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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花解语鸟知音
作者:谭文华  发布日期:2011-02-04 02:00:00  浏览次数:4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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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枚闲章,刻着“花解语鸟知音”,这是我的花鸟画作品常用章。原来我认为,这只不过是题画時的美言,但你们想象不到花能解语、鸟亦知音吧?千真万确!要不信,让我慢慢说给你听。
      小時候住大杂院的公家宿舍里,每家每户都餵鸡,从小鸡餵养大,养大了指望牠们生蛋的,那時大家知道什么都凭票供应。春天来了,鸡贩子每次都挑来好几百隻小鸡,毛绒绒的刚从鸡蛋里破壳而出,可爱极了。小鸡一来,我“首当其冲”,跑在最前面,当然我们家的挑选小鸡的任务非我莫属了,我一挑十隻,鄰居说:华,也帮我挑几隻,我乐此不疲,有人买四隻六隻,意思是二对、三对的,但小鸡是分不出男女的。一下子我们大院增加了百来隻小鸡朋友。往后的每天放学回来,我也乐于承担喂鳮任务,因为只要你往那里一站,自家的鸡就来了,各家主人只要几声“咯咯咯……”四面八方的鸡全来了,不用吹口哨排队,都冲着飞回来,牠们都来到了各自主人前面,对各自的主人,小鳮们认的真真的,不会错。到了傍晚“开饭”之時,大杂院的空地里,就像鸡食堂,一群一桌,鸦雀无声、晚上牠们回各主人的“家”,下蛋了牠们也下在各自家里,绝不会到别人家里去下蛋的。小鸡渐渐长大了,各家都把母鳮畄着下蛋。我每天放学回家了,第一个任务,就是去体验丰收的喜悦,一天都收获好几个蛋,多可爱的母鸡呀!
      那時我就想象着,如果这是一群鸟就更可爱了,只要我往那里一站,天上飞鸟就马上停下,招之即来多好!
      嗯、尽瞎想!异想天开、天花乱墜!我妈说。 
      沒想到,来到了澳大利亚悉尼,我这个愿望实现了,在这里,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了,“花解语鳥知音”的含意。  
      先说“鸟知音”吧,我有几个朋友住北悉尼,看到他们家,彩色的大红大绿的鹦鹉常光临,并成了至交好友,牠们常飞来停在窗台上,用丁勾嘴敲打窗户呢;有的花園里鹦鹉成群,三、二个还停在主人的肩背上,我很羡慕。  
      自从我们搬了新家后,有一对小鳥叫斑鸠,成了我的好朋友。斑鸠大小像鸽子,牠们形象比鸽子还美,羽毛呈蓝灰帶赭色、脚桔红、脖子上一圈黑底白点,就像美女的绸巾一般,从而得名叫--斑鸠。斑鸠成为我的“知音”朋友,有三年的時间了,只要我往后園一站叫“咕……咯咯……”听到我的声音,他们俩就来了,天天都来,有時清晨不用叫就到了,比我的起床更早,比上班还准時,清晨我很忙,不理牠们,牠们就飞到我能看得见我的栏杆上等着,等着我每天都给牠们洒下一把米说:“Welcome!”。
      去年我们一家回去中国过年了,在家乡呆了三个月,以为牠们不会来了,回来的第二天,沒打招呼,又见到牠们来報到了,一如既往地还天天来,多肝胆的“知音 !”,時而有空我还请他们到我厅里“做客”,只要把米洒在厅里,牠们俩就大摇大摆地进来,从容不迫地“吃饭”。牠们会整天呆在我的花園里,有時俩隻依偎在一起,嘴对嘴、头碰头,好像在拥抱、似乎在“Kiss”    
     儿子说:妈您怎么知道牠们是一对?
    我長久观察,当然有确凿的证据:我见到男的那隻,把毛竖起来追女的。许多动物,公的比母的漂亮,如孔雀能开屏的是公的,公獅子有如披肩似的毛髮,披在肩背上往下垂,母狮子就沒有。
     那他们沒有第三者?我先生笑着说。
     如果有第三者,不是我们就能见到三隻了,不会天天都两隻飞来,如果只来一隻,牠还会畄一半米给另一隻吃,我很认真作证。
    牠们家在那儿?Baby在家吗?孫子也来凑热闹,好奇地问。可爱的孙子,有時也会帮我抓把米喂牠们。
