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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杀·1937 第25章 暴雨之夜 二
作者:谢奇书  发布日期:2016-01-30 13:45:05  浏览次数:2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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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尾感到奇怪,送这么多无论男女老幼的中国人,到片岗那厮手中干什么?

你片岗治下的北平没有吗?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让我送?当然,我这儿的中国人有的是,我才不会关心他们的死活哩。

但是,习惯于接到上司指令就爱思忖的宪兵头子,这次也没例外。

松尾常警告自已:逢事应当多想想前因后果和来龙去脉,对人对已都有好处。这就像武林江湖,先注意对手的拳脚出处,才可后发制于人,取得最后的胜利。

思忖间,他突然记起那日当中国29军的抵抗越来越弱,将佐们公开谈论就要进城的那二天,驻屯军司令官召集了一次秘密会议。

当时,除了司令官阁下,参加会议的只有三人。

已内定任北平特务机关长的片岗大佐,内定任宛平宪兵队长的松尾,还有一个不知名颇有些神密感的陆军中佐。

会议不外乎由司令官阁下,围绕着占领宛平及北平后的工作,一一进行指示和布置。

那个陆军中佐只带耳朵,不带嘴巴,像局外人一般,间或在本子上记点什么。亢长累人的会议结束时,才在司令官的介绍下,二人和陆军中佐握了握手,权当是寒暄认识了。

松尾只记得,那陆军中佐个子不高,鼻梁上架着副乳白镜框的眼镜,皮肢白哲,温文尔雅,给人一派学者之感……

哎,想这么多干嘛?狂风暴雨过后,送去就是。

好大的风!好大的雨!松尾想到除了皇军进城那天外,这多天来,这还是第一场狂风暴雨。牢房那边传来了骚动和嚎啕,哦,石英少佐一定是掀开了关有中国人的牢房顶。

现在,那些风呀雨呀,正一个劲的朝里打向里灌,冲掉了宾房里遍地的污秽物,顺便也给肮脏的犯人们洗了澡,一举二得呀。

石英这头蠢猪就想不到这巧借外力的法子。

反正牢间人关得太多不透气,房子的墙壁又高,卫兵森严壁垒,还怕这些手无寸铁的中国人逃了不成?

松尾在办公室想着踱着,,突发奇想:月黑风高夜,雨急混沌时,历来是江湖上多事之秋,桂二爷及其一帮乡绅在干什么呢?

还有那柴进和李富贵,又在干什么?

一个是虚与周旋,暗藏杀机;一个是相互倾轧,鬼鬼祟祟,都不是好东西!

打定主意后,松尾命卫兵叫来石英少佐,吩咐一通,即换上夜行衣,从窗口纵了出去。

大雨倾盆,夜黑如漆。搭掌望,整个宛平笼罩在一抹黑雨之中,即便是松尾自已努力睁大眼睛,也望不出几丈远。

但这难不倒松尾,略一思忖,一条黑影朝城西飞去。

然而,松尾并没纵多远,就被一片灯红酒绿吸引住,按下了云头。躲藏在一株浓密的大树上,松尾睁眼望去。

嗬,灯火通明,莺声宛语,上下三层,间间脂粉飘香,处处淫气摇荡。一个个美娇娃涂脂抹粉,唇红似火,扭妮做态;而将她们左搂右抱,簇拥在怀的,却是丑态百出的皇军。

松尾知道,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怡红院”了。

也真亏了这夜夜消魂的好去处,让精力旺盛的皇军心无旁袤,白天规规矩矩的出操,训练,干活;夜晚就急吼吼的涌到这儿发泄,军纪风容都比以前好了许多。

为此,松尾还获得了驻屯军司令官的公开嘉奖。

他美滋滋的藏在浓荫中,特制的夜行衣将他整个安全地包裹起来,倍感轻捷轻松,毫无水淋之苦。这种经由军部研制的夜行衣就是好,不光轻薄如丝,而且还能近距离防弹,一般兵器对它毫无作用。

瞅一会儿,听到似有人啼。

松尾逐睁目望去,只见三楼左边房间有三个中国女人,正被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拳打脚踢斥喝着。女人缩成一团,相互搂抱着,痛苦不堪的嚎啕……

松尾目光移移,二楼的房间尽入眼帘。

依然是花枝招展的女人和喝得醉熏熏的大和武士,看来这“怡红院”就是宛平驻军的好去处,胜利者嘛,胜利者就应该拥有失败者的一切,从财产到女人,从精神到物质……

片刻间,松尾纵到了城西。

轻轻落在桂府后院的树梢上,然后窒神止息的偷偷望去。庞大一个桂府,布满了殘砖废瓦,一片凋零。

左边几间房,油亮如豆,看得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或卧或躺在木板床上,聊着什么。

松尾知道这是桂二爷目前手中还留有的几个团丁,想想这桂二爷也够可怜落魂的,以前那么三代世绅,家眷招摇,团丁威风,不可一世。

可皇军一来,就落了个门前冷落车马稀,凄风苦雨愁煞人,难怪他耿耿于怀,不肯就范了。

这间房里是谁?松尾凝神细瞅,哦,是桂二爷的三姨太和一个丫头。

只见那三姨太半躺在床榻上,露着雪白的腿脚,任丫头捏肩解疲。据“天皇花”报告,三姨太虽然漂亮,却缺心眼。

三姨太掌握着桂府的财政,一心只是经营着这凋零的桂府,心满意足的行使着姨太太的绝对权力。

唔,这是谁?一副文弱风生相,斥责着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

松尾一下憋住了呼吸:桂二爷正和团副一前一后的走出前厅,站在屋檐下眺望着狂风暴雨。松尾使尽全身功夫竖起耳朵仔细听去,无奈,风声雨声咆哮如雷,实在无法偷听。

站一会儿,二人回了屋。

油灯下,松尾瞅着二人紧拧着的眉头直乐。发愁啦?桂二爷,你要是真心真意的与我合作,何愁之有?要是还这样假戏真做的,瞧吧,苦日子还在后头,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哦。

松尾笑了,一纵,无声的飞了出去。

城东很快就到了,他瞅准一深宅大院,落在了树桠之上。几重几进的院落,毫不比目前宪兵队的房子逊色。

一个大胖子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满面怒容的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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