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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局与套 第3部 第164章 又是感冒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23-03-20 19:02:45  浏览次数: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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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内勤小红没来上班。

早习惯于她打点的朱科,纳闷地问刚从药品库出来的李副科。

“快十点啦,小红怎么还没到么?”李副科一面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卷成一团塞进自己的抽屉一面坐在自己的位上:“年轻轻活蹦乱跳的,不会是生病了吧?”嗒,打开电脑,屏幕光映得他眉毛亮晶晶的:“或许是晚上睡得晚,还没起来?还有,昨晚天气好,正是俩口子纠缠战斗的好时光,是不是?”

朱科看看自己的助手,摇摇头。

“我看你是一早忙昏了脑袋,人家刚离,连孩子都没有,哪来的男人?”矮栏外有人接嘴:“离了,又没有拖累,不正好找男人?朱大科,你you out(落后了)耶!”可怜的朱科,哪听过什么you out(落后了)耶?以为是人家在嘲讽自己,恼怒的把桌子一拍。

“关你什么事儿?你骂人?我看硬是起来早了点哟。”

平时和大家嘻嘻哈哈打成一片的朱科,却是最离忌讳人家嫌自己年老体衰,抱残守缺。

员工们都了解他这个德性,尽管开玩笑,却也注意不伤着他。朱科这一拍桌子,全室顿时哄堂大笑,直笑得前党支部书记,脸色发白,战战兢兢。

还是李副科站起来。

正色到:“行啦行啦,大家忙工作吧。”

待大家平静下来,转身对朱科解释:“那是句英文,意思是‘早上好’。”哗!李副科昂起头眼睛一扫:“干什么?周一一大早的,还是各有所爱吧。”众人硬生生的吞回嗓子眼上的笑声,埋头忙忙碌碌起来。

听了李副科的解释。

前党支部书记倒有点忐忑不安。

“这么说,我误会人家了?不行,我得对人家道歉。”李副科将他轻轻一踩:“好不容易静下来,正忙呢。”朱科不说话了。各自忙一歇,见内勤小红还没到,也没电话打来,朱科就皱着眉头,抓起了话筒。

李副科眼睛盯在电脑屏幕上,眼角却注意地扫视着前党支部书记。

耳朵也注意的听着。

“小红呀,怎么?哦,还真让我猜对啦。生病感冒了?嗯嗯嗯,就是就是,这秋冬交际一不注意就感冒了。没事儿没事儿,我就问问,你好好休息休息,别硬抗着,吃得药,或者打打点滴。嗯,好好,放心吧。”嗬!朱科压下话筒,转过了头。

“病啦,感冒啦!说是要请一天假,我允许了。”

李副科点点头,貌似心不在焉,心里却乐开了花。

前晚上深夜一点过,当他在娃娃的陪同下,回到民心医院院长办的大卧室时,接到了老六的电话:“是你不?”“嗯!”“活儿干完,钱?”“明上午。”卡嗒!老六掐了手机。李副科自己也关了手机,喷着酒香,摇摇晃晃的想去亲老婆。

吕院撒娇似的扭着雪白的身子,不让他碰。

“洗澡去,满身酒气,我最讨厌醉鬼啦。”

李副科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洗手间走去。当初承包租赁这幢三层楼房时,吕院就把三楼的三间办公室打通,只留下一道门进出。最外面一间,做了处理日常事务的院长办公室。院长办左则,开了道不起眼的恻门。进去,就是二间紧连的卧室和洗漱间,非常方便。

一进洗漱间,李副科就恢复了正常。

想想冬胖被自己灌得东倒西歪的醉相,李副科就暗自好笑。

李好自小喝酒不醉,老爸在时,小李好常常爬到老爸膝盖上,抢过老爸的酒杯,往自己嘴巴里倒。最初是吓得老妈大呼小叫,老爸瞠目结舌。然后,就是二老竟相带着小李好,到各医院看病。各大小,有名或无名的医生看后,都摇头称奇。

谁也弄不清小李好为什么喝酒如喝水?

