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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当存高远,风物放眼量
作者:汪应果  发布日期:2013-02-24 02:00:00  浏览次数:3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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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基督教的进步兼为《同路人》杂志编辑理念一辩

    第321期《同路人》杂志上刊登了一篇社长周伟文先生写的《从一个广告可以见到什么》的文章,说实在话,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料到还会因为一则广告引出这些麻烦。作为一名该杂志的拥趸者,我觉得有义务说几句旁观者的公道话。

我不是基督教徒,但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我就在国内不停地为基督教“正名”,其中最集中的是为上世纪在华的传教士、诺贝尔文学奖第一位女性获奖者、中央大学(即今南京大学)教师、美国人赛珍珠(Pear.S.Buck)所做的平反工作。为此,我的名字几次上了中宣部,又几次差点挨处分。这一过程逼得我读了不少有关基督教的书籍,至少对基督教不能算是一位完全的门外汉。

在我看来,基督教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发展进程中是遇到过危机的,最为严重的时期是中世纪,而它的重新振兴是来自它的伟大的自我变革,如果用最简短的话来概括,就是它变得更为开放、更具包容性了:从政教合一到政教分离,从对科学的压制迫害到与科学的平等对话讨论,从束缚人性到尊重人性……不妨说,基督教的变革正是因为顺应了时代的发展潮流而获得了人心。

再来看杂志《同路人》。两年前,当我初到澳洲后,就想寻找一家比较严肃的、人文气息浓一些的中文杂志来发表我的文章,我当时的确看过好几份报纸杂志,但都不理想,绝大多数商业味儿太重,严格说来,基本算不上是份杂志,就是广告的汇集而已。但我接触到《同路人》后,我的眼前一亮,尽管它是一份教会办的刊物,但编辑的视野开阔,立意高远,有相当高的理念和追求,所选议题既有紧迫的现实性又有学术性,既坚守基督教的价值观又博采众长、兼容并蓄,只要是内行,一眼就能看出它的高明之处。就因为这个原因,我愿意无偿为它写稿(从246期一直写到310期),因为我判定这份杂志是有前途的。

现在看到有些教徒对它的指责,大意是认为杂志没有牢牢坚持宣传宗教的大方向,我看后深不以为然。当然我没有资格批评他们,他们这样做也许有他们的理由,但我以为他们的意见从整体上是跟基督教的改革大潮逆向而行的。我只举几个例子:1986年,我第一次出国到美国做访问学者,有一次到纽约的圣约翰大教堂去参观,我发现可能是在它的小教堂里,居然安葬着几位著名的美国文学家和科学家,由于时间太久,我已记不起他们的姓名,只有一位马克.吐温,是我十分熟悉的。尽管后来我在网上查,说这位作家是葬在他处,但我的确看到了他的姓名,而马克.吐温对宗教是有很多批判的。通过参观,我还得知,美国许许多多著名的科学家即使不是宗教信徒,他们的葬礼也都是在这里举行的。 这件事当时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冲击。由于长期国内的政治教育,我们对西方基督教的观念十分荒唐、愚昧和扭曲,我们一直把基督教当成是跟人类文明、科学相对立的东西而加以排斥,然而在圣约翰教堂我看到的却是基督教跟人类其他的文明和谐共处,相辅相成,从而体现出现代基督教的博大的包容心。

从这以后,我对基督教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回国后就开始了为基督教做“正名”的工作。南京大学早前也曾经是教会大学(金陵女子大学),图书馆里有许多当年基督教的藏书,但长期以来一直被当做“毒草”打入另册,全都堆在地下室里。我大概算得上是改革开放以后最早进去“淘宝”的人。有一次我在地面上捡起一本厚厚的杂志,题目是《当代文艺》,一看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的,直觉告诉我这是瑰宝。我打开来,原来是一份基督教办的文学杂志,办刊人是一群来自法国和美国的传教士。令我吃惊的是,这里有着详尽的刚刚诞生不久的中国现代文学的详细资料,其中包括了胡适、鲁迅、巴金、叶圣陶、朱自清等等作家的评论,尽管立场是宗教的,但立论相当公正。我这才知道在那个年代,西方基督教早于中国的作家和学者,就已经参与了对中国现代文学的开创、研究及推广的工作。我根据这些资料后来写了论文,从根本上颠覆了沿用了几十年的错误的文学史观。这件事再一次教育我,基督教的伟大之处并不在于整天宣讲宗教教义,而在于它那宽广的人文情怀。

这之后,又发生了好几起重大的宗教与科学的交集事件,最为重要的就是梵蒂冈教廷为五百年前的伽利略平反以及罗马教宗与科学家霍金就上帝是否存在展开的讨论。霍金是否定上帝存在的,罗马教宗虽然并不同意霍金的观点,但却称赞他是世界级的大科学家,并认为这种讨论十分有益。此外罗马教宗发表的多次谈话其中包括对世界其他宗教的包容看法都令人耳目一新,使我对今日的基督教刮目相看。

我之所以要说这些,是想告诉人们,今天的西方基督教已十分开放和包容,而罗马教宗的观点我想是最能代表基督教的主流价值观的。

如果用罗马教宗的眼光来评价《同路人》的编辑理念,我以为它不仅不应该受到指责,反而应该得到教会的褒奖,因为它在坚守基督教价值观的同时以服务社区为宗旨走出了一条充满基督人文情怀的宽阔大道而不是囿于中世纪的狭隘宗教意识。

我曾经设想,如果真的按照某些人的想法去办《同路人》,让它言必称上帝,字必写基督,那么这同街上许多教派人士沿街散发或是塞进人家门缝的宗教宣传小册子以及宗教宣传图片又有什么两样?果如是,这份杂志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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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水台2014-11-20发表
被无神论洗过脑袋的受奴役者,连达尔文进化论里的纰漏与不能自圆其说都根本没有读过,更别提去接近真理了,谈基督信仰,无异于谈虎色变。谢楼主文章!
安红2014-11-20发表
我曾經四處找尋這份雜誌,不為別的,正因為汪先生在上面寫文章。
作者2014-11-20发表
谢谢各位的鼓励,特别是聪慧的安红,你抬举我了。
进生2014-11-20发表
一个人恪守的“信仰”或“理念”(或用某种更合适的表述),其核心部分自然应该明晰,但其应变的“边缘”就应该坦荡而有伸张包容的能力,整体才不会僵化,才会有保持整体前进发展的活力。所以,我赞同汪先生的观点,而既然说的是“同路人”,本来就未必是“自家人”,汪先生文中提到的那些人的想法,确实也就可疑了。
瑞门2014-11-20发表
包容不同意见,可以使文化------文而有化;批评反方观点,可以使文明------文而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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