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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枝苍劲闪性灵--品味贾政(之一)
作者:黄良兴  发布日期:2015-10-25 01:11:13  浏览次数:2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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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是《红楼梦》里最懂性灵的人。

要品贾政,首先要排除对贾政名字的误解。有人根据字面上的谐音研究出贾政就是“假正经”,如果按照这样的释义法,那贾赦就可以解释为“假色鬼”了。贾府那么多人姓贾,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谐音的方法去给他另外取一个有意味名字。在脂砚斋批注的庚辰本《红楼梦》里,确实有用谐音解释人名和物名的方法,例如:“大荒山”取“荒唐”之意、“无稽崖”取“无稽”之意、“十里街”取“势利”之意、“詹光”取“沾光”之意、“贾雨村”取“假语存”之意、“甄士隐”取“真事隐”之意等等。但如果把贾政取为“假正经”,我以为是有失偏颇的。按照贾政一生最大的失误来看,是他太过疏于政务,包括家务也是委托贾琏夫妻来管理,而且他根本不适合在工部行走,做了一个工部主事之后,还被凤姐等人利用,在他的权力范围内犯了错误,所以,如果要牵强一点用谐音法给他取另外一个有意味的名字的话,就不能忽视这个“政”字,也就是“假政”,就是替朝廷做事没做好,或者许多事都假手于人。这或许还说得过去,这也是使他后来战战兢兢面如土色痛哭流泪的一个无法抹掉的失败的名字。这就是曹雪芹高超的地方,他写出了士大夫们存在的极大缺陷所在。就此点失误,都不是一二个专题能说清楚的。

贾政这个人物形象,倾注了作家无比的尊重之情,他的身上蕴含了中国文化的正统血脉,他除了名以外,还有一个字叫存周,这个“周”当然是指周朝了,周朝是中国古代文化史上最伟大的一个朝代,各家学派包括儒家都在这个朝代诞生,作者给了他取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字,可见中国古代文化特别是儒家文化的精髓要靠贾政这个形象来呈现。

儒学是一门心学,最重视启迪人心智,儒家讲性灵人格,性灵是比理性更高的能力。中国人曾经在宋明时代有过一次思想启蒙:以宋朝的陆象山、明朝的王阳明为代表人物创立的心学,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提出了人格平等,“吾心即是宇宙”。发展到阳明心学以“良知”的流行发用和虚灵明觉为特色 ,集儒家心性论之大成。发展到了清代,形成了公安三袁的“性灵”说 ,生发为独抒真情并妙悟自然的诗性智慧。儒家的这种性灵人格,作者通过贾政来表现,也只有贾政才能最好地表现出来。贾府里的男人,只有贾政这棵树长得最正直,最清雅,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贾政是一个了不起的中国人。在西方的伟大作家的伟大作品里找不到贾政相类似的人物,就算是到了十九世纪,无论是雨果还是巴尔扎克,契诃夫还是托尔斯泰,他们创作了自己土地上的典型人物,但曹雪芹是不可替代的,曹雪芹创造了东方式的忍辱负重的智者形象,特别是胸怀“仁”字的中国特有的典型——贾政,外国找不到,这就是我国文学的民族性,高高地独立于世界文学之林。

贾政是一个很幽默的很讲性灵的人。

第九回贾政检查宝玉的学习情况,“贾政因问:‘跟宝玉的是谁?’只听外面答应了两声,早进来三四个大汉,打千儿请安。”问到宝玉读什么书时,宝的跟班李贵说:“哥儿已念到第三本《诗经》,什么‘呦呦鹿鸣,荷叶浮萍’,小的不敢撒谎。说的满座哄然大笑起来。贾政也撑不住笑了。”在很多人的眼中好像儒家的人物都是不苟言笑的,是迂腐的,你看他们“哄然大笑”、“撑不住笑”,作家笔下的儒家人物并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不要想当然地架空作品来加以评说。