    你和爷爷今晚跟着牠们回家去看看……我回应孫子,全家都笑了,斑鸠给我们全家帶来了欢乐。
    妈,给他们起个名吧,儿子说。
    叫珍珍(女的)和贵贵(男的)我早想好了。
    人和鳥的友谊-“鳥知音”这多珍贵呀。 
    说了“鸟知音” ,现回头说“花解语”吧,花也能听懂我们的话?更不可思议,但我巳心领神会了。  
     这不是我说的,在距今一千多年前的唐朝,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武则天,还给花儿下聖旨呢,有诗为证:“明朝游上苑,火急報春知,花须连亱发,莫待晓风吹”。据说这是公元690年的隆冬,那正是天寒地冻之時,武则天醉后游花園,看到百花凋零,生气的发命令,命令所有的花都要在一亱里开放,翌日,百花俱放,唯独牡丹不开,因此武则天震怒,下圣旨,把它从長安贬到洛阳去,而牡丹到了洛阳却开的更欢盛了,因此唐宋期间,牡丹就在洛阳安居落户了。人们赞美牡丹很有骨气,不屈于淫威,有“洛阳牡丹甲天下”之美誉。这说明花草植物,不但能“解语”,而且有情感、有个性。    
       中国文人常借花言志,如:“飒飒秋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長安,满城尽帶黄金甲。”这是唐末农民起义领袖黄巢,借“咏菊花”抒发自己的抱负,诗中以浪漫主义的豪迈气概,青帝自比,喝令自然现象服从自已意志,表现了要推翻唐朝统治,迠立农民政权,给人民带来春天的理想。   
       前几年我们搬新家時,前后都有不大也不小的花園,得以栽种些,能入画成诗的美丽花草,朋友和学生们送来了许多花,有马蹄莲、绣球花、茉莉花、竹节海棠花,秋海棠、红、白、黄各色玖瑰花、百子莲、君子兰、石莲花、月下美人花、令箭荷花、仙客来、郁金香,黄、红、藍、淡红各色蟹爪兰、太阳花、亱来香,鹤顶红、紫籐、钱樹、元宝树、还有些不知名的奇花异草……应有尽有,挤挤一堂、美不胜收。还有不计季节,長年累月不停地开放,许多花在一年里二度开放,他们競相开放,争香斗艳,我知道它们爭寵的目的只有一个,都想赋诗入画来!搞得我应接不暇。 
     “天道酬勤”,我知道,这也是花儿对我的回報,回報了我常年持之以恒的勤奋和努力,辛勤培育、早晚浇灌的辛劳;而我更不辜负它们的美意:2008年,这是值得永久记念、令人难忘的一年:我在悉尼一共参与、组织了五个书画展:一、奥运组委会、中国文联、中国美协支持、中国书画报社主办的《世界华人迎奥运名家书画大展》并来悉尼巡回展出、我的一幅“和谐图” 被收入《世界华人迎奥运名家书画展精品集》。二、《澳洲中国书画艺术学院十周年师生书画展》。三、《澳大利亚美术家协会百花齐放迎奥运书画展》。四、应悉尼市政府组织的《悉尼市多元文化美术比赛》。五、我自已的个展《谭文华书画展》,共展出我的书画作品七十多幅。这五个画展,得以有机会,让我花園里的这些可爱的花草,大显身手了,我利用平常对这些花的写生资料,整理成作品,一幅写生白描長卷就收录了十几种花卉;一幅“百花齐放迎奥运”的横幅作品中,有八种花入画……此幅作品收录“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夢想” 海外珍藏本。这免为其难地应付了,五亇画展,我累病了,但我与花園里的这些花草结下了不解之縁。  
     在澳定居一十二年多了,因悉尼四季如春,那是春花?那是秋草?把我搞糊塗了,比如我家的“柱顶红”花吧,“柱顶红” 在有甘蔗粗细、约有50公分長的花莖上,能开放出四至六朶,形似白合花大小的,也是六瓣的大红花而得名,我们家柱顶红,冬季末就含苞欲放,初春此起彼落,直开到夏天;秋天了还不愿意休息,偶尔还开放一两枝;去年我家君子兰,从秋未开到隆冬,直到今年的春天了还开不败,它们怎么有这么持久的精力!
     “君子兰”知道吧,萛是家喻户晓,在中国可是个“贵族花”,贵到一盆,数萬人民币,而在此地却是“平民百姓”,因为到处可见,随便种在公園的大树下、屋角園边的空地上,它照样花繁叶茂。  