不醉,管胀?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秘密,就真正成了李好深埋在自己心底的秘密,连后来的老婆吕院也瞒着,更莫说一般的同事和朋友。李好的聪明或叫狡诈,也正在这里。他不是到了非喝不可的地步,滴酒不沾。即便到了非喝不可的地步。也会佯装醉的可怜兮兮。

摇摇晃晃,晕头转向。

而且佯装得逼真现实,恰到好处。

在李好的脑子里,一直有种这样的认识:酒,乱性,害己,不是好东西!能不喝,最好不喝。李好以后的人生经历,雄辩地证明了他的无知先觉。这种认识和本领,相伴他一生。想想那冬胖,见事情按照自己的设想顺利发展,一高兴,发出了个暗号。

早候在门外的况秘,便按响了门铃。

却不曾想正好掉进自己的陷阱,李副科就一阵阵好笑。

况秘带着个漂亮姑娘叩门而入,从冬胖眼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笑嘻嘻的指着陌路姑娘,介绍到:“这是我表妹!这是冬局,这是冬局最好的朋友,李副科。”姑娘大大方方的伸出右手:“初次见面,你好冬局,你好李副科。”妩媚的脸上,有一种让人魂牵梦萦的笑靥。

一老一小,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二男人,就分别握着姑娘的酥手摇摇:“欢迎欢迎,表妹,请!”

当然,现在的李副科回过了神来,那姑娘和冬胖哪是什么第一次见面?明明是常来常往的老交情了嘛,演戏给我看的呢。

当下,况秘带着表妹添碗添筷。

又变魔术一般,从厨房端出一碗碗早准备好,香喷喷的菜肴和卤拼盘,二男二女对饮起来。

位子想来也是冬胖早设计好的,况秘陪他,表妹陪李副科。况秘腻乎乎,嗲乎乎,肆无忌惮地沾在冬胖肥大的身上,顾着嗔怪和说悄悄话;而表妹却矜持的陪着李副科,不时给李副科挟菜倒酒,聊着网络上的新鲜潮事儿。

酒过三巡,冬胖摔出了真纲,指指一旁的酒柜。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今天很高兴结识了个忘年交。小李呀,我兄弟俩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

李好就装出战战兢兢,含混不清的模样:“冬局,大,大哥,我己喝得差不多啦。”“不行!”或许是真正高兴,或许是酒兴大发,或许是故意要给对方难堪。冬胖大喝一声:“喝过酒,换过帖,我们就是生死忘年交啦。今天么,不把这二瓶‘剑南春’解决掉,谁也不许走路。”

李副科抖抖动动,犹犹豫豫的好不为难。

直乐得冬胖哈哈大笑,一挥手。

“倒上倒上。小况呀,以后你有个头疼牙痛,伤风感冒,人流宫的,找李副科就行,不用挂号,也不用跑路啦。”况秘就一边咕嘟咕噜的倒酒,一面撒娇:“光是我呀?还有我表妹呢?

还有我和表妹的家属呢?还有还有我和表妹的家属的家属的家属呢?”

冬胖就笑嘻嘻的骂到。

“妈的,瞧这德性,我不是说全包了么?有李副科啊,一个李副科。顶得上十个冯呢。干!小李。”

先满满一杯吞了,对李好亮亮杯底……以后的事情,就不好说啦。总之,当狗熊般的冬胖被放倒后,李好也佯装一头扑在沙发那弯,大声扯呼,耳朵却直直的竖着。结果,他听到如下对话:“况秘,我得走啦,结帐吧。”

“不是说好的包夜?现在才几点?”