只一次活动,贾政的独特的性灵就被作者刻画得跃然纸上。

《红楼梦》最集中笔墨来刻画贾政讲性灵的情节是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将贾政的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既传神又俏皮。 

大观园建成了,最后是一个牌匾对联的问题了。贾政说道:“这匾额对联倒是一件难事。论理该请贵妃赐题才是,然贵妃若不亲睹其景,大约亦必不肯妄拟,若直待贵妃游幸过再请题,偌大景致,若干亭榭,无字标题,也觉寥落无趣,任有花柳山水,也断不能生色。”众清客在旁笑答道:“老世翁所见极是。如今我们有个愚见:各处匾额对联断不可少,亦断不可定名。如今且按其景致,或两字,三字,四字,虚合其意,拟了出来,暂且做灯匾联悬了。待贵妃游幸时,再请定名,岂不两全?”贾政等听了,道:“所见不差。我们今日且看看去,只管题了,若妥当便用,不妥时,然后将雨村请来,令他再拟。”众人笑道:“老爷今日一拟定佳,何必又待雨村。”你看,贾政身边的那些人跟随贾政时日久了,在贾政面前说话既保持着礼节,又非常自然和自由地表达自己的看法,还有说有笑地一边走一边谈论。“贾政笑道:‘你们不知,我自幼于花鸟山水题咏上就平平,如今上了年纪,且案牍劳烦,于这怡情悦性文章上更生疏了。纵拟了出来,不免迂腐古板,反不能使花柳园亭生色,似不妥协,反没意思。’”你看贾政多谦逊,他对“怡情悦性”不是拒绝情性的特性,而是说自己从小这方面的能力“平平”,现在“生疏”“上了年纪,且案牍劳烦”,这说明他自小就喜欢这“怡情悦性文章”,大家注意,他是“笑”着说的,大家都是笑着说的。“众清客笑道:‘这也无妨。我们大家看了公拟,各举其长,优则存之,劣则删之,未为不可。’贾政道:‘此论极是。且喜今日天气和暖,大家去逛逛。”在一片笑声中,真是舒心惬意。儒家有孔子带领弟子们在泗水河边赏景、论水、谈志的故事。透过那些文字,孔子及弟子的音容笑貌、言论举止,让我们看到里面孕育着的儒家的精神生命。曹雪芹借大观园题匾联的事务,安排贾政带领身边的文人游园,在这个过程中,充分体现了在这博大圆融的文化背景下,才会有的宽松和谐气氛,具有积极的价值和意义,难道我们今天不需要这种气氛吗?相对贾府的贾敬贾赦贾琏贾珍诸人来说,的确是纯正得多有性灵有生命力得多。

上面的前奏性对话的设计,就像是戏剧的开幕,这一场游园活动,所有的清客都将会是配角,是要把贾政的形象刻画深刻和丰满,要在他身上呈现出儒家在严肃中的情趣及对后辈引导的拳拳之心。

“贾政近因闻得塾掌称赞宝玉专能对对联,虽不喜读书,偏倒有些歪才情似的,今日偶然撞见这机会,便命他跟来。”这说明贾政对宝玉才情进步的点点滴滴都时时刻刻放在心上,与老师有密切的联系沟通,而且会寻找适当的机会和平台让他锻炼。我们今天的家长又有多少能做到这点?这是不是我们今天还要反思和弘扬的呢?这里的“偶然”一词,那是在等待机会,一切偶然都在必然之中,贾政在找机会,而且机会终于来了。