      再说可爱的马蹄莲,马蹄莲花长的奇妙之极,就那么一个大瓣一卷一朵花,形象“马蹄” 而命名,马蹄莲它沒有花萼,瓣和蕊直接连着花杆,简练概括、干脆利索、凋谢了也不掉瓣,真是“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东風”。(借一古诗咏菊句)。马蹄莲它虽然只有一个瓣,但并不单调,我觉得,它比任何一种花都有艺术性,入画的形象不比多达成百数拾瓣的名花:牡丹、菊花遜色,在花園里,有時一开十几朵,正、侧、俯、仰各个角度,千姿百态。我那幅“百花齐放迎奥运”的作品中,其中有八种花入画,我觉得,最美的还是,有若芭蕾舞姿的马蹄莲。  
      平常为了让马蹄莲能更好地展示它美丽的姿态容貌,我常珍惜地剪下插好,以便更贴近观察写生……或作为精美、珍贵的花束礼品送好友;由于它精练简洁,不但我自已写它画它,也常作为我給学生讲课、帶去课堂作为写生的题材。
      我也已经搞不清,雪白硕大的马蹄莲,真正的应该开放在那一个季节了?记得有一年,悉尼的冬天我回乡了,春天才回来,它即从春天此起彼落地直开到夏天;去年我在悉尼的夏天又回乡过年了,回来巳是秋天,马蹄莲又从秋天开到冬季,这不,春、夏、秋、冬它都可以任意开放,似乎我在它们就开放。 
       我乐于長久立于花卉旁观察它们生长、含苞露蕊、开花吐艳,对着它们说话:马蹄莲,你开累了吧!不要再开放了,休息吧,只是这二朵先不要谢了,等下周我帶课堂,给同学写生,它真的坚持着直到写生课上完,善解人意也。    
     不是我很喜欢的花,我也注意了,要“一视同仁”,比如,去年花園里的“蟹爪兰”,在花盆里开了数百成千朵,2008年6月21日,我个展开幕,我把它制成数十朵胸花,给嘉宾佩戴。让它有“出头露面”的机会,让它“立功”,它替我節约了买花的开支(听说制好的佩戴胸前的新鲜小花,每朶要$15元)。
    也许就是因为,从来沒有人发现这不起眼的“蟹爪兰”(名也不好听),也能制成胸花?“物以稀为贵吧”,独一无二的“蟹爪兰”胸花,才显得特别亮丽,贵宾们赞不绝口,一時传为佳话。 
        就像人们常说“人不可貌相”一样,无名小花也不能小看。人要寛容、有爱心、有公心,注意和谐共处,对人对花都一样。 
       我無法像“数来宝”,把每种花都一一赞美。但美丽的昙花我却不能不说,它独自开放在静亱里,不爭阳光不爭寵,它的美是無与倫比的,白色晶莹剔透的雅黄花瓣玉洁冰清;无数的雄蕊,簇拥着盛装的一个雌蕊,就像无数小人在翩翩起舞,赞美它为“月下美人花”一奌不过份,在我的花園里,昙花是被我选择第一个入画的花卉。真是:看遍花無胜此花,剪雲披雪蘸丹砂。我的一幅昙花作品,前几年就参加全国性美展,并已收录“画册”里。  
        因为有了“昙花一现”的成语,人们就有了偏见,“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对花何必求全?我曾因此而徹亱不眠,观察它从绽放到凋谢,它能整亱地开放、花儿此起彼落、花期長,生命力強,无论何時剪一枝往地里一插,只要能落土就生根,一岁一枯荣,年年开不败,北半球、西半球、南半球、在我去过的国度里它都能存活,吉祥长寿无限。
        昙花怎么就“一现”呢?我要给昙花讨回公道。
        昙花开放時很有动感,像电影的慢镜头,有孔雀开屏之美,我要赞美昙花的风采,画出昙花的绰约姿韵。现以三首题画诗为证,作为本文结束语:       

 

绰约風姿怯春光,

不与群芳爭艳陽。

天崖何处肯相忘,

 

赏花识卉有知己,

一花已足压千红。

莫说昙花只一现,

一年一度总葱笼。

 

悠然落土扎深根,

茂盛枝繁寂不喧。

一朵独放亱色里,

幽香无限滿乾坤。

 

 

 注:此三首题画诗,经丘雲庵诗人指正,曾在悉尼诗刋上发表过     

2009年9月9日撰



评论专区

天高云淡2014-11-20发表
多有趣的生活啊令人淘醉令人想往,什么烦恼皆抛之脑后了。
天高云淡2014-11-20发表
多有趣的生活啊令人淘醉令人想往,什么烦恼皆抛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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