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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诗经·魏风·硕鼠》、《官仓鼠》到《坏人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作者:进生  发布日期:2015-05-04 18:16:49  浏览次数:4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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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魏风·硕鼠》与唐代曹邺的《官仓鼠》,这两首诗,都是以谈肥硕老鼠的祸害为主旨,虽然前一首谈的是田鼠,或土老鼠,后一首恨的是官仓鼠,但都紧扣主题,情绪饱满。我想这也是至今能吸引人们阅读欣赏的原因。两首小诗,时间跨度却越过了“千年”。对于极喜欢说“自古以来”或“五千年悠久历史“的当代中国人而言,千年历史自然是不容小觑的时段。《诗经·魏风·硕鼠》,中,抱怨鼠邪之外,诗人反复宣唱着“乐土”“乐国”“乐郊”,以求可以规避掉迫在眉睫与之口中夺粮的“土耗子”的祸害。换成现代话语,诗人虽然诉苦有愤怒,更有着梦想或梦境,当然,历史已经证明,那样的能没有土耗子祸害的“乐土”“乐国”“乐郊”,即便是历经五千年而至今天,还是—至少在中国是不存在的,该属于依然着的“梦境”。所以,到了近千年后的《官仓鼠》,诗人没有重复那种虚幻的安慰,锋芒毕露地戈指鼠类的主子,问是谁在营造这样的鼠患?这种千年的历史孕育出的在“文学化”的诗歌里宣泄的变化,如此显见,以至于我今天这样讲,确是没有新意。

但是,我忽然想到的,是在这千年的时段里,也看过这类诗(涉及同样话题的还有一些寓言诗)并自然不顺眼的“鼠类”的后台,百密而定有一疏,一定是没有如当今的中国执政者,一向聪明地喝斥想问“谁遣朝朝入君口!”的愤怒人众,是受了“境外敌对势力”的煽动,在阴险地构陷出“鼠类有司”的非我族类的挑衅之词,从而削弱了一个民族本该精心培育的梦想的能力,妨碍了寻找“乐土”的民族之魂。终究那时,即便是孔夫子,驾起牛车,也是频繁地穿越国境,面见各种国君,寻求“脱贫致富”之道的。难道这里会没有猫腻?当然,我是说写“鼠”诗的文人,并非孔圣人。今朝远胜旧朝。

如此想,便觉得多少有点恍然大悟了。所以,便把这两首《仓鼠》颂歌摆在了一起,连带我的警觉,认识到:

1、看重那个“据说”:据说《诗经》是由儒家创始人孔子编定的;而孔子一直是有梦的,所以他的事业便能:   “A power abides, transferred from sire to son”(英魂不灭,世代永驻), “梦”使得他孔子的学说如这“仓鼠”话题历经千年依然肥硕如故;

2、欣赏朱熹的《诗序辨说》曰:“此亦托于硕鼠以刺其有司之词,未必直以硕鼠比其君也。”

3、惋惜朱熹的终究智慧不抵当今的聪敏人,比如国内的莫言,他能在《坏人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这么一个丰满的议题”下,依然能另辟蹊径,认为“人类社会闹闹哄哄,乱七八糟,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看上去无比复杂,但认真一想,也不过是贫困者追求富贵,富贵者追求享乐和刺激,----基本上就是这么一点事儿”,一如他的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演说,坚持着文学化了的“冰”,而远离了“非文学”的“火”。如今的官仓鼠,一把火可以过掉多少粮仓,还会怕“冰”么?而且,即便是鼠类,饿鼠也有饱腹的需求,饱腹了的鼠类便自然追求安全地肥硕下去的享乐和刺激,那么“官仓”便自然是唯一的去处。对“官仓鼠”的议论理解便“基本上就是这么一点事儿了”。他的一如孔子,自然是属于有梦的,他要用“我们的文学能使人类的贪欲,尤其是国家的贪欲有所收敛”,“因为,这不仅仅是救他人,同时也是救自己。”(见莫言在东亚文学论坛上的演讲)。与之相比,切题的朱熹,他的 “此亦托于硕鼠以刺其有司之词,未必直以硕鼠比其君也”的仁厚解说,终究是看懂了“谁遣朝朝入君口!”的指向,并直接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我写下这些,自然不是要沾上文学的那点“要使人类的贪欲有所收敛”的梦想,是表示自己看到了几千年前的中国古代诗人用文学表达了官仓鼠的“见人开仓亦不走”的健硕,还敢于发出诘问:

 “谁遣朝朝入君口!”

至于答案,反倒不重要了,即便归于“家教不好”,也算是知道问的问题,并没离题万里在找答案。

至于别的文学的宏大功能,一如莫言在演讲中用若干长排比句展示的,我想,挂在官仓里,硕鼠一定也欢喜。也极其愿意同“我们”一起认真地想一想,“饱暖思淫逸”尤其愿意的官仓硕鼠,还会拒绝来“一点事儿的”文学氛围么?

倒是那个“坏人的结局是一样的”丰满议题,仓鼠们一定掉转开眼睛,装着没看见,那原因,我想,是因为其内涵比健硕的仓鼠还要“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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