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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河谷女人(2)
作者:金波  发布日期:2010-01-18 02:00:00  浏览次数:2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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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英里
 
沃利固定好干牛粪箱子,然后把卡车发动起来。他对刚刚坐在座位上的妻子说“我们再去看看公牛比利回来没有,要是没有回来,我们得去找找看”。
卡车掉转车头,开进牧场的稀树林里。
公牛比利是去年在若科汉普屯的牲畜竟拍会上买到的良种公牛,是牛群里的美男子。完美的深褐色皮毛,壮硕的躯体和牛背上隆起的肌肉疙瘩,象从体育场馆器械下成长起来的职业斗牛。长长的椭圆形耳朵垂挂下来,行走时两耳生风,昂首阔步,自有一种雄性魅力。沃利十分爱惜他,亲热得叫他“boy(男孩 )”。开始放养在房子周围的草坪上。让他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个硕大的牲畜自由自在,四处走动,有时从房子开着的前门走进来,然后穿过客厅,踏着厚厚的地毯从屋子后门踱出去。荒原又惊又怕,担心他突然野性发作,撞坏房子和人。这是个习惯了天然放养的动物,放在牧场里,才真正适合他的性情。
果然,放在牛群里没多久,他很快更新了牛群的品种。几只小牛生下来看上去是他的后代,体格健壮,外形漂亮。
不过,沃利担心的是这头公牛精力旺盛,总是单独行动。一两天回来一次,补充食物和水。从那些醋性大发的母牛群里带走一两头去过清静的日子。单独行动的公牛都有足够的自信,他们不担心来自丁狗(澳洲特有的野生猎狗)的袭击。野生的丁狗专门偷袭病弱的小牛,象比利这样的公牛轻易不敢靠近,但在干旱季节,丁狗成群出动猎食动物。不得不防。沃利知道,比利经常去的地方是一个叫“九英里”的河边。
卡车沿着牧场的小路寻找比利,沃利一边观察牛群的体质状况,一边从咬着的牙齿间吸冷气。荒原感觉好像牛群进入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沃利放松不下来。这是沃利父亲经营了40年的牧场。牧场最好的年景达到上万头牛。现在,他经营着父亲留给他的五分之一的财产。其实,每年雨季到来之前,沃利都像大难临头一样,有时候只是虚惊一场。但有的年份,就是没有雨,雨季像跟他们开了个玩笑,不声不响就过去了。牧场的牛大片饿死,倒下的尸首就像二战结束时的集中营,非常惨烈。这也是牛仔们的世界末日。2000年,就是这样的情景,这是澳州著名的三大灾难之一。这个人烟稀少的发达国家广大乡村在某些方面还是靠天吃饭。
沃利的牧场方圆二十公里,位于地势平坦的山间台地。干旱了半年的牧场看上去没有生机。地面杂草一片枯黄,这是目前牛群唯一用来消磨时间,维持体重的食物。各种树木荒原几乎叫不上名字 ,地势较低的地方树木稠密,地势高处树木高大稀疏。大多的树木为保存水分,脱光了树叶,枝杈像一只只干瘪的手臂直指天空。求雨之状象沃利祈求上帝一般虔诚。
牛群大多喜欢聚集在地势较高,地形开阔的路边。这里设有输水管道,每隔一段路程就有一处自动喷水池,供给牛群日常饮用水。沃利把车停下,不停的点着头数着那些小牛犊。有时候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刚出生的小牛犊,走路战战兢兢,亦步亦趋的跟上母牛妈妈的脚步,情景让ren 心痛。这些小生命是为雨季降生的,他们的降生让沃利心中充满了对这些顽强生命的敬意。雨季很快会到来的!沃利自言自语好像在安慰他们,也象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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