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科见阿兵副科出面,仿佛松了一大口气,停止了转圈子。
“那,区财政那儿如何汇报?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阿兵站了起来:“我负啦,我负啦,你们”他朝向跑来汇报的几个人指指:“继续摆摊啦,卖完就撤啦。”,对方如获至宝,连连点头。
然后进一步逼问:“阿兵副科,这可是你亲口下令的?”
阿兵上前一步,拧起了眉头。
“怎么啦,我没说清楚啦?马上回去啦,继续摆摊啦,卖完就撤啦。”,汇报的人们转身就跑,大家也松了口气。
凡科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朝吴刚看了又看。
吴刚站起来,也实在感到肚子饿得发慌。
就越过众人去抓了几个糕点和一瓶“山泉”。几个糕点和一瓶水落肚,劲也有了气也顺了,吴刚就往回走,擦过凡科时,有意停停:“凡科,小院里好热闹。”
“是啊,家属们高兴呢。可没有家属的呢?”
吴刚明白了,搭讪几句后就溜到了办公室外。
他根据自己揣测的习惯,找到几家单位,一一作了安排,又溜了回来。事前,局里严格规定:局业务科全体人员,不得利用职务和工作之便,要求下属单位为自己预留任何参摊物品。违者,给予通告批评和经济重罚。
可饶是如此,兄弟姐妹们仍不断偷偷以各种借口溜出去,再悄悄儿溜回来。
所以,吴刚的溜出溜进,谁也没大惊小怪而视若无睹。
不过,毕竟有严格规定,加上科长副科长都在,也不敢过份嚣张和耽误。临时办公室里,依然整整齐齐地坐着业务科的兄弟姐妹们。
稍会儿,张罗又站了起来。
“阿兵副科,药和清凉油快完啦,我得再去买点。”
“快完啦?我看你出来时啦,不是带了很多的啦?”“是多,可给下面的单位一分一拿,就没多少了。瞧这天热的,一时半刻还完不了呢。”
“去啦去啦,快去快回啦。”
阿兵不耐烦的挥挥手。
“快去啦,快去快回啦。”“好的!”张罗响亮的答应一声,飞快跑出。吴刚闭闭眼睛,在心里笑笑,对阿兵和张罗的联手演戏,他嗤之以鼻。
秋海棠也站了起来。
“凡科,我看看车去,有几颗螺丝松了,刚才没拧紧,总觉得不安心。”
“坐下!”没想到凡科一声大喝:“一会儿拧螺帽,一会儿加油,一会儿灌水,你说你一上午跑了多少趟?不像话么,我再答应,你不暗地笑我是蠢蛋了?”
被小科长当众大喝,司机的脸绷不住了:“真是拧螺帽嘛,我真得去看看。”
“坐下!你要敢跨出办公室一步,你以后就不要开车了。”
看来,凡科也实在是给兄弟姐妹们的车轮战法气坏了,但碍于法不制众和众怒难犯,一直强忍着。也活该吊儿郎当惯了的司机,一不小心撞在了枪口上。
满腔怒火的凡科,就拿他开刀。
“跑外勤去吧,反正你是猴子屁股坐不住,喜欢跑。”
这一抬果然灵,秋海棠立刻乖乖儿的坐了下来。开玩笑,区局司机可是一品官儿,走到哪,威风到那,享受着与局领导一样,众星捧月,吹捧巴结的局级待遇。
就这样轻易给这小子撤了?
休想!
可问题是:司机的编制在局业务科,这半吊子小科长,又是王局长的贴心豆瓣。他要真认了真,是完全可以办到的,而且自己还打不出半点喷嚏。
阿兵也说话了。
“秋海棠啦,我记了的啦,你一上午溜出了7趟啦,听到没有啦?七趟啦,好好坐着休息啦。”,哗!大家都笑起来,七嘴八舌的损着他。
“7趟?我明明记着是14趟。阿兵副科包庇秋海棠哟。不行,我有意见。”
“那你记错了,我记得是15趟。你小子为了搭便车,故意往少说。不行,我抗议。”……
张罗拎着一小袋药品回来了,脸蛋徘红,双峰起伏,左手拈着条素花手绢,在脸颊边上下挥舞:“好热!阿兵,又买了二十几块钱的药哟。哎,大家哪里不好,说一声哟,张罗包你药到病除。”
哭丧着脸的秋海棠就咧咧嘴。
“张罗姑娘,咱怎么就觉得这心窝窝,堵得慌呢,喘不过气来了,我要完蛋了。药到病除,快给咱揉揉。”
哗,兄弟姐妹们又是一阵大笑。
笑声中,张罗面不改色心不跳,嘴唇一动:“行啊,全部脱光,老娘就帮你揉揉。脱啊!为什么不脱,你秋海棠怎么草鸡啦?脱啊,不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