“众清客都道:‘好山,好山!’贾政道:‘非此一山,一进来园中所有之景悉入目中,则有何趣。’”贾政懂艺术规律,懂得山水与性灵的关系,他肯定了艺术,通过他的一句话,儒家在艺术修养上的境界及立场就这样表现出来了。中国文化追求素朴淡远的山水,如魏晋时期阮籍、稽康等竹林七贤,王羲之等四十余名会稽名士的兰亭集会等,这些风雅之士流连忘返于山水花木之间,借山水以解忧,籍花木以怡情,并在对自然的体悟中感受个体生命的意义,这些人都是讲究性灵的俊才。园林中的山水设置,本来就是突显中国文化的性灵艺术,是人化的自然,对外在的自然,唐代张璪认为:“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中国古代没有较系统的哲学著作,儒家的哲学观点都是通过零零星星的记载表现的,实是可惜,贾政是一个代表。不像德国的哲学家黑格尔,一整套的理论,黑格尔认为:“心灵从它本身产生出美的艺术作品,艺术作品就是第一个弥补分裂的媒介,使纯然外在的、感性的、可消逝的东西与纯粹思想归于调和,也就是说,使自然和有限现实与理解事物的思想所具有的无限自由归于调和。”“艺术的真正职责就在于帮助人认识到心灵的最高旨趣”。我们可以借助这个观点来品赏贾政的性灵特性。

“贾政回头笑道:‘诸公请看,此处题以何名方妙?’众人听说,也有说该题叠翠二字,也有说该提锦嶂的,又有说赛香炉的,又有说小终南的,种种名色,不止几十个。原来众客心中早知贾政要试宝玉的功业进益如何,只将些俗套来敷衍。”请看,原来要写的是贾政和宝玉,庐山真面目终于显现出来了,“诸公”“ 早知”,也是识趣之士,“只将些俗套来敷衍”,这个戏演得非常默契。有人见有“俗套”“ 敷衍”字样,就判断这些人是迂腐的读书人,尤其是读过鲁迅先生的《孔乙己》人,可能脑海里会把这些清客与孔乙己的形象重叠起来,这实在是让人无语了,只要把孔乙己的言行再仔细分析一下,这两种人能同日而语吗?再者,贬词褒用是一种很常用的方法,这是一般人都懂得的,如果他们不“只将些俗套来敷衍”,难道真的要与宝玉这个小学一二年级的小朋友在同一个平台上比赛吗?我们今天的老师或有点名气的成年人会这样做吗?为了让宝玉的性灵才情抒发出来,这才是大家达成的一致目的。所有的先生都异口同声地说自己是“读腐了书的”,就像有的人说自己是“鄙人”、“小人”一样,我们要把此类语言放到当下环境里去,有的人用现在的观念去理解它,就像要求清代的人有社会主义思想甚至是共产主义思想一样,这是读书不老实的一种表现。这些清客的谦虚和识趣在今天还有它的积极意义,不是吗?

“贾政笑道:‘不可谬奖。他年小,不过以一知充十用,取笑罢了。再俟选拟。’”请看,贾政笑了,“再俟选拟”,就是十分赞赏了,一笑一语中,对宝玉的“曲径通幽处”肯定了,此句出自于唐代诗人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这首诗题咏的是佛寺禅院,抒发的是作者忘却世俗、寄情山水的隐逸胸怀。对它的肯定说明贾政懂性灵爱性灵,诗句是从宝玉口中说出,但笑却浮现于贾政脸上。

大家又引出欧阳修的《醉翁亭记》来议论一番,用“翼然”用“泻”争持着,而故意不定下来,“贾政拈髯寻思,因抬头见宝玉侍侧,便笑命他也拟一个来”,请看,贾政又笑了,宝玉否定了贾政的“泻”字,在被宝玉否定自己“拈髯寻思”后得到的妙字后,贾政一点也不恼,他又笑了,“贾政笑道:‘诸公听此论若何?方才众人编新,你又说不如述古,如今我们述古,你又说粗陋不妥。你且说你的来我听。’”你看,真的是不厌其烦,当宝玉说出“沁芳”,后,“贾政拈髯点头不语”,这是首肯了,贾政对儿子的期许,不就浮现在我们的眼前吗?

