墙壁上,摇晃摇晃,纤纤长长。

嘎!一声轻吼,黑奥迪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林地见了小肖。

可还没来得及问话,王秘书先站在了他面前:“林局,我为昨天的冲动,正式向您道歉。”,林地一楞,朝小肖看看。小肖会意,转身而出。

王秘书一伸手,一张辞职书放在了林地面前:“林局,我辞职,请批准。”

虽然早在林地预料之中,但他还是忍不住拿起看看。

然后放在桌上,慢慢站起来面向窗外。确切的说,他不愿意也不想同意王秘书的辞职。王秘书的单纯质朴和不暗人事,反倒强烈地激起了林地的强者心理。

其一,假若王秘书辞职,不管怎样,会对自已的尊严和形象产生负面影响,在林业局还有可能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这是自已所不愿意看到的。

其二呢,轻易辞掉了公务员金饭碗的王秘书,流落到了社会上只有吃亏倒霉的多。

年轻人热血沸腾,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总以为靠了自已的努力奋斗,就会到达理想境界,达到成功目的。怎知此时非彼时?中国的一切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转型的洪流滔滔不绝,稍一不慎,一个年轻生命的消失,一个热血理想的沉伦,随波而逝,轻如蚂蚁。

林地转过身,直视着年轻人。

“这么说,想好啦?嗯?”矜持而威严。

王秘书呢,直直地面对着顶头上司的目光:“想好了!林局,您批了吧。”,林地突然笑了:“王秘书,我看你也不用辞职了。你不是痛恨贪赃枉法,贪官和社会资源分配不公吗?我要你留在我身边,监督我,提醒我,不要成了这样的人,可以吗?”

王秘书一楞,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平心而论,林局在他心里的形象虽不高大,可也不糟糕。

大半年来,林地的举步维艰和所作所为,二个年轻的大本生也看在眼里。不同的是,易于感动和激越的局办主任,很快站在了林地一边。

而更醉于理想和观察的局长秘书,则一直试目以待。

这其中,女友和自已未来的准岳父,对林地的轻蔑和中伤,也起了催化作用。

事实上,昨天在医院,准岳父紧闭的双眼,输液管和呼吸器,遍目皆雪白的病房,女友的眼泪和围观者的哄笑,这些格外的因素和场面,让年轻人怒发冲冠,热血沸腾,不能自禁,下意识的冲动。

然而一早醒来,他又有些困惑。

毕竟,公务员来得不易。

那游走在苦读和惶恐刀刃上的痛切,实在是太深刻了。那么,就这样辞掉自已千辛万苦拼来的金饭碗?可大话已说出,并且已深深得罪了顶头上司。

即便自已不提出辞职,那林局也会给自已小鞋穿。

那样,还不如自已提出辞职,来得英雄豪气和有面子尊严?

可他什么都想过了,偏偏没想到林局会挽留自已。楞怔间,林地说:“王秘书,大道理我们就不说了。我只要求,你能收回辞职书,认真工作。

并对我林地监督和提醒,帮助我干好工作。我林地不是个好官,可我想做一个好官;如今,想做好官可是不容易,没有人帮助怎么能行呢?”

王秘书有些感动,想想,问:“如果”

林地干脆的回答:“没有如果!我林地要抱复你,又岂在一时一事?你知道,这对我太容易了。可真是要这样做,我林地,就不成为林地了。明白吗?年轻人。”

王秘书想想,笑了。

又搔搔自已下颌,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林局,我能替我岳父说句公道话么?”

“不能!”林地坚毅的一口回绝:“如果这是条件,我宁愿马上签字,让你离开。”,想想,他放软了语气:“王秘书,事实上你也知道,我与周副私人并无任何恩怨。

他如果不代表某些人和他自已的利益,我们会相敬如宾,和睦相处。

可生活就是这样,人们总是在各自的需要上产生冲撞,激化矛盾,生死相争。市府市委把新局的领导工作交给我,我必须得干下去。否则,我自已就得完蛋。可我还不想马上完蛋,趁现在还有力气,做一些老了也不会感到后悔的事情。现在,你明白了吗?”

王秘书叹口气,低声道:“当然,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

林地拈起桌上的辞职书,交给他。

“不过,我还是得祝你和你的女朋友,有情人嚮成眷署,执子之手,百年好合!”“谢谢林局!”王秘书看看辞职书,还有些犹豫不决。

林地笑道:“我也曾年轻过,谁家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拿去。”

一把塞在了他的手中。

王秘书刚走出门口,叩!叩叩!小肖叩门:“林局”“请进!”小肖姗姗而来:“有个老干局的凌副局要见你。”

林地有些莫明其妙:“老干局,凌副?”

