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背景

他在街角等一个朋友
看着电线杆上贴着的纸条
有转让、办假证、看疑难杂症——
灰指甲、香港脚、性病、早泄、阳痿、不育、堕胎
找异性同性朋友、卖血卖肾卖初夜
有的甚至不用纸，直接把黑白字写在电线杆上
每个广告都留有电话号码
看完他想这些人
会有什么样的家庭背景

工人

现在当我们说到工人
我们说的已不是一个阶级
一种高高在上的象征，而是一群蚂蚁
名义被利用的蚂蚁
穿着蓝衣，常常在热锅上跳舞

牺牲之前

他开赴前线，在中国西南部一个偏远乡村
认识了她。她当着他的面给孩子喂奶
略带羞涩。她的眼睛明亮，脸庞黝黑
奶是白的。孩子睡后，她拉着他的手
跌跌撞撞穿过竹林，站在斑驳的阳光下
解开翠花衫，把奶头塞到他嘴里
然后躺在草堆上。她的脚沾着泥土
身子干净，透着脆弱而倔强的美
他的欲望如春笋般勃起，要了她
事后她摘一朵小花，让他插在发梢

不久他参加一场战役，献出年轻的生命

车祸

昨天一辆车子快速从桥上驶下来
越过路岛，开到对面的道上
爬上走道，撞倒围栏，冲进房子
留下一个窟窿。没人受伤
今天又有一辆车驶下来，冲到对面的走道
撞倒一个人。他正往外推垃圾桶
他绝不会想到，一大早在自家门口
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