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很多人并不真的明白科学教育应该遵循的宗旨。除了很多应付差事,为“绩效工资”挣“工分儿”的教师之外,即使那些 因了一时的“运气”而在科学圈里说三道四的人也并见得真的明白科学教育其实更多地不是试图启迪学生的“聪明”,而是因该让学生懂得并明晰“笨”的重要性。使学生自觉承认“自我”的“笨”,从而使他们逐渐养成习惯凡事要问个“为什么?”
同时,逼着学生自己求解问题的答案。在这个过程中,真正的教师应该知道如何帮助学生自己探寻这些为什么所对应的答案,而不是直截了当地告知学生的答案。这样会慢慢地使学生懂得如果自己求解问题的答案,也要使他们明白求解答案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一是靠逻辑推理,一是想办法自我证明这些来自逻辑推理所得出的答案与客观现实相符!
这个过程实际上就是要使学生学会改变凡事想当然,凡事从死人堆里寻找答案的习惯。事事经过自己的思考,假设和符合规矩的求证,这是科学教育的初级法则。
科学研究有一个不成文的共识:观察-分析-假设,然后推导出“假说”,在此之后就是要建立求证的具体方法(Well-Controlled Experiments),然后就是开展这样的实验,然后依据所取得的实验结果修正先前的“假说”。这个过程就是现今科学知识的生产过程,也可以成为科学知识的生产流程。这个流程表明:科学的结论并不是绝对的真理,它依附你求证过程中的各种限制条件。其实,能够遵守这样的科学教育的初级法尚不能与“科学教育的笨法则”相联系,这种科学教育的初级法则实际上只是入门教育层次;或者也只是科学教育的一种“职业教育”,这样的教育虽然可以培养科学从业人员的职业素养,但不能从培养出更高层次的“科学家”。
“科学教育的笨法则”其实应该是科学教育所应该遵循的更高层次的法则。这个阶段的科学教育应该是培养成熟科学人才的教育,本质上应该是智能教育。
科学教育过程中的研究生层次的教育应该属于:智能教育的一个阶段。在这个阶段教育的中心是培养学生的思想和思考能力。这更多地与训练学生的“哲学"素养有关。
科学教育本质上应该是,也只能是使人变“笨”的一种学问。但不是使人变‘蠢’的一种学问”。我理解“蠢”意味着“不聪明”,而“笨”更多地是说一个人“做事情”的技巧不“高明”。于是,延着这样的思路,我要更进一步地说:如果我们承认科学是使聪明人变“笨”的一种学问,那么,我们还要承认工程和艺术是使“聪明人”变“巧”的一种学问。
这些表述应该成为我们开展科学教育、工程教育和艺术教育所必需遵循的宗旨。
“科学”无论其定义有多少歧义,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科学”必须能够为我们提供“可信赖的知识”,什么样的知识值得我们“信赖”?
实证!只有实证过的知识,或只有能够通过“实证”的考验的知识才值得我们信赖!
所以科学家必须具有能够为我们提供“可供实证”的知识,而这需要科学家拿出“笨”功夫!而不是“巧”功夫!
工程学家需要做出一些有用的东西,这个过程中不能“笨”,艺术家需要为我们提供具有欣赏价值的艺术品,这个过程不能“笨”。在工程和艺术这些活动中,精巧的构思,加上或简洁或出人不意或高超的“实现”过程可以成就工程师和艺术家的美誉,体现工程师和艺术家的价值。
而科学很少会是这样,“科学”离不开科学家的“笨拙”,需要科学家放弃想当然的人类思维属性,拚弃投机取巧的欲望,但这仅仅是说在提供可信赖知识过程中所采取的手段和方法,当然,很多的可信赖的科学知识会使人出其不意,会使人觉得充满了艺术美感。而这又是科学、工程和艺术同源的东西了,这不是在过程之中,而是体现在结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