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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人狗情谊
作者:刘放  发布日期:2010-01-19 02:00:00  浏览次数:2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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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说过狗是通灵的动物。西方的电影、小说多有以狗为题材的,这些文艺作品将狗人性化,写得非常感人。西方人还有种说法:认识的人越多,就越喜欢狗。对此,我们往往就不是那么容易理解。
这一次回国,因家事(父亲病故)长住在家乡,数月与家中小狗为伴,零距离接触狗,对狗才有了更多的了解。狗,实在不是那么简单的动物,我们以往对它的认知还是太少了。
我们家的小狗,名叫旺旺,取其叫声汪汪的谐音,也图个吉利吧。旺旺长得不算漂亮,毛色黑中微黄,尾巴秃了一截,可谓狗貌不扬。它也没有特别的种族背景,没有显赫的家世,也就是普通的看家犬。每次回乡,虽久已不见,它仍老远就认得我,迎向前来,欢腾跳跃,摇头摆尾,状极亲密。而这只是狗的一般表现,狗皆如此,人都习以为常。
旺旺的不一般表现,是从我父亲病重开始,或者是我们在此时才开始觉察到它的不寻常。
自父亲染病后,人们即发现,旺旺整天也是病恹恹的,不思饮食,常常躺在大门外,怎么逗它也不理不采。一连几个月都是这样。我们都以为它也生病了,就感叹说,老主人病了,狗也病了,有那么凑巧。但它仍尽守职责,看守着房子外围墙的大门,有生人近前,仍会跳跃咆哮,如狼似虎。旺旺的凶狠,在乡里是远近闻名的。这样看它,又完全不似有病的样子。
父亲病逝那天,我们都在厅中守灵。却突然发现旺旺也静静地伏在灵前,跟我们一起相守。低头去看,只见它形情忧戚,眼里流出泪水。有时,妹妹就帮它将两只前脚趴在水晶玻璃棺上,它一动也不动,久久地凝视着父亲的脸。每当此时,妹妹便抱着它的颈脖恸哭失声。这样的情景让人心碎。在守灵的这几天里,它一般都不会离开灵堂,整天都陪伴着我们,静静趴伏在地上,再不到大门外看守房子。偶尔,它又起来,轮流着一个一个的舔着我们,似在安慰我们。而这几天前来探望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它竟然不管不顾,任人进进出出大门,不管是生人还是熟客。
至此,我们才想起,旺旺在父亲病后终日闷闷不乐,像是生病,可能是因为见老主人病重,它也伤心难过。又因为狗是通灵的,或许它已预知了主人将会死去。
后来听我妹妹说,几年前当地曾出现狂犬病,政府下令杀狗。家人为免惹事,也主张将旺旺杀了。但父亲极力反对,他喜欢狗,喜欢旺旺。在父亲多方斡旋下,旺旺没有被杀,保住了一条狗命。这样看来,狗也是知道感恩的,与人无异。又或者,比人类更忠诚,更有良心。世间忘恩负义的人太多了。
狗那么懂事,对它的主人深情如此,我们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
更奇怪的事在后面。
父亲遗体火化前,我们必须预先找好安放骨灰的坟地(我们准备在父亲坟上立一纪念碑)。按乡俗,由风水师引领我们上山寻找合适的地方(顺便说明一下,现在国内风水师大行其道,处理这些事都要看风水、择吉日,无论穷人富人、官员平民都如此)。行至一山腰时,风水师停下,左看右看,说此处不错。他将罗盘仪放地上,伏下身子,面向前方测量。这时我们才发现,旺旺不知什么时候也跟我们来了。它也伏身地上,头向前方,目不转睛地张望。形态、方向跟风水师一样。
风水师测了又测,又是翻书,又是掐指计算。最后,确定了位置,站起来宣布:“穴眼”就定在这里。随即叫工人们挖土。
此时,只见旺旺一跃而起,高兴得吱吱叫着,缩耳摇尾,跳跃起舞。先是绕着人们转了几大圈,又先后趴到我们身上,又舔又叫,腮帮、耳朵一动一动,兴奋不可铭状。
在场的人都惊奇了,看着这情景不知是怎么回事。风水师最先反应过来,他握住我们的手表示祝贺,说这肯定是好风水!你看连狗儿都那么高兴!
这是他最好的宣传广告。他当然很高兴。
而作为儿女,我们也在心理上得到些许安慰。此地群山环抱,周围林木苍苍,远望丛岭叠翠。近看正好能看见我们的房子。父亲驻息在这里,应是安乐而舒适的了。我自己多天来沉重的心,也似一下子舒展了些。
是否真有风水,冥冥中是否真有主宰,这都不是我们要讨论的话题。令我感慨的是,狗与人的情谊,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而对于旺旺,我们又多了一道谜。它是否知道父亲将下葬这里?它又怎么会高兴得如此?或许真如民间传说的,狗通灵界,知晓另一个空间之事。
丧事完后,旺旺又恢复常态,终日守在门外,履行起它看门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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