、“嗯”小肖迎着林局的目光,一汪眸子柔情似水:“就在隔壁坐着呢。”

林地心一颤,低下眉梢。林音昨晚的话,犹自在耳,直觉而可怕的女人!这不是全老四的部下吗?全老四素来与我林地不相和善,路人皆知,大半年仅路过来过一次而已。

现在,他的副局跑来干什么?

“林局,来者是客,不见不好吧?”小肖柔声的提醒:“要是人家真有事儿呢?”

林地点头:“哦,好,请他来吧。”,前交通局纪委主任见了林地,一番客套寒暄后,直截了当;林地则婉言拒绝,毫无通融余地:“中央一再发文发通知,严厉禁止党政机关经商。全局的想法虽然很好,可我不能违反党纪国法。所以,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

最终二人不欢而散,凌副一去不复返。

这边刚送走了凌副,那边谢市长的电话就到了:“林局吗?那天我们谈到哪儿啦?”

“您好,谢市长。我们谈到为了池市的GTP,要共同努力奋斗呢。”林地不慌不忙,一面猜测着市长的下一步目的。

那天,市长和市委书记都分别打来了电话,居然都对凤鸣林场发表了自已意见。

一个要林业局出面作工作,让林场把余下的承包权,转买给亚东物业,以促进增加池市的GTP百分点子。

一个呢,则坚决反对林业局出面,把亚东物业收购林场的纯商业行为,提到国家民族的形象气节和卖国或爱国的高度。

这让林地一度迷惑不解,左右为难。

不过,他已拿定了主意。

即然二个头儿南辕北辙,自已也不便公开反对,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事实是明摆着的:风鸣林场现在成了香窝窝头。

与其让亚东物业全部转买了林场,不如自已趁机插手进去,多多少少为林业局干点实事儿,争点实际利益。

不管怎样,那卫冕虽不认识,可他在咱林业局的管辖之下,要他就范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唔,那你到林场去看了吗?”

谢市长满意的问:“我听说周副住院了,是不是啊?”

“林场么,正准备明天去呢。”林地平静的回答:“周副老三高,一激动就犯病,不正在医治么。”,那边,谢市长淡淡的笑了。

“好,去看看,看了你才有发言权。什么是优质资源组合?什么是为人民干实事儿,你看了就知道。至于人老了要生病,那也是没法的事儿。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林地放下话筒便捺铃,小肖进来:“林局”

“准备一下车子,明天到凤鸣林场。”

“好的!”小肖转身欲出,林地忙喊住她:“哎,昨晚多亏了你呢。小肖呀,看不出关键时刻,你比男子汉还勇敢呢。”

小肖笑笑:“先别谢我,昨晚上回家,被老婆揪了耳朵没有?”

林地就摸摸自已的二个耳垂:“没有啊,谁敢揪我的耳朵?对啦,那个保密局冷局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他么。”

小肖就走上来,拎起话筒,伸出纤纤玉手在键盘上点点。

然后递给林地:“你自已问。”

“哪位?我是冷战。”“你好,我是林地。”,那边马上打着哈哈:“哦,你好,林局,古人目:士别三目,当刮目相看。别来无恙,一切安好否?”

林地听得莫明其妙,眨巴着眼睛。

“唉,朋友,你究竟是谁啊?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能提醒提醒吗?”

对方依然打着哈哈,又是背诗又是读词的,更让林地迷惑不解。他看看小肖,直截了当的说:“朋友,我想起来了,你是”

“你的老朋友,市保密局冷局,终于想起来啦?”

对方欢歌笑语:“想起来了,就好。不就是一万块钱么,给兵兵买点苹果什么的,你就不要扭着退啦。”

林地一口接上:“我想起来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不说实话,这一万块钱我就交给纪委,说到做到,我是认真的。”

对方沉默了。

一会儿,悻悻道:“好,林局,我算真正认识你了。不过,我说了实话,你得答应不要为难我,我本是一番好意。”

林地答:“好,我答应你,请直说吧。”

“我是饶恕的外侄!”说罢,挂了电话。

林地耸耸肩,看着小肖:“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死活不要,也真是难为他了。”,小肖则掩口而笑,继而连连摇头:“唉,饶副这是为何啊?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打肿脸充胖了,何必呢?”

林地却感叹:“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在官场,官场你懂吗?

只要还有欲望,只要不躺下,每个人都竭力运筹帷幄,装腔作势,为自已的前进和退路窥测方向。以求自已在看不见摸不着的潜规矩里,不受伤只受益。以最小的成本,换取最大的利益”

小肖惊叹:“天,这么可怕?这到底是官场还是屠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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