“不行,我得走了,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满屋的酒臭,你也没说要喝酒的。”“你他妈的就一个小姐,说什么人话?装什么清纯?不想混啦?”“况秘,别骂人,我卖身不卖心。你呢?我看比我更坏。嫖情赌义,说好下叉,我的确忍受不了这满屋的酒臭。这样吧,付我一半的费用得了。”

哗啦啦,一阵翻腾钞票的熟悉响声。

然后,是况秘尖刻的嗓门儿。

“六百块,点清楚,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啪嗒!吱溜,儿……李副科洗完上床,紧巴巴的抱住了老婆:“要娃娃来接我,是不是怕我回不来了啊?”吕院颤巍巍的纤指,直直地捅着老公的脑门:“想都不要想,铺这么大个摊子,你不回来怎么办?娃娃都给你说了吧?”

李副科拍拍老婆后背。

感觉滑腻腻的。

“小事儿,周一不是例会么?你在会上讲讲,点拨点拨就没事儿。”“那,是不是发点安抚费?”真是奇怪,老公不在家或不在自己身边,吕院就是个风风火火,敢作敢为的女强人。可一到老公身边,她就变成了标准的小媳妇。

“收收心,安安神。”

“蠢蛋儿!屁大个事情也要发安抚费?以后让大家拿捏准了,还赚屁的个钱?真是女人!”

李副科的眼光,越过老婆白哲的肩膊,定定地望着幽黑的窗外:“就开会,打个招呼行了。这些医师呀后勤呀什么的,其实心里清楚得很,姓莫的成不了气候。说大话,瞎蹦达。她开张的时候,你代表我前去庆贺庆贺。该送什么?就送什么,记住了?”

“嗯。”在老公怀里像条小鱼儿似的吕院,鼻子哼哼,睡意朦胧。

不知从多久起,俩口子就对彼此没了性趣。

最亲热时也就这样相互抱抱,然后咕嘟咕噜的说点悄悄话,各自睡去。对此,吕院倒不像别的醋婆,动不动打翻醋罐,追东问西。她知道老公从事的险业,不蒂于是火里刨食,烫锅抓坨。

神经高度紧张,一不注意露馅,必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消失和淡薄了性趣,也情在理中,不能责怪他。

要怪,只能怪这社会,社会太混乱,生活太沉重,铤而走险,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即然踏上了这条险路,就不能回头,一切随缘吧。至于自己,吕院倒也不感到遗憾。自小她就知道,自己与别的女孩儿不同。成年了,从书上网上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加双性恋。所以,老公淡薄性趣,倒无形中帮了自己大忙,不妨事,不妨事的。

“还有,你明天一定要设法拿到小芳的手机,明白吗?”

吕院霍地睁开了眼睛,咬牙切齿的回到:“干掉算了,还拿手机干什么?”

李副科摇摇头,眨眨眼,感觉睡意袭了上来:“仅凭美女揭发,口说无凭,万一不是这样呢?

呵——欠!睡吧,睡吧,呵欠!”

第二天一早,李副科照例到了302,不忙不慌的进了药库。

一面思忖着等会儿的朱科到后的事态。

内勤小红今天来不了,自己无所谓。可让小红给伺候惯了的前党支部书记,一定不习惯。

叩叩!李副科抬起头,毛主笑嘻嘻出现在门口:“今天好安静!”李副科站起来:“又是检查?才几天哟。”院办主任轻轻走了进来,一直走到矮栏前,双手搭在栏杆上。

“不是检查,没见院领导都没来么?随便看看。”

李副科又回到:“你不就是院领导?一样得罪不起啊。要不要进来坐坐?领导。”

李副科的话,让毛主很是受用。她眼睛发亮,嘴唇湿润同,捋着自己的鬓发:“大家都说李副科嘴笨,可我看你甜着呢。哎李副科,谁借了你的钱没还,板着个脸干什么哇?”尽管年龄相当,可李副科对这个院办主任从没好印象,尽量对她敬而远之,平时二人也没玩笑可开。

然而,她毕竟是院办主任。

李副科只好强装笑脸。

“没呢,周一事情多,你也不到处随便看看?”毛主移过来:“你忘了上次的布置?我是特地找你来的。”“什么布置?”李副科一时没回过神,脸上掠过一丝惊愕:“我不知道哇。”毛主奇怪的看看他:“送检么,冯不是在全院大会上宣布的?”

