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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牺牲手眼的依据——兼与瑞门、进生两位先生商榷
作者:何学威  发布日期:2015-08-31 14:51:03  浏览次数: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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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观世音菩萨本行经》(后改称《香山宝卷》,作者为宋代的普明禅师,认为观音是妙庄王的三女儿,名妙善。至出嫁年龄,出家为尼。妙庄王因此将其赶出王宫。后来妙庄王身患顽疾,危在旦夕,求救于一老僧,老僧诊断后认为只有以亲生女儿的手眼配药才能医治。妙庄王只得求救于自己的大女儿和二女儿,然二女坚决不允。无奈老僧只得告知香山有位仙长,道法高深,兴许能够救愈。妙庄王来到香山,找到香山仙长,却大吃一惊,原来仙长为自己三女儿,但此时已修成至道。女儿知道父亲来意后,二话不说,当即割断手臂挖掉双眼奉给妙庄王。妙庄王心里十分难过,遂祈求于神明,使女儿再生手眼,结果神灵有眼,女儿果然长出了一千只眼和一千双手。妙庄王十分感动,令人在香山修建寺庙,专门祀奉妙善,并称之为“观音”。大同小异的故事一直在民间流传,我最早也是从母亲口中听来的。

佛教认为,众生的苦难和烦恼多种多样,众生的需求和愿望不尽相同,因此,就应有众多的无边法力和智慧去度济众生。据《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说,观世音菩萨在过去无量劫,听千光王静住如来讲《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时,为利益一切众生,“即发誓言,若我当来堪能利益安乐一切众生者,令我即时身千手千眼具足”,“发誓愿已,应时身千手干眼悉皆具足”,变现出如意宝珠、日精摩尼宝珠、葡萄手、甘露手、白佛手、杨柳枝手等。无论众生是想渴求财富,还是想消灾免病,千手观音都能大发慈悲,解除诸般苦难,广施百般利乐。在佛教看来,只要虔诚地信奉千手观音,就有“息灾”,“增益”,“敬爱”,“降伏”等四大好处。
    《莲》没有遵循佛教的初始涵义,更多采用民间传说,但作了如下更改:一是将手眼药引作为王室权利争斗的一个环节,服务于“上医医国”的宗旨。二是让莲处于被动接受挑战,“以毒攻毒”既粉碎篡权阴谋,又医治父王封疯病。三回避了佛赐千手千眼或庄王祈求所得,而以圆寂告终,一直让故事合理化、世俗化。

请允许重复一些小说情节加以说明:

在碧姬客厅里,碧姬也在和桃叶一起谈论庄王父子的事情。

桃叶道:“庄王居然在给他假儿子挑选太子妃,世上的事情常常如游戏,真可笑。”

碧姬道:“说得好,让他们和疯子一起做游戏吧,他好不了啦。”桃叶补充道:“他也死不了。”碧姬道;“我只要术士他在药引里添两样东西。”

桃叶轻声问道:“请问娘娘,哪两样?”碧姬道;“大王亲人的手和眼。”桃叶惊异地反问道:“大王亲人的手和眼?”

碧姬道:“这两样东西,大公主不会给,二公主不会给,我们妙权也不会给。只剩下那位看来还活得很好的三公主妙善会不会给,我看她也给不出来,大家就只能看着大王疯癫一辈子,爱莫能助了。”

桃叶叹息道:“那倒比死了还难受,娘娘为何非走这样一步棋?”碧姬道:“这叫‘一石二鸟’,药引谁给,谁就会废掉;不给,大王便疯掉。” (第三十二章  舍生取义) 

碧姬见面便道;“观世音,今天,我请你来,是给你一个机会。大王大病之前,已经停止了你的用方权,我今天是要恢复你的这个权力,你若有办法治好大王的疯病,就证明你完全没有加害大王的罪责,你便清白了。叫你来会诊,只是想听听你对新药方的意见。”

莲问道:“是何新方?”

高人递给莲一新的药方,同时道:“现在药到病除的单方还缺两位药引。”

莲边看边问:“什么药引?”高人回答道:“大王至亲骨肉的手和眼。”

莲慎重地反问道:“大王至亲骨肉的手和眼?”

