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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中篇

阿拉伯警察
作者:王晓雨  发布日期:2015-03-19 20:01:48  浏览次数:3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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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世畀每個地方都少不了警察。阿拉伯地區也不例外。不過,我寫的這個阿拉伯警察不是某個阿拉伯國的警察,我說得的是一個在澳大利亞當國家公務員的阿拉伯裔人。他祖先的背景是阿拉伯的,現在他移民到澳大利亞了。換句話說,他和我們唐人街的華僑一樣,算是個“阿僑”了。

其實,不管是在中東阿拉伯地方的阿拉伯警察還是在澳大利亞當警察的阿拉伯裔人,都和我沒關係。來澳大利亞移民後,我和在中國當农民一樣,遵紀守法,自食其力。我開車不超速,停車不違章,酒後不駕車,除了工作中採訪過一位警官,我和警察沒有任何關係。

把我和警察扯上關係的是朋友胡振東,而且是和一個阿拉伯警察扯上關係。

當我倆被閃閃警燈截停時,胡振東在方向盤底下輕輕捅了我一下,“是個阿拉伯警察!”我當時一楞,以爲是阿拉伯國家來考查旅遊的警察,就像我經常接待的中國官員一樣。胡振東說話時很有信心,接著,他“嘿嘿”笑起來,刹住車後,門一開就跳下去了。

我也馬上看清楚地看到澳大利亞的警帽下面是個阿拉伯臉蛋。他方方的臉龐長滿了落腮鬍子,這種類型的臉和落腮鬍子近年來常見於電視螢幕,“九一一”劫機事件和後來美軍的进驻阿富汗或者巴格達,這種阿拉伯特徵的臉孔電視上每天可见到。

現在,阿拉伯警察向我們走來。

胡振東昨天剛從北京飛來,算起來移民澳大利亞才兩天。趁周末, 他讓我陪著去首都坎培拉玩。

離開首都時,天快下雨了,外面有點黑。胡振東要回來趕一個宴會,就要我開快些。經過一個小鎮時,我習慣地每小時一百公里減速到七十公里。但我沒有發現路边有任何減速牌,於是就又加油門趕路。此刻,埋伏在小鎮旁的阿拉伯警察就出現了。

“我倒是看見一塊減速牌子的,不過,可能被哪輛車碰了一下,有點歪,所以就不告訴你了。你可以向警察先生解釋清楚。”胡振東在一邊告訴我。

澳大利亞警察和澳大利亞議員一樣和藹可親,才幾句話,胡振東就和他聊上了。我遞上駕駛證時,聽到信心十足的胡振東在一旁說的第一句話:“我們來自中國,中國人是阿拉伯人民的好朋友。”

阿拉伯警察一臉笑容,說胡振東講得對,也回答說中國历史悠久,長城偉大。阿拉伯警察一邊翻閱著我的駕駛證,一邊問我:“是否看到限速指示牌?”我說實話,講那塊牌有點歪,也許被車碰撞了一下,天又暗下來,我因此沒看見。阿拉伯警察點點頭,似乎同意我的辯解,因爲我看見他合上了我的駕駛證。我心中如釋重負,大舒一口氣: 限定的时速上超過二十公里,是要罰款三百澳元的!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旁邊的胡振東轉了話題:“你看了這幾天的電視嗎?”

“看了啊。”阿拉伯警察說。

“中國人最同情伊拉克,我們和你們一条心。我每天看到深夜,唉,巴格達被攻陷了……”

“是啊,我也每天在看,我有許多親人住在巴格達……。”阿拉伯警察立刻激動起來。

比阿拉伯警察更激動的是胡振東,“美國人稱王稱霸,憑什麽打到別人國家去?伊拉克人一定會把美國人趕出去的!”

就在著個時候,我看到阿拉伯警察的臉抽動了一下,他側過頭來看著胡振東,又看看我,不再講一句話。好半天後,他輕輕地問了一句:“請你們告訴我,除了美國,還有誰,能把我們伊拉克人從薩達姆政權下救出來?”

停了一會兒,見我們兩人都不說話,阿拉伯警察又問了一句:“中國人,你能回答我嗎?”

我沒有任何準備,胡振東也啞住了。

阿拉伯警察重新打開我的駕駛證,我看到他的手在抖。罰款三百元是我原來預料中的;停止駕駛二十八天,是我未曾預料到的。 

回程途中傾盆大雨,駕駛室內一片漆黑,我和胡振東一路無語。我心里總結是胡振東多嘴惹禍。胡振東到家前一路闷声不语。

第二天清晨,我接到他電話:“都怪我不好……,娘的,只看一家的电视台!”他輕聲的說,当晚看了一夜海外卫星電視,還了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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