李副科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是有这事儿,文件上写着呢。那,我们现在就进吧?”

毛主没动,面向朱科:“朱科,你看呢?”刚坐下的朱科,却淡漠的看看李副科:“李副科,你看呢?”毛主只得扭过头,重新盯住他。李副科却笑笑,站起来。他知道这个自以为是的院办主任,从来就很看重排名和职位。这不仅是职业习惯,还有着她自身天然的裾傲。

一个毕业不过二三年的大本女生,靠着聪明和姿色,考进市卫生局。

一跃成为这个赫赫有名的302院办主任,院办主任何许人也?

表面上看,也就是上传下达,收集整理,琐琐碎碎的跑龙套。其实不然,这可是个极其重要和厉害的职位。且不论那些资历雄厚,妙手回春,恃艺可傲的老教授,老医师和各中层干部,表面对其客客气气,巴结有余,暗地对其瘪瘪嘴巴,鄙视过度。

仅就这真正称得上院领导的五大班子领导,对其的客气和赏识态度。

就让人感到这个年轻女孩儿,不可忽视的存在和能量。真可谓仕途顺利,职场得意。

所以,毛主不论何时何地,到了哪个部门,总是找一把手聊天谈话。只有这后勤科是个例外,可问题也就在这儿。即然连冯冯书记等院领导,都知道后勤科情况特殊,问到具体业务时,都跳过前党支部书记,直接问李副科本人。

她一个上传下达的院办主任,岂会不知道?不明白?

只有一个解释,毛主故意这样做,故意提醒李副科。

莫恃技可傲,你就只是个副科长,让人难堪。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李副科认为,这自然源于上次给冬胖送药和冬胖绕过她,直接找自己要药二事儿。李副科一直捉摸着,是不是找个机会给她解释解释?

毕竟,因此而得罪了毛主,对自己有害无利。

当下,李副科笑嘻嘻回答:“好的!走吧。”跨出矮栏杆,领先走进了小侧门。

二人在钢铁的库门前站下,窄窄的巷道里,有一种浓郁的寒意和忧郁的沉闷,毛主不由得抱紧了自己肩膀,牙齿有点咯咯咯:“有,有点冷呢。”李副科心一动,不动声色的在密码屏点点:“保温呗,这儿常凉人,小红就感冒啦。”

“哦!我是说没看到她呢。”

大门无声打开,李副科身子一侧,又不动声色的点点温度调控,让库内的恒温下降。

“请进!毛主。”他恭恭敬敬,彬彬有礼,让院办主任先进去,自己才跟在后面。人温一离开红外线仪器的监测,那钢铁大门就自动地徐徐关上了。面对整齐整洁,差落有序的一排排药架,毛主犹如进了迷宫。

再说了,以前进库。

有着众多的院领导一起,大家指指点点,说说笑笑,一会儿也就过了。

现在,她孤身一人,当然,还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李副科,可那种年轻女孩儿心理,以及生理上的天生弱势,立即让她感到有些害怕和担心。院办主任战战兢兢的跟在李副科身后:“怎,怎么越来越,越冷啊?”

李副科转身安慰到。

“恒温呢,药品库更甚。以后习惯成自然,就好了。”“可是,”

砰!毛主一不注意,撞落了一大瓶药剂。药剂摔碎在坚实的水泥地上,蓝幽幽的药水在地上散成一大片,一种有些刺鼻的味儿随即弥漫开来。李副科迅速蹲下,脱口而出:“糟糕!这要多少钱啊?”“这,这是什么药?要多少钱?”