“众人都忙迎合,赞宝玉才情不凡”,这次贾政没有说“不可谬奖”了,直接说“匾上二字容易。再作一副七言对联来。”宝玉说:“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贾政听了,点头微笑。众人先称赞不已。”里面的“柳、翠、花、香”均与性灵有关,贾政又是点头又是微笑,如果贾政不喜欢抒发性灵,他会有这些反应吗?

    “贾政笑道:‘这一处还罢了。若能月夜坐此窗下读书,不枉虚生一世。’说毕,看着宝玉,唬的宝玉忙垂了头。”月夜给人带来的是一种宁静的美,给人一种心灵世界的慰藉,“唬的宝玉忙垂了头”,那当然是因为宝玉在俗世中混得太多了。贾政立即就又笑了,“贾政笑问:‘那四字?’”在宝玉否定了众人的选词后,“贾政冷笑道:‘怎么不妥?’”还是笑了,当宝玉说出“有凤来仪”之后,“众人都哄然叫妙。贾政点头道:‘畜生,畜生,可谓‘管窥蠡测’矣。’”这里的“畜生”,又是贬词褒用了,就是“小家伙”的意思,没有这个词,没有这个反复的修辞,哪里能表达得出贾政的兴奋激动之情呢?凤凰是最有性灵的鸟类,它有三个坚持: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非竹实不食。难道不是最有性灵的鸟吗?

贾政说:“你方才那些胡说的,不过是试你的清浊,取笑而已,你就认真了!”这就是贾政的目的所在,他要试宝玉的“清浊”。 性灵派主要活跃于清中叶,以乾嘉时期大诗人袁枚、赵翼、张问陶等为代表,在文学创作上主张直抒“性情”,反对复古模拟风气,强调要直接抒发人的性灵。“诗者,心之声也,情性所流露者也。”(《随园尺牍·答何水部》)“情以物迁,辞以情发。一叶且或迎意,虫声有足引心。”(刘勰《文心雕龙·物色》)他要通过题词来听宝玉的“心之声”。所以贾政有时“断喝”宝玉一声,但整个过程均是以笑和赞为主旋律,“贾政心中自是欢喜,却瞅宝玉道。‘此处如何?’”“宝玉不听人言,便应声道:‘不及有凤来仪多矣。’贾政听了道:‘无知的蠢物!你只知朱楼画栋,恶赖富丽为佳,那里知道这清幽气像。终是不读书之过!’”请看,尽去“朱楼画栋”而尽取“清幽气像”,这都是追求高雅的精神品赏了。后来宝玉滔滔不绝旁若无人地谈论起来了,这个时候,贾政要宝玉适可而止了,“贾政气的喝命:‘叉出去,’”,叉出去就叉出去,但,有叉出去吗?没有。贾政舍不得这么好的场合和机会,这个我们看得出来,他原是说假的:“刚出去,又喝命:‘回来!’命再题一联:‘若不通,一并打嘴!’”不就等于我们今天说的“打屁股”吗?宝宝知道父亲要的是什么,“宝玉只得念道:‘新涨绿添浣葛处,好云香护采芹人。’”这其实已经很自然新颖的了,但达不到贾政的要求,可见贾政在性灵方面的造诣是如何地深,他开头说的“你们不知,我自幼于花鸟山水题咏上就平平,如今上了年纪,且案牍劳烦,于这怡情悦性文章上更生疏了。纵拟了出来,不免迂腐古板,反不能使花柳园亭生色,似不妥协,反没意思。”我们还信吗?这是贾政的谦逊,他一点也不古板,是他的高深处。但他就是不放宝玉走,不是“气的喝命:‘叉出去,’”吗?那是假生气,是教宝玉要谦逊。有人看到这里有“迂腐古板”几个字,就断定贾政是这种个性,就把人家的谦词说成是性格特征,等于说皇帝就是一个没有妻儿老小的寡人了,人家称自己的妻子“贱内”,难道人家的妻子真的是贱了吗?这样去搞研究的人真的就适用“迂腐古板”这几个字了。

