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水刚回到了办公室。
照例人未进,声先到:“鸽子师傅!”
里面就甜甜的答应:“哎,是水管吧?”,水刚跨了进去:“鸽子师傅,是我,又找你啦。”鸽子师傅美美的笑着,,俏丽的脸蛋衬着背后雪白的墙壁,宛若一朵盛开的水仙花。
“现在正忙呢,马上进行民兵集训,你得参加。吃饭没啊?”
“你问的是中饭,还是晚饭?”
水刚笑口常开的双手撑在桌沿上,只要一到鸽子师傅这儿,他就感到放松和愉悦:“中饭吃了,晚饭还没呢。”
鸽子师傅看看墙上的挂钟,关上抽屉。
“那就走吧,就等你一个人呢。”
说着站起来,不防和水刚一碰脑袋瓜子,砰!哎哟一声,抱着脑袋重新坐下。吓得水刚一机灵,一探身:“我看看,撞到哪儿啦?”
一伸手,抱住了鸽子师傅青葱的脑袋。
水刚认真的拨着她的头发查看起来。
鸽子师傅又羞又恼,摇显着脑袋瓜子:“你干什么让人看见了像什么话啊?快放开我,哎哟!我的头哟。”
“来不及了,我早看见了。”
有人在一边幽幽的笑。
“鸽子,真有你的。”,水刚吓得一松手,原来海军。海军似怨非嗔的撅着嘴唇:“哼,讨厌!我是来喊你俩出去集合的,不是来故意打断你们的好事的。”说罢,一扭身飞快的跑了。
二人急忙来了局后面的空坝子。
但见从局里抽调出的民兵连近二百人,正列队站得整整齐齐。
民兵连长,一位当地驻军真正的连长,正板着脸训话,一眼瞟到二人,厉声命令:“跑步入列!”
师徒二人急忙各归各队,挺直了胸脯。
连长训完话,就开始了分列式操练和格斗擒拿的培训。
军人一丝不苟,严格要求,人人过关;大家也不敢提以轻心,集中精力,认真训练。民兵分成四人一队,相互格斗擒拿,练得兴致勃勃,劲头十足。
连长则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监督,检查和纠正动作。
不时还威严的骂上二句。
轮到水刚了,这次连长似乎对他格外垂青,亲自领着三个膀大腰圆的民兵,进行训练。然后,称赞道:“小伙子反映机敏,身体条件好,放在部队也是上等兵呢。来,转过去。”
水刚就转过了身。
“我现在教你单手捆绑歹徒,注意了。”
连长说着,把绳索套上水刚颈项,然后一手抠住他颈动脉,一手持绳绕捆,吲里还说着:“注意了,单手捆绑要快速,抠颈动脉是为了防止了歹徒反抗。然后绳头穿过后颈项一拉,”
说着一使力,被捆成粽子似的水刚就咚地一声摔下了地。
大家都哄笑起来。笑声中,连长严厉的对三个对练的民兵命令道:“抓起来,押下去!”,众民兵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即兴表演,笑得更愉快。
谁知军人一跺脚。声如雷鸣。
“我命令,把流氓纵火犯水刚,抓起来,押下去。”
大家才如梦方醒,三个民兵对望望,一咬牙,扑了上去。水刚拼命挣扎,大叫:“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
鸽子师傅和海军等一帮女民兵,更是慌了神
一大群女孩儿,立即叽叽喳喳的围住了连长。
连长不慌不忙的回答:“奉市严打指挥部沙河镇分部刘指挥长命令,立即逮捕流氓纵火犯水刚。你们问他究竟犯了什么罪?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这样。押走,马上送市严打指挥部。”
嘎!局里的公务车北京吉普居然轰鸣着,应声冲了过来。
车停下,二个白警服红领章威风凛凛的跳下来,一左一右的揪住水刚,就往车上塞。
水刚使劲的挣扎着,大声疾呼:“你们怎么随便乱抓人?我没罪!爸爸,妈妈,鸽子师傅,鸽子师傅啊!”
扑!
咚!
二个白警服红领章一使劲儿,竟然把水刚整个儿提溜起来,往车厢里狠狠一塞,扔在早已腾空了座位的车中间。
嘎!载着水刚的北京吉普没有直接开出院子,而是按照事先的策划,威慑性的绕场一周中速行驶着。
其间,不断从车中传来水刚的嘶哑的吼叫:“你们凭怎么随便乱抓人?我没罪!爸爸,妈妈,鸽子师傅,鸽子师傅啊!”
这边厢,众民兵早吓傻了眼。
黑压压的一片,只是呆头呆脑的随着吉普车转动。
而女民兵群则乱成一片,众女孩儿围着鸽子师傅和海军,早哭得甘肠欲断,一片抽泣。最后,吉普示威般怒吼几声,的的的!飞快的驶出了院子,穿过了局大门,消失在一片萧瑟中。
局大楼三楼窗口。
海局等十几个局本部领导和干部,沉默不语的看着这一切。
未了,海局沉重的叹口气,瞧瞧一边的局党委书记:“奇怪,我们当初到他家里也看过,这孩子虽然性格内向一点,可不像个流氓纵火犯嘛。唉,57年反右,65年造反,76年碎左,83年严打,真是七八年就来一次啊!”
局党委书记也皱皱眉。
“都是些年轻轻的孩子么,哪来这么多的罪呀犯的,搞什么名堂?莫明其妙,乱弹琴。”
一边的人事科长,便拍拍自己肥肥的双手背:“我看,是不是给赵部长挂个电话,毕竟水小伙是她老爹的救命恩人。”
这可是冬科第一次当面抖露水刚的来历。
虽然平时大家也暗地里的打听,可没人能说个准确,只是猜测罢了。
这样一来,水刚的来历一大白天下,就直接牵连到局长书记,对二巨头的负面影响,不言而喻。
海局气坏了,当即眼一瞪。
“你那么喜欢饶舌,干脆改行搞工会算了,书记的意见呢?”
“同意!”局党委书记马上表态:“搞工会吧,正差人呢。”海局转身就对一边的工会主席吩咐:“郑主席,你不是差个工会干事吗?经局领导同意,小冬即日调往工会任干事,马上移交工作。”
冬科把自己的嘴一捂,哭起来。
“我犯了什么,落个撤职查办?天啊,这都是给水小伙害的。”可众领导一扭身,四散走开了。
吉普车开走后,民兵继续训练。
在军人严厉的命令下,大家重新站队报数。
“一、二、三……”,声音软弱无力,且令人感到滑稽。而女民兵们,则干脆蠕动嘴巴,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军人忍不住了,命令停下重来。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大家都愤懑的瞪着他,干脆闭上嘴巴,一声不吭。
军人也被激怒了,愤怒的挥着手:“注意啦,听我的命令,报数!不然,我要把你们全部送交军事法庭。”
不说还好。
一说则乱。
几个民兵一转身,走了;然后是唰唰唰,嗵嗵嗵的脚步声,片刻功夫,庞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军人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