毛主觉得自己周身发冷,眼前发蓝。

那一大片蓝幽幽药水,仿佛在蒸发,在跃升。

然后,变幻成无数个可怕的蓝精灵,呼啸着要冲出库房,冲向天空……整一部正在上演的恐怖可怕的生化泄漏灾难大片!“德国进口的×××××剂,一瓶三千美金,可兑溶5万CC蒸馏水。”

李副科清晰而痛苦的嗓音,犹如重锤敲在毛主心上。

她不由得捂住了自己胸口,天啊!

自己一不小心,就浪费了二万块人民币。二万啊!这可怎么办?

“还有,这原始溶剂,有极强的透射性。”李副科斜斜毛主,有些似说非说的,这让本来就感到了恐怖的院办主任,周身陡起一层鸡皮疙瘩。“透射性?对人体有影响?”李副科这才吃力的点点头,答非所问:“所以,朱科和内勤小红,从不进药品库。我们走吧,那儿有提篮,抽拿吧。”

可此时的毛主,早没了心态。

凭心而论,她对这个李副科,印象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之所以自己要提出送检,也是当时暗恨对方绕过了自己,让冬胖直接要药。不管冬胖多么令人讨厌,毕竟是市卫生局局长。如果冬胖能通过自己要药,岂不是有更多更好和更名正言顺的机会,接近局座?这样对自己的仕途有好处呢。

这种寻常女孩儿惯有的患得患失和渴望成功出名的趋势心态,毛主更甚。

可现在,始作俑者觉得当时自己一定神经短了路,弄出了个自己把自己笼起的特锼主意。

可事至如此,总不能掉头空手就跑出去吧?好歹也是堂而皇之的院办主任么:“好吧。

抽,抽拿吧。”“毛主,你怎么啦?”“有,真有些冷,冷啊。”可不,毛主的嘴唇都变成了紫色。

双手交叉紧抱着自己肩膀:“小红感冒了?是不是也这样冷啊?”

李副科说:“那你等等。”

转身慢慢腾腾跑回库门,将库内温度按上升一度。

重新慢慢腾腾跑回来,跑过哆嗦着的毛主,在靠墙的地方拎起大提篮,又慢慢腾腾的跑回来:“现在好点不?”许是心理暗示?毛主点点头:“好多啦?现在是多少度?”“比恒温高一度。毛主,给。”李副科把药篮递给她:“请快一点,调高恒温,对药品保存有影响,你是302开天辟地第一个呵。”毛主接过提篮,信手在架上取取拿拿的。

“什么第一个?”

“调低恒温啊,连冯都没享受过这种特殊待遇哦。”

李副科悄悄瞟瞟她,毛主脸色即得意又迷茫:“哎,这可不好,为了我一个人破坏规矩,真是不好么。”“工作嘛,只是,怕对药品有影响,所以,”毛主加快了取药动作。可怜她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女孩儿,写写抄抄,动动嘴巴,耍耍小聪明,跟在领导后面指手划脚还可以。

面对庞大一屋花花绿绿的药品,就完全傻了眼。

可又不能不取拿,让一边的李副科嘲笑。

只得胡乱的东翻腾,西翻腾,觉得大约可以了,就往外走。可走几步,又停下,哎,真看不出,这药平时拿在手中轻轻的,怎么汇到一起这么重啊?李副科可不客气了:“还是少拿几样吧,没常锻炼,拎不动的,还得拎到市局呢。”

毛主点头,并且,不由自主捂着自己嘴巴,咳咳,又咳咳。

李副科装没听见,取出好几瓶水剂,重新放回药架上。

想想,捏着一支精美包装的笔管膏状,过来到:“这个呢,是某药厂生产的消痣膏。可它对女性,特别是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儿,却有很好的美容作用。”毛主笑笑:“你是想送给我?不是假公济私吗?”李副科就重新把它放回药架。