宝玉说:“莫若‘蓼汀花溆’四字。贾政听了,更批胡说。”请看,不骂也不“喝命:‘叉出去,’”了。

“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珑山石来,四面群绕各式石块,竟把里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而且一株花木也无。只见许多异草:或有牵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柱,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飘,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气馥,非花香之可比。贾政不禁笑道:‘有趣!只是不大认识。’”看到高大的建筑物,贾政会说“此处这所房子,无味的很”,但见到这些“山石、草、藤、蔓” 就不禁笑了,开心了,宝玉也会观颜察色,为了讨父亲高兴:“宝玉道:‘果然不是。这些之中也有藤萝薜荔。那香的是杜若蘅芜,……渐渐的唤差了,也是有的。’未及说完,贾政喝道:‘谁问你来!’唬的宝玉倒退,不敢再说。”贾政其实是在对宝玉说:难道我不知道吗?我也是高手,我是来试你的。

“贾政道:‘谁按着你的头,叫你必定说这些字样呢?’”就是鼓励宝玉说出自己真实的见解,这就是性灵派的主张。所以当宝玉说出“蘅芷清芬”后,“贾政笑道:‘这是套的书成蕉叶文犹绿,不足为奇。’”请看,贾政还是“花鸟山水题咏上就平平”吗?还是“于这怡情悦性文章上更生疏”吗?不知道有多熟悉呢!“贾政笑道:‘岂有此理!’”你看,在与宝玉的有关性灵范畴对话中,笑声不断,话语活泼有趣。

“贾政心中也怕贾母不放心,遂冷笑道:‘你这畜生,也竟有不能之时了。也罢,限你一日,明日若再不能,我定不饶。这是要紧一处,更要好生作来!”你看,一边要考查儿子,一边不放心母亲。这种孝心和爱心,在贾敬、贾赦、贾珍、贾琏等反面形象的参照对比中,我们看见了这个“政老爹”闪耀出来的性灵光辉,有很多的研究者在这个题匾的活动中,只看到了宝玉如何才华横溢,却看不到贾政的光辉所在,只推崇“雏凤清于老凤声”的名句,却不用“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来颂扬颂扬我们的贾政。

中学课本里选了一篇歌颂人间天伦之乐的文章,是莫怀戚的《散步》,里面有一句:“但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稳稳地,走得很仔细,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贾政做得比《散步》中的“我”还艰难,他在教育下一代的工作上的确是鞠躬尽瘁了,言传身教了,他尽了自己的最大能力,。

“宝玉道:‘此乃沁芳泉之正源,就名‘沁芳闸’。’贾政道:‘胡说,偏不用‘沁芳’二字。’”你看,宝玉的才情上来了,贾政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跟儿子撒娇了。这是贾政可爱的地方。“贾政道:‘依你如何?’宝玉道:‘依我,题‘红香绿玉’四字,方两全其妙。’贾政摇头道:‘不好,不好!’”“贾政忽想起他来,方喝道:‘你还不去?难道还逛不足!也不想逛了这半日,老太太必悬挂着。快进去,疼你也白疼了。’”最后,全过程的感情就落实到了一个“疼”字上。整部《红楼梦》,“疼”字贯穿贾政对宝玉情感的始终,书中第三十三回“手足耽耽小动唇舌 不肖种种大承笞挞”出现过打宝玉的情节,对不听话的小孩,就是当今的世界,特别是中国,有多少做父母的不会打两下子呢?这是后话。

要真正认识一个人,就要看他的全部,要真正认识贾政,也要回到文本以及那个时代的环境里去,曹雪芹用他的生花妙笔,为我们刻画了一个贾府里的真正的好男人,除了贾政,还有谁?用今天的眼光来看,他在游园过程的一系列表现是值得赞颂的,作为当今的家长,能从他身上学得一二,家庭教育方面应该有很令人欣慰的收获。

2015年写于广东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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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武2015-10-26发表
别开生面,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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