高人煞有介事道:“对,就要这两样东西,应可治愈。大凡癫狂不外内因和外因所至,大王乃一国之君,精神的负荷超乎平常人许多倍,只要有一个较强的外因刺激,导致内在淤积的心病爆发,立即可以致疯,大王此次致疯的原因就是如此。”

莲接着他的话说:“是否需要与此相关的另外一剂猛药,可能因物极必反,反能奏效,乃至恢复呢?”高人道:“言之有理,正是如此。假若大王再遇到另外一个强于致疯的刺激,便能又恢复过来,回到未疯之前的状态。”

莲明知故问道:“你所言大王至亲骨肉的手和眼便是这样一剂猛药?”高人回答道:“大王疯症乃因亲而起,须因亲而息,至亲骨肉的手和眼正是能起到如此作用的奇效药引。”

碧姬不失时机地插言道;“唯独此药引难找,小王子年纪尚小,不能献出自己的手眼,妙梁没有血缘关系,想献也无济于事,我倒是可以去问问大公主、二公主,谁愿意献出自己的手眼与父王治病。”

莲却说:“不必去问,舍身不易。”江湖高人道:“无此药引,大王的病,我无能为力。”莲反问道:“非要此药引?”江湖高人道:“无此猛药,救不了大王。”

莲又问道:“如果有此药引又如何?”高人答道:“药到病除。”莲此时说:“我可找到药引。” (第三十二章  舍生取义) 

莲此时伸出左手,张开手心,展现在众人眼前,上面的朱砂胎记鲜明夺目。

霓裳一见朱砂胎记吓得跪地称道:“三公主,请饶恕霓裳的罪过。”

莲慌忙扶起霓裳,深情款款地说:“霓裳嬷嬷,快快请起,是您费尽心血,拼着性命,救下了妙善的性命;是您远涉大漠,历尽千辛,搭救妙善于水火;想起您的离去的至亲,妙善真是万身莫赎;这么多年都是您在尽心尽力照顾母后,妙善罪过,您何罪之有,妙善要好好感谢您才是。”

霓裳被莲的一席话,感动得泪水双流,小龙女也饱含眼泪喊道:“师父。”

碧姬所见所闻件件真真切切,她却又不甘心承认眼前突发的一切,居然气急败坏地喊道:“妳若真是妙庄王的三公主,妳就将妳的手眼献上,为妳父王治病,我便相信,否则我告妳欺君之罪。”

莲淡定自若地回答说:“碧妃娘娘不必心焦,小利害信,大怒伤义,作德,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小龙女随我来。”

莲与小龙女走入藏经堂后布幔之内。(第三十三章  凤凰涅磐)

我在小说中是将庄王也视为权利之争大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还有一只从古到今的无形的手在左右操纵这一切,让很多人不由自主。 

不可否认这些情节中不可能没有孝心的宣示,也不可能不受作者世界观、人生观、道德观、宗教观认知修养上的局限,而一切得失正误权衡,只有任凭读者评说,而且都是合理的。




评论专区

瑞门2015-09-03发表
这个观音故事制成影视剧,定能感动观众,也可以引发更深入的讨论。
jinsheng2015-09-02发表
文友间交流,至诚为首,何先生包涵了。
hexuewei2015-09-01发表
致谢瑞门、进生二位先生,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我的师长、我的朋友、心中的神明、相依的众生汇成我生命的海洋;我在大海中嬉戏、成长。在浩瀚无垠蔚蓝色的波光里,我只是小小浪花一朵,我将永怀感恩之心,奔流不息……
jinsheng2015-09-01发表
换一个角度理解,本来历史常常会出人意料之外,“冥冥中有神灵”是常人的抚慰自己的聪明话,但也贴切地表达那“意料之外”有着世俗的基础。所以,或许把“璧姬”看成这种“神灵”的世俗化,也是很有思考深度和趣味的。 何先生,该祝贺。
瑞门2015-09-01发表
千手观音的由来,艺术化地展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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