“你这样,我就不好说话了。我是想到,每次抽查前都让你打电话,大家一直心存感激。不过,你可以上网查查。”

“那不是看在朱科,还有你的面子上?你们这个后勤科呀,一天闹哄哄乱嚷嚷的可真是热闹。

真要给院领导监查抽查到上班如赶场,前党支部书记的脸,往哪儿放?”吭吭!毛主不由得又捂住自己嘴巴……

送走院主任后,李副科调回恒温。

迅速给冬胖发了个短消息。

回到自己位上,朱科正瘪着嘴巴看着他:“走啦?”“走了!”朱科一掌拍在桌上:“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怎么,是不相信我们?”李副科就委屈的摊摊手,坐了下来。旁边有人笑:“瞧毛主拎着药袋那模样,就像是刚打完胎,从妇产科出来的偷嘴女孩儿。”

又有人接嘴到。

“哎李副科,平时你钻进钻去,像撒丫的兔子,窜得飞快,可今天你俩在药库呆了大半个钟头,干什么这么久啊?”

朱科就威严的干涉到:“说什么呢?人家是院办主任,莫乱开玩笑哟!”李副科也抬起了头,认真到:“开谁的玩笑都可以,就是不能开毛主的,人家对得起我们哟。”“对!要不是人家事先通报,院领导们来了,可真要露馅。”

朱科也笑了:“还年度先进科室,一人5大洋的奖金呢?积积德吧。”

当然,大家嘲笑并非空穴来风。

因为,李副科特地给院办主任打了招呼:“这药,那药,那水剂,还有那,那,那,可都是易碎品和透射性,一定要多加小心,注意保护好,完整送去,完整送回,这可是笔笔都登了记,签了字的。出了问题,你我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至于那瓶德国原装进口,被她不注意撞落摔碎的三千美金。

李副科没提,毛主也没问。

可怜的毛主,就这样小心翼翼的拎着一大提袋各种药品,一路咳着嗽从恻门出来,朝朱科作贼似的扬扬左手,紧紧张张的跨出了后勤科大门。难怪大家要笑,就是毫无想像力的朱科看来,院主任拎着大药袋,右肩微斜,脚步轻跨,成微微前倾型的高挑苗条身影儿,就是整一个不听妈妈话的偷嘴女孩儿。

看看一天无事,下班铃将响。

忙得差不多了的兄弟姐妹们,陆续开始收拾东西。

庞大的开间办公室里,一片拉关抽屉和办公文具盒的砰砰声……李副科正趴在桌上小憩。

朱科轻轻踢踢他:“小李,小红感冒没来,这个考勤呢,考勤呢,”

李副科就看看大家。

慢悠悠的拉长了嗓门儿。

“哎听着呵,说一句呵,我们后勤科可是年年的先进集体,人人的5大洋呢,也不能白拿。

凡事在自我约束,自我提升哦。”大家就笑:“李副科,朱科,放心放心。早上,我们可都是自觉打了卡的。下班呢,也不会忘记,一万个放心。5大洋哦,我们可一直记着。”

李副科打了前站。

朱科就吭吭哧哧的敲着边鼓。

“这卡呢,当然要打的;这卡呢,当然要打的;李副科的意思是说,是说,这卡呢,当然要打的。”铃……像配合着前党支部书记的提示,墙上的大电子钟,响了起来。早准备好的兄弟姐妹们,一涌而上,纷纷拈起自己的工作卡,往打卡机里塞。

冲到前边的。

大多是牛高马大的男同事。

后面的妇女们就纷乱的嚷嚷:“××,帮我打了。×××,帮你妈打了哟;×娃,顺手顺手,把我的一起打了。”直看得正副二科头儿,大眼瞪小眼,作声不得。

院办规定,上下班必须本人亲自打卡。

别人帮打是违规行为,发现一次罚款50块,依次类推,最高罚款150块,等同旷工一天;旷工三天给予除名……

因此,如何让员工养成自觉遵规守纪,提高工作和职场素质,就一直是令各单位,各部门头疼的大问题。这事儿,提起是小屁事儿,说起也好笑,执行的难度却很大。都是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兄弟姐妹,天天都为这薄薄的一张工作卡而相互纠结,实在不值。

可不这样做,又不行,毕竟家有家规,国有国法。

大家走到一起,就得有约束,有规定,要不,岂不乱了套?

