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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田明先生新书《西金山史话》读后杂谈(十五)
作者:进生  发布日期:2014-08-22 15:27:00  浏览次数:2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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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民族, 能在一半煎熬一般被迫的状态下,度过30多年害怕做梦害怕说梦话的岁月,不敢凝神静想,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怕“思虑伤脾”,怕引来“邪崇触犯”,结果那颗原本自由的心灵自然也就萎缩萎顿起来;没有了自然的人类心音,“开化”“进取”便不知“敬畏”本该是何种状态,“走火入魔”却说修成了“本真”,以为那反倒是“天外之物”般的先烈的“恩赐”了。后来的30年,原本是“一江水”,自然也就顺流而下,离开能自然地“做梦”很远,愿意更世俗的人物便愈加有声有色起来,一直走到如今成了“忧郁”症的患者自杀群体才终于警醒,高超的依然眷恋着身后鼠窃狗偷便宜得来的亿万家财。从这个角度,我赞赏中国全社会正在康复的人人有权“做梦”的努力,尤其是年轻的一代纯真地靠自己不懈的努力,常常地源自为了减轻自己身边亲人生活艰辛的那颗懂得“感恩”的人心。这是在踏实地恢复人的“本真”,或让一个民族也因此能有正常意义上的“自尊”和“敬畏之心”的必经之途。这也是我被《中国好声音》所感动的关键之处。
中国人,原来是很会做梦的。就拿中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文学作品《红楼梦》来作例证,说这个民族,离“做梦”遥远,只会世俗得手头缺什么便眼馋什么便崇拜什么,像个乞丐般,那是说不过去的。翻翻研究《红楼梦》的学者的统计,说,该书写了各个角色的大小梦境32个,曹雪芹的前《八十回》有20个梦,高鹗续写的《后四十回》,写了12个梦。前八十回里的梦境,大抵透析出一群生活在大观园里的少男少女,有着充裕的物质生活却心灵向往自由关爱,有意无意地想冲破各种束缚的遐思与努力;而后四十回,多的是无奈之梦,羁留他们的大厦呼喇喇将倾,白茫茫一片的命运或将他们牺牲或将他们抛弃,而作恶之人则噩梦连连,不得不面对“因果报应”产生的对末日来临时的恐惧与挣扎,临了从这样一个死时也哀的角度领略了“到头一梦,依然万境归空”,没有“敬畏之心”人生走来的最后滋味。就梦境而言,我想前八十回要出色得多。
   因了阅读《西金山史话》而找出了《寻梦澳洲土著》,而第二遍读过,自然多想了些,就是也去粗略地统计了一下书中涉及的梦境。结果,至少有14处写了“梦”,人物与梦境都让人印象深刻,能使读者也深信:在岩石,荒野与土著人的心灵与梦境间有着质朴的感应;“丛林里高尚淳朴的人性,人与自然共存的默契”(周小平语),一如他们在荒原上行走,就留下脚印那样清晰,没有掩饰;土著人的土地,同信念紧相联。书中曾写道:“在荒漠上,如果孩子走失了,土著母亲不会抬着头四下呼喊,而是低头寻找她所熟悉的小脚印”;而“。。。那七个孩子走过的路,就是我们祖祖辈辈走过的路。”这个意思,周小平在书中【杰米和中国】那一节里有段话,表达得非常完美:“我理解,大漠人的触角是非常敏感的,因为我也有过类似的感受。在荒原,每天生活在一个广大的自然空间,视觉可以达到最大限度。时间一久,这种空间感受会占据人的心灵。空间大并不代表空虚,荒原上的一草一木、每一寸土地,都被赋予生命,人的本质如大自然般宏大、淳朴、平实。”对书中14处谈“梦”,我这里仅摘录其中两段文字以饗尚未读过《寻梦澳洲土著》一书的读者:
    182页里,土著画家约翰·布龙的梦与画,作者写道:“这一次,一张小树皮画,他连续画了三天,而我几乎从头到尾为他磨色,看着他画完。到了最后一天,他的情绪有点反常,他拿笔的手在发抖。他停下几次,又试着画。我想为他代笔,他不让。我告诉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只龟,一只你现在正在画的龟。’听我这么一说,他对着画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放下笔,双手捧起画送到我面前,说:‘这画是我为你画的。’我想,在他开始画这张画时,并没有打算为我画这张画。我奇怪地看着画说:‘为什么?你还没有画完呢。’‘我不可以再画了……你明白吗?’我摇摇头,似明白又不明白。看见他刚才颤抖的手,说明他的情绪非常激动。‘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和这个龟,现在,它就是你的图腾。’他挺认真地说。”
   126页【杰米的葬礼】,作者自己的梦:“可当我提起笔,灵感却变得十分模糊,我愣愣地看着画面无法下笔,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和不安。当晚我躺下后神智恍惚,那几张未完成的画又清晰地再现在我的梦中。”两天之后,作者突然接到了杰米心脏病突发去世的消息。
   书中还有细致地描述的枉贸德老人的梦,更是感人至深。这些梦境,如果在《红楼梦》里,选稍微轻松些的,一样有做梦人“精血成聚”的状态,大约数四十八回香菱跟黛玉苦志学诗的状态可以同《寻梦澳洲土著》一比,“香菱梦中得了八句,竟从梦中笑道:‘可是有了,难道这一首还不好?’”
   对土著的这块土地的感概,书中有一位典型的欧裔白人,“高鼻子,蓝眼睛,一头金黄色卷毛”的曼瑞.加特,一个二十出头的教师,表达得更坚定清晰:
   “远古的梦幻时代。那个时期所发生的一切,至今还在这片丛林里流传,从未间断。‘梦幻’不但存在于过去,也存在于今天和未来,它超越时光限制。‘梦幻时代’的故事被视为一种不可任意引用的‘财富’,小心翼翼地保存在土著人心灵深处。”(【四,走进阿纳姆原始丛林】“几年后,曼瑞辞去了教师工作,读了一个博士学位,研究课题是澳洲土著文化遗产的保护。直到今天,他一直生活在阿纳姆丛林”---引自【六尾声】)这是人们真该记取并深思之处。
   我想,或许这也是土著人拒绝白人走进他们生活的关键理由。这同“落后”这个人们谈到少数民族问题时常脱口而出的词儿无关,荒原的“原始”不意味着“落后”,而强者主宰的“开发”也不该理解成就是“文明”“正义”的同义词,一如“害怕做梦”绝对不同“文明与进化”相关一样.
      读了《梦幻澳洲土著》这本书,再去阅读《西金山史话》的第二部分《土著人在西澳》,那些历史事件就不会成为只是文字的总括叙述,而对作者通过历史研究得出的感悟与判断,便更易于理解。即使觉得处在“两难”状态,对于澳洲的土著人民,推而广之于故国的民族问题,会让读者至少懂得该警惕来自强蛮者以及其麾下走卒的“信口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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