这是个大家都明白,可大家嘴上都不说。暗地咕嘟,都想着对别人严,对自己松的简单问题。

充分暴露着人性深处的自私,卑鄙和贪婪,实是让各主管负责人伤透脑筋。

其实,网络时代,科技发达,要解决这所谓的小问题,也不难。

要怪就该怪冯。

铁公鸡冯年初,听毛主汇报到,现有的打卡方式早己落后,为避免执行人和员工间的纠纷,最好改成指纹机……冯也为这屁小事儿伤脑筋:“多少钱?”毛主答:“市场上现有二种。指纹识别的网上价,约6元到8一台,人脸识别的,网上价,约15到25一台。”

冯掐着自己指头算算。

断然拒绝。

“光是买指纹识别考勤机,全院××个科室·系·组,就要用掉上万块,值得吗?现在的打卡机不是好好的么?我看,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各部门领导敢不敢于管事?善不善于工作?当年我在京城大医院时,没有指纹考勤记机,也没见得管理有多混乱?要相信群众的自觉性和积极性么。”

毛主气得扭过头。

直翻白眼皮儿……

这后勤科呢,一向由内勤负责考勤。所谓考勤,就是内勤稍比一般员工早到,然后,注意的盯住大家打卡。这种也就是公开监督的考勤方式,也真起到了监督作用。想想吧,当着一双骨碌碌的眼睛珠子,除了故意闹事儿,你真好意思有意违规吗?

并且,内勤是一介年轻漂亮美女。

平时嘴巴甜甜的,胸铺高高的,脸蛋红红的,又喜欢跑腿帮忙。

莫说男同事,就是女同事也都很喜欢她,何来故意当面违规,给美女难看。当然,男同事就更莫说了。上下班,不但人人屁颠颠地捏着自己的工作卡,排队打卡,而且个个还养眼馋嘴。

咋呼什么:“美女,上班罗,等会儿挨到我聊聊!”

“小红姑娘,下班啦,我就一光棍,你给咱说说,我是去舞厅,还是去监狱?”

小红姑娘总是笑啐到:“去监狱吧,最好是去监狱!世上就少了一条色狼,多了一份安全。”

现在,小红姑娘感冒了。这儿呢?就乱了套。大家都走了,就剩下了正副二个科长,二人各自整理着自己的办公桌。相同的话茬儿,都憋闷在胸,空气变得沉闷。当然,当二人都站起来,准备离开时,终于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小红姑娘,明天能不能来上班?

要说感冒呢,有大有小。

小的,只是略感不适,有点儿头重脚轻和微咳,吃点“感冒灵”特灵。那药好,休息休息就能上班。女孩儿呢,娇憨一点,小气一点,借此休息一天,也可以理解。如果是大感冒,那就麻烦了。恐怕就不是吃“感冒灵”的问题了,得上医院认真看看。弄不好,还得花上千块呢。

毕竟是前党支部书记么。

朱科问:“是不是再给小红打个电话?要不,还认为我二个冷血。”

李副科摇头:“不接,等于白打,照样解决不了问题。现在,主要的是要弄清楚,她是大感冒还是小感冒?”“听声音,好像鼻音只嗡嗡,挺沉重的?”朱科皱眉到:“是不是,大的哟?”李副科没吭声,然后,挤出一句。

“不会是又一个媚娘吧?”

朱科惊恐的瞪起了眼睛:“没这么严重哦?又出一